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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阿含經 (大正藏第01冊) (卷第四十六第六十)

東晉孝武及安帝世隆安元年十一月至二年六月了於東亭寺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道祖筆受

                                            (節錄自:CBETA電子佛典 Rev.1.76)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六

(一七六)心品行禪經第五(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世間真實有四種行禪者。云何為四?或有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或有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或有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或有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

「云何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彼行禪者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則從初禪趣第二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初禪,滅定也。』彼行禪者不知如真,『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則從初禪趣第二禪,是勝息寂。』彼不知如真已,於如退轉,意便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

「復次,行禪者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從第二禪趣第三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第二禪,滅定也。』彼行禪者不知如真,『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二禪趣第三禪,是勝息寂。』彼不知如真已,於如退轉,意便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

「復次,行禪者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從第三禪趣第四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第三禪,滅定也。』彼行禪者不知如真,『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三禪趣第四禪,是勝息寂。』彼不知如真已,於如退轉,意便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

「復次,行禪者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從第四禪趣無量空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第四禪,滅定也。』彼行禪者不知如真,『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四禪趣無量空處,是勝息寂。』彼不知如真已,於如退轉,意便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從無量空處趣無量識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無量空處,滅定也。』彼行禪者不知如真,『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量空處趣無量識處,是勝息寂。』彼不知如真已,於如退轉,意便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從無量識處趣無所有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無量識處,滅定也。』彼行禪者不知如真,『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量識處趣無所有處,是勝息寂。』彼不知如真已,於如退轉,意便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從無所有處趣非有想非無想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無所有處,滅定也。』彼行禪者不知如真,『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所有處趣非有想非無想處,是勝息寂。』彼不知如真已,於如退轉,意便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而謂衰退。

「云何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彼行禪者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彼思餘小想,修習第二禪道,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則從初禪趣第二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不知如真,『寧可思厭相應想入初禪,不應思餘小想入第二禪。』彼不知如真已,不覺彼心而便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

「復次,行禪者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思餘小想,修習第三禪道,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二禪趣第三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不知如真,『寧可思厭相應想入第二禪,不應思餘小想入第三禪。』彼不知如真已,不覺彼心而便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

「復次,行禪者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思餘小想,修習第四禪道,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三禪趣第四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不知如真,『寧可思厭相應想入第三禪,不應思餘小想入第四禪。』彼不知如真已,不覺彼心而便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

「復次,行禪者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思餘小想,修習無量空處道,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四禪趣無量空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不知如真,『寧可思厭相應想入第四禪,不應思餘小想入無量空處。』彼不知如真已,不覺彼心而便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彼思餘小想,修習無量識處道,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量空處趣無量識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不知如真,『寧可思厭相應想入無量空處,不應思餘小想入無量識處。』彼不知如真已,不覺彼心而便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處,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思餘小想,修習無所有處道,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量識處趣至無所有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不知如真,『寧可思厭相應想入無量識處,不應思餘小想入無所有處。』彼不知如真已,不覺彼心而便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思餘小想,修習非有想非無想處道,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所有處趣非有想非無想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不知如真,『寧可思厭相應想入無所有處,不應思餘小想入非有想非無想處。』彼不知如真已,不覺彼心而便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而謂熾盛。

「云何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彼行禪者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所有處,非有想非無想,是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無所有處相應念想本退具,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非有想非無想處,滅定也。』彼知如真已,於如不退,意不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

「復次,行禪者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無量識處相應念想本所行。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無所有處,滅定也。』彼知如真已,於如不退,意不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

「復次,行禪者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無量空處相應念想本退具,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無量空處,滅定也。』彼知如真已,於如不退,意不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

「復次,行禪者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色樂相應念想本退具,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無量空處,滅定也。』彼知如真已,於如不退,意不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

「復次,行禪者所行、所相、所標,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第三禪相應念想本退具,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第四禪,滅定也。』彼知如真已,於如不退,意不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

「復次,行禪者所行、所相、所標,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第二禪相應念想本退具,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第三禪,滅定也。』彼知如真已,於如不退,意不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

「復次,行禪者所行、所相、所標,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初禪相應念想本退具,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第二禪,滅定也。』彼知如真已,於如不退,意不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

「復次,行禪者所行、所相、所標,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欲樂相應念想本退具,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離本相,更趣餘處,失初禪,滅定也。』彼知如真已,於如不退,意不失定,如是行禪者衰退則知衰退如真。

「云何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彼行禪者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則從初禪趣第二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則從初禪趣第二禪,是勝息寂。』彼知如真已,便覺彼心而不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

「復次,行禪者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二禪趣第三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二禪趣第三禪,是勝息寂。』彼知如真已,便覺彼心而不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

「復次,行禪者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三禪趣第四禪,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三禪趣第四禪,是勝息寂。』彼知如真已,便覺彼心而不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

「復次,行禪者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四禪趣無量空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第四禪趣無量空處,是勝息寂。』彼知如真已,便覺彼心而不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量空處趣無量識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量空處趣無量識處,是勝息寂。』彼知如真已,便覺彼心而不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量識處趣無所有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量識處趣無所有處,是勝息寂。』彼知如真已,便覺彼心而不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

「復次,行禪者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所有處趣非有想非無想處,是勝息寂。彼行禪者便作是念:『我心修習正思,快樂息寂,從無所有處趣非有想非無想處,是勝息寂。』彼知如真已,便覺彼心而不失定,如是行禪者熾盛則知熾盛如真。世間實有是四種行禪者,因此故說。」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行禪經第五竟(二千五百七十七字)

(一七七)中阿含心品說經第六(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拘樓瘦劒摩瑟曇拘樓都邑。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當為汝等說法,初妙、中妙、竟亦妙,有義有文,具足清淨,顯現梵行,名四種說經。如四種說經分別其義。諦聽,諦聽,善思念之,我今當說。」

時,諸比丘受教而聽。

佛言:「云何四種說經分別其義?若有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欲樂相應念想退轉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住、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而令我退,然我此定不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彼受此行,念此相、標,立念如法,令住一意。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能令我住,而我此定必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第二禪相應念想昇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復不厭,我生此法令我昇進,如是不久當得第二禪。』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離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滅息相應念想無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不昇進,我生此法能令我厭,如是不久當得漏盡。』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初禪相應念想退轉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住、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而令我退,然我此定不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受此行,念此相、標,立念如法,令住一意。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能令我住,而我此定必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第三禪相應念想昇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復不厭,我生此法令我昇進,如是不久當得第三禪。』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滅息相應念想無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不昇進,我生此法能令我厭,如是不久當得漏盡。』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第二禪相應念想退轉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住、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而令我退,然我此定不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受此行,念此相、標,立念如法,令住一意。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能令我住,而我此定必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第四禪相應念想昇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復不厭,我生此法令我昇進,如是不久當得第四禪。』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滅息相應念想無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不昇進,我生此法能令我厭,如是不久當得漏盡。』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第三禪相應念想退轉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住、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而令我退,然我此定不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受此行,念此相、標,立念如法,令住一意。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能令我住,而我此定必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無量空處相應念想昇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復不厭,我生此法令我昇進,如是不久當得無量空處。』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滅息相應念想無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不昇進,我生此法能令我厭,如是不久當得漏盡。』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色樂相應念想退轉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住、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而令我退,然我此定不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彼受此行,念此相、標,立念如法,令住一意。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能令我住,而我此定必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無量識處相應念想昇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復不厭,我生此法令我昇進,如是不久當得無量識處。』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滅息相應念想無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不昇進,我生此法能令我厭,如是不久當得漏盡。』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無量空處相應念想退轉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住、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而令我退,然我此定不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受此行,念此相、標,立念如法,令住一意。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能令我住,而我此定必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無所有處相應念想昇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復不厭,我生此法令我昇進,如是不久當得無所有處。』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滅息相應念想無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不昇進,我生此法能令我厭,如是不久當得漏盡。』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無量識處相應念想退轉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住、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而令我退,然我此定不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受此行,念此相、標,立念如法,令住一意。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進,亦復不厭,我生此法能令我住,而我此定必得久住。』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非有想非無想處相應念想昇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復不厭,我生此法令我昇進,如是不久當得非有想非無想處。』彼比丘應如是知。

「復次,比丘所行、所相、所標,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不受此行,不念此相、標,唯行厭相應念想無欲具。彼比丘應當知,『我生此法,不退、不住,亦不昇進,我生此法能令我厭。如是,不久當得漏盡。』彼比丘應如是知。

「有想有知,齊是得知,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行餘第一有,行禪比丘者,從是起當為彼說。」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說經第六竟(二千八百二十字)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六(六千三百九十七字)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七

(一七八)心品獵師經第七(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王舍城,在竹林迦蘭哆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獵師飼鹿,不如是心,令鹿得肥、得色、得力、得樂、長壽。獵師飼鹿,如是心飼,唯欲近食,近食已,令憍恣放逸,放逸已,隨獵師、獵師眷屬,獵師飼鹿,如是心也。

「第一群鹿近食獵師食,彼近食已,便憍恣放逸,放逸已,便隨獵師、獵師眷屬。如是彼第一群鹿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

「第二群鹿而作是念:『第一群鹿近食獵師食,彼近食已,便憍恣放逸,放逸已,便隨獵師、獵師眷屬,如是第一群鹿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我今寧可不食獵師食,離於恐怖,依無事處,食草飲水耶?』第二群鹿作是念已,便捨獵師食,離於恐怖,依無事處,食草飲水。彼春後月諸草水盡,身體極羸,氣力衰退,便隨獵師、獵師眷屬。如是彼第二群鹿亦復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

「第三群鹿亦作是念:『第一、第二群鹿一切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我今寧可離獵師、獵師眷屬,依住不遠,住不遠已,不近食獵師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獵師、獵師眷屬。』第三群鹿作是念已,便離獵師、獵師眷屬,依住不遠,住不遠已,不近食獵師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獵師、獵師眷屬。彼獵師、獵師眷屬便作是念:『第三群鹿甚奇諂黠,極諂黠。所以者何?食我食已,而不可得,我今寧可作長圍罝,作長圍罝已,便得第三群鹿所依住止。』獵師、獵師眷屬作是念已,便作長圍罝,作長圍罝已,便得第三群鹿所依住止,如是第三群鹿亦復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

「第四群鹿亦作是念:『第一、第二、第三群鹿一切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我今寧可依住獵師、獵師眷屬所不至處,依住彼已,不近食獵師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獵師、獵師眷屬。』第四群鹿作是念已,便依住獵師、獵師眷屬所不至處,依住彼已,便不近食獵師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獵師、獵師眷屬。彼獵師、獵師眷屬復作是念:『第四群鹿甚奇猛俊,第一猛俊,若我逐彼,必不能得,餘鹿則當恐怖驚散,我今寧可捨罝第四群鹿。』獵師、獵師眷屬作是念已,則便捨罝。如是第四群鹿便得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

「比丘!我說此喻,欲令解義,我今說此,當觀其義。獵師食者,當知五欲功德,眼知色、耳知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獵師食者,當知是五欲功德也。獵師者,當知是惡魔王也。獵師眷屬者,當知是魔王眷屬也。群鹿者,當知是沙門、梵志也。第一沙門、梵志近食魔王食,世間信施食,彼近食已,便憍恣放逸,放逸已,便隨魔王、魔王眷屬,如是第一沙門、梵志不脫魔王境界。猶如第一群鹿近食獵師食,彼近食已,便憍恣放逸,放逸已,便隨獵師、獵師眷屬,如是第一群鹿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當觀彼第一沙門、梵志亦復如是。

「第二沙門、梵志亦作是念:『第一沙門、梵志近食魔王食,世間信施食,彼近食已,便憍恣放逸,放逸已,便隨魔王、魔王眷屬,如是彼第一沙門、梵志不脫魔王、魔王眷屬境界。我今寧可捨世間信施食,離於恐怖,依無事處,食果及根。』第二沙門、梵志作是念已,便捨世間信施食,離於恐怖,依無事處,食果及根。彼春後月諸果根盡,身體極羸,氣力衰退,衰退已,便心解脫、慧解脫衰退,心解脫、慧解脫衰退已,便隨魔王、魔王眷屬,如是第二沙門、梵志亦不脫魔王、魔王眷屬境界。猶如第二群鹿而作是念:『第一群鹿近食獵師食,彼近食已,便憍恣放逸,放逸已,便隨獵師、獵師眷屬,如是第一群鹿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我今寧可捨獵師食,離於恐怖,依無事處,食草飲水耶?』第二群鹿作是念已,便捨獵師食,離於恐怖,依無事處,食草飲水。彼春後月諸草水盡,身體極羸,氣力衰退,便隨獵師、獵師眷屬,如是第二群鹿亦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當觀彼第二沙門、梵志亦復如是。

「第三沙門、梵志亦作是念:『第一、第二沙門、梵志一切不脫魔王、魔王眷屬境界,我今寧可離魔王、魔王眷屬,依住不遠,住不遠已,不近食世間信施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魔王、魔王眷屬。』第三沙門、梵志作是念已,便離魔王、魔王眷屬,依住不遠,住不遠已,便不近食世間信施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魔王、魔王眷屬。然受持二見,有見及無見。彼受此二見故,便隨魔王、魔王眷屬。如是第三沙門、梵志亦不脫魔王、魔王眷屬境界。

「猶如第三群鹿亦作是念:『第一、第二群鹿一切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我今寧可離獵師、獵師眷屬,依住不遠,住不遠已,不近食獵師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獵師、獵師眷屬。』第三群鹿作是念已,便離獵師、獵師眷屬,依住不遠,住不遠已,不近食獵師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獵師、獵師眷屬。彼獵師、獵師眷屬便作是念:『第三群鹿甚奇諂黠,極諂黠。所以者何?食我食已,而不可得,我今寧可作長圍罝,作長圍罝已,便得第三群鹿所依住止。』獵師、獵師眷屬作是念已,便作長圍罝,作長圍罝已,便得第三群鹿所依住止。如是第三群鹿亦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所依者當知有見也。住止者當知無見也。當觀彼第三沙門、梵志亦復如是。

「第四沙門、梵志亦作是念:『第一、第二、第三沙門、梵志一切不脫魔王、魔王眷屬境界,我今寧可依住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依住彼已,不近食世間信施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魔王、魔王眷屬。』第四沙門、梵志作是念已,便依住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依住彼已,不近食世間信施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魔王、魔王眷屬。如是第四沙門、梵志便脫魔王、魔王眷屬境界。

「猶如第四群鹿亦作是念:『第一、第二、第三群鹿一切不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我今寧可依住獵師、獵師眷屬所不至處,依住彼已,不近食獵師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獵師、獵師眷屬。』第四群鹿作是念已,便依住獵師、獵師眷屬所不至處,依住彼已,不近食獵師食,不近食已,便不憍恣放逸,不放逸已,便不隨獵師、獵師眷屬。彼獵師、獵師眷屬復作是念:『第四群鹿甚奇俊猛,第一俊猛,若我逐彼,必不能得,餘鹿則當恐怖驚散,我今寧可捨罝第四群鹿。』彼獵師、獵師眷屬作是念已,則便捨罝。如是第四群鹿便脫獵師、獵師眷屬境界。當觀彼第四沙門、梵志亦復如是。

「比丘!當學如是所依住止,令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何者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謂比丘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復次,何者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謂比丘心與慈俱,遍滿一方成就遊,如是二三四方、四維上下,普周一切,心與慈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如是悲、喜心與捨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是謂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

「復次,何者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謂比丘度一切色想,至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是謂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復次,何者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謂比丘度一切非有想非無想處,想知滅身觸成就遊,慧見諸漏盡斷知,是謂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比丘!如是所依住正,命魔王、魔王眷屬所不至處,當學如是。」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獵師經第七竟(二千三百九十六字)

(一七九)中阿含心品五支物主經第八(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五支物主平旦出舍衛國,往詣佛所,欲見世尊供養禮事,五支物主便作是念:「且置往見佛世尊,或能宴坐及諸尊比丘,我今寧可詣一娑邏末利異學園。」於是,五支物主便至比道遊戲歡樂,近巾頭阿梨,往詣一娑邏末利異學園。

彼時,娑邏末利異學園中,有一異學沙門文祁子,在於彼中為大宗主,眾人之師,眾所敬重,統領大眾五百異學師。彼在擾亂眾發高大音聲,其聲喧閙,說若干種畜生之論,謂論王、論賊、論鬪諍、論飲食、論衣被、論婦人、論童女、論婬女、論世間、論邪道、論海中,如是比聚集,論若干種畜生之論。異學沙門文祁子遙見五支物主來,便自勅己眾,令默然住:「汝等默然,莫復語言,宜自收斂,此沙門瞿曇弟子五支物主來。若有沙門瞿曇在家弟子居舍衛國者,無過於五支物主。所以者何?彼愛樂默然,稱說默然,若彼見此眾默然者,或能來前。」彼時,異學沙門文祁子止己眾已,自默然住。

於是,五支物主往詣異學沙門文祁子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異學沙門文祁子語曰:「物主!若有四事,我施設彼成就善、第一善、無上士,得第一義、質直沙門。云何為四?身不作惡業、口不惡言,不行邪命、不念惡念。物主!若有此四事者,我施設彼成就善、第一善、無上士,得第一義、質直沙門。」

五支物主聞異學沙門文祁子所說,不是不非,從坐起去。「如此所說,我自詣佛,當問此義。」便往詣佛,稽首作禮,却坐一面,與異學沙門文祁子所共論者,盡向佛說。

世尊聞已,告曰:「物主!如異學沙門文祁子所說,若當爾者,嬰孩童子支節柔軟,仰向臥眠,亦當成就善、第一善、無上士,得第一義,質直沙門。物主!嬰孩童子尚無身想,況復作身惡業耶?唯能動身。物主!嬰孩童子,尚無口想,況復惡言耶?唯能得啼。物主!嬰孩童子,尚無命想,況復行邪命耶?唯有呻吟。物主!嬰孩童子,尚無念想,況復惡念耶?唯念母乳。物主!若如異學沙門文祁子說者,如是嬰孩童子成就善、第一善、無上士,得第一義、質直沙門。

「物主!若有四事,我施設彼成就善、第一善,然非無上士,不得第一義,亦非質直沙門。云何為四?身不作惡業,口不惡言,不行邪命,不念惡念。物主!若有此四事,我施設彼成就善、第一善,然非無上士,不得第一義,亦非質直沙門。物主!身業、口業者,我施設是戒;物主!念者,我施設是心所有與心相隨。物主!我說當知不善戒,當知不善戒從何而生?當知不善戒何處滅無餘?何處敗壞無餘?當知賢聖弟子云何行滅不善戒耶?物主!我說當知善戒,當知善戒從何而生?當知善戒何處滅無餘?何處敗壞無餘?當知賢聖弟子云何行滅善戒耶?物主!我說當知不善念,當知不善念從何而生,當知不善念何處滅無餘?何處敗壞無餘?當知賢聖弟子云何行滅不善念耶?物主!我說當知善念,當知善念從何而生?當知善念何處滅無餘?何處敗壞無餘?當知賢聖弟子云何行滅善念耶?

「物主!云何不善戒耶?不善身行,不善口、意行,是謂不善戒。物主!此不善戒從何而生?我說彼所從生,當知從心生。云何為心?若心有欲、有恚、有癡,當知不善戒從是心生。物主!不善戒何處滅無餘?何處敗壞無餘?多聞聖弟子捨身不善業,修身善業,捨口、意不善業,修口、意善業,此不善戒滅無餘,敗壞無餘。物主!賢聖弟子云何行滅不善戒?若多聞聖弟子觀內身如身,至觀覺、心、法如法,賢聖弟子如是行者,滅不善戒也。

「物主!云何善戒耶?善身業,善口、意業,是謂善戒。物主!此善戒從何而生?我說彼所從生,當知從心生。云何為心?若心無欲、無恚、無癡,當知善戒從是心生。物主!善戒何處滅無餘?何處敗壞無餘?若多聞聖弟子行戒不著戒,此善戒滅無餘,敗壞無餘。物主!賢聖弟子云何行滅善戒?若多聞聖弟子觀內身如身,至觀覺、心、法如法,賢聖弟子如是行者,滅善戒也。

「物主!云何不善念耶?欲念、恚念、害念,是謂不善念。物主!不善念從何而生?我說彼所從生,當知從想生。云何為想?我說想多種、無量種、若干種行,或欲想,或恚想,或害想。物主!眾生因欲界想故,生不善念,欲界相應。若有想者,因彼想故,生不善念,欲界相應。物主!眾生因恚、害界想故,生不善念,恚、害界相應。若有想者,因彼想故,生不善念,恚、害界相應,此不善念從是想生。物主!不善念何處滅無餘?何處敗壞無餘?若多聞聖弟子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此不善念滅無餘,敗壞無餘。物主!賢聖弟子云何行滅不善念?若多聞聖弟子觀內身如身,至觀覺、心、法如法,賢聖弟子如是行者,滅不善念也。

「物主!云何善念耶?無欲念、無恚念、無害念,是謂善念。物主!善念從何而生?我說彼所從生,當知從想生。云何為想?我說想多種、無量種、若干種行,或無欲想,或無恚想,或無害想。物主!眾生因無欲界想故,生善念,無欲界相應。若有想者,因彼想故,生善念,無欲界相應。物主!眾生因無恚、無害界故,生善念無恚、無害界相應。若有想者,因彼想故生善念,無恚、無害界相應,此善念從是想生。物主!善念何處滅無餘?何處敗壞無餘?若多聞聖弟子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此善念滅無餘,敗壞無餘。物主!賢聖弟子云何行滅善念?若多聞聖弟子觀內身如身,至觀覺、心、法如法,賢聖弟子如是行者,滅善念也。

「物主!若多聞聖弟子以慧觀不善戒知如真,從生不善戒知如真,此不善戒滅無餘,敗壞無餘,知如真,以慧觀。賢聖弟子如是行者,滅不善戒知如真。以慧觀善戒知如真,從生善戒知如真,此善戒滅無餘,敗壞無餘,知如真,以慧觀。賢聖弟子如是行者,滅善戒知如真。以慧觀不善念知如真,從生不善念知如真,此不善念滅無餘,敗壞無餘,知如真,以慧觀。賢聖弟子如是行者,滅不善念知如真。以慧觀善念知如真,從生善念知如真,此善念滅無餘,敗壞無餘,知如真,以慧觀。賢聖弟子如是行者,滅善念知如真。所以者何?因正見故生正志,因正志故生正語,因正語故生正業,因正業故生正命,因正命故生正方便,因正方便故生正念,因正念故生正定。賢聖弟子心如是定已,便解脫一切婬、怒、癡。

「物主!賢聖弟子如是正心解脫已,便知一切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是謂學見跡成就八支,漏盡阿羅訶成就十支。物主!云何學見跡成就八支?謂學正見至學正定,是謂學見跡成就八支。物主!云何漏盡阿羅訶成就十支?謂無學正見至無學正智,是謂漏盡阿羅訶成就十支。物主!若有十支,我施設彼成就善、第一善、無上士,得第一義、質直沙門。」

佛說如是。彼五支物主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支物主經第八竟(二千一百七十八字)

(一八○)中阿含心品瞿曇彌經第九(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釋羇瘦,在加鞞羅衛尼拘類樹園。

爾時,摩訶簸邏闍鉢提瞿曇彌持新金縷黃色衣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住一面,白曰:「世尊!此新金縷黃色衣我自為世尊作,慈愍我故,願垂納受。」

世尊告曰:「瞿曇彌!持此衣施比丘眾,施比丘眾已,便供養我,亦供養眾。」

大生主瞿曇彌至再三白曰:「世尊!此新金縷黃色衣我自為世尊作,慈愍我故,願垂納受。」

世尊亦至再三告曰:「瞿曇彌!持此衣施比丘眾,施比丘眾已,便供養我,亦供養眾。」

爾時,尊者阿難立世尊後執拂侍佛。於是,尊者阿難白曰:「世尊!此大生主瞿曇彌於世尊多所饒益,世尊母命終後乳養世尊。」

世尊告曰:「如是,阿難!如是,阿難!大生主瞿曇彌實於我多所饒益,我母命終後乳養於我。阿難!我亦於大生主瞿曇彌多所饒益。所以者何?大生主瞿曇彌因我故,得自歸於佛、法及比丘眾,不疑三尊、苦習滅道,成就信、戒、多聞、施、慧,離殺斷殺、不與取、邪婬、妄言、離酒斷酒。阿難!若有人因人故,得自歸於佛、法及比丘眾,不疑三尊、苦習滅道,成就信、戒、多聞、施、慧,離殺斷殺、不與取、邪婬、妄言、離酒斷酒者,此人供養於彼人至盡形壽,以飲食、衣被、床榻、湯藥及若干種諸生活具,不得報恩。

「復次,阿難!有七施眾,有十四私施,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阿難!云何七施眾,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信族姓男、族姓女,佛在世時,佛為首,施佛及比丘眾,是謂第一施眾,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信族姓男、族姓女,世尊般涅槃後不久施二部眾,施比丘眾、施比丘尼眾,入比丘僧園而白眾曰:『眾中爾所比丘來,布施彼也。』入比丘尼僧房而白眾曰:『眾中爾所比丘尼來,布施彼也。』是謂第五施眾,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

「阿難!當來時有比丘,名姓種,不精進,著袈裟衣,彼不精進,不精進故施,依眾故,緣眾故,上眾故,因眾故,我說爾時施主得無量不可數不可計福,得善得樂,況復今比丘成就行事,成就除事,成就行事除事,成就質直,成就柔軟,成就質直柔軟,成就忍,成就樂,成就忍樂,成就相應,成就經紀,成就相應經紀,成就威儀,成就行來遊,成就威儀行來遊,成就信,成就戒,成就多聞,成就施,成就慧,成就信、戒、多聞、施、慧耶?是謂第七施眾,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是謂有七施眾,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

「阿難!云何有十四私施,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有信族姓男、族姓女布施如來,施緣一覺,施阿羅訶,施向阿羅訶,施阿那含,施向阿那含,施斯陀含,施向斯陀含,施須陀洹,施向須陀洹,施離欲外仙人,施精進人,施不精進人,布施畜生。阿難!布施畜生得福百倍,施不精進人得福千倍,施精進人得福百千倍,施離欲外仙人得福億百千倍,施向須陀洹無量,得須陀洹無量,向斯陀含無量,得斯陀含無量,向阿那含無量,得阿那含無量,向阿羅訶無量,得阿羅訶無量,緣一覺無量,況復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耶?此十四私施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

「復次,阿難!有四種布施,三淨施。云何為四?或有布施,因施主淨,非受者;或有布施,因受者淨,非施主;或有布施,非因施主淨,亦非受者;或有布施,因施主淨,受者亦然。阿難!云何布施因施主淨,非受者耶?施主精進行妙法,見來見果,如是見、如是說,有施有施果;受者不精進,行惡法,不見來不見果,如是見、如是說,無施無施果。是謂布施因施主淨,非受者也。

「阿難!云何布施因受者淨,非施主耶?施主不精進,行惡法,不見來不見果,如是見、如是說,無施無施果;受者精進行妙法,見來見果,如是見、如是說,有施有施果。是謂布施因受者淨,非施主也。阿難!云何布施非因施主淨,亦非受者耶?施主不精進,行惡法,不見來不見果,如是見、如是說,無施無施果;受者亦不精進,行惡法,不見來不見果,如是見、如是說,無施無施果。是謂布施非因施主淨,亦非受者。阿難!云何布施因施主淨,受者亦然耶?施主精進行妙法,見來見果,如是見、如是說,有施有施果;受者亦精進行妙法,見來見果,如是見、如是說,有施有施果。是謂布施因施主淨,受者亦然。」於是,世尊說此頌曰:

「精進施不精進,  如法得歡喜心,

 信有業及果報,  此施因施主淨。

 不精進施精進,  不如法非喜心,

 不信業及果報,  此施因受者淨。

 懈怠施不精進,  不如法非喜心,

 不信業及果報,  如是施無廣報。

 精進施於精進,  如法得歡喜心,

 信有業及果報,  如是施有廣報。

 奴婢及貧窮,    自分施歡喜,

 信業信果報,    此施善人稱。

 正護善身口,    舒手以法乞,

 離欲施離欲,    是財施第一。」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瞿曇彌經第九竟(千五百二十字)

(一八一)中阿含心品多界經第十(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尊者阿難獨安靖處宴坐思惟,心作是念:「諸有恐怖,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諸有遭事、災患、憂慼,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於是,尊者阿難則於晡時,從宴坐起,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住一面,白曰:「世尊!我今獨安靖處宴坐思惟,心作是念:『諸有恐怖,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諸有遭事、災患、憂慼,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

世尊告曰:「如是。阿難!如是。阿難!諸有恐怖,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諸有遭事、災患、憂慼,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阿難!猶如從葦[卄/積]草[卄/積]生火,燒樓閣堂屋。阿難!如是諸有恐怖,從愚癡生,不從智慧。諸有遭事、災患、憂慼,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阿難!昔過去時若有恐怖,彼一切亦從愚癡生,不從智慧。諸有遭事、災患、憂慼,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阿難!當來時諸有恐怖,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諸有遭事、災患、憂慼,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阿難!今現在諸有恐怖,從愚癡生,不從智慧。諸有遭事、災患、憂慼,彼一切從愚癡生,不從智慧。阿難!是為愚癡有恐怖,智慧無恐怖。愚癡有遭事、災患、憂慼,智慧無遭事、災患、憂慼。阿難!諸有恐怖、遭事、災患、憂慼,彼一切從愚癡可得,不從智慧。」

於是,尊者阿難悲泣淚出,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云何比丘愚癡非智慧?」

世尊答曰:「阿難!若有比丘不知界,不知處,不知因緣,不知是處、非處者,阿難!如是比丘愚癡非智慧。」

尊者阿難白曰:「世尊!如是比丘愚癡非智慧。世尊!云何比丘智慧非愚癡?」

世尊答曰:「阿難!若有比丘知界、知處、知因緣,知是處、非處者。阿難!如是比丘智慧非愚癡。」

尊者阿難白曰:「世尊!如是比丘智慧非愚癡。世尊!云何比丘知界?」

世尊答曰:「阿難!若有比丘見十八界知如真,眼界、色界、眼識界,耳界、聲界、耳識界、鼻界、香界、鼻識界,舌界、味界、舌識界,身界、觸界、身識界,意界、法界、意識界。阿難!見此十八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六界知如真,地界、水界、火界、風界、空界、識界。阿難!見此六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六界知如真,欲界、恚界、害界,無欲界、無恚界、無害界。阿難!見此六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六界知如真,樂界、苦界、喜界、憂界、捨界、無明界。阿難!見此六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四界知如真,覺界、想界、行界、識界。阿難!見此四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三界知如真,欲界、色界、無色界。阿難!見此三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三界知如真,色界、無色界、滅界。阿難!見此三界知如真。

「復次,阿難!見三界知如真,過去界、未來界、現在界。阿難!見此三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三界知如真,妙界、不妙界、中界。阿難!見此三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三界知如真,善界、不善界、無記界。阿難!見此三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三界知如真,學界、無學界、非學非無學界。阿難!見此三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二界知如真,有漏界、無漏界。阿難!見此二界知如真。復次,阿難!見二界知如真,有為界、無為界、阿難!見此二界知如真。阿難!見此六十二界知如真。阿難!如是比丘知界。」

尊者阿難白曰:「世尊!如是比丘知界。世尊!云何比丘知處?」

世尊答曰:「阿難!若有比丘見十二處知如真,眼處、色處,耳處、聲處,鼻處、香處,舌處、味處,身處、觸處,意處、法處。阿難!見此十二處知如真。阿難!如是比丘知處。」

尊者阿難白曰:「世尊!如是比丘知處。云何比丘知因緣?」

世尊答曰:「阿難!若有比丘見因緣及從因緣起知如真,因此有彼,無此無彼,此生彼生,此滅彼滅,謂緣無明有行乃至緣生有老死;若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生滅則老死滅。阿難!如是比丘知因緣。」

尊者阿難白曰:「世尊!如是比丘知因緣。云何比丘知是處、非處?」

世尊答曰:「阿難!若有比丘見處是處知如真,見非處是非處知如真。阿難!若世中有二轉輪王並治者,終無是處,若世中有一轉輪王治者,必有是處。阿難!若世中有二如來者,終無是處,若世中有一如來者,必有是處。阿難!若見諦人故害父母,殺阿羅訶,破壞聖眾,惡心向佛,出如來血者,終無是處。若凡夫人故害父母,殺阿羅訶,破壞聖眾,惡心向佛,出如來血者,必有是處。阿難!若見諦人故犯戒,捨戒罷道者,終無是處。若凡夫人故犯戒,捨戒罷道者,必有是處。若見諦人捨離此內,從外求尊、求福田者,終無是處。若凡夫人捨離此內,從外求尊、求福田者,必有是處。

「阿難!若見諦人從餘沙門、梵志作是說:『諸尊!可見則見,可知則知。』者,終無是處。若凡夫人從餘沙門、梵志作是說:『諸尊!可見則見,可知則知。』者,必有是處。阿難!若見諦人信卜問吉凶者,終無是處。若凡夫人信卜問吉凶者,必有是處。阿難!若見諦人從餘沙門、梵志卜問吉凶相應,見有苦有煩,見是真者,終無是處。若凡夫人從餘沙門、梵志卜問吉凶相應,見有苦有煩,見是真者,必有是處。

「阿難!若見諦人生極苦甚重苦,不可愛、不可樂、不可思、不可念乃至斷命,捨離此內,更從外求。或有沙門、梵志,或持一句呪,二句、三句、四句、多句、百千句呪,令脫我苦,是求苦、習苦、趣苦、苦盡者,終無是處。若凡夫人捨離此內,更從外求,或有沙門、梵志持一句呪,二句、三句、四句、多句、百千句呪,令脫我苦,是求苦、習苦、趣苦、苦盡者,必有是處。阿難!若見諦人受八有者,終無是處,若凡夫人受八有者,必有是處。

「阿難!若身惡行,口、意惡行,因此緣此,身壞命終,趣至善處,生於天中者,終無是處。若身惡行,口、意惡行,因此緣此,身壞命終,趣至惡處,生地獄中者,必有是處。阿難!若身妙行,口、意妙行,因此緣此,身壞命終,趣至惡處,生地獄中者,終無是處。若身妙行,口、意妙行,因此緣此,身壞命終,趣至善處,生天中者,必有是處。阿難!若身惡行,口、意惡行,受樂報者,終無是處。阿難!若身惡行,口、意惡行,受苦報者,必有是處。阿難!若身妙行,口、意妙行,受苦報者,終無是處。若身妙行,口、意妙行,受樂報者,必有是處。

「阿難!若不斷五蓋、心穢、慧羸,心正立四念處者,終無是處。若斷五蓋、心穢、慧羸,心正立四念處者,必有是處。阿難!若不斷五蓋、心穢、慧羸,心不正立四念處,欲修七覺意者,終無是處。若斷五蓋、心穢、慧羸,心正立四念處,修七覺意者,必有是處。阿難!若不斷五蓋、心穢、慧羸,心不正立四念處,不修七覺意,欲得無上正盡覺者,終無是處。若斷五蓋、心穢、慧羸,心正立四念處,修七覺意,得無上正盡覺者,必有是處。阿難!若不斷五蓋、心穢、慧羸,心不正立四念處,不修七覺意,不得無上正盡覺,盡苦邊者,終無是處。若斷五蓋、心穢、慧羸,心正立四念處,修七覺意,得無上正盡覺,盡苦邊者,必有是處。阿難!如是比丘知是處、非處。」

尊者阿難白曰:「世尊!如是比丘知是處、非處。」

於是,尊者阿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此經名何?云何奉持?」

世尊告曰:「阿難!當受持此多界、法界、甘露界、多鼓、法鼓、甘露鼓、法鏡、四品。是故稱此經名曰多界。」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多界經第十竟(二千二百三十六字)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七(八千三百三十字)

中阿含心品第三竟(二萬一千二十二字)第四分別說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八

雙品第四(有五經雙品。本有十經,分後五經屬第五誦,故曰雙品)(第四分別誦)

 馬邑及馬邑.牛角娑羅林.牛角娑羅林.求解最在後

(一八二)中阿含雙品馬邑經第一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鴦騎國,與大比丘眾俱,往至馬邑,住馬林寺,及比丘眾。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人見汝等沙門,是沙門,人問汝等沙門,汝自稱沙門耶?」

諸比丘白曰:「爾也。世尊!」

佛復告曰:「是以汝等以此,要以此沙門,當學如沙門法及如梵志法,學如沙門法及如梵志法已,要是真諦沙門、不虛沙門。若受衣被、飲食、床榻、湯藥及若干種諸生活具者,彼所供給,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汝等當學如是。

「云何如沙門法及如梵志法?身行清淨,仰向發露,善護無缺,因此清淨,不自舉,不下他,無穢無濁,為諸智梵行者所共稱譽。若汝作是念:『我身行清淨,我所作已辦,不復更學,已成德義,無復上作。』比丘!我為汝說,莫令求沙門義失沙門義。若欲求上學者,比丘若身清淨,當復作何等?當學口行清淨,仰向發露,善護無缺。因此口行清淨,不自舉,不下他,無穢無濁,為諸智梵行者所共稱譽。

「若汝等作是念:『我身、口行清淨,我所作已辦,不復更學,已成德義,無復上作。』比丘!我為汝說,莫令求沙門義失沙門義。若欲求上學者,比丘若身、口清淨,當復作何等?當學意行清淨,仰向發露,善護無缺。因此意行清淨,不自舉,不下他,無穢無濁,為諸智梵行者所共稱譽。若汝等作是念:『我身、口、意行清淨,我所作已辦,不復更學,已成德義,無復上作。』比丘!我為汝說,莫令求沙門義失沙門義。若欲求上學者,比丘若身、口、意行清淨,當復作何等?當學命行清淨,仰向發露,善護無缺。因此命行清淨,不自舉,不下他,無穢無濁,為諸智梵行者所共稱譽。

「若汝等作是念:『我身、口、意、命行清淨,我所作已辦,不復更學,已成德義,無復上作。』比丘!我為汝說,莫令求沙門義失沙門義。若欲求上學者,比丘身、口、意命行清淨,當復作何等?比丘當學守護諸根,常念閉塞,念欲明達,守護念心而得成就,恒欲起意,若眼見色,然不受相,亦不味色,謂忿諍故,守護眼根。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趣向彼故,守護眼根。如是耳、鼻、舌、身,若意知法,然不受相,亦不味法,謂忿諍故,守護意根。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趣向彼故,守護意根。若汝等作是念:『我身、口、意、命行清淨,守護諸根,我所作已辦,不復更學,已成德義,無復上作。』比丘!我為汝說,莫令求沙門義失沙門義。若欲求上學者,比丘身、口、意、命行清淨,守護諸根,當復作何等?比丘當學正知出入,善觀分別,屈伸低仰,儀容庠序,善著僧伽梨及諸衣鉢,行住坐臥、眠寤語默,皆正知之。

「若汝等作是念:『我身、口、意、命行清淨,守護諸根,正知出入,我所作已辦,不復更學,已成德義,無復上作。』比丘!我為汝說,莫令求沙門義失沙門義。若欲求上學者,比丘身、口、意、命行清淨,守護諸根,正知出入,當復作何等?比丘當學獨住遠離,在無事處,或至樹下空安靖處、山巖石室、露地穰[卄/積],或至林中,或在塚間。彼已在無事處,或至樹下空安靖處,敷尼師壇,結跏趺坐,正身正願,反念不向,斷除貪伺,心無有諍,見他財物、諸生活具,不起貪伺,欲令我得,彼於貪伺淨除其心。如是瞋恚、睡眠、掉悔,斷疑度惑,於諸善法無有猶豫,彼於疑惑淨除其心。彼斷此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彼已得如是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趣向漏盡智通作證。彼便知此苦如真,知此苦習、知此苦滅、知此苦滅道如真。亦知此漏如真,知此漏習、知此漏滅、知此漏滅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見已,則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是說沙門,說梵志,說聖,說淨浴。

「云何沙門?謂息止諸惡不善之法、諸漏穢污,為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是謂沙門。云何梵志?謂遠離諸惡不善之法,諸漏穢污,為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是謂梵志。云何為聖?謂遠離諸惡不善之法、諸漏穢污,為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是謂為聖。云何淨浴?謂淨浴諸惡不善之法、諸漏穢污,為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是謂淨浴。是謂沙門,是謂梵志,是謂為聖,是謂淨浴。」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馬邑經第一竟(千三百四十七字)

(一八三)中阿含雙品馬邑經第二(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鴦騎國,與大比丘眾俱,往至馬邑,住馬林寺,及比丘眾。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人見汝等沙門,是沙門,人問汝等沙門,汝自稱沙門耶?」

諸比丘白曰:「爾也。世尊!」

佛復告曰:「是以汝等以此,要以此沙門,當學沙門道跡,莫非沙門;學沙門道跡已,要是真諦沙門、不虛沙門,若受衣被、飲食、床榻、湯藥及若干種諸生活具者,彼所供給,得大福,得大果,得大功德,得大廣報,汝等當學如是。

「云何非沙門道跡,非沙門?若有貪伺不息貪伺,有恚不息恚,有瞋不息瞋,有不語不息不語,有結不息結,有慳不息慳,有嫉不息嫉,有諛諂不息諛諂,有欺誑不息欺誑,有無慙不息無慙,有無愧不息無愧,有惡欲不息惡欲,有邪見不息邪見,此沙門垢、沙門諛諂、沙門詐偽、沙門曲,趣至惡處未盡已,學非沙門道跡,非沙門。

「猶如鉞斧,新作極利,有頭有刃,僧伽梨所裹,我說彼癡學沙門道亦復如是。謂有貪伺不息貪伺,有恚不息恚,有瞋不息瞋,有不語不息不語,有結不息結,有慳不息慳,有嫉不息嫉,有諛諂不息諛諂,有無慙不息無慙,有無愧不息無愧,有惡欲不息惡欲,有邪見不息邪見,持僧伽梨,我不說是沙門。若持僧伽梨者,有貪伺息貪伺,有恚息恚,有瞋息瞋,有不語息不語,有結息結,有慳息慳,有嫉息嫉,有諛諂息諛諂,有無慙息無慙,有無愧息無愧,有惡欲息惡欲,有邪見息邪見者,彼諸親親朋友往詣而作是說:『賢人!汝當學持僧伽梨。賢!汝學持僧伽梨,有貪伺息貪伺,有恚息恚,有瞋息瞋,有不語息不語,有結息結,有慳息慳,有嫉息嫉,有諛諂息諛諂,有無慙息無慙,有無愧息無愧,有惡欲息惡欲,有邪見息邪見。』若以我見持僧伽梨,有貪伺、恚、瞋、不語、結、慳、嫉、諛諂、無慙、無愧、惡欲、邪見,是以我持僧伽梨。我說非是沙門。

「如是無衣、編髮、不坐、一食、常揚水、持水,持水者,我說非是沙門。若持水,有貪伺息貪伺,有恚息恚,有瞋息瞋,有不語息不語,有結息結,有慳息慳,有嫉息嫉,有諛諂息諛諂,有無慙息無慙,有無愧息無愧,有惡欲息惡欲,有邪見息邪見,彼諸親親朋友往詣而作是說:『賢!汝當持水。持水已,有貪伺息貪伺,有恚息恚,有瞋息瞋,有不語息不語,有結息結,有慳息慳,有嫉息嫉,有諛諂息諛諂,有無慙息無慙,有無愧息無愧,有惡欲息惡欲,有邪見息邪見。』若以我見持水,貪伺、恚、瞋、不語、結、慳、嫉、諛諂、無慙、無愧、有惡欲、有邪見、是以持水者,我說不是沙門。是謂非沙門道跡,非是沙門。

「云何沙門道跡,非不沙門?若有貪伺息貪伺,有恚息恚,有瞋息瞋,有不語息不語,有結息結,有慳息慳,有嫉息嫉,有諛諂息諛諂,有無慙息無慙,有無愧息無愧,有惡欲息惡欲,有邪見息邪見,此沙門嫉、沙門諛諂、沙門詐偽、沙門曲,趣至惡處盡已,學沙門道跡,非不沙門。是謂沙門道跡,非不沙門。

「彼如是成就戒,身清淨,口、意清淨,無有貪伺,心中無恚,無有睡眠,無掉、憍慠,斷疑度惑,正念正智,無有愚癡,彼心與慈俱,遍滿一方成就遊。如是二三四方、四維上下,普周一切,心與慈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如是悲、喜心與捨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彼作是念:『有麤、有妙、有想,來上出要,知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見已,則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猶去村不遠,有好浴池,清泉流盈,翠草被岸,花樹四周。或於東方有一人來,飢渴疲極,脫衣岸上,入池快浴,去垢除熱,亦除渴乏。如是南方、西方、北方有一人來,飢渴疲極,脫衣岸上,入池快浴,去垢除熱,亦除渴乏。如是,剎利族姓子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內行止,令得內止,內止者,我說沙門,說梵志,說聖,說淨浴。如是梵志、居士、工師族姓子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內行止,令得內止,內止者,我說沙門,說梵志,說聖,說淨浴。

「云何沙門?謂息止諸惡不善之法、諸漏穢污,為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是謂沙門。云何梵志?謂遠離諸惡不善之法、諸漏穢污,為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是謂梵志。云何為聖?謂遠離諸惡不善之法、諸漏穢污,為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是謂為聖。云何淨浴?謂淨浴諸惡不善之法、諸漏穢污,為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是謂淨浴。是謂沙門,是謂梵志,是謂為聖,是謂淨浴。」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馬邑經第二竟(千四百六十字)

(一八四)中阿含雙品牛角娑羅林經第三(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跋耆瘦,在牛角娑羅林,及諸多知識上尊比丘大弟子等。尊者舍梨子、尊者大目揵連、尊者大迦葉、尊者大迦旃延、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離越哆、尊者阿難,如是比丘多知識上尊比丘大弟子等,亦遊跋耆瘦,在牛角娑羅林,並共近佛葉屋邊住。

於是,尊者大目揵連、尊者大迦葉、尊者大迦旃延、尊者阿那律陀,過夜平旦,往詣尊者舍梨子所。尊者阿難遙見彼諸尊往已,白曰:「賢者離越哆!當知此尊者大目揵連、尊者大迦葉、尊者大迦旃延、尊者阿那律陀,過夜平旦,往詣尊者舍梨子所。賢者離越哆!今可共彼諸尊往詣尊者舍梨子所,儻能因彼從尊者舍梨子少多聞法。」於是,尊者大目揵連、尊者大迦葉、尊者大迦旃延、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離越哆、尊者阿難,過夜平旦,往詣尊者舍梨子所。

尊者舍梨子遙見彼諸尊來已,尊者舍梨子因彼諸尊故說:「善來,賢者阿難!善來,阿難!善來,阿難!世尊侍者解世尊意,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我今問賢者阿難,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花。賢者阿難!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阿難答曰:「尊者舍梨子!若有比丘廣學多聞,守持不忘,積聚博聞,所謂法者,初妙、中妙、竟亦妙,有義有文,具足清淨,顯現梵行。如是諸法廣學多聞,翫習至千,意所惟觀,明見深達,彼所說法簡要捷疾,與正相應,欲斷諸結。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舍梨子復問曰:「賢者離越哆!賢者阿難比丘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賢者離越哆,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花。賢者離越哆!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離越哆答曰:「尊者舍梨子!若有比丘樂於燕坐,內行止,不廢坐禪,成就於觀,常好閑居,憙安靖處,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舍梨子復問曰:「賢者阿那律陀!賢者離越哆比丘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賢者阿那律陀,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賢者阿那律陀!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尊者舍梨子!若有比丘逮得天眼,成就天眼,於千世界彼少方便須臾盡見。尊者舍梨子!猶有目人住高樓上,於下露地有千土墼,彼少方便須臾盡見。尊者舍梨子!如是若有比丘逮得天眼,成就天眼,於千世界彼少方便須臾盡見,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舍梨子復問曰:「賢者迦旃延!賢者阿那律陀比丘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賢者迦旃延,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花。賢者迦旃延!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大迦旃延答曰:「尊者舍梨子!猶二比丘法師共論甚深阿毘曇,彼所問事,善解悉知,答亦無礙,說法辯捷。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舍梨子復問曰:「尊者大迦葉!賢者迦旃延比丘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尊者大迦葉,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尊者大迦葉!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大迦葉答曰:「賢者舍梨子!若有比丘自無事稱說無事,自有少欲稱說少欲,自有知足稱說知足,自樂在遠離獨住稱說樂在遠離獨住,自修行精勤稱說修行精勤,自立正念正智稱說立正念正智,自得定稱說得定,自有智慧稱說智慧,自諸漏已盡稱說諸漏已盡,自勸發渴仰成就歡喜稱說勸發渴仰成就歡喜,賢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舍梨子復問曰:「賢者目揵連!尊者大迦葉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賢者目揵連,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賢者目連!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大目揵連答曰:「尊者舍梨子!若有比丘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自在無量如意足。彼行無量如意足,變一為眾,合眾為一,一則住一,有知有見,徹過石壁,如空無礙,出入於地,猶若如水,履水如地而不陷沒,上昇虛空,結跏趺坐,猶若如鳥,今此日月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以手捫摸,身至梵天。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大目揵連問曰:「尊者舍梨子!我及諸尊已各自說隨其所知。我今問尊者舍梨子,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尊者舍梨子!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舍梨子答曰:「賢者目揵連!若有比丘隨用心自在而不隨心,彼若欲得隨所住止,中前遊行,即彼住止,中前遊行。彼若欲得隨所住止,日中、晡時遊行,即彼住止,日中、晡時遊行。賢者目揵連!猶王、王臣,衣服甚多,有若干種雜妙色衣,彼若欲得中前著者即取著之,彼若欲得日中、晡時著者即取著之。賢者目揵連!如是。若有比丘隨用心自在而不隨心,彼若欲得隨所住止,中前遊行,即彼住止,中前遊行。彼若欲得隨所住止,日中、晡時遊行,即彼住止,日中、晡時遊行,賢者目揵連!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尊者舍梨子告曰:「賢者目揵連!我及諸賢已各自說隨其所知。賢者目揵連!我等寧可共彼諸賢往詣佛所,向論此事,於中知誰最為善說。」於是,尊者舍梨子、尊者大目揵連、尊者大迦葉、尊者大迦旃延、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離越哆、尊者阿難,往詣佛所,諸尊者等稽首佛足,却坐一面,尊者阿難亦稽首佛足,却住一面。

尊者舍梨子白曰:「世尊!今日賢者大目揵連、尊者大迦葉、賢者迦旃延、賢者阿那律陀、賢者離越哆、賢者阿難,過夜平旦,來詣我所,我遙見彼諸賢來已,因彼諸賢故說:『善來,賢者阿難!善來,阿難!善來,阿難!世尊侍者解世尊意,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我今問賢者阿難,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賢者阿難!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賢者阿難即答我曰:『尊者舍梨子!若有比丘廣學多聞,守持不忘,積聚博聞,所謂法者,初妙、中妙、竟亦妙,有義有文,具足清淨,顯現梵行。如是諸法廣學多聞,翫習至千,意所惟觀,明見深達,彼所說法簡要捷疾,與正相應,欲斷諸結。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舍梨子!實如阿難比丘所說。所以者何?阿難比丘成就多聞。」

尊者舍梨子白曰:「世尊!賢者阿難如是說已,我復問曰:『賢者離越哆!賢者阿難比丘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賢者離越哆,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賢者離越哆!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賢者離越哆即答我曰:『尊者舍梨子!若有比丘樂於燕坐,內行止,不廢坐禪,成就於觀,常好閑居,憙安靖處,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舍梨子!如離越哆比丘所說。所以者何?離越哆比丘常樂坐禪。」

尊者舍梨子白曰:「世尊!賢者離越哆如是說已,我復問曰:『賢者阿那律陀!賢者離越哆比丘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賢者阿那律陀,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賢者阿那律陀!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賢者阿那律陀即答我曰:『尊者舍梨子!若有比丘逮得天眼,成就天眼,於千世界彼少方便須臾盡見。尊者舍梨子!猶有目人住高樓上,於下露地有千土墼,彼少有方便須臾盡見。尊者舍梨子!如是。若有比丘逮得天眼,成就天眼,於千世界微少方便須臾盡見。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舍梨子!如阿那律陀比丘所說。所以者何?阿那律陀比丘成就天眼。」

尊者舍梨子白曰:「世尊!賢者阿那律陀如是說已,我復問曰:『賢者迦旃延!賢者阿那律陀比丘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賢者迦旃延,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賢者迦旃延!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賢者迦旃延即答我曰:『尊者舍梨子!猶二比丘法師共論甚深阿毘曇,彼所問事,善解悉知,答亦無礙,說法辯捷。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舍梨子!如迦旃延比丘所說。所以者何?迦旃延比丘分別法師。」

尊者舍梨子白曰:「世尊!賢者迦旃延如是說已,我復問曰:『尊者大迦葉!賢者迦旃延比丘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尊者大迦葉,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尊者大迦葉!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尊者大迦葉即答我曰:『賢者舍梨子!若有比丘自無事稱說無事,自有少欲稱說少欲,自有知足稱說知足,自樂在遠離獨住稱說樂在遠離獨住,自修行精勤稱說修行精勤,自立正念正智稱說立正念正智,自得定稱說得定,自有智慧稱說智慧,自諸漏已盡稱說諸漏已盡,自勸發渴仰成就歡喜稱說勸發渴仰成就歡喜。賢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舍梨子!如迦葉比丘所說。所以者何?迦葉比丘常行無事。」

尊者舍梨子白曰:「世尊!尊者大迦葉如是說已,我復問曰:『賢者目揵連!尊者大迦葉已說隨所知。我今復問賢者目揵連,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賢者目揵連!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賢者大目揵連即答我曰:『尊者舍梨子!若有比丘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自在無量如意足,彼行無量如意足,變一為眾,合眾為一,一則住一,有知有見,徹過石壁,如空無礙,出入於地,猶若如水,履水如地而不陷沒,上昇虛空,結跏趺坐,猶若如鳥,今此日月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以手捫摸,身至梵天。尊者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舍梨子!如目揵連比丘所說。所以者何?目揵連比丘有大如意足。」

於是,尊者大目揵連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我及諸尊如是說已。便白尊者舍梨子曰:『尊者舍梨子!我及諸尊已各自說隨其所知,我今問尊者舍梨子,此牛角娑羅林甚可愛樂,夜有明月,諸娑羅樹皆敷妙香,猶若天華。尊者舍梨子!何等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尊者舍梨子即答我曰:『賢者目揵連!若有比丘隨用心自在而不隨心,彼若欲得隨所住止,中前遊行,即彼住止,中前遊行。彼若欲得隨所住止,日中、晡時遊行,即彼住止,日中、晡時遊行。賢者目揵連!猶王、王臣,衣服甚多,有若干種雜妙色衣,彼若欲得中前著者即取著之,彼若欲得日中、晡時著者即取著之。賢者目揵連!如是。若有比丘隨用心自在而不隨心,彼若欲得隨所住止,中前遊行,即彼住止,中前遊行。彼若欲得隨所住止,日中、晡時遊行,即彼住止,日中、晡時遊行。賢者目揵連!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目揵連!如舍梨子比丘所說。所以者何?舍梨子比丘隨用心自在。」

於是,尊者舍梨子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我及諸賢如是說已,告曰:『賢者目揵連!我及諸賢已各自說隨其所知。賢者目揵連!我等寧可共彼諸賢往詣佛所,向論此事,於中知誰最為善說。』世尊!我等誰為善說耶?」

世尊答曰:「舍梨子!一切悉善。所以者何?此諸法者,盡我所說。舍梨子!聽我所說,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舍梨子!若有比丘隨所依住城郭村邑,彼過夜平旦,著衣持鉢,入村乞食,善守護身,善斂諸根,善立其念。彼乞食已,過日中後,收舉衣鉢,澡洗手足,以尼師壇著於肩上,或至無事處,或至樹下,或至空安靖處,敷尼師壇,結跏趺坐,不解結跏趺坐乃至漏盡,彼便不解結跏趺坐乃至漏盡。舍梨子!如是比丘起發牛角娑羅林。」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牛角娑羅林經第三竟(三千七百八十五字)

(一八五)中阿含雙品牛角娑羅林經第四(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那摩提瘦,在揵祁精舍。

爾時,世尊過夜平旦,著衣持鉢,入那摩提而行乞食,食訖中後,往詣牛角娑羅林。

爾時,牛角娑羅林有三族姓子共在中住,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彼尊者等所行如是,若彼乞食有前還者,便敷床汲水,出洗足器,安洗足橙及拭脚巾、水瓶、澡罐。若所乞食能盡食者,便盡食之。若有餘者,器盛覆舉,食訖收鉢,澡洗手足,以尼師壇著於肩上,入室燕坐。若彼乞食有後還者,能盡食者亦盡食之,若不足者,取前餘食,足而食之,若有餘者,便瀉著淨地及無蟲水中。取彼食器,淨洗拭已,舉著一面,收卷床席,拾洗足橙,收拭脚巾,舉洗足器及水瓶、澡罐,掃灑食堂,糞除淨已,收舉衣鉢,澡洗手足,以尼師壇著於肩上,入室燕坐。彼尊者等至於晡時,若有先從燕坐起者,見水瓶、澡罐空無有水,便持行取,若能勝者,便舉持來,安著一面,若不能勝,則便以手招一比丘,兩人共舉,持著一面,各不相語,各不相問。彼尊者等五日一集,或共說法,或聖默然。

於是,守林人遙見世尊來,逆呵止曰:「沙門!沙門!莫入此林。所以者何?今此林中有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彼若見汝,或有不可。」

世尊告曰:「汝守林人!彼若見我,必可,無不可。」

於是,尊者阿那律陀遙見世尊來,即呵彼曰:「汝守林人!莫呵世尊!汝守林人!莫呵善逝!所以者何?是我尊來,我善逝來。」

尊者阿那律陀出迎世尊,攝佛衣鉢,尊者難提為佛敷牀,尊者金毘羅為佛取水。

爾時,世尊洗手足已,坐彼尊者所敷之座,坐已,問曰:「阿那律陀,汝常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世尊復問:「阿那律陀!云何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我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謂我與如是梵行共行。』世尊!我常向彼梵行行慈身業,見與不見,等無有異,行慈口業,行慈意業,見與不見,等無有異。世尊!我作是念:『我今寧可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我便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我未曾有一不可心。世尊!如是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問尊者難提,答亦如是。復問尊者金毘羅曰:「汝常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金毘羅白曰:「世尊!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問曰:「金毘羅!云何安隱,無所乏耶?」

尊者金毘羅白曰:「世尊!我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謂我與如是梵行共行。』世尊!我常向彼梵行行慈身業,見與不見,等無有異,行慈口業,行慈意業,見與不見,等無有異。世尊!我作是念:『我今寧可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我便自捨己心,隨彼諸賢心,我未曾有一不可心。世尊!如是我常安隱,無有所乏。」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如是汝等常共和合,安隱無諍,一心一師,合一水乳,頗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如是我等常共和合,安隱無諍,一心一師,合一水乳,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世尊!我等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世尊!如是我等常共和合,安隱無諍,一心一師,合一水乳,得此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捨此住止,過此度此,頗更有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捨此住止,過此度此,更復有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世尊!我心與慈俱,遍滿一方成就遊。如是二三四方、四維上下,普周一切,心與慈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如是悲、喜心與捨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世尊!捨此住止,過此度此,謂更有此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捨此住止,過此度此,頗更有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捨此住止,過此度此,更復有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世尊!我等度一切色想,至得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世尊!捨此住止,過此度此,謂更有此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捨此住止,過此度此,頗更有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捨此住止,過此度此,更復有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世尊!我等得如意足、天耳智、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諸漏已盡,得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中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世尊!捨此住止,過此度此,謂更有此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捨此住止,過此度此,頗更有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捨此住止,過此度此,更無有餘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樂住止。」

於是,世尊便作是念:「此族姓子之所遊行,安隱快樂,我今寧可為彼說法。」世尊作是念已,即為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無量方便為彼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已,從坐起去。於是,尊者阿那律陀、難提、金毘羅送世尊,隨其近遠,便還所住。

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歎尊者阿那律陀曰:「善哉!善哉!尊者阿那律陀!我等初不聞尊者阿那律陀說如是義,我等如是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然尊者阿那律陀盡向世尊極稱譽我等。」

尊者阿那律陀歎尊者難提、金毘羅曰:「善哉!善哉!尊者!我亦初未曾從諸賢等聞,尊者如是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然我長夜以心知尊者心,尊者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是故我向世尊如是如是說。」

於是,長鬼天形體極妙,光明巍巍,夜將向旦,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住一面,白世尊曰:「大仙人!諸跋耆人得大善利,謂現有世尊及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難提、尊者金毘羅。」

地神從長鬼天聞所說,放高大音聲:「大仙人!諸跋耆人得大善利,謂現有世尊及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難提、金毘羅。」

從地神聞聲,虛空天、四王天、三十三天、[火*僉]摩天、兜率哆天、化樂天、他化樂天,須臾聲徹至于梵天:「大仙人!諸跋耆人得大善利,謂現有世尊及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難提、金毘羅。」

世尊告曰:「如是,如是。長鬼天!諸跋耆人得大善利,謂現有世尊及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難提、金毘羅。長鬼天!地神聞汝聲已,便放高大音聲:『大仙人!諸跋耆人得大善利,謂現有世尊及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難提、金毘羅。』從地神聞聲,虛空天、四天王天三十三天、[火*僉]摩天、兜率哆天、化樂天、他化樂天,須臾聲徹至于梵天:『大仙人!諸跋耆人得大善利,謂現有世尊及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難提、金毘羅。』長鬼天!若彼三族家,此三族姓子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彼三族家憶此三族姓子所因、所行者,彼亦長夜得大善利,安隱快樂。若彼村邑及天、魔、梵、沙門、梵志,從人至天,憶此三族姓子所因、所行者,彼亦長夜得利饒益,安隱快樂。長鬼天!此三族姓子如是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

佛說如是。此三族姓子及長鬼天,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牛角娑羅林經第四竟(二千三百八字)

(一八六)中阿含雙品求解經第五(第四分別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拘樓瘦劒摩瑟曇拘樓都邑。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緣於彼意,不知他心如真者,彼世尊正盡覺不可知,云何求解於如來乎?」

時,諸比丘白世尊曰:「世尊為法本,世尊為法主,法由世尊,唯願說之,我等聞已,得廣知義。」

佛便告曰:「比丘!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具分別說。」時,諸比丘受教而聽。

世尊告曰:「緣於彼意,不知他心如真者,當以二事求解如來,一者眼知色,二者耳聞聲。若有穢污眼、耳知法,是彼尊者為有、為無耶?若求時,則知所有穢污眼、耳知法,彼尊者無。若無此者,當復更求,若有雜眼、耳知法,是彼尊者為有、為無耶?若求時,則知所有雜眼、耳知法,彼尊者無。若無此者,當復更求,若有白淨眼、耳知法,是彼尊者為有、為無耶?若求時,則知所有白淨眼、耳知法,彼尊者有。若有此者,當復更求,彼尊者為長夜行此法、為暫行耶?若求時,則知彼尊者長夜行此法,不暫行也。若常行者,當復更求,彼尊者為為名譽,為為利義入此禪耶?不為名譽,不為利義入此禪耶?若求時,則知彼尊者非為災患故入此禪也。

「若有作是說:『彼尊者樂行非恐怖,離欲不行欲,欲已盡也。』便應問彼:『賢者!有何行、有何力、有何智,令賢者自正觀如是說,彼尊者樂行非恐怖,離欲不行欲,欲已盡耶?』彼若作是答:『賢者!我不知彼心,亦非餘事知,然彼尊者或獨住,或在眾,或在集會。若有善逝,若為善逝所化為宗主,因食可見彼賢者,我不自知,我從彼尊者聞,面前諮受,我樂行非恐怖,離欲不行欲,欲已盡也。賢者!我有是行、有是力、有是智,令我自正觀如是說,彼尊者樂行不恐怖,離欲不行欲,欲已盡也。』

「於中當復問彼如來法。若有穢污眼、耳知法,有彼處此法滅盡無餘。若有雜眼、耳知法,有彼處此法滅盡無餘。若有白淨法,有彼處此法滅盡無餘,如來為彼答。若有穢污眼、耳知法,有彼處此法滅盡無餘。若有雜眼、耳知法,有彼處此法滅盡無餘。若有穢污眼、耳知法,如來滅斷拔絕根本,終不復生。若有雜眼、耳知法,如來滅斷拔絕根本,終不復生。若有白淨法,如是我白淨,如是境界,如是沙門,我如是成就此正法、律。有信弟子往見如來,奉侍如來,從如來聞法,如來為說法,上復上,妙復妙,善除黑白。如來為說法,上復上,妙復妙,善除黑白者,如是如是聞已,知斷一法,於諸法得究竟,靖信世尊,彼世尊正盡覺也。

「復應問彼:『賢者!有何行、有何力、有何智,令賢者知斷一法,於諸法得究竟?靖信世尊,彼世尊正盡覺耶?』彼如是答:『賢者!我不知世尊心,亦非餘事知,我因世尊有如是靖信,世尊為我說法,上復上,妙復妙,善除黑白。賢者!如如世尊為我說法者,如是如是我聞,如來為我說法,上復上,妙復妙,善除黑白。如是如是我聞已,知斷一法,於諸法得究竟,靖信世尊,彼世尊正盡覺也。賢者!我有是行、有是力、有是智,令我知斷一法,於諸法得究竟,靖信世尊,彼世尊正盡覺也。若有此行、有此力,深著如來信根已立者,是謂信見本不壞智相應,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奪,如是求解如來,如是正知如來。』」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求解經第五竟(千一十八字)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八(九千九百一十九字)

中阿含雙品第四竟(九千九百一十九字)(第四分別誦竟)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九

雙品第一(有五經)(第五日誦名後誦)(有三品半合有三十六經)

 說智阿夷那.拘樓明聖道.東園論小空.大空最在後

(一八七)中阿含雙品說智經第一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有比丘來向汝說已所得智,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者,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五盛陰,色盛陰,覺、想、行、識盛陰。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五盛陰,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色盛陰非果、空虛、不可欲、不恒有、不可倚、變易法,我知如是。若於色盛陰有欲、有染、有著、有縛、縛著使者,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如是覺、想、行、識盛陰,非果、空虛、不可欲、不恒有、不可倚、變易法,我知如是。若於識盛陰有欲、有染、有著、有縛、縛著使者,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五盛陰,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四食,眾生以此得存長養。云何為四?一曰摶食麤細,二曰更樂,三曰意念,四曰識也。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四食,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於摶食,意不高不下,不倚不縛,不染不著,得解得脫,盡得解脫,心離顛倒,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更樂、意念、識食,不高不下,不倚不縛,不染不著,得解得脫,盡得解脫,心離顛倒,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四食,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四說。云何為四?一曰見見說,二曰聞聞說,三曰識識說,四曰知知說。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四說,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於見見說,不高不下,不倚不縛,不染不著,得解得脫,盡得解脫,心離顛倒,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聞聞、識識、知知說,不高不下,不倚不縛,不染不著,得解得脫,盡得解脫,心離顛倒,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四說,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內六處,眼處,耳、鼻、舌、身、意處。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內六處,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於眼及眼識,眼識知法俱知,二法知已。諸賢!若眼及眼識,眼識知法,樂已盡,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如是耳、鼻、舌、身、意及意識,意識知法俱知,二法知已。諸賢!若意及意識,意識知法,樂已盡,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內六處,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世尊說六界,地界、水界、火界、風界、空界、識界。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六界,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耶?』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不見地界是我所,我非地界所,地界非是神,然謂三受依地界住,識使所著,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如是水、火、風、空、識界,非是我所,我非識界所,識界非是神,然謂三受依識界住,識使所著,彼盡、無欲、滅、息、止,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此六界,得知無所受,漏盡心解脫。』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問彼比丘:『賢者!云何知、云何見,此內身共有識及外諸相,一切我、我作及慢使斷知,拔絕根本,終不復生?』

「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諸賢!我本未出家學道時,厭生老病死、啼泣困苦、愁慼憂悲,欲斷此大苦陰。諸賢!我厭患已而作是觀,在家至狹,塵勞之處,出家學道,發露曠大。我今在家,為鎖所鎖,不得盡形壽淨修梵行,我寧可捨少財物及多財物,捨少親族及多親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諸賢!我於後時捨少財物及多財物,捨少親族及多親族,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諸賢!我出家學道,捨族相已,受比丘要,修習禁戒,守護從解脫,又復善攝威儀禮節,見纖介罪,常懷畏怖,受持學要。

「『諸賢!我離殺,斷殺,棄捨刀杖,有慚有愧,有慈悲心,饒益一切乃至蜫蟲,我於殺生淨除其心。我離不與取,斷不與取,與而後取,樂於與取,常好布施,歡喜無恡,不望其報,我於不與取淨除其心。諸賢!我離非梵行,斷非梵行,勤修梵行,精勤妙行,清淨無穢,離欲斷婬,我於非梵行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妄言,斷於妄言,真諦言,樂真諦,住真諦,不移動,一切可信,不欺世間,我於妄言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兩舌,斷於兩舌,行不兩舌,不破壞他,不此聞語彼,欲破壞此,不彼聞語此,欲破壞彼,離者欲合,合者歡喜,不作群黨,不樂群黨,不稱群黨,我於兩舌淨除其心。

「『諸賢!我離麤言,斷於麤言。若有所言,辭氣麤獷,惡聲逆耳,眾所不喜,眾所不愛,使他苦惱,令不得定,斷如是言。若有所說,清和柔潤,順耳入心,可喜可愛,使他安樂,言聲具了,不使人畏,令他得定,說如是言,我於麤言淨除其心。諸賢!我離綺語,斷綺語,時說、真說、法說、義說、止息說,樂止息諍事,順時得宜,善教善呵,我於綺語淨除其心。諸賢!我離治生,斷於治生,棄捨稱量及斗斛,亦不受貨,不縛束人,不望折斗量,不以小利侵欺於人,我於治生淨除其心。

「『諸賢!我離受寡婦、童女,斷受寡婦、童女,我於受寡婦、童女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奴婢,斷受奴婢,我於受奴婢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象、馬、牛、羊,斷受象、馬、牛、羊,我於受象、馬、牛、羊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雞、猪,斷受雞、猪,我於受雞、猪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田業、店肆,斷受田業、店肆,我於受田業、店肆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生稻、麥、豆,斷受生稻、麥、豆,我於受生稻、麥、豆淨除其心。諸賢!我離酒,斷酒,我於飲酒淨除其心。諸賢!我離高廣大床,斷高廣大床,我於高廣大床淨除其心。諸賢!我離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斷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我於花鬘、瓔珞、塗香、脂粉淨除其心。諸賢!我離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斷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我於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淨除其心。諸賢!我離受生色像寶,斷受生色像寶,我於受生色像寶淨除其心。諸賢!我離過中食,斷過中食,一食、不夜食、學時食,我於過中食淨除其心。

「『諸賢!我已成就此聖戒身,復行知足,衣取覆形,食取充軀,我所往處,衣鉢自隨,無有顧戀。猶如鴈鳥與兩翅俱飛翔空中,我亦如是。諸賢!我已成就此聖戒身及極知足,復守諸根,常念閉塞,念欲明達,守護念心,而得成就,恒欲起意。若眼見色,然不受相,亦不味色,謂忿諍故,守護眼根。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趣向彼故,守護眼根。如是耳、鼻、舌、身,若意知法,然不受相,亦不味法,謂忿諍故,守護意根。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趣向彼故,守護意根。諸賢!我已成就此聖戒身及極知足,聖護諸根,正知出入,善觀分別,屈伸低仰,儀容庠序,善著僧伽梨及諸衣鉢,行住坐臥、眠寤語默,皆正知之。

「『諸賢!我已成就此聖戒身及極知足,亦成就聖護諸根,得正知出入,獨住遠離在無事處,或至樹下空安靖處,山巖石室、露地穰[卄/積],或至林中,或在塜間。諸賢!我已在無事處,或至樹下空安靖處,敷尼師檀,結跏趺坐,正身正願,及念不向,斷除貪伺,心無有諍。見他財物、諸生活具,不起貪伺,欲令我得,我於貪伺淨除其心。如是瞋恚、睡眠、調悔,斷疑度惑,於諸善法無有猶豫,我於疑惑淨除其心。諸賢!我已斷此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諸賢!我已得如是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趣向漏盡通智作證。

「『諸賢!我知此苦如真,知此苦習、知此苦滅、知此苦滅道如真,知此漏、知此漏習、知此漏滅、知此漏滅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諸賢!我如是知、如是見,內身有識及外諸相,一切我、我行及慢使斷知,拔絕根本,終不復生。』漏盡比丘得知梵行已立,法者應如是答。

「汝等聞之,當善然可,歡喜奉行。善然可彼,歡喜奉行已,當復如是語彼比丘:『賢者!初說我等已可意歡喜,然我等欲從賢者上復上,求智慧應答辯才,以是故我等從賢者問復問耳。』」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說智經第一竟(二千八百四十六字)

(一八八)中阿含雙品阿夷那經第二(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於東園鹿子母堂。

爾時,世尊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堂上來下,在堂影中露地經行,為諸比丘廣說甚深微妙之法。彼時,異學阿夷那,沙門蠻頭弟子,遙見世尊從燕坐起,堂上來下,在堂影中露地經行,為諸比丘廣說甚深微妙之法。異學阿夷那,沙門蠻頭弟子,往詣佛所,共相問訊,隨佛經行。世尊迴顧問曰:「阿夷那!沙門蠻頭實思五百思。若有異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自稱我有無餘、知無餘,見彼有過、自稱有過。」

異學阿夷那,沙門蠻頭弟子,答曰:「瞿曇!沙門蠻頭實思五百思。若有異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自稱我有無餘、知無餘,見彼有過、自稱有過。」

世尊復問曰:「阿夷那!云何沙門蠻頭思五百思?若有異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自稱我有無餘、知無餘,見彼有過、自稱有過耶?」

異學阿夷那,沙門蠻頭弟子,答曰:「瞿曇!沙門蠻頭作如是說:『若行、若住、若坐、若臥、若眠、若寤,或晝、或夜,常無礙知見。或時逢[馬*奔]象、逸馬、[馬*奔]車、叛兵、走男、走女,或行如是道,逢惡象、惡馬、惡牛、惡狗,或值蛇聚,或得塊擲,或得杖打,或墮溝瀆,或墮廁中,或乘臥牛,或墮深坑,或入刺中,或見村邑,問名問道,見男見女,問姓問名,或觀空舍,或如是入族。彼既入已,而問我曰:「尊從何行?」我答彼曰:「諸賢!我趣惡道也。」』瞿曇!沙門蠻頭如是比丘思五百思。若有異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自稱我有無餘、知無餘,見彼有過也。」

於是,世尊離於經行,至經行頭敷尼師檀,結跏趺坐,問諸比丘:「我所說智慧事,汝等受持耶?」彼諸比丘默然不答。

世尊復至再三問曰:「諸比丘!我所說智慧事,汝等受持耶?」諸比丘亦至再三默然不答。

彼時,有一比丘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今正是時。善逝!今正是時。若世尊為諸比丘說智慧事,諸比丘從世尊聞,當善受持。」

世尊告曰:「比丘!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具分別說。」

時,諸比丘白曰:「唯然。當受教聽。」

佛復告曰:「凡有二眾,一曰法眾,二曰非法眾。何者非法眾?或有一行非法說非法,彼眾亦行非法說非法,彼非法人住非法眾前,自已所知,而虛妄言,不是真實,顯示分別,施設其行,流布次第說法,欲斷他意弊惡,難詰不可說也。於正法、律中,不可稱立自已所知,彼非法人住非法眾前,自稱我有智慧普知,於中若有如是說智慧事者,是謂非法眾。何者法眾?或有一行法說法,彼眾亦行法說法,彼法人住法眾前,自已所知,不虛妄言,是真是實,顯示分別,施設其行,流布次第說,欲斷他意弊惡,難詰則可說也。於正法中而可稱立自已所知,彼法人住法眾前,自稱我有智慧普知,於中若有如是說智慧事者,是謂法眾。是故汝等當知法、非法,義與非義,知法、非法,義、非義已,汝等當學如法如義。」

佛說如是,即從座起,入室燕坐。於是諸比丘便作是念:「諸賢!當知世尊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即從坐起,入室燕坐。『是故,汝等當知法、非法,義與非義,知法、非法,義、非義已,汝等當學如法如義。』」彼復作是念:「諸賢!誰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彼復作是念:「尊者阿難是佛侍者而知佛意,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阿難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諸賢!共往詣尊者阿難所,請說此義。若尊者阿難為分別者,我等當善受持。」

於是,諸比丘往詣尊者阿難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白曰:「尊者阿難!當知世尊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即從坐起,入室燕坐。『汝等當知法、非法,義與非義,知法、非法,義、非義已,汝等當學如法如義。』我等便作是念:『諸賢!誰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我等復作是念:『尊者阿難是佛侍者而知佛意,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阿難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唯願尊者阿難為慈愍故而廣說之。」

尊者阿難告曰:「諸賢!聽我說喻,慧者聞喻則解其義。諸賢!猶如有人欲得求實,為求實故,持斧入林,彼見大樹成根、莖、節、枝、葉、華、實,彼人不觸根、莖、節、實,但觸枝、葉。諸賢所說亦復如是。世尊現在,捨來就我而問此義。所以者何?諸賢!當知世尊是眼、是智、是義、是法、法主、法將,說真諦義,現一切義由彼世尊,諸賢應往詣世尊所而問此義:『世尊!此云何?此何義?』如世尊說者,諸賢等當善受持。」

時,諸比丘白曰:「唯然。尊者阿難!世尊是眼、是智、是義、是法、法主、法將,說真諦義,現一切義由彼世尊。然尊者阿難是佛侍者而知佛意,常為世尊之所稱譽,及諸智梵行人。尊者阿難能廣分別世尊向所略說義。唯願尊者阿難為慈愍故而廣說之。」

尊者阿難告諸比丘:「諸賢等!共聽我所說。諸賢!邪見非法,正見是法。若有因邪見生無量惡不善法者,是謂非義;若因正見生無量善法者,是謂是義。諸賢!乃至邪智非法,正智是法,若因邪智生無量惡不善法者,是謂非義;若因正智生無量善法者,是謂是義。諸賢!謂世尊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即從坐起,入室燕坐。『是故汝等當知法、非法,義與非義,知法、非法,義、非義已,汝等當學如法如義。』此世尊略說,不廣分別義,我以此句、以此文廣說如是,諸賢可往向佛具陳,若如世尊所說義者,諸賢等便可受持。」

於是,諸比丘聞尊者阿難所說,善受持誦,即從坐起,繞尊者阿難三匝而去,往詣佛所,稽首作禮,却坐一面,白曰:「世尊!向世尊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即從坐起,入室燕坐。尊者阿難以此句、以此文而廣說之。」

世尊聞已,歎曰:「善哉!善哉!我弟子中有眼、有智、有法、有義。所以者何?謂師為弟子略說此義,不廣分別,彼弟子以此句、以此文而廣說之。如阿難所說,汝等應當如是受持。所以者何?以說觀義應如是也。」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阿夷那經第二竟(千八百二十八字)

(一八九)中阿含雙品聖道經第三(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拘樓瘦劒磨瑟曇拘樓都邑。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一道令眾生得清淨,離愁慼啼哭,滅憂苦懊惱,便得如法,謂聖正定,有習、有助。亦復有具而有七支,於聖正定說習、說助,亦復說具。云何為七?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若有以此七支習、助、具,善趣向心得一者,是謂聖正定,有習、有助,亦復有具。所以者何?正見生正志,正志生正語,正語生正業,正業生正命,正命生正方便,正方便生正念,正念生正定,賢聖弟子如是心正定,頓盡婬、怒、癡,賢聖弟子如是正心解脫,頓知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彼中正見最在其前。

「若見邪見是邪見者,是謂正見,若見正見是正見者,亦謂正見。云何邪見?謂此見無施、無齋、無有呪說,無善惡業,無善惡業報,無此世彼世,無父無母,世無真人往至善處、善去善向、此世彼世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是謂邪見。云何正見?謂此見有施、有齋,亦有呪說,有善惡業,有善惡業報,有此世彼世,有父有母,世有真人往至善處、善去善向,此世彼世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是謂正見。是為見邪見是邪見者,是謂正見。見正見是正見者,亦謂正見。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見成就正見,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見,成就正見,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見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若見邪志是邪志者,是謂正志。若見正志是正志者,亦謂正志。云何邪志?欲念、恚念、害念,是謂邪志。云何正志,無欲念、無恚念、無害念,是謂正志。是為見邪志是邪志者,是謂正志。見正志是正志者,亦謂正志。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志成就正志,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志,成就正志,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志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若見邪語是邪語者,是謂正語。若見正語是正語者,亦謂正語。云何邪語?妄言、兩舌、麤言、綺語,是謂邪語。云何正語?離妄言、兩舌、麤言、綺語,是謂正語。是為見邪語是邪語者,是謂正語。見正語是正語者,亦謂正語。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語成就正語,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語,成就正語,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語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若見邪業是邪業者,是謂正業。若見正業是正業者,亦謂正業。云何邪業?殺生、不與取、邪婬,是謂邪業。云何正業?離殺、不與取、邪婬,是謂正業。是為見邪業是邪業者,是謂正業。見正業是正業者,亦謂正業。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業成就正業,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業,成就正業,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業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若見邪命是邪命者,是謂正命。若見正命是正命者,亦謂正命。云何邪命?若有求無滿意,以若干種畜生之呪,邪命存命,彼不如法求衣被,以非法也。不如法求飲食、床榻、湯藥、諸生活具,以非法也,是謂邪命。云何正命?若不求無滿意,不以若干種畜生之呪,不邪命存命,彼如法求衣被,則以法也。如法求飲食、床榻、湯藥、諸生活具,則以法也,是謂正命。是為見邪命是邪命者,是謂正命。見正命是正命者,亦謂正命。彼如是知已,則便求學,欲斷邪命,成就正命,是謂正方便。比丘以念斷於邪命,成就正命,是謂正念。此三支隨正命從見方便,是故正見最在前也。

「云何正方便?比丘者,已生惡法為斷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未生惡法為不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未生善法為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已生善法為住不忘不退,轉增廣布,修習滿具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滅,是謂正方便。

「云何正念?比丘者,觀內身如身,觀至覺、心、法如法,是謂正念。

「云何正定?比丘者,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正定。

「云何正解脫?比丘者,欲心解脫,恚、癡心解脫,是謂正解脫。

「云何正智?比丘者,知欲心解脫,知恚、癡心解脫,是謂正智也。是為學者成就八支,漏盡阿羅訶成就十支。

「云何學者成就八支?學正見至學正定,是為學者成就八支。云何漏盡阿羅訶成就十支?無學正見至無學正智,是謂漏盡阿羅訶成就十支。所以者何?正見者,斷於邪見,若因邪見生無量惡不善法者,彼亦斷之。若因正見生無量善法者,彼則修習,令滿具足。至正智者斷於邪智,若因邪智生無量惡不善法者,彼亦斷之。若因正智生無量善法者,彼則修習,令滿具足。

「是為二十善品、二十不善品,是為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若有沙門、梵志者,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彼於如法有十詰責。云何為十?若毀呰正見,稱譽邪見。若有邪見沙門、梵志,若供養彼而稱譽彼。若有沙門、梵志者,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彼於如法是謂一詰責。

「若毀呰,至正智,稱譽邪智。若有邪智沙門、梵志,若供養彼而稱譽彼。若有沙門、梵志,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彼於如法是謂第十詰責。若有沙門、梵志,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是謂於如法有十詰責。若更有餘沙門、梵志,蹲踞說蹲踞,無所有說無所有,說無因、說無作、說無業,謂彼彼所作善惡施設,斷絕破壞彼此,我所說四十大法品轉於梵輪,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無有能制而言非者,彼亦有詰責、愁憂恐怖。」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聖道經第三竟(千八百五字)

(一九○)中阿含雙品小空經第四(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於東園鹿子母堂。

爾時,尊者阿難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住一面,白曰:「世尊一時遊行釋中,城名釋都邑,我於爾時從世尊聞說如是義。『阿難!我多行空。』彼世尊所說,我善知、善受,為善持耶?」

爾時,世尊答曰:「阿難!彼我所說,汝實善知、善受、善持。所以者何?我從爾時及至於今,多行空也。阿難!如此鹿子母堂,空無象、馬、牛、羊、財物、穀米、奴婢,然有不空,唯比丘眾。是為,阿難!若此中無者,以此故我見是空,若此有餘者,我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村想,莫念人想,當數念一無事想。彼如是知空於村想,空於人想,然有不空,唯一無事想。若有疲勞,因村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人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事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人想,莫念無事想,當數念一地想。彼比丘若見此地有高下,有蛇聚,有棘刺叢,有沙有石,山嶮深河,莫念彼也。若見此地平正如掌,觀望處好,當數念彼。阿難!猶如牛皮,以百釘張,極張挓已,無皺無縮。若見此地有高下,有蛇聚,有棘刺叢,有沙有石,山嶮深河,莫念彼也。若見此地平正如掌,觀望處好,當數念彼。彼如是知,空於人想,空無事想,然有不空,唯一地想。若有疲勞,因人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無事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地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無事想,莫念地想,當數念一無量空處想。彼如是知,空無事想,空於地想,然有不空,唯一無量空處想。若有疲勞,因無事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地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量空處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地想,莫念無量空處想,當數念一無量識處想。彼如是知,空於地想,空無量空處想,然有不空,唯一無量識處想。若有疲勞,因地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無量空處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量識處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無量空處想,莫念無量識處想,當數念一無所有處想。彼如是知,空無量空處想,空無量識處想,然有不空,唯一無所有處想。若有疲勞,因無量空處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無量識處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所有處想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復次,阿難!比丘若欲多行空者,彼比丘莫念無量識處想,莫念無所有處想,當數念一無想心定。彼如是知,空無量識處想,空無所有處想,然有不空,唯一無想心定。若有疲勞,因無量識處想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無所有處想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一無想心定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

「彼作是念:『我本無想心定,本所行、本所思,若本所行、本所思者,我不樂彼,不求彼,不應住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彼如是知,空欲漏,空有漏、空無明漏,然有不空,唯此我身六處命存。若有疲勞,因欲漏故,我無是也。若有疲勞,因有漏、無明漏故,我亦無是。唯有疲勞,因此我身六處命存故。若彼中無者,以此故,彼見是空,若彼有餘者,彼見真實有。阿難!是謂行真實、空、不顛倒也。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

「阿難!若過去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彼一切行此真實、空、不顛倒,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阿難!若當來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彼一切行此真實、空、不顛倒,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阿難!若今現在我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我亦行此真實、空、不顛倒,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阿難!汝當如是學,我亦行此真實、空、不顛倒,謂漏盡、無漏、無為、心解脫。是故,阿難!當學如是。」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小空經第四竟(千四百二十三字)

(一九一)中阿含雙品大空經第五(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釋中迦維羅衛,在尼拘類園。

爾時,世尊過夜平旦,著衣持鉢,入迦維羅衛而行乞食,食訖中後,往詣加羅差摩釋精舍。爾時,加羅差摩釋精舍敷眾多床座,眾多比丘於中住止。彼時,世尊從加羅差摩釋精舍出,往詣加羅釋精舍。爾時,尊者阿難與眾多比丘在加羅釋精舍中集作衣業,尊者阿難遙見佛來,見已出迎,取佛衣鉢,還敷床座,汲水洗足。佛洗足已,於加羅釋精舍坐尊者阿難所敷之座,告曰:「阿難!加羅差摩釋精舍敷眾多床座,眾多比丘於中住止。」

尊者阿難白曰:「唯然。世尊!加羅差摩釋精舍敷眾多床座,眾多比丘於中住止。所以者何?我今作衣業。」

時,世尊復告阿難曰:「比丘不可欲嘩說、樂於嘩說、合會嘩說、欲眾、樂眾、合會於眾、不欲離眾、不樂獨住遠離之處。若有比丘欲嘩說、樂於嘩說、合會嘩說、欲眾、樂眾、合會於眾、不欲離眾、不樂獨住遠離處者,謂有樂、聖樂、無欲之樂、離樂、息樂、正覺之樂、無食之樂、非生死樂。若得如是樂,易不難得者,終無是處。阿難!若有比丘不欲嘩說,不樂嘩說,不合會嘩說,不欲於眾,不樂於眾,不合會眾,欲離於眾,常樂獨住遠離處者,謂有樂、聖樂、無欲之樂、離樂、息樂、正覺之樂、無食之樂、非生死樂。若得如是樂,易不難得者,必有是處。

「阿難!比丘不可欲嘩說、樂於嘩說、合會嘩說、欲眾、樂眾、合會於眾、不欲離眾、不樂獨住遠離之處。若有比丘欲嘩說、樂於嘩說、合會嘩說、欲眾、樂眾、合會於眾、不欲離眾、不樂獨住遠離處者,得時愛樂心解脫,及不時不移動心解脫者,終無是處。阿難!若有比丘不欲嘩說,不樂嘩說,不合會嘩說,不欲於眾,不樂於眾,不合會眾,欲離於眾,常樂獨住遠離處者,得時愛樂心解脫,及不時不移動心解脫者,必有是處。所以者何?我不見有一色令我欲樂,彼色敗壞變易,異時生愁慼啼哭、憂苦、懊惱,以是故我此異住處正覺盡覺,謂度一切色想行於外空。

「阿難!我行此住處已,生歡悅,我此歡悅,一切身覺正念正智,生喜、生止、生樂、生定,如我此定,一切身覺正念正智。阿難!或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私共來詣我,我便為彼行如是如是心,遠離,樂無欲,我亦復為彼說法,勸助於彼。阿難!若比丘欲多行空者,彼比丘當持內心住止令一定,彼持內心住止令一定已,當念內空。阿難!若比丘作如是說我不持內心住止,不令一定,念內空者,當知彼比丘大自疲勞。

「阿難!云何比丘持內心住止令一定耶?比丘者,此身離生喜、樂,漬、盡潤漬,普遍充滿,離生喜、樂,無處不遍。阿難!猶人沐浴,器盛澡豆,以水澆和,和令作丸,漬盡潤漬,普遍充滿,內外周密,無處有漏。如是,阿難!比丘此身離生喜、樂,漬盡潤漬,普遍充滿,離生喜、樂,無處不遍。阿難!如是比丘持內心住止令得一定,彼持內心住止令一定已,當念內空。彼念內空已,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內空也。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念內空,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內空者,彼比丘當念外空,彼念外空已,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外空也。

「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念外空,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外空者,彼比丘當念內外空。彼念內外空已,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內外空也。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念內外空,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內外空者,彼比丘當念不移動。彼念不移動已,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不移動也。

「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念不移動,其心移動,不趣向近,不得清澄,不住不解於不移動者,彼比丘彼彼心於彼彼定,御復御,習復習,軟復軟,善快柔和,攝樂遠離。若彼心於彼彼定,御復御,習復習,軟復軟,善快柔和,攝樂遠離已,當以內空成就遊。彼內空成就遊已,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內空。阿難!如是比丘觀時,則知內空成就遊,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內空者,是謂正知。

「阿難!比丘當以外空成就遊,彼外空成就遊已,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外空。阿難!如是比丘觀時,則知外空成就遊,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外空者,是謂正知。阿難!比丘當以內外空成就遊,彼內外空成就遊已,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內外空。阿難!如是比丘觀時,則知內外空成就遊,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內外空者,是謂正知。阿難!當以不移動成就遊,彼不移動成就遊已,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不移動。阿難!如是比丘觀時,則知不移動成就遊,心不移動,趣向於近,得清澄住,解於不移動者,是謂正知。

「阿難!彼比丘行此住處心,若欲經行者,彼比丘從禪室出,在室影中露地經行,諸根在內,心不向外,後作前想,如是經行已,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是謂正知。阿難!彼比丘行此住處心,若欲坐定者,彼比丘從離經行,至經行頭,敷尼師檀,結跏趺坐,如是坐定已,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是謂正知。阿難!彼比丘行此住處心,若欲有所念者,彼比丘若此三惡不善之念:欲念、恚念、害念,莫念此三惡不善之念。若此三善念:無欲念、無恚念、無害念,當念此三善念。如是念已,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是謂正知。

「阿難!彼比丘行此住處心,若欲有所說者,彼比丘若此論非聖論,無義相應,謂論王論、賊論、鬪諍論、飲食論、衣被論、婦人論、童女論、婬女論、世間論、邪道論、海中論,不論如是種種畜生論。若論聖論與義相應,令心柔和,無諸陰蓋,謂論施論、戒論、定論、慧論、解脫論、解脫知見論、漸損論、不會論、少欲論、知足論、無欲論、斷論、滅論、燕坐論、緣起論,如是沙門所論。如是論已,心中不生貪伺、憂慼、惡不善法,是謂正知。

「復次,阿難!有五欲功德,可樂、意所念,愛色欲相應,眼知色,耳知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若比丘心至到,觀此五欲功德,隨其欲功德,若心中行者。所以者何?無前無後,此五欲功德,隨其欲功德,心中行者。阿難!若比丘觀時,則知此五欲功德,隨其欲功德,心中行者。彼比丘彼彼欲功德,觀無常、觀衰耗、觀無欲、觀斷、觀滅、觀斷捨離,若此五欲功德有欲有染者,彼即滅也。阿難!若如是比丘觀時,則知者此五欲功德有欲有染,彼已斷也,是謂正知。

「復次,阿難!有五盛陰,色盛陰,覺、想、行、識盛陰,謂比丘如是觀興衰,是色、是色習、是色滅,是覺、想、行、識,是識、是識習、是識滅。若此五盛陰有我慢者,彼即滅也。阿難!若有比丘如是觀時,則知五陰中我慢已滅,是謂正知。阿難!是法一向可、一向樂、一向意念,無漏無受,魔所不及,惡所不及,諸惡不善法、穢污、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亦所不及,謂成就此不放逸也。所以者何?因不放逸,諸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得覺,因不放逸根,生諸無量善法。若有隨道品,阿難!是故汝當如是學。我亦成就於不放逸,當學如是。阿難!以何義故,信弟子隨世尊行奉事至命盡耶?」

尊者阿難白世尊曰:「世尊為法本,世尊為法主,法由世尊,唯願說之,我今聞已,得廣知義。」

佛便告曰:「阿難!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具分別說。」尊者阿難受教而聽。

佛言:「阿難!不其正經、歌詠、記說故,信弟子隨世尊行奉事至命盡也。但,阿難!或彼長夜數聞此法,誦習至千,意所惟觀,明見深達,若此論聖論與義相應,令心柔和,無諸陰蓋,謂論施論、戒論、定論、慧論、解脫論、解脫知見論、漸損論、不會論、少欲論、知足論、無欲論、斷論、滅論、燕坐論、緣起論。如是沙門所論,得、易不難得,因此義故,信弟子隨世尊行奉事至命盡也。阿難!如是為煩師,為煩弟子,為煩梵行。

「阿難!云何為煩師?若師出世,有策慮思惟,往策慮地,有思惟觀雜,凡人有辯才,彼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宴坐,或住彼處,學遠離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學遠離,精勤安隱,快樂遊行已,隨弟子還梵志、居士、村邑、國人。彼隨弟子還梵志、居士、村邑、國人已,便功高還家。如是為煩師,是亦為惡不善法、穢污,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所煩,是謂煩師。

「阿難!云何為煩弟子?彼師弟子學彼遠離,彼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或住彼處,學遠離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學遠離,精勤安隱,快樂遊行已,隨弟子還梵志、居士、村邑、國人。彼隨弟子還梵志、居士、村邑、國人已,便功高還家。如是為煩弟子,是亦為惡不善法,穢污,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所煩,是謂煩弟子。

「阿難!云何為煩梵行?若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阿難!如來以何義故,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耶?」

尊者阿難白世尊曰:「世尊為法本,世尊為法主,法由世尊,唯願說之,我今聞已,得廣知義。」

佛便告曰:「阿難!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具分別說。」尊者阿難受教而聽。

佛言:「阿難!如來非為未得欲得、未獲欲獲、未證欲證故,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阿難!如來但以二義故,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一者為自現法樂居故,二者慈愍後生人故。或有後生人效如來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阿難!如來以此義故,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或住彼處,學遠離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學遠離,精勤安隱,快樂遊行已,隨梵行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私。彼隨梵行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私已,便不功高而不還家。阿難!若彼不移動心解脫作證,我不說彼有障礙也。若彼得四增上心現法樂居,本為精勤,無放逸遊行故,此或可有失以弟子多集會故。

「復次,阿難!彼師弟子效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或住彼處,學遠離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學遠離,精勤安隱,快樂遊行已,隨梵行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私。彼隨梵行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私已,便功高還家。如是為煩梵行,是亦為惡不善法、穢污,當來有本,煩熱苦報、生老病死因所煩,是謂煩梵行。阿難!於煩師、煩弟子,此煩梵行最為不可、不樂、不愛,最意不念。阿難!是故汝等於我行慈事,莫行怨事。

「阿難!云何弟子於師行怨事,不行慈事?若尊師為弟子說法,憐念愍傷,求義及饒益,求安隱快樂,發慈悲心,是為饒益,是為快樂,是為饒益樂。若彼弟子而不恭敬,亦不順行,不立於智,其心不趣向法次法,不受正法,違犯師教,不能得定者,如是弟子於師行怨事,不行慈事。

「阿難!云何弟子於師行慈事,不行怨事?若尊師為弟子說法,憐念愍傷,求義及饒益,求安隱快樂,發慈悲心,是為饒益,是為快樂,是為饒益樂。若彼弟子恭敬順行而立於智,其心歸趣向法次法,受持正法,不違師教,能得定者,如是弟子於師行慈事,不行怨事。阿難!是故汝等於我行慈事,莫行怨事。所以者何?我不如是說,如陶師作瓦。阿難!我說嚴急至苦,若有真實者,必能往也。」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大空第五竟(三千六百七十八字)

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九(萬一千五百八十字)

中阿含雙品第一竟(萬一千五百八十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

大品第二(有十經)(第五後誦)

 加樓烏陀夷.牟梨破群那.跋陀.阿濕貝.周那.

優婆離.調御.癡慧地.阿梨吒.[口*荼]帝

(一九二)中阿含大品加樓烏陀夷經第一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鴦伽國中,與大比丘眾俱,往至阿惒那住揵若精舍。

爾時,世尊過夜平旦,著衣持鉢,入阿惒那而行乞食,食訖中後,收舉衣鉢,澡洗手足,以尼師檀著於肩上,往至一林,欲晝經行。尊者烏陀夷亦過夜平旦,著衣持鉢,入阿惒那而行乞食,食訖中後,收舉衣鉢,澡洗手足,以尼師檀著於肩上,隨侍佛後,而作是念:「若世尊今晝行者,我亦至彼晝行。」

於是,世尊入於林中,至一樹下,敷尼師檀,結跏趺坐。尊者烏陀夷亦入彼林,去佛不遠,至一樹下,敷尼師檀,結跏趺坐。爾時,尊者烏陀夷獨在靖處燕坐思惟,心作是念:「世尊為我等多所饒益,善逝為我等多所安隱。世尊於我除眾苦法,增益樂法。世尊於我除無量惡不善之法,增益無量諸善妙法。」

尊者烏陀夷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世尊告曰:「烏陀夷!無有所乏,安隱快樂,氣力如常耶?」

尊者烏陀夷白曰:「唯然。世尊!我無所乏,安隱快樂,氣力如常。」

世尊復問曰:「烏陀夷!云何汝無所乏,安隱快樂,氣力如常耶?」

尊者烏陀夷答曰:「世尊!我獨在靖處燕坐思惟,心作是念:『世尊為我等多所饒益,善逝為我等多所安隱。世尊於我除眾苦法,增益樂法。世尊於我除無量惡不善之法,增益無量諸善妙法。』世尊昔時告諸比丘:『汝等斷過中食。』世尊!我等聞已,不堪不忍,不欲不樂。若有信梵志、居士往至眾園,廣施作福,我等自手受食,而世尊今教我斷是,善逝教我絕是。復作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然我等於世尊威神妙德敬重不堪,是故我等斷中後食。

「復次,昔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斷夜食。』世尊!我等聞已,不堪不忍,不欲不樂,於二食中最上、最妙、最勝、最美者,而世尊今教我斷是,善逝教我絕是,復作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世尊!昔時有一居士,多持種種淨妙食飲,還歸其家,勅內人曰:『汝等受此舉著一處,我當盡共集會夜食,不為朝中。』世尊!若於諸家施設極妙最上食者,唯有夜食,我為朝中,而世尊今教我斷是,善逝教我絕是,復作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然我等於世尊威神妙德敬重不堪,是故我等斷於夜食。

「世尊!我復作是念:『若有比丘非時入村而行乞食,或能逢賊,作業不作業,或逢虎逢鹿,或逢虎鹿,或逢豹逢羆,或逢豹羆,或往如是處,或逢惡象、惡馬、惡牛、惡狗,或值蛇聚,或得塊擲,或得杖打,或墮溝瀆,或墮廁中,或乘臥牛,或墮深坑,或入刺中,觀見空家,入如是家,若彼入已,女人見之,或呼共行惡不淨行。』

「世尊!昔一比丘夜闇微雨,睒睒掣電,而非時行入他家乞食。彼家婦人爾時出外洗蕩食器,彼時婦人於電光中遙見比丘,謂為是鬼,見已驚怖,身毛皆竪,失聲大呼,即便墮娠,而作是語:『尊是鬼!尊是鬼!』時,彼比丘語婦人曰:『妹!我非鬼,我是沙門,今來乞食。』爾時,婦人恚罵比丘至苦至惡,而作是語:『令此沙門命根早斷,令此沙門父母早死,令此沙門種族絕滅,令此沙門腹裂破壞,禿頭沙門以黑自纏,無子斷種,汝寧可持利刀自破其腹,不應非時夜行乞食,坐此沙門而墮我娠。』世尊!我憶彼已,便生歡悅。世尊!我因此歡悅遍充滿體,正念正智,生喜、止、樂、定。世尊!我因此定遍充滿體,正念正智。如是,世尊!我無所乏,安隱快樂,氣力如常。」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烏陀夷!汝今不爾如彼癡人。彼愚癡人,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不斷此,彼但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復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彼癡人所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烏陀夷!猶如有蠅,為涕唾所縛,彼在其中或苦或死。烏陀夷!若人作是說彼蠅所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者,為正說耶?」

尊者烏陀夷白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蠅為涕唾所縛,彼於其中或苦或死。是故,世尊!彼蠅所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

「烏陀夷!彼愚癡人,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不斷此,彼但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復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彼癡人所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烏陀夷!若族姓子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不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不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便斷此,彼不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奉戒者,亦不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彼族姓子所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烏陀夷!猶如象王,年至六十,而以憍慠摩訶能伽,牙足體具,筋力熾盛,彼所堅縛,若怒力轉身,彼堅縛者,則便斷絕,還歸本所。烏陀夷!若人作是說彼大象王年至六十,而以憍慠摩訶能伽,牙足體具,筋力熾盛,彼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者,為正說耶?」

尊者烏陀夷白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彼大象王年至六十,而以憍慠摩訶能伽,牙足體具,筋力熾盛。彼所堅縛,若怒力轉身,彼堅縛者,則便斷絕,還歸本所。世尊!是故彼大象王年至六十,而以憍慠摩訶能伽,牙足體具,筋力熾盛。彼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

「如是,烏陀夷!彼族姓子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不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不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便斷此,彼不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不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彼族姓子所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烏陀夷!若有癡人,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不斷此,彼但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復為彼生不可、忍。』烏陀夷!彼癡人所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

「烏陀夷!猶貧窮人無有錢財,亦無勢力。彼有一婦,其眼復瞎,醜不可愛,唯有一屋,崩壞穿漏,烏鳥所栖,弊不可居。而有一床,復破折壞,弊不可臥,正有一瓶,缺不可用。彼見比丘食訖中後,淨洗手足,敷尼師檀,坐一樹下,清涼和調,修增上心。彼見已,而作是念:『沙門為快樂,沙門如涅槃,我惡無德。所以者何?我有一婦,其眼復瞎,醜不可愛,不能捨離。唯有一屋,崩壞穿漏,烏鳥所栖,弊不可居,不能捨離。而有一床,復破折壞,弊不可臥,不能捨離。正有一瓶,缺不可用,不能捨離。愛樂比丘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烏陀夷!若人作是說:『彼貧窮人無有錢財,亦無勢力,所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者,為正說耶?」

尊者烏陀夷白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彼貧窮人無有錢財,亦無勢力,有一瞎婦,醜不可愛,不能捨離。唯有一屋,崩壞穿漏,烏鳥所栖,弊不可居,不能捨離。而有一床,復破折壞,弊不可臥,不能捨離。正有一瓶,缺不可用,不能捨離。愛樂比丘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世尊!是故彼貧窮人無有錢財,亦無勢力,所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

「如是,烏陀夷!若有癡人,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不斷此,彼但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復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是故彼癡人所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烏陀夷!若族姓子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不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不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便斷此,彼不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不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是故彼族姓子所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

「烏陀夷!猶如居士、居士子,極大富樂,多有錢財,畜牧產業不可稱計,封戶、食邑、米穀豐饒,及若干種諸生活具、奴婢、象馬,其數無量。彼見比丘食訖中後,淨洗手足,敷尼師檀,坐一樹下,清涼和調,修增上心。彼見已,而作是念:『沙門為快樂,沙門如涅槃,我寧可捨極大富樂金寶、財穀、象馬,奴婢,愛樂比丘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烏陀夷!若人作是說:『彼居士、居士子所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者,為正說耶?」

尊者烏陀夷白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彼居士、居士子,彼能捨離極大富樂金寶、財穀、象馬,奴婢,愛樂比丘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世尊!是故彼居士、居士子所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

「如是,烏陀夷!若族姓子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不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不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便斷此,彼不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不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是故彼族姓子所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烏陀夷!比丘行捨,彼行捨已,生欲相應念,愛樂結縛,彼樂是,不斷、不住、不吐。烏陀夷!我說是縛,不說解脫。所以者何?諸結不善。烏陀夷!結不善故,我說是縛,不說解脫。烏陀夷!比丘行捨,彼行捨已,生欲相應念,愛樂結縛,彼不樂是,斷、住、吐。烏陀夷!我說亦是縛,不說解脫。所以者何?諸結不善。烏陀夷!結不善故,我說是縛,不說解脫。烏陀夷!比丘行捨,彼行捨已,或時意忘俱有欲相應念,愛樂結縛,遲觀速滅。烏陀夷!猶如鐵丸、鐵犁,竟日火燒,或有人著二三渧水,渧遲不續,水便速盡。烏陀夷!如是比丘行捨,彼行捨已,或時意忘,俱有欲相應念,愛樂結縛,遲觀速滅。烏陀夷!我說亦是縛,不說解脫。所以者何?諸結不善。烏陀夷!結不善故,我說是縛,不說解脫。

「烏陀夷!俱在苦根,遊行無生死,於無上愛盡,善心解脫。烏陀夷!我說解脫,不說是縛。所以者何?諸結已盡。烏陀夷!諸結盡故,我說解脫,不說是縛。烏陀夷!有樂,非聖樂,是凡夫樂,病本、癰本、箭刺之本,有食、有生死,不可修、不可習、不可廣布,我說於彼則不可修。烏陀夷!有樂,是聖樂、無欲樂、離樂、息樂、正覺之樂,無食、無生死,可修、可習、可廣布,我說於彼則可修也。烏陀夷!云何有樂,非聖樂,是凡夫樂,病本、癰本、箭刺之本,有食、有生死,不可修、不可習、不可廣布,我說於彼不可修耶?若因五欲生樂生善者,是樂非聖樂,是凡夫樂,病本、癰本、箭刺之本,有食、有生死,不可修、不可習、不可廣布,我說於彼則不可修。

「烏陀夷!云何有樂,是聖樂、無欲樂、離樂、息樂、正覺之樂,無食、無生死,可修、可習、可廣布,我說於彼則可修耶?烏陀夷!若比丘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者,是樂是聖樂、無欲樂、離樂、息樂、正覺之樂,無食、無生死,可修、可習、可廣布,我說於彼則可修也。烏陀夷!比丘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聖說是移動。此中何等聖說移動?此中有覺、有觀,是聖說移動。此中何等聖說移動?烏陀夷!比丘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是聖說移動。此中何等聖說移動?若此得喜,是聖說移動。此中何等聖說移動?烏陀夷!比丘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是聖說移動。此中何等聖說移動?若此說移動心樂,是聖說移動。此中何等聖說不移動?烏陀夷!比丘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聖說不移動。

「烏陀夷!比丘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烏陀夷!我說此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此中何等過度?烏陀夷!比丘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是謂此中過度。烏陀夷!我說此亦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此中何等過度?烏陀夷!比丘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是謂此中過度。烏陀夷!我說此亦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此中何等過度?烏陀夷!比丘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此中過度。烏陀夷!我說此亦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

「此中何等過度?烏陀夷!比丘度一切色想,滅有對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空處成就遊,是謂此中過度。烏陀夷!我說此亦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此中何等過度?烏陀夷!比丘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是謂此中過度。烏陀夷!我說此亦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此中何等過度?烏陀夷!比丘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是謂此中過度。烏陀夷!我說此亦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此中何等過度。烏陀夷!比丘度一切無所有處,非有想非無想,是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是謂此中過度。烏陀夷!我說至非有想非無想處亦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烏陀夷!頗有一結,或多或少久住者,我說不得無,不得斷,不得過度,謂我說不斷耶?」

尊者烏陀夷白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烏陀夷!汝不爾如彼癡人,彼愚癡人,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世尊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不斷此,彼但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復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是故彼癡人所縛極堅極牢,轉增轉急,不可斷絕,不得解脫。烏陀夷!若有族姓子我為其說:『汝等斷此。』彼不作是說:『此是小事,何足斷之?而今世尊教我斷此,善逝令我絕此。』亦不如是說:『此大沙門不能消食,彼便斷此,彼不於我生不可、不忍,及餘比丘善護持戒者,亦不為彼生不可、不忍。』烏陀夷!是故彼族姓子所縛不堅不牢,不轉增急,而可斷絕,則得解脫。」

佛說如是。尊者烏陀夷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加樓烏陀夷經第一竟(四千四百六十七字)

(一九三)中阿含大品牟犁破群那經第二(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牟犁破群那與比丘尼數共集會。若有人向牟犁破群那比丘道說比丘尼者,彼聞已,便瞋恚憎嫉,乃至鬪諍。若有人向諸比丘尼道說牟犁破群那比丘者,諸比丘尼聞已,便瞋恚憎嫉,乃至鬪諍。

眾多比丘聞已,便往詣佛,稽首佛足,却坐一面,白曰:「世尊!牟犁破群那比丘與比丘尼數共集會。若有人向牟犁破群那比丘道說比丘尼者,彼聞已,便瞋恚憎嫉,乃至鬪諍。若有人向諸比丘尼道說牟犁破群那比丘者,諸比丘尼聞已,便瞋恚憎嫉,乃至鬪諍。」

世尊聞已,告一比丘:「汝往牟犁破群那比丘所,而語之曰:『世尊呼汝。』」

一比丘聞已:「唯然世尊!」即從坐起,稽首佛足,繞三匝而去。至牟犁破群那比丘所,而語之曰:「世尊呼汝!」牟犁破群那聞已,來詣佛所,為佛作禮,却坐一面。

世尊告曰:「破群那!汝實與比丘尼數共集會。若有人向汝道說比丘尼者,汝聞已,便嗔恚憎嫉,乃至鬪諍。若有人向諸比丘尼道說汝者,諸比丘尼聞已,便嗔恚憎嫉,乃至鬪諍。破群那!汝實如是耶?」

破群那答曰:「實爾。世尊!」

世尊復問曰:「破群那!汝非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耶?」

破群那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破群那!是以汝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者,應當學。若有欲有念依家,斷是。若有欲有念依於無欲,是習是修,是廣布也。破群那!汝當如是學。」

爾時,世尊問諸比丘曰:「汝等非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耶?」

諸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復告諸比丘曰:「是以汝等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者,應當學。若有欲有念依家,斷是。若有欲有念依於無欲,是習是修,是廣布也,汝等當如是學。昔時我曾告諸比丘:『汝等!若有比丘多所知識,若有比丘少所知識,彼一切盡學一坐食,學一坐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彼諸比丘多所知識及少知識,盡學一坐食,學一坐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彼諸比丘可於我心,我亦不多教訶。諸比丘因此生念向法次法,猶如馬車,御者乘之,左手執轡,右手執策,隨八道行,在意所至。如是諸比丘可於我心,我亦不多教訶。諸比丘因此生念向法次法,猶如良地有娑羅樹林,彼治林者,聰明黠慧而不懈怠,彼隨時治娑羅樹根,數數鋤糞,以水溉灌,高者掘下,下者填滿。若邊生惡草,薅除棄之,若並生曲戾惡不直者,拔根著外,若枝生橫曲,則落治之,若近邊新生調直好者,便隨時治,數數鋤糞,以水溉灌,如是彼良地娑羅樹林轉轉茂盛。如是諸比丘可於我心,我亦不多教訶。彼我不說彼善語恭順,謂因衣鉢、飲食、床榻、湯藥、諸生活具故。所以者何?彼比丘若不得是還不善語恭順,成就不善語恭順法。

「若有比丘為遠離、依遠離、住遠離,善語恭順,成就善語恭順法者,我說彼善語恭順。所以者何?或有一善護善逝行者,謂因他無惡語言也。若他不惡語言者,便不瞋恚,亦不憎嫉,不憂纏住,不憎嗔恚,不發露惡。彼諸比丘見已,便作是念:『此賢者忍辱溫和堪耐,善制善定善息。』若他惡語言者,便嗔恚憎嫉,而憂纏住憎恚發惡。彼諸比丘見已,便作是念:『此賢者惡性急弊麤獷,不定不制不息。』所以者何?

「比丘!昔時有居士婦,名鞞陀提,極大富樂,多有錢財,畜牧產業不可稱計,封戶、食邑、米穀豐饒,及若干種諸生活具。爾時,居士婦鞞陀提如是大有名稱,流布諸方,居士婦鞞陀提忍辱堪耐溫和,善制善定善息。爾時,居士婦鞞陀提有婢名黑,本侍者,有妙善言,少多行善。彼黑婢作是念:『我大家居士婦鞞陀提如是有大名稱,流布諸方,居士婦鞞陀提忍辱堪耐溫和,善制善定善息,我今寧可試大家居士婦鞞陀提,為實嗔、為實不嗔耶?』

「於是,黑婢臥不早起。夫人呼曰:『黑婢!何不早起耶?』黑婢聞已,便作是念:『我大家居士婦鞞陀提實瞋,非不瞋也。但因我善能料理家業、善經營、善持故,令我大家居士婦鞞陀提如是有極大名稱,流布諸方,居士婦鞞陀提忍辱堪耐溫和,善制善定善息。我今寧可復更大試大家居士婦鞞陀提,為實嗔、為實不嗔耶?』

「於是,黑婢臥極晚不起。夫人呼曰:『黑婢!何以極晚不起耶?』黑婢聞已,作是念:『我大家居士婦鞞陀提實瞋,非不瞋也。但因我善能料理家業、善經營、善持故,令我大家居士婦鞞陀提如是有極大名稱,流布諸方,居士婦鞞陀提忍辱堪耐溫和,善制善定善息耳。我今寧可復更極大試大家居士婦鞞陀提,為實瞋、為實不瞋耶?』

「於是,黑婢臥至晡時乃起。夫人呼曰:『黑婢!何以乃至晡時起,既不自作,亦不教作,此黑婢不隨我教,此黑婢輕慢於我。』便大瞋恚而生憎嫉,額三脉起,皺面自往,閉戶下關,手執大杖以打其頭,頭破血流。於是,黑婢頭破血流,便出語比隣,訟聲紛紜,多所道說:『尊等!見是忍辱行人堪耐溫和,善制善定善息行耶?罵我曰:「黑婢!何以乃至晡時起,既不自作,亦不教作,此黑婢不隨我教,此黑婢輕慢於我。」便大瞋恚而生憎嫉,額三脉起,皺面自來,閉戶下關,手執大杖以打我頭,頭破血流。』爾時,居士婦鞞陀提如是便有極大惡名,流布諸方,居士婦鞞陀提惡性急弊麤獷,不定不制不息。

「如是。或有一善護善逝行者,謂因他無惡語言也。若他不惡語言者,便不瞋恚,亦不憎嫉,不憂纏住,不增瞋恚,不發露惡。彼諸比丘見已,便作是念:『此賢者忍辱溫和堪耐,善制善定善息。』若他惡語言者,便瞋恚憎嫉而憂纏住,憎恚發惡。彼諸比丘見已,便作是念:『此賢者惡性急弊麤獷,不定不制不息。』

「復次,有互言道,若他說者,或時或非時,或真或非真,或軟或堅,或慈或恚,或有義或無義。汝等!此互言道,若他說時,或心變易者,或口惡言者,我說汝等因此必衰,汝等當學此互言道。若他說時,心不變易,口無惡言,向怨家人緣彼起慈愍心,心與慈俱,遍滿一方成就遊。如是二三四方、四維上下,普周一切,心與慈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如是悲、喜心與捨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汝等當學如是。猶如有人持大鏵鍬來,而作是語:『我能令此大地,使作非地。』彼便處處掘復掘,唾溺污之,說惡語言,作如是說:『令大地非地。』於意云何?彼人以此方便,能令此大地作非地耶?」

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此大地甚深極廣而不可量,是故彼人以此方便,不能令此大地使作非地。世尊!但使彼人唐自疲勞也。」

「如是,此互言道,若他說者,或時或非時,或真或不真,或軟或堅,或慈或恚,或有義或無義。汝等!此互言道,若他說時,或心變易者,或口惡言者,我說汝等因此必衰,汝等當學此互言道。若他說時,心不變易,口無惡言,向言說者,緣彼起慈愍心,心行如地,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汝等當學如是。猶如有人持大草炬,作如是語:『我以此草炬,用熱恒伽水,令作沸湯。』於意云何?彼人以此方便,能令恒伽水熱作沸湯耶?」

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世尊!彼恒伽水甚深極廣,不可度量。是故彼人以此方便,不能令恒伽水熱使作沸湯。世尊!但使彼人唐自疲勞也。」

「如是。此互言道,若他說者,或時或非時,或嗔或不瞋,或軟或堅,或慈或恚,或有義或無義。汝等!此互言道,若他說時,或心變易者,或口惡言者,我說汝等因此必衰。汝等當學此互言道,若他說時,心不變易,口無惡言,向言說者,緣彼起慈愍心,心行如恒伽水,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汝等當學如是。猶如畫師、畫師弟子,持種種彩來,彼作是說:『我於此虛空畫作形像,以彩莊染。』於意云何?彼畫師、畫師弟子以此方便,寧能於虛空畫作形像,以彩莊染耶?」

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世尊!此虛空非色,不可見無對。是故彼畫師、畫師弟子以此方便,不能於虛空畫作形像,以彩莊染。世尊!但使彼畫師、畫師弟子唐自疲勞也。」

「如是,此互言道,若他說者,或時或非時,或真或不真,或軟或堅,或慈或恚,或有義或無義。汝等!此互言道,若他說時,或心變易者,或口惡言者,我說汝等因此必衰。汝等當學此互言道,若他說時,心不變易,口無惡言,向言說者,緣彼起慈愍心,心行如虛空,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汝等當學如是。猶如猫皮囊柔治極軟,除[車/瓦][車/瓦]聲,無[車/瓦][車/瓦]聲。彼或有人以手拳扠,石擲杖打,或以刀斫,或撲著地,於意云何?彼猫皮囊柔治極軟,除[車/瓦][車/瓦]聲,無[車/瓦][車/瓦]聲,彼寧復有[車/瓦][車/瓦]聲耶?」

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世尊!彼猫皮囊柔治極軟,除[車/瓦][車/瓦]聲,無[車/瓦][車/瓦]聲。是故無復有[車/瓦][車/瓦]聲。」

「如是。諸比丘!若有他人拳扠石擲,杖打刀斫,汝等若為他人拳扠石擲,杖打刀斫時,或心變易者,或口惡言者,我說汝等因此必衰。汝等當學,若為他人拳扠石擲,杖打刀斫時,心不變易,口不惡言,向捶打人緣彼起慈愍心,心行如猫皮囊,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汝等當學如是。若有賊來,以利鋸刀節節解截,汝等若有賊來,以利鋸刀節節解截時,或心變易者,或口惡言者,我說汝等因此必衰。汝等當學,若有賊來,以利鋸刀,節節解截,心不變易,口無惡言向割截人,緣彼起慈愍心,心與慈俱,遍滿一方成就遊。如是二三四方、四維上下,普周一切,心與慈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如是悲、喜心與捨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汝等當學如是。」

於是,世尊歎諸比丘曰:「善哉!善哉!汝等當數數念利鋸刀喻沙門教,汝等數數念利鋸刀喻沙門教已,汝等頗見他不愛惡語言向我,我聞已,不堪耐耶?」

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復歎諸比丘曰:「善哉!善哉!汝等當數數念利鋸刀喻沙門教,汝等數數念利鋸刀喻沙門教已,若汝遊東方,必得安樂,無眾苦患;若遊南方、西方、北方者,必得安樂,無眾苦患。善哉!善哉!汝等當數數念利鋸刀喻沙門教,汝等數數念利鋸刀喻沙門教已,我尚不說汝諸善法住,況說衰退?但當晝夜增長善法而不衰退。善哉!善哉!汝等當數數念利鋸刀喻沙門教,汝等數數念利鋸刀喻沙門教已,於二果中必得其一,或於現世得究竟智,或復有餘得阿那含。」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牟犁破群那經第二竟(三千三百五十八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七千八百二十五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一

(一九四)大品跋陀和利經第三(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俱而受夏坐。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一坐食,一坐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亦當學一坐食,一坐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

爾時,尊者跋陀和利亦在眾中。於是,尊者跋陀和利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我不堪任於一坐食。所以者何?若我一坐食者,同不了事,懊惱心悔。世尊!是故我不堪任一坐食也。」

世尊告曰:「跋陀和利!若我受請,汝亦隨我,聽汝請食,持去一坐食。跋陀和利!若如是者,快得生活。」

尊者跋陀和利又復白曰:「世尊!如是,我亦不堪於一坐食。所以者何?若我一坐食者,同不了事,懊惱心悔。世尊!是故我不堪任一坐食也。」

世尊復至再三告諸比丘:「我一坐食,一坐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亦當學一坐食,一坐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

尊者跋陀和利亦至再三從坐而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我不堪任於一坐食。所以者何?若我一坐食者,同不了事,懊惱心悔。世尊!是故我不堪任一坐食也。」

世尊復至再三告曰:「跋陀和利!若我受請,汝亦隨我,聽汝請食,持去一坐食。跋陀和利!若如是者,快得生活。」

尊者跋陀和利復至再三白曰:「世尊!如是我亦不堪於一坐食。所以者何?若我一坐食者,同不了事,懊惱心悔。世尊!是故我不堪任一坐食也。」

爾時,世尊為比丘眾施設一坐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唯尊者跋陀和利說不堪任,從坐起去。所以者何?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故。於是,尊者跋陀和利遂藏一夏,不見世尊。所以者何?以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故。

時,諸比丘為佛作衣,世尊於舍衛國受夏坐訖,過三月已,補治衣竟,攝衣持鉢,當遊人間。尊者跋陀和利聞諸比丘為佛作衣,世尊於舍衛國受夏坐訖,過三月已,補治衣竟,攝衣持鉢,當遊人間。尊者跋陀和利聞已,往詣諸比丘所,諸比丘遙見尊者跋陀和利來,便作是語:「賢者跋陀和利!汝當知此為佛作衣,世尊於舍衛國受夏坐訖,過三月已,補治衣竟,攝衣持鉢,當遊人間。跋陀和利,汝當彼處善自守護,莫令後時致多煩勞。」

尊者跋陀和利聞此語已,即詣佛所,稽首佛足,白曰:「世尊!我實有過,我實有過,如愚如癡,如不了,如不善。所以者何?世尊為比丘眾施設一坐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唯我說不堪任,從坐起去。所以者何?以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故。」

世尊告曰:「跋陀和利!汝於爾時不知眾多比丘、比丘尼於舍衛國而受夏坐,彼知我、見我,有比丘名跋陀和利,世尊弟子,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跋陀和利!汝於爾時不知如此耶?跋陀和利!汝於爾時不知眾多優婆塞、優婆夷居舍衛國,彼知我、見我,有比丘名跋陀和利,世尊弟子,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跋陀和利!汝於爾時不知如此耶?跋陀和利!汝於爾時不知眾多異學沙門、梵志於舍衛國而受夏坐,彼知我、見我,有比丘名跋陀和利,沙門瞿曇弟子,名德,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跋陀和利!汝於爾時不知如此耶?跋陀和利!若有比丘俱解脫者,我語彼曰:『汝來入泥。』跋陀和利!於意云何?我教彼比丘,彼比丘寧當可住而移避耶?」

尊者跋陀和利答曰:「不也。」

世尊告曰:「跋陀和利!若有比丘,設非俱解脫有慧解脫,設非慧解脫有身證者,設非身證有見到者,設非見到有信解脫,設非信解脫有法行者,設非法行有信行者,我語彼曰:『汝來入泥。』跋陀和利!於意云何?我教彼比丘,彼比丘寧當可住而移避耶?」

尊者跋陀和利答曰:「不也。」

世尊告曰:「跋陀和利!於意云何?汝於爾時得信行、法行、信解脫、見到、身證、慧解脫、俱解脫耶?」

尊者跋陀和利答曰:「不也。」

世尊告曰:「跋陀和利!汝於爾時非如空屋耶?」

於是,尊者跋陀和利為世尊面呵責已,內懷憂慼,低頭默然,失辯無言,如有所伺。

於是,世尊面呵責尊者跋陀和利已,復欲令歡喜,而告之曰:「跋陀和利!汝當爾時,於我無信法靖,無愛法靖,無靖法靖。所以者何?我為比丘眾施設一坐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唯汝說不堪任,從坐起去。所以者何?以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故。」

尊者跋陀和利白曰:「實爾。所以者何?世尊為比丘眾施設一坐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唯我說不堪任,從坐起去。所以者何?以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故。唯願世尊受我過失,我見過已,當自悔過,從今護之,不復更作。」

世尊告曰:「跋陀和利!如是,汝實如愚如癡,如不了、如不善。所以者何?我為比丘眾施設一坐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唯汝說不堪任,從坐起去。所以者何?以汝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故。跋陀和利!若汝有過,見已自悔,從今護之,不更作者。跋陀和利!如是則於聖法、律中益而不損。若汝有過,見已自悔,從今護之,不更作者,跋陀和利!於意云何?若有比丘不學具戒者,彼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彼住遠離處,修行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住遠離處,修行精勤,安隱快樂,以誣謗世尊戒,及誣謗天諸智梵行者,亦誣謗自戒。彼誣謗世尊戒,及誣謗天諸智梵行者,亦誣謗自戒已,便不生歡悅,不生歡悅已,便不生喜,不生喜已,便不止身,不止身已,便不覺樂,不覺樂已,便心不定。跋陀和利!賢聖弟子心不定已,便不見如實、知如真。

「跋陀和利!於意云何?若有比丘學具戒者,彼住無事處山林樹下,或居高巖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彼住遠離處,修行精勤,得增上心,現法樂居。彼住遠離處,修行精勤,安隱快樂已,不誣謗世尊戒,不誣謗天、諸智梵行者,亦不誣謗自戒。彼不誣謗世尊戒,不誣謗天、諸智梵行者,亦不誣謗自戒已,便生歡悅,生歡悅已,便生喜,生喜已,便止身,止身已,便覺樂,覺樂已,便心定。

「跋陀和利!賢聖弟子心定已,便見如實、知如真,見如實、知如真已,便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跋陀和利!是謂彼於爾時得第一增上心,即於現法得安樂居,易不難得,樂住無怖,安隱快樂,令昇涅槃。彼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跋陀和利!是謂彼於爾時得第二增上心,即於現法得安樂居,易不難得,樂住無怖,安隱快樂,令昇涅槃。彼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跋陀和利!是謂彼於爾時得第三增上心,即於現法得安樂居,易不難得,樂住無怖,安隱快樂,令昇涅槃。彼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跋陀和利!是謂彼於爾時得第四增上心,即於現法得安樂居,易不難得,樂住無怖,安隱快樂,令昇涅槃。

「彼如是得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覺憶宿命智通作證,彼有行有相貌,憶本無量昔所經歷,謂一生、二生、百生、千生,成劫、敗劫、無量成敗劫。彼眾生名某,彼昔更歷,我曾生彼,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飲食、如是受苦樂、如是長壽、如是久住、如是壽訖,此死生彼,彼死生此,我生在此,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飲食、如是受苦樂、如是長壽、如是久住、如是壽訖。跋陀和利!是謂彼於爾時得此第一明達,以本無放逸,樂住遠離,修行精勤,謂無智滅而智生,闇壞而明成,無明滅而明生,謂憶宿命智作證明達。

「彼如是得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學於生死智通作證。彼以清淨天眼出過於人,見此眾生死時生時,好色惡色,妙與不妙,往來善處及不善處,隨此眾生之所作業,見其如真。若此眾生成就身惡行,口、意惡行,誹謗聖人,邪見成就邪見業,彼因緣此,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若此眾生成就身妙行,口、意妙行,不誹謗聖人,正見成就正見業,彼因緣此,身壞命終,必昇善處,上生天中。跋陀和利!是謂彼於爾時得第二明達,以本無放逸,樂住遠離,修行精勤,無智滅而智生,闇壞而明成,無明滅而明生,謂生死智作證明達。

「彼如是得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學漏盡智通作證。彼知此苦如真,知此苦習、知此苦滅、知此苦滅道如真,知此漏如真,知此漏習、知此漏滅、知此漏滅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跋陀和利!是謂彼於爾時得第三明達,以本無放逸,樂住遠離,修行精勤,無智滅而智生,暗壞而明成,無明滅而明生,謂漏盡智作證明達。」

於是,尊者跋陀和利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何因何緣,諸比丘等同犯於戒,或有苦治,或不苦治。」

世尊答曰:「跋陀和利!或有比丘數數犯戒,因數數犯戒故,為諸梵行訶,所見聞從他疑者,彼為諸梵行訶,所見聞從他疑已,便說異異論外餘事,瞋恚憎嫉,發怒廣惡,觸嬈於眾,輕慢於眾,作如是說:『我今當作令眾歡喜而可意,作如是意。』跋陀和利!諸比丘便作是念:『然此賢者數數犯戒,因數數犯戒故,為諸梵行訶,所見聞從他疑者,彼為諸梵行訶,所見聞從他疑已,便說異異論外餘事,瞋恚憎嫉,發怒廣惡,觸嬈於眾,輕慢於眾,作如是說:「我今當作令眾歡喜而可意。」見已作是語:「諸尊!當觀令久住。」』跋陀和利!諸比丘如是觀令久住。

「或有比丘數數犯戒,因數數犯戒故,為諸梵行訶,所見聞從他疑者,彼為諸梵行訶,所見聞從他疑已,不說異異論外餘事,不瞋恚憎嫉,發怒廣惡,不觸嬈眾,不輕慢眾,不如是說:『我今當作令眾歡喜而可意,不作如是意。』跋陀和利!諸比丘便作是念:『然此賢者數數犯戒,因數數犯戒故,為諸梵行訶,所見聞從他疑者,彼為諸梵行訶,所見聞從他疑已,不說異異論外餘事,不瞋恚憎嫉,發怒廣惡,不觸嬈眾,不輕慢眾,不如是說:「我今當作令眾歡喜而可意。」見已而作是語:「諸尊!當觀令早滅。」』跋陀和利!諸比丘如是觀令早滅;輕犯禁戒亦復如是。

「跋陀和利!或有比丘有信、有愛、有靖,今此比丘有信、有愛、有靖。『若我等苦治於此賢者,今此賢者有信、有愛、有靖,因此必斷,我等寧可善共將護於此賢者。』諸比丘便善共將護。跋陀和利!譬若如人唯有一眼,彼諸親屬為憐念愍傷,求利及饒益,求安隱快樂,善共將護,莫令此人寒熱、飢渴、有病、有憂有病憂,莫塵、莫烟、莫塵烟。所以者何?復恐此人失去一眼,是故親屬善將護之。跋陀和利!如是比丘少信、少愛、少有靖,諸比丘等便作是念:『今此比丘少信、少愛、少有靖,若我等苦治於此賢者,今此賢者少信、少愛、少有靖,因此必斷,我等寧可善共將護於此賢者。』是故諸比丘善共將護,猶如親屬護一眼人。」

於是,尊者跋陀和利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何因何緣,昔日少施設戒,多有比丘遵奉持者?何因何緣,世尊今日多施設戒,少有比丘遵奉持者?」

世尊答曰:「跋陀和利!若比丘眾不得利者,眾便無憙好法,若眾得利者,眾便生憙好法。生喜好法已,世尊欲斷此憙好法故,便為弟子施設於戒。如是稱譽廣大,上尊王所識知,大有福、多學問。跋陀和利!若眾不多聞者,眾便不生憙好法,若眾多聞者,眾便生憙好法。眾生憙好法已,世尊欲斷此憙好法故,便為弟子施設戒。跋陀和利!不以斷現世漏故,為弟子施設戒,我以斷後世漏故,為弟子施設戒。跋陀和利!是故我為弟子斷漏故施設戒,至受我教。跋陀和利!我於昔時為諸比丘說清淨馬喻法,此中何所因,汝憶不耶?」

尊者跋陀和利白曰:「世尊!此中有所因。所以者何?世尊為諸比丘施設一坐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唯我說不堪任,從坐起去,以不學具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故。世尊!是謂此中有所因。」

世尊復告曰:「跋陀和利!此中不但因是,跋陀和利!若我為諸比丘當說清淨馬喻法者,汝必不一心,不善恭敬,不思念聽。跋陀和利!是謂此中更有因也。」

於是,尊者跋陀和利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今正是時。善逝!今正是時。若世尊為諸比丘說清淨馬喻法者,諸比丘從世尊聞已,當善受持。」

世尊告曰:「跋陀和利!猶如知御馬者得清淨良馬,彼知御者先治其口,治其口已,則有不樂於動轉,或欲或不欲。所以者何?以未曾治故。跋陀和利!若清淨良馬從御者治,第一治得成就,彼御馬者,然復更治勒口絆脚、絆脚勒口而令驅行,用令上閾,堪任王乘無上行,無上息治諸支節,悉御令成,則有不樂於動轉,或欲或不欲。所以者何?以數數治故。跋陀和利!若清淨良馬,彼御馬者數數治時得成就者,彼於爾時調、善調,得無上調、得第一無上調,無上行、得第一行,便中王乘,食於王粟,稱說王馬。

「跋陀和利!如是。若時賢良智人成就十無學法,無學正見,乃至無學正智者,彼於爾時調、善調,得無上調、得第一無上調,無上止、得第一止,除一切曲,除一切穢,除一切怖,除一切癡,除一切諂,止一切塵,淨一切垢而無所著,可敬可重,可奉可祠,一切天人良福田也。」

佛說如是。尊者跋陀和利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跋陀和利經第三竟(四千三百七字)

(一九五)中阿含大品阿濕貝經第四(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迦尸國,與大比丘眾俱,遊在一處,告諸比丘:「我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

爾時,世尊為比丘眾施設日一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於是,世尊展轉到迦羅賴,住迦羅賴北村尸攝和林。

爾時,迦羅賴中有二比丘,一名阿濕貝,二名弗那婆修,舊土地主、寺主、宗主,彼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彼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眾多比丘聞已,往詣阿濕貝及弗那婆修比丘所,而語彼曰:「阿濕貝!弗那婆修!世尊遊迦尸國,與大比丘眾俱,遊在一處,告諸比丘:『我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爾時,世尊為比丘眾施設日一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阿濕貝!弗那婆修!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莫違世尊及比丘眾。」

阿濕貝、弗那婆修聞已,報曰:「諸賢!我等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我等何緣捨現而須待後?」如是再三。

彼眾多比丘不能令阿濕貝及弗那婆修除惡邪見,即從坐起,捨之而去,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住一面,白曰:「世尊!此迦羅賴中有二比丘,一名阿濕貝,二名弗那婆修,舊土地主、寺主、宗主,彼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彼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世尊!我等聞已,便往至阿濕貝及弗那婆修比丘所,而語彼曰:『阿濕貝!弗那婆修!世尊遊迦尸國,與大比丘眾俱,遊在一處,告諸比丘:「我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爾時,世尊為比丘眾施設日一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阿濕貝!弗那婆修!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莫違世尊及比丘眾。』

「阿濕貝、弗那婆修聞已,報我等曰:『諸賢!我等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我等何緣捨現而須待後?』如是再三。世尊!如我等不能令阿濕貝、弗那婆修除惡邪見,即從坐起,捨之而去。」

世尊聞已,告一比丘:「汝往至阿濕貝、弗那婆修比丘所,語如是曰:『阿濕貝!弗那婆修!世尊呼汝等。』」

一比丘聞已:「唯然世尊!」即從坐起,稽首佛足,繞三匝而去,至阿濕貝及弗那婆修比丘所,語如是曰:「阿濕貝!弗那婆修!世尊呼賢者等。」

阿濕貝、弗那婆修聞已,即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

世尊問曰:「阿濕貝!弗那婆修!眾多比丘實語汝等:『阿濕貝、弗那婆修比丘,世尊遊迦尸國,與大比丘眾俱,遊在一處,告諸比丘:「我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爾時,世尊為比丘眾施設日一食戒,諸比丘眾皆奉學戒及世尊境界諸微妙法。阿濕貝!弗那婆修!汝等亦應日一食,日一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汝等莫違世尊及比丘眾。』

「阿濕貝!弗那婆修!汝等聞已,語諸比丘曰:『諸賢!我等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朝食、暮食、晝食、過中食已,無為無求,無有病痛,身體輕便,氣力康強,安隱快樂,我等何緣捨現而須待後?』如是再三。阿濕貝!弗那婆修!諸比丘不能令汝捨惡邪見,即從坐起,捨之而去耶?」

阿濕貝、弗那婆修答曰:「實爾。」

世尊告曰:「阿濕貝!弗那婆修!汝等知說如是法。若有覺樂覺者,彼覺樂覺已,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若有覺苦覺者,彼覺苦覺已,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耶?」

阿濕貝、弗那婆修答曰:「唯然。我等如是知世尊說法。若有覺樂覺者,彼覺樂覺已,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若有覺苦覺者,彼覺苦覺已,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

世尊呵阿濕貝、弗那婆修比丘:「汝等癡人!何由知我如是說法?汝等癡人!從何口聞知如是說法?汝等癡人!我不一向說,汝等一向受持。汝等癡人!為眾多比丘語時,應如是如法答:『我等未知,當問諸比丘!』」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亦如是知我說法。若有覺樂覺者,彼覺樂覺已,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若有覺苦覺者,彼覺苦覺已,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耶?」

眾多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復問曰:「汝等云何知我說法?」

眾多比丘答曰:「世尊!我等如是知世尊說法,或有覺樂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或有覺樂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或有覺苦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或有覺苦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世尊!我等如是知世尊所說法。」

世尊聞已,歎諸比丘曰:「善哉!善哉!若汝如是說,或有覺樂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或有覺樂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或有覺苦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或有覺苦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說,或有覺樂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或有覺樂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或有覺苦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或有覺苦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

「若我不知如真,不見、不解、不得、不正盡覺者,或有樂覺者,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我不應說斷樂覺。若我不知如真,不見、不解、不得、不正盡覺者,或有樂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我不應說修樂覺。若我不知如真,不見、不解、不得、不正盡覺者,或有苦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我不應說斷苦覺。若我不知如真,不見、不解、不得、不正盡覺者,或有苦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我不應說修苦覺。

「若我知如真,見、解、得、正盡覺者,或有樂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是故我說斷樂覺。若我知如真,見、解、得、正盡覺者,或有樂覺,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是故我說修樂覺。若我知如真,見、解、得、正盡覺者,或有苦覺者,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是故我說斷苦覺。若我知如真,見、解、得、正盡覺者,或有苦覺者,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是故我說修苦覺。所以者何?我不說修一切身樂,亦不說莫修一切身樂。我不說修一切身苦,亦不說莫修一切身苦。我不說修一切心樂,亦不說莫修一切心樂。我不說修一切心苦,亦不說莫修一切心苦。

「云何身樂我說不修?若修身樂,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身樂我說不修。云何身樂我說修耶?若修身樂,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身樂我說修也。云何身苦我說不修?若修身苦,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身苦我說不修。云何身苦我說修耶?若修身苦,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身苦我說修也。云何心樂我說不修?若修心樂,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心樂我說不修。云何心樂我說修耶?若修心樂,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心樂我說修也。云何心苦我說不修?若修心苦,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心苦我說不修。云何心苦我說修耶?若修心苦,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心苦我說修也。彼可修法知如真,不可修法亦知如真,彼可修法知如真,不可修法亦知如真已,不可修法便不修,可修法便修,不可修法便不修,可修法便修已,便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

「我不說一切比丘行無放逸,亦復不說一切比丘不行無放逸。云何比丘我說不行無放逸?若有比丘俱解脫者。云何比丘有俱解脫?若有比丘八解脫身觸成就遊,已慧見諸漏已盡已知,如是比丘有俱解脫,此比丘我說不行無放逸。所以者何?此賢者本已行無放逸,若此賢者本有放逸者,終無是處,是故我說此比丘不行無放逸。若有比丘非俱解脫,有慧解脫者,云何比丘有慧解脫?若有比丘八解脫身不觸成就遊,以慧見諸漏已盡已知,如是比丘有慧解脫,此比丘我說不行無放逸。所以者何?此賢者本已行無放逸,若此賢者本有放逸者,終無是處,是故我說此比丘不行無放逸。此二比丘我說不行無放逸。

「云何比丘我為說行無放逸?若有比丘非俱解脫亦非慧解脫,而有身證。云何比丘而有身證?若有比丘八解脫身觸成就遊,不以慧見諸漏已盡已知,如是比丘而有身證。此比丘我為說行無放逸,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為有何果,令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耶?或此比丘求於諸根,習善知識,行隨順住止,諸漏已盡得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中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謂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有如是果。是故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

「若有比丘非俱解脫非慧解脫,亦非身證而有見到。云何比丘而有見到?若有比丘一向決定信佛、法、眾,隨所聞法,便以慧增上觀、增上忍,如是比丘而有見到。此比丘我說行無放逸,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為有何果,令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耶?或此比丘求於諸根,習善知識,行隨順住止,諸漏已盡得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中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謂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有如是果。是故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

「若有比丘非俱解脫非慧解脫,又非身證亦非見到,而有信解脫。云何比丘有信解脫?若有比丘一向決定信佛、法、眾,隨所聞法,以慧觀忍,不如見到,如是比丘有信解脫。此比丘我為說行無放逸,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為有何果,令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耶?或此比丘求於諸根,習善知識,行隨順住止,諸漏已盡得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中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謂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有如是果。是故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

「若有比丘非俱解脫非慧解脫,又非身證復非見到,亦非信解脫,而有法行。云何比丘而有法行?若有比丘一向決定信佛、法、眾,隨所聞法,便以慧增上觀、增上忍,如是比丘而有法行。此比丘我為說行無放逸,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為有何果,令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耶?或此比丘求於諸根,習善知識,行隨順住止,於二果中必得一也,或於現法得究竟智,若有餘者得阿那含。謂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有如是果。是故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

「若有比丘非俱解脫非慧解脫,又非身證復非見到,非信解脫亦非法行,而有信行。云何比丘而有信行?若有比丘一向決定信佛、法、眾,隨所聞法,以慧觀忍,不如法行,如是比丘而有信行。此比丘我為說行無放逸,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為有何果,令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耶?或此比丘求於諸根,習善知識,行隨順住止,於二果中必得一也,或於現法得究竟智,若有餘者得阿那含。謂我見此比丘行無放逸,有如是果。是故我為此比丘說行無放逸。此諸比丘我說行無放逸。

「我不說一切諸比丘得究竟智,亦復不說一切諸比丘初得究竟智,然漸漸習學趣迹,受教受訶,然後諸比丘得究竟智。此諸比丘所得究竟智,云何漸漸習學趣迹,受教受訶,然後諸比丘得究竟智。此諸比丘所得究竟智耶?或有信者便往詣,往詣已便奉習,奉習已便一心聽法,一心聽法已便持法,持法已便思惟,思惟已便平量,平量已便觀察,賢聖弟子觀察已,身諦作證,慧增上觀,彼作是念:『此諦我未曾身作證,亦非慧增上觀,此諦今身作證,以慧增上觀。』如是漸漸習學趣迹,受教受訶,然後諸比丘得究竟智,此諸比丘所得究竟智。」

於是,世尊告曰:「阿濕貝!弗那婆修!有法名四句,我欲為汝說,汝等欲知耶?」

阿濕貝及弗那婆修白曰:「世尊!我等是誰?何由知法?」

於是,世尊便作是念:「此愚癡人!越過於我此正法、律極大久遠。若有法、律師貪著食、不離食者,彼弟子不應速行放逸,況復我不貪著食、遠離於食?信弟子者應如是說:『世尊是我師,我是世尊弟子。世尊為我說法,善逝為我說法,令我長夜得義、得饒益安隱快樂。』

「彼信弟子於世尊境界多有所作,於世尊境界多所饒益,於世尊境界多有所行,入世尊境界,止世尊境界者,若遊東方,必得安樂,無眾苦患;若遊南方、西方、北方者,必得安樂,無眾苦患。若信弟子於世尊境界多有所作,於世尊境界多所饒益,於世尊境界多有所行,入世尊境界,止世尊境界者,我尚不說諸善法住,況說衰退?但當晝夜增長善法而不衰退。若信弟子於世尊境界多有所作,於世尊境界多所饒益,於世尊境界多有所行,入世尊境界,止世尊境界者,於二果中必得一也,或於現世得究竟智,或復有餘得阿那含。」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阿濕貝經第四竟(四千一百九十九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一(八千五百六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二

(一九六)大品周那經第五(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跋耆,在舍彌村。

爾時,沙彌周那於彼波和中而受夏坐,彼波和中有一尼揵,名曰親子,在彼命終。終後不久,尼揵親子諸弟子等各各破壞,不共和合,各說破壞,不和合事,鬪訟相縛,相憎共諍:「我知此法,汝不知也。汝知何法,如我所知?我齊整,汝不齊整。我相應,汝不相應。應說前而說後,應說後而說前。我勝,汝不如。我問汝事,汝不能答。我已伏汝,當復更問。若汝動者,我重縛汝。」更互憍慠,但求勝說,而無訶者。尼揵親子若有在家白衣弟子,彼皆厭患此尼揵親子諸弟子等。所以者何?以其所說惡法、律故,非是出要,不趣正覺,亦非善逝之所說也。崩壞無柱,無所依怙,彼所尊師,亦非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也。

於是,沙彌周那受夏坐訖,過三月已,補治衣竟,攝衣持鉢,往舍彌村,住舍彌村北尸攝和林。沙彌周那往詣尊者阿難所,到已禮足,却坐一面,尊者阿難問曰:「賢者周那!從何所來,何處夏坐?」

沙彌周那答曰:「尊者阿難!我從波和來,於波和中而受夏坐。尊者阿難!彼波和中有一尼揵,名曰親子,在彼命終。終後不久,尼揵親子諸弟子等各各破壞,不共和合,各說破壞,不和合事,鬪訟相縛,相憎共諍:『我知此法,汝不知也。汝知何法,如我所知?我齊整,汝不齊整。我相應,汝不相應。應說前而說後,應說後而說前。我勝,汝不如。我問汝事,汝不能答。我已伏汝,當復更問。若汝動者,我重縛汝。』更互憍慠,但求勝說,而無訶者。尼揵親子若有在家白衣弟子,彼皆厭患此尼揵親子諸弟子等。所以者何?以其所說惡法、律故,非是出要,不趣正覺,亦非善逝之所說也。崩壞無柱,無所依怙,彼所尊師,亦非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也。」

尊者阿難聞已,語曰:「賢者周那!得因此說,可往見佛,奉獻世尊。賢者周那!今共詣佛,具向世尊而說此事,儻能因此得從世尊聞異法也。」

於是,尊者阿難與沙彌周那俱往詣佛,稽首佛足,尊者阿難却住一面,沙彌周那却坐一面。

尊者阿難白曰:「世尊!今日沙彌周那來詣我所,稽首我足,却坐一面,我問曰:『賢者周那!從何所來?何處夏坐?』沙彌周那即答我曰:『尊者阿難!我從波和來,於波和中而受夏坐。尊者阿難!彼波和中有一尼揵,名曰親子,在彼命終,終後不久,尼揵親子諸弟子等各各破壞,不共和合,各說破壞,不和合事,鬪訟相縛,相憎共諍:「我知此法,汝不知也。汝知何法,如我所知?我齊整,汝不齊整。我相應,汝不相應。應說前而說後,應說後而說前。我勝,汝不如。我問汝事,汝不能答。我已伏汝,當復更問。若汝動者,我重縛汝。」更互憍慠,但求勝說,而無訶者。尼揵親子若有在家白衣弟子,彼皆厭患此尼揵親子諸弟子等。所以者何?以其所說惡法、律故,非是出要,不趣正覺,亦非善逝之所說也。崩壞無柱,無所依怙,彼所尊師,亦非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也。』

「世尊!我聞此已,恐怖驚懼,舉身毛竪,莫令有比丘於世尊去後而在眾中起如是鬪諍,謂此鬪諍不益多人,多人有苦,非義非饒益,非安隱快樂,乃至天人生極苦患。世尊!我見一比丘坐世尊前,至心敬重世尊,善護善逝。世尊!我見此已,便作是念:『若令此比丘於世尊去後,而在眾中起如是鬪諍,謂此鬪諍不益多人,多人有苦,非義非饒益,非安隱快樂,乃至天人生極苦患。』」

於是,世尊問曰:「阿難!汝見何等眾中有鬪諍者,謂此鬪諍不益多人,多人有苦,非義非饒益,非安隱快樂,乃至天人生極苦患耶?」

尊者阿難答曰:「世尊!謂有鬪諍,因增上戒、增上心、增上觀,於其眾中生而生者。世尊!謂此鬪諍不益多人,多人有苦,非義非饒益,非安隱快樂,乃至天人生極苦患。」

世尊告曰:「阿難!此鬪諍甚少,謂因增上戒、增上心、增上觀。阿難!若有鬪諍,因道、因道迹,於其眾中生而生者,阿難!謂此鬪諍不益多人,多人有苦,非義非饒益,非安隱快樂。阿難!汝見其中有二比丘,各各異意而起鬪諍,是法、是非法,是律、是非律,是犯、是非犯,或輕、或重,可悔、不可悔,可護、不可護,有餘、無餘,起、不起。阿難!於意云何?若我法聚,自知自覺自作證,四念處、四正斷、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支聖道。阿難!尼揵親子實非薩云若,而自稱薩云若。阿難!若尼揵親子一切知、一切見者,彼為弟子施設六諍本,謂可聞而止。」

於是,尊者阿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今正是時。善逝!今正是時。若世尊為諸比丘說六諍本者,諸比丘從世尊聞,當善受持。」

世尊告曰:「阿難!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為汝具分別說。」

尊者阿難白曰:「唯然。當受教聽。」

佛言:「阿難!或有一人瞋惱者結纏。阿難!謂人瞋惱者結纏,彼不敬師,不見法,不護戒,彼不敬師,不見法,不護戒已,便於眾中起如是諍。謂此鬪諍不益多人,多人有苦,非義非饒益,非安隱快樂,乃至天人生極苦患。阿難!如是鬪諍,汝於內外見而不盡者,為斷此諍故,汝當速求方便,學極精勤,正念正智,忍莫令退。阿難!猶人為火燒頭、燒衣,急求方便,救頭、救衣。如是鬪諍,汝於內外見而不盡者,為斷此諍故,汝當速求方便,學極精勤,正念正智,忍莫令退。阿難!如是鬪諍,汝於內外見盡者,汝當重護彼心,常無放逸,欲止此諍故,如是此諍,汝斷根本。阿難!猶人為火燒頭、燒衣,急求方便,救頭、救衣。如是鬪諍,汝於內外見盡者,汝當重護彼心,常無放逸,欲止此諍故,如是此諍,汝斷根本。

「如是不語結、慳、嫉、諂誑、無慚、無愧、惡欲、邪見、惡性不可制。阿難!若有一人惡欲、邪見、惡性不可制,彼不敬師,不見法,不護戒,彼不敬師,不見法,不護戒已,便於眾中起如是諍,謂此鬪諍不益多人,多人有苦,非義非饒益,非安隱快樂,乃至天人生極苦患。阿難!如是鬪諍,汝於內外見而不盡者,為斷此諍故,汝當速求方便,學極精勤,正念正智,忍莫令退。阿難!猶人為火燒頭、燒衣,急求方便,救頭、救衣。如是鬪諍,汝於內外見而不盡者,為斷此諍故,汝當速求方便,學極精勤,正念正智,忍莫令退。阿難!如是鬪諍,汝於內外見盡者,汝當重護彼心,常無放逸,欲止此諍故,如是此諍,汝斷根本。阿難!猶人為火燒頭、燒衣,急求方便,救頭、救衣。如是鬪諍,汝於內外見盡者,汝當重護彼心,常無放逸,欲止此諍故,如是此諍,汝斷根本。

「復次,阿難!有七止諍,一者應與面前止諍律。二者應與憶止諍律。三者應與不癡止諍律。四者應與自發露止諍律。五者應與君止諍律。六者應與展轉止諍律。七者應與如棄糞掃止諍律。阿難!云何應與面前止諍律?云何斷此諍?謂因面前止諍律也。阿難!一人者一人教訶,護以法、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一人者二人、一人者多人、一人者眾教訶,護以法、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二人者二人教訶,護以法、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二人者多人、二人者眾、二人者一人教訶,護以法、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多人者多人教訶,護以法、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多人者眾、多人者一人、多人者二人教訶,護以法、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眾者眾教訶,護以法、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眾者一人、眾者二人、眾者多人教訶,護以法、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阿難!是謂應與面前止諍律,如是斷此諍,謂因面前止諍律也。

「阿難!云何應與憶止諍律?云何斷此諍?謂因憶止諍律也。阿難!若有一人犯戒而不憶,諸比丘見已,便語彼曰:『汝曹犯戒而不自憶,汝應從眾求於憶律,眾當共與賢者憶律。』阿難!若處有眾和集會者,彼比丘應詣,偏袒著衣,脫屣入眾,稽首禮長老上尊比丘足,長跪叉手,白長老上尊比丘曰:『諸尊!聽我曾犯戒而不憶,我今從眾求於憶律,願眾和合與我憶律。』阿難!為彼比丘故,眾共和集,應與憶律,以法以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阿難!是謂應與憶止諍律,如是斷此諍,謂因憶止諍律也。

「阿難!云何應與不癡止諍律?云何斷此諍?謂因不癡止諍律也。阿難!若有一人狂發而心顛倒,彼狂發心顛倒已,多不淨行,非沙門法,不順法行而說違犯。彼於後時還得本心,諸比丘見已,便語彼曰:『汝曹狂發而心顛倒,狂發心顛倒已,多不淨行,非沙門法,不順法行而說違犯。賢者於後還得本心,賢者可從眾求不癡律,眾當共與賢者不癡律。』阿難!若處有眾和集會者,彼比丘應詣,偏袒著衣,脫屣入眾,稽首禮長老上尊比丘足,長跪叉手,白長老上尊比丘曰:『諸尊!聽我曾狂發而心顛倒,狂發心顛倒已,多不淨行,非沙門法,不順法行而說違犯。我於後時還得本心,我今從眾求不癡律,願眾和合與我不癡律。』阿難!為彼比丘故,眾共和集,應與不癡律,以法以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阿難!是謂應與不癡止諍律,如是斷此諍,謂因不癡止諍律也。

「阿難!云何應與自發露止諍律?云何斷此諍?謂因自發露止諍律也。阿難!若有一人犯戒,或有語者,或不語者,或有憶者,或不憶者。阿難!若處有眾和集會者,彼比丘應詣,偏袒著衣,脫屣入眾,稽首禮長老上尊比丘足,長跪叉手,白長老上尊比丘曰:『諸尊!聽!我犯某戒,我今向長老上尊比丘至心發露,自說顯示,不敢覆藏,更善護持,後不復作。』阿難!諸比丘眾當問彼比丘曰:『賢者自見所犯耶?』彼應答曰:『實自見所犯。』眾當語彼:『更善護持,莫復作也。』阿難!是謂應與自發露止諍律,如是斷此諍,謂因自發露止諍律也。

「阿難!云何應與君止諍律?云何斷此諍?謂因與君止諍律也。阿難!若有一人不知羞恥,不悔見聞,從他疑者惡欲,彼犯戒已,稱一處知,稱一處見,稱一處知已,稱一處見,稱一處見已,稱一處知,在眾中稱一處知,在眾中稱一處見,稱一處知已,稱一處見,稱一處見已,稱一處知。阿難!為彼比丘故,眾共和集,應與君律,君無道無理,君惡不善。所以者何?謂君犯戒已,稱一處知,稱一處見,稱一處知已,稱一處見,稱一處見已,稱一處知,在眾中稱一處知,在眾中稱一處見,稱一處知已,稱一處見,稱一處見已,稱一處知。阿難!是謂應與君止諍律,如是斷此諍,謂因與君止諍律也。

「阿難!云何應與展轉止諍律?云何斷此諍?謂因展轉止諍律也。阿難!有二比丘於其中間若干意起諍,謂是法、非法,是律、非律,是犯、非犯,或輕、或重,可說、不可說,可護、不可護,有餘、無餘,可悔、不可悔。阿難!彼比丘猥處止此諍,若猥處止者,此諍當言止,若猥處不止者,此諍可白眾,若於眾中止者,此諍當言止,若於眾中不止者,阿難!相近住者,於中若有比丘持經、持律、持母者,此比丘共往至彼,說此諍事,若在道路止者,此諍當言止,若道路不止者,此諍當復向眾說,若在眾止者,此諍當言止,若在眾不止者,阿難!若多伴助者,持經、持律、持母者,阿難!彼比丘應者止此諍,以法以律,如尊師教,面前令歡喜。阿難!是謂應與展轉止諍律,如是斷此諍,謂因展轉止諍律也。

「阿難!云何應與如棄糞掃止諍律?云何斷此諍?謂因如棄糞掃止諍律也。阿難!若有住處諸比丘眾鬪訟憎嫉,相憎共諍。阿難!彼諸比丘分立二部,分立二部已,若於一部中有長老上尊者,或有次者,有宗主者,或有次者。阿難!此比丘語彼比丘曰:『諸賢!聽!我等無道無理,我等惡不善。所以者何?我等於此善說法、律,至信、捨家、無家、學道,鬪訟憎嫉,相憎共諍。諸賢!因此諍,我等犯戒者除偷羅柘,除家相應,我自為己,亦為彼諸賢故,今向賢至心發露,自說顯示,不敢覆藏,更善護持,後不復作。』

「阿難!若此部中無一比丘應者,阿難!此比丘應往至彼第二部,到已稽首,禮長老上尊比丘足,長跪叉手,白長老上尊比丘曰:『諸尊!聽!我等無道無理,我等惡不善。所以者何?我等於此善說法、律,至信、捨家、無家、學道,鬪訟憎嫉,相憎共諍。諸賢!因此諍,我等犯戒者除偷羅柘,除家相應,我自為己,亦為彼諸賢故,今向長老上尊至心發露,自說顯示,不敢覆藏,更善護持,後不復作。』阿難!彼比丘當語此比丘曰:『賢者!汝自見犯戒耶?』彼應答曰:『實自見所犯。』彼當語此:『更善護持,莫復作也。』第二部亦復如是。阿難!是謂應與如棄糞掃止諍律,如是斷此諍,謂因如棄糞掃止諍律也。

「阿難!我今令汝說六慰勞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尊者阿難白曰:「唯然。當受教聽。」

佛言:「云何為六?慈身業,向諸梵行,法是慰勞法、愛法、樂法,令愛令重,令奉令敬,令修令攝,得沙門,得一心,得精進,得涅槃,慈口業,慈意業。若法利如法得,自所得飯食,至在鉢中,如是利分布,施諸梵行,是法慰勞法、愛法、樂法,令愛令重,令奉令敬,令修令攝,得沙門,得一心,得精進,得涅槃。若有戒不缺不穿,無穢無異,如地不隨他,聖所稱譽,具足善受持如是戒分,布施諸梵行,是法慰勞法、愛法、樂法,令愛令重,令奉令敬,令修令攝,得沙門,得一心,得精進,得涅槃。若有聖見出要,明見深達,能正盡苦,如是見分布,施諸梵行,是法慰勞法、愛法、樂法,令愛令重,令奉令敬,令修令攝,得沙門,得一心,得精進,得涅槃。阿難!我向所說六慰勞法者,因此故說。

「阿難!若汝等此六諍本止絕斷者,及此七止諍,眾中起鬪諍,以如棄糞掃止諍律止者,復行此六慰勞法。阿難!如是汝於我去後共同和合,歡喜不諍,同一一心,同一一教,合一水乳,快樂遊行,如我在時。」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周那經第五竟(四千二百三十字)

(一九七)中阿含大品優婆離經第六(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瞻波,在恒伽池岸。

爾時,尊者優婆離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白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作異業、說異業者,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面前律者而與憶律,應與憶律者而與面前律,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憶律者而與不癡律,應與不癡律者而與憶律,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不癡律者而與自發露律,應與自發露律者而與不癡律,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自發露律者而與君律,應與君律者而與自發露律,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君者而責數,應責數者而與君,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責數者而下置,應下置者而責數,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下置者而舉,應舉者而下置,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舉者而擯,應擯者而舉,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擯者而與憶,應與憶者而擯,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憶者而從根本治,應從根本治者而與憶,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從根本治者而驅出,應驅出者而從根本治,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驅出者而行不慢,應行不慢者而驅出,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

尊者優婆離復問曰:「世尊!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行不慢者而治,應治者而行不慢,是如法業、如律業耶?」

世尊答曰:「不也。優婆離!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作異業,說異業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面前律而與憶律,應與憶律而與面前律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憶律而與不癡律,應與不癡律而與憶律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不癡律而與自發露律,應與自發露律而與不癡律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

「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自發露律而與君律,應與君律而與自發露律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君律而責數,應責數而與君律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責數而下置,應下置而責數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下置而舉,應舉而下置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

「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舉而擯,應擯而舉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擯而與憶,應與憶而擯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憶而從根本治,應從根本治而與憶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從根本治而驅出,應驅出而從根本治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驅出而行不慢,應行不慢而驅出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行不慢而治,應治而行不慢者,是不如法業、不如律業,眾亦有罪。

「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隨所作業即說此業者,是如法業、如律業,眾亦無罪。優婆離!若比丘眾共和合,應與面前律即與面前律,應與憶律即與憶律,應與不癡律即與不癡律,應與自發露律即與自發露律,應與君律即與君律,應責數即責數,應下置即下置,應舉即舉,應擯即擯,應憶即憶,應從根本治即從根本治,應驅出即驅出,應行不慢即行不慢,應治即治者,是如法業、如律業,眾亦無罪。

「優婆離!汝當學隨所作業即說此業,應與面前律即與面前律,應與憶律即與憶律,應與不癡律即與不癡律,應與自發露律即與自發露律,應與君律即與君律,應責數即責數,應下置即下置,應舉即舉,應擯即擯,應憶即憶,應從根本治即從根本治,應驅出即驅出,應行不慢即行不慢,應治即治者。優婆離!汝當如是學。」

佛說如是。尊者優婆離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優婆離經第六竟(一千五百六十一字)

(一九八)中阿含大品調御地經第七(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王舍城,在竹林迦蘭陀園。

爾時,沙彌阿夷那和提亦遊王舍城,在無事處,住禪屋中。彼時王童子耆婆先那中後仿佯,至沙彌阿夷那和提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語曰:「賢者阿奇舍那!欲有所問,聽我問耶?」

沙彌阿夷那和提告曰:「賢王童子!欲問便問,我聞當思。」

王童子問曰:「阿奇舍那!實比丘此法、律中不放逸,行精勤,得一心耶?」

沙彌答曰:「賢王童子!實比丘此法、律中不放逸,行精勤,得一心。」

王童子復問曰:「賢者阿奇舍那!汝當隨所聞,汝隨所誦習者,盡向我說,如比丘此法、律中不放逸,行精勤,得一心。」

沙彌答曰:「賢王童子!我不堪任隨所聞法,隨所誦習,廣向汝說,如比丘此法、律中不放逸,行精勤,得一心也。賢王童子!若我隨所聞法,隨所誦習,向賢王童子說,如比丘此法、律中不放逸,行精勤,得一心者,或賢王童子不知也,如是我唐煩勞。」

王童子語沙彌曰:「賢者阿奇舍那!汝未為他所伏,以何意故而自退耶?賢者阿奇舍那!如隨所聞法,隨所誦習,可向我說,如比丘此法、律中不放逸,行精勤,得一心。若我知者為善,若我不知者,我便不復更問諸法。」

於是,沙彌阿夷那和提隨所聞法,隨所誦習,向王童子耆婆先那說,如比丘此法、律中不放逸,行精勤,得一心。

於是,王童子耆婆先那語曰:「賢者阿奇舍那!若比丘此法、律中不放逸,行精勤,得一心者,終無是處。」說無是處已,即從坐起,不辭而去。

王童子耆婆先那去後不久。於是,沙彌阿夷那和提往詣佛所,稽首作禮,却坐一面,與王童子耆婆先那所共論者,盡向佛說。

世尊聞已,告沙彌曰:「阿奇舍那!止!王童子耆婆先那云何得?行欲著欲,為欲愛所食,為欲所燒。若地斷欲、斷欲愛、斷欲燒熱,無欲知、無欲見、無欲覺,此地王童子知者、見者,終無是處。所以者何?阿奇舍那!王童子耆婆先那常行欲也。

「阿奇舍那!猶四調御,象調御、馬調御、牛調御、人調御,於中二調御不可調御,二調御可調御。阿奇舍那!於意云何?若此二調御不可調御,此未調、未調地、未調御受御事者,終無是處。若此二調御可調御,善調御,此調、未調地,御受御事者,必有是處。如是,此阿奇舍那!止!王童子耆婆先那云何得?行欲著欲,為欲愛所食,為欲所燒,若地斷欲、斷欲愛、斷欲煩熱,無欲知、無欲見、無欲覺,此地王童子知者、見者,終無是處。所以者何?阿奇舍那!王童子耆婆先那常行欲也。

「阿奇舍那!猶去村不遠,有大石山,無缺無穿,實而不虛,堅固不動,都合為一。或有二人正欲見者,彼中一人速疾上山,第二人者依住山下。石山上人見石山邊有好平地、園觀、林木、清泉、華池、長流、河水,山上人見已,語山下人:『汝見山邊有好平地、園觀、林木、清泉、華池、長流、河水耶?』山下人答曰:『若我見山,彼邊有好平地、園觀、林木、清泉、華池、長流、河水者,終無是處。』於是,石山上人疾疾來下,捉山下人速疾將上,於石山上,到已問曰:『汝見山邊有好平地、園觀、林木、清泉、華池、長流、河水耶?』彼人答曰:『今始見也。』復問彼人曰:『汝本言見者,終無是處。今復言見,為何謂耶?』彼人答曰:『我本為山之所障礙,故不見耳。』如是,阿奇舍那!止!王童子耆婆先那云何得?行欲著欲,為欲愛所食,為欲所燒,若地斷欲、斷欲愛、斷欲煩熱,無欲知、無欲見、無欲覺,此地王童子知者、見者,終無是處。

「阿奇舍那!昔者剎利頂生王有捕象師,王告之曰:『汝捕象師,為我捕取野象將來,得已白我。』時,捕象師受王教已,即乘王象往野林中。彼捕象師在野林中見大野象,見已捉繫,著王象項。彼時王象將野象出在於露地,彼捕象師還詣剎利頂生王所,白曰:『天王!已得野象,繫在露地,隨天王意。』剎利頂生王聞已告曰:『善調象師!汝今可速調此野象,伏令善調象,善調已,還來白我。』於是善調象師受王教已,持極大杖,著右肩上,往野象所,以杖著地,繫野象項,制樂野意,除野欲念,止野疲勞,令樂村邑,習愛人間,善調象師先與飲食。

「阿奇舍那!若彼野象從調象師初受飲食,善調象師便作是念:『今此野象必得生活。所以者何?此野大象初受飲食。』若彼野象從調象師初受飲食者,善調象師則以柔軟可愛言向,臥起、去來、取捨、屈申。若彼野象從調象師,則以柔軟可愛言向,臥起、去來、取捨、屈申者,如是野象隨調象師教。阿奇舍那!若彼野象從調象師隨受教者,善調象師則縛前兩脚、後脚、兩髀、兩脇、尾脊、頭額、耳、牙,及縛其鼻,使人捉鉤,騎其頭上,令眾多人持刀、楯、矟、鉾、戟、斧、鉞而在前立,善調象師手執鋒鉾,在野象前而作是語:『我今治汝,令不移動,治汝勿動搖。』若彼野象從調象師治不移動時,不舉前脚,亦不動後脚,兩髀、兩脇、尾脊、頭額、耳、牙及鼻皆不動搖,如是野象隨調象師住不移動。

「阿奇舍那!若彼野象隨調象師不移動者,彼於爾時忍刀、楯、矟、鉾、戟、斧、鉞、喚呼高聲,若嘯吹螺、擊鼓、椎鐘,皆能堪忍。若彼野象能堪忍者,彼於爾時調御、善調御,得上調御、得最上調御,上速疾、無上速疾,可中王乘,受食王廩,稱說王象。

「如是。阿奇舍那!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於此世,天及魔、梵、沙門、梵志,從人至天,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彼說法初妙、中妙、竟亦妙,有義有文,具足清淨,顯現梵行。彼所說法,居士子聞,居士子聞已,得信如來所說法。彼得信已,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阿奇舍那!爾時聖弟子出在露地,猶王野象,如是野象貪欲樂著者,謂在林中。阿奇舍那!如是天及人貪欲樂著,謂在五欲,色、聲、香、味、觸。如來初始御彼比丘:『汝當護身及命清淨,當護口、意及命清淨。』

「若聖弟子護身及命清淨,護口、意及命清淨者,如來復調御比丘:『汝當觀內身如身,乃至觀覺、心、法如法。』若聖弟子觀內身如身,乃至觀覺、心、法如法者,此四念處,謂在賢聖弟子心中,繫縛其心,制樂家意,除家欲念,止家疲勞,令樂正法,修習聖戒。阿奇舍那!猶調象師受剎利頂生王教已,持極大杖,著右肩上,往野象所,以杖著地,繫野象頸,制樂野意,除野欲念,止野疲勞,令樂村邑,習愛人間。如是,阿奇舍那!此四念處,謂在賢聖弟子心中,繫縛其心,制樂家意,除家欲念,止家疲勞,令樂正法,修習聖戒。

「若聖弟子觀內身如身,乃至觀覺、心、法如法。彼如來復更調御比丘:『汝當觀內身如身,莫念欲相應念,乃至觀覺、心、法如法,莫念非法相應念。』若聖弟子觀內身如身,不念欲相應念,乃至觀覺、心、法如法,不念非法相應念者,如是聖弟子隨如來教。阿奇舍那!猶如野象從調象師,則以柔軟可愛言向,臥起、去來、取捨、屈伸者,如是野象隨調象師教。如是,阿奇舍那!若聖弟子觀內身如身,不念欲相應念,乃至觀覺、心、法如法,不念非法相應念,如是聖弟子隨如來教。

「若聖弟子隨如來教者,如來復更調御比丘:『汝當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若聖弟子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者,如是聖弟子則隨如來住不移動。阿奇舍那!猶如野象從調象師治不移動時,不舉前脚,亦不動後脚,兩髀、兩脇、尾脊、頭額、耳、牙及鼻皆不動搖,如是野象隨調象師住不移動。如是,阿奇舍那!若聖弟子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者,如是聖弟子則隨如來住不移動。

「若聖弟子隨如來住不移動者,彼於爾時則能堪忍飢渴、寒熱、蚊虻、蠅蚤、風日所逼,惡聲、捶杖亦能忍之,身遇諸疾極為苦痛,至命欲絕,諸不可樂皆能堪耐。阿奇舍那!猶如野象隨調象師住不移動,彼於爾時忍刀、楯、矟、鉾、戟、斧、鉞、喚呼高聲,若嘯吹螺、擊鼓、椎鐘,皆能堪忍。如是,阿奇舍那!若聖弟子隨如來住不移動者,彼於爾時則能堪忍飢渴、寒熱、蚊虻、蠅蚤、風日所逼,惡聲、捶杖亦能忍之,身遇諸疾極為苦痛,至命欲絕,諸不可樂皆能堪耐。

「阿奇舍那!若聖弟子隨如來能堪忍者,彼於爾時調御、善調御,得上調御、最上調御,得上息、最上息,除諸曲惡、恐怖、愚癡及諛諂,清淨止塵,無垢無穢,可呼可請,可敬可重,實可供養,為一切天人良福田也。阿奇舍那!猶如野象能堪忍者,彼於爾時調御、善調御,得上調御、得最上調御,上速疾、無上速疾,可中王乘,受食王廩,稱說王象。如是,阿奇舍那!若聖弟子隨如來能堪忍者,彼於爾時調御、善調御,得上調御、最上調御,得上息,最上息,除諸曲惡、恐怖、愚癡及諛諂,清淨止塵,無垢無穢,可呼可請,可敬可重,實可供養,為一切天人良福田也。

「阿奇舍那!少野象不調御死者,說不調御死,中、老野象不調御死者,說不調御死。阿奇舍那!少聖弟子不調御命終者,說不調御命終,中、老聖弟子不調御命終者,說不調御命終。阿奇舍那!少野象善調御死者,說善調御死,中、老野象善調死者,說善調御死。阿奇舍那!少聖弟子善調御命終者,說善調御命終,中、老聖弟子善調御命終者,說善調御命終。」

佛說如是。沙彌阿夷那和提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調御地經第七竟(二千八百九十一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二(八千六百八十二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三

(一九九)大品癡慧地經第八(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為汝說愚癡法、智慧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時,諸比丘受教而聽。

佛言:「云何愚癡法?愚癡人有三相愚癡標、愚癡像,謂成就愚癡人說愚癡也。云何為三?愚癡人思惡思、說惡說、作惡作,是以愚癡人說愚癡也。若愚癡人不思惡思,不說惡說,不作惡作者,不應愚癡人說愚癡也。以愚癡人思惡思、說惡說、作惡作故,是以愚癡人說愚癡也。彼愚癡人於現法中,身心則受三種憂苦。云何愚癡人身心則受三種憂苦耶?愚癡人者,或有所行,或聚會坐,或在道巷,或在市中,或四衢頭,說愚癡人相應事也。愚癡人者,殺生、不與取、行邪婬、妄言,乃至邪見,及成就餘無量惡不善之法。若成就無量惡不善法者,他人見已,便說其惡。彼愚癡人聞已,便作是念:『若成就無量惡不善之法,他人見已,說其惡者,我亦有是無量惡不善之法,若他知者,亦當說我惡。』是謂愚癡人於現法中,身心則受第一憂苦。

「復次,彼愚癡人又見王人收捉罪人,種種苦治,謂截手、截足,并截手足,截耳、截鼻,并截耳鼻,或臠臠割,拔鬚、拔髮,或拔鬚髮,或著檻中衣裹火燒,或以沙壅草纏火爇,或內鐵驢腹中,或著鐵猪口中,或置鐵虎口中燒,或安銅釜中,或著鐵釜中煑,或段段截,或利叉刺,或以鈎鈎,或臥鐵床以沸油澆,或坐鐵臼以鐵杵擣,或毒龍蜇,或以鞭鞭,或以杖撾,或以棒打,或活貫標頭,或梟其首。彼愚癡人見已,便作是念:『若成就無量惡不善法者,王知捉已,如是考治,我亦有是無量惡不善之法,若王知者,亦當苦治考我。』如是,是謂愚癡人於現法中,身心則受第二憂苦。

「復次,彼愚癡人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若時疾病受苦,或坐臥床,或坐臥榻,或坐臥地,身生極苦甚苦,乃至命欲斷。彼所有身惡行,口、意惡行,彼於爾時懸向在上,猶如晡時,日下高山,影懸向在地,如是彼所有身惡行,口、意惡行,彼於爾時懸向在上。彼作是念:『此是我身惡行,口、意惡行,懸向在上。我於本時不作福、多作惡,若有處作惡者,凶暴作無理事,不作福、不作善、不作恐怖,所歸命、所依怙,我至彼惡處。』從是生悔,生悔已,不賢死,不善命終。是謂愚癡人於現法中,身心則受第三憂苦。

「復次,彼愚癡人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既生彼已,受於苦報,一向不可愛、不可樂、意不可念,若作是說:『一向不可愛、不可樂、意不可念者,是說地獄。所以者何?彼地獄者,一向不可愛、不可樂、意不可念。』」

爾時,有一比丘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地獄苦云何?」

世尊答曰:「比丘!地獄不可盡說,所謂地獄苦。比丘!但地獄苦唯有苦。」

比丘復問曰:「世尊!可得以喻現其義也。」

世尊答曰:「亦可以喻現其義也。比丘!猶如王人收賊,送詣剎利頂生王所,白曰:『天王!此賊人有罪,願天王治。』剎利頂生王告曰:『汝等將去治此人罪,朝以百矛刺。』王人受教,便將去治,朝以百矛刺,彼人故活。剎利頂生王問曰:『彼人云何?』王人答曰:『天王!彼人故活。』剎利頂生王復告曰:『汝等去!日中復以百矛刺。』王人受教,日中復以百矛刺,彼人故活。剎利頂生王復問曰:『彼人云何?』王人答曰:『天王!彼人故活。』剎利頂生王復告曰:『汝等去!日西復以百矛刺。』王人受教,日西復以百矛刺,彼人故活,然彼人身一切穿決破碎壞盡,無一處完,至如錢孔。剎利頂生王復問曰:『彼人云何?』王人答曰:『天王!彼人故活,然彼身一切穿決破碎壞盡,無一處完,至如錢孔。』比丘!於意云何?若彼人一日被三百矛刺,彼人因是身心受惱極憂苦耶?」

比丘答曰:「世尊!被一矛刺,尚受極苦,況復一日受三百矛刺,彼人身心豈不受惱極憂苦也?」

於是,世尊手取石子,猶如小豆,告曰:「比丘!汝見我手取此石子,如小豆耶?」

比丘答曰:「見也。世尊!」

世尊復問曰:「比丘!於意云何?我取石子,猶如小豆,比雪山王,何者為大?」

比丘答曰:「世尊手取石子,猶如小豆,比雪山王,百倍、千倍、百千萬倍,終不相及,不可數、不可算,不可譬喻、不可比方,但雪山王極大甚大。」

世尊告曰:「比丘!若我取石子,猶如小豆,比雪山王,百倍、千倍、百千萬倍,終不相及,不可數、不可算,不可譬喻、不可比方,但雪山王極大甚大。如是,比丘!若此人一日被三百矛刺,彼因緣此,身心受惱極重憂苦,比地獄苦,百倍、千倍、百千萬倍,終不相及,不可數、不可算,不可譬喻、不可比方,但地獄中極苦甚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則以鐵斧洞然俱熾,斫治其身,或作八楞,或為六楞,或為四方,或令團圓,或高或下,或好或惡。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則以鐵釿洞然俱熾,斫治其身,或作八楞,或為六楞,或為四方,或令團圓,或高或下,或好或惡。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則以鐵槍洞然俱熾,強令坐上,便以鐵鉗鉗開其口,則以鐵丸洞然俱熾,著其口中,燒脣燒舌,燒齗燒咽,燒心燒胃,從身下出。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則以鐵鏘洞然俱熾,令強坐上,便以鐵鉗鉗開其口,則以融銅灌其口中,燒脣燒舌,燒齗燒咽,燒心燒胃,從身下出。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則以鐵地洞然俱熾,令仰向臥,挓五縛治,兩手兩足以鐵釘釘,以一鐵釘別釘其腹。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則以鐵地洞然俱熾,令其伏地,從口出舌,以百釘張無皺無縮,猶如牛皮以百釘張無皺無縮。如是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則以鐵地洞然俱熾,令其伏地,從口出舌,以百釘張無皺無縮。彼如是考治者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以手捉其頭皮剝下至足,從足剝皮上至其頭,則以鐵車洞然俱熾,以縛著車,便於鐵地洞然俱熾,牽挽往來。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以火洞然俱熾,使揚撲地,復使手取,自灌其身。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以火山洞然俱熾,令其上下,彼若下足,其皮肉血即便燒盡,若舉足時,其皮肉血還生如故。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以大鐵釜洞然俱熾,倒舉其身,足上頭下,以著釜中,彼於其中,或上或下,或至方維,自體沫出,還煑其身,猶如大豆、小豆、蘊豆、苦豆、芥子著多水釜中,下極然火,彼豆於中,或上或下,或至方維,自沫纏煮。如是眾生生地獄中,既生彼已,獄卒手捉,以大鐵釜洞然俱熾,倒舉其身,足上頭下,以著釜中,彼於其中,或上或下,或至方維,自體沫出,還煮其身。彼如是考治苦痛逼迫,歲數甚多,乃至百千,受無量苦,極重甚苦,終不得死,要當至惡不善業盡,是謂地獄苦。

「比丘!云何地獄苦?彼地獄中有獄,名六更樂,若眾生生彼中,既生彼已,若眼見色,不憙不可,非是憙可,意不潤愛,非是潤愛,意不善樂,非是善樂,耳所聞聲、鼻所齅香、舌所嘗味、身所覺觸、意所知法,不憙不可,非是喜可,意不潤愛,非是潤愛,意不善樂,非是善樂,是謂地獄苦。

「比丘!我為汝等無量方便說彼地獄,說地獄事,然此地獄苦不可具說,但地獄唯有苦。比丘!若愚癡人或時從地獄出,生畜生者,畜生亦甚苦。」

「比丘!云何畜生苦?若眾生生畜生中,謂彼闇冥中生,闇冥中長,闇冥中死,彼為云何?謂地生蟲。愚癡人者,以本時貪著食味,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生畜生中,謂闇冥中生,闇冥中長,闇冥中死,是謂畜生苦。

「比丘!云何畜生苦?若眾生生畜生中,謂身中生,身中長,身中死。彼為云何?謂名瘡蟲。愚癡人者,以本時貪著食味,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生畜生中,謂身中生,身中長,身中死,是謂畜生苦。

「比丘!云何畜生苦?若眾生生畜生中,謂水中生,水中長,水中死。彼為云何?謂魚、摩竭魚、龜、鼉、婆留尼、提鼻、提鼻伽羅、提鼻伽羅。愚癡人者,以本時貪著食味,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生畜生中,謂水中生,水中長,水中死,是謂畜生苦。

「比丘!云何畜生苦?若眾生生畜生中,謂齒齧者生草樹木食。彼為云何?謂象、馬、駱駝、牛、驢、鹿、水牛及猪。愚癡人者,以本時貪著食味,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生畜生中,謂齒齧生草樹木食,是謂畜生苦。

「比丘!云何畜生苦?若眾生生畜生中,謂彼聞人大小便氣,即走往趣彼,食彼食,猶如男女聞飲食香,即便往趣彼,如是說彼食彼食。如是,比丘!若眾生生畜生中,謂彼聞人大小便氣,即走往趣彼,食彼食。彼為云何?謂雞、猪、狗、犲、烏、拘樓羅、拘稜迦。愚癡人者,以本時貪著食味,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生畜生中,謂食屎不淨,是謂畜生苦。

「比丘!我為汝等無量方便說彼畜生,說畜生事,然此畜生苦不可具說,但畜生唯有苦。

「比丘!若愚癡人從畜生出,還生為人,極大甚難。所以者何?彼畜生中不行仁義,不行禮法,不行妙善,彼畜生者更相食噉,強者食弱,大者食小。比丘!猶如此地,滿其中水,有一瞎龜,壽命無量百千之歲,彼水上有小輕木板,唯有一孔,為風所吹。比丘!於意云何?彼瞎龜頭寧得入此小輕木板一孔中耶?」

比丘答曰:「世尊!或可得入,但久久甚難。」

世尊告曰:「比丘!或時瞎龜過百年已,從東方來而一舉頭,彼小木板唯有一孔,為東風吹移至南方。或時瞎龜過百年已,從南方來而一舉頭,彼一孔板為南風吹移至西方。或時瞎龜過百年已,從西方來而一舉頭,彼一孔板為西風吹移至北方。或時瞎龜從北方來而一舉頭,彼一孔板為北風吹隨至諸方。比丘!於意云何?彼瞎龜頭寧得入此一孔板耶?」

比丘答曰:「世尊!或可得入,但久久甚難。」

「比丘!如是彼愚癡人從畜生出,還生為人,亦復甚難。所以者何?彼畜生中不行仁義,不行禮法,不行妙善,彼畜生者更相食噉,強者食弱,大者食小。比丘!若愚癡人或時從畜生出,還生為人,彼若有家,小姓下賤,弊惡貧窮,少有飲食,謂得食甚難。彼為云何?謂獄卒家、工師家、巧手家、陶師家,如是比餘下賤家,弊惡貧窮,少有飲食,謂得食甚難。生如是家,既生彼已,或瞎或跛,或臂肘短,或身傴曲,或用左手,惡色羊面,醜陋短壽,為他所使,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還至惡處,生地獄中。

「猶如二人而共博戲,彼有一人始取如是行,便失奴婢及失妻子,復取己身倒懸烟屋中,彼作是念:『我不食不飲,然我始取如是行。』便失奴婢及失妻子,復取己身倒懸烟屋中。比丘!此行甚少,失奴婢、失妻子,復取己身倒懸烟屋中。比丘!謂此行所可行,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彼行身惡行,行口、意惡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還至惡處,生地獄中。比丘!此諸行最不可愛,實不可樂,非意所念。比丘!非為具足說愚癡法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為具足說愚癡法也。」

世尊告曰:「云何智慧法?彼智慧人有三相智慧標智慧像,謂成就智慧人說智慧也。云何為三?智慧人者,思善思、說善說、作善作,是以智慧人說智慧也。若智慧人不思善思,不說善說,不作善作者,不應智慧人說智慧也。以智慧人思善思、說善說、作善作故,是智慧人說智慧也。智慧人者,於現法中,身心則受三種喜樂。云何智慧人於現法中身心則受三種喜樂也?智慧人者,或有所行,或聚會坐,或在道巷,或在市中,或四衢頭,說智慧人相應事也。智慧人者,斷殺、離殺、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斷邪見得正見,及成就餘無量善法。若成就無量善法者,他人見已,便稱譽之。彼智慧人聞已,便作是念:『若成就無量善法,他人見已稱譽者,我亦有是無量善法,若他知者,亦當稱譽我。』是謂智慧人於現法中,身心則受第一喜樂。

「復次,彼智慧人又見王人種種治賊,謂截手、截足,并截手足,截耳、截鼻,并截耳鼻,或臠臠割,拔鬚、拔髮,或拔鬚髮,或著檻中衣裹火燒,或以沙壅草纏火爇,或內鐵驢腹中,或著鐵猪口中,或置鐵虎口中燒,或安銅釜中,或著鐵釜中煑,或段段截,或利叉刺,或以鉤鉤,或臥鐵床以沸油澆,或坐鐵臼以鐵杵擣,或毒龍蜇,或以鞭鞭,或以杖撾,或以棒打,或活貫摽頭,或梟其首。彼智慧人見已,便作是念:『若成就無量惡不善法者,王知捉已,如是考治。我無是無量惡不善之法,若王知者,終不如是苦治於我。』是謂智慧人於現法中,身心則受第二喜樂。

「復次,彼智慧人行身妙行,行口、意妙行,彼若時疾病,或坐臥床,或坐臥榻,或坐臥地,或身生極苦甚重苦,乃至命欲斷。彼所有身妙行,口、意妙行,彼於爾時懸向在上,猶如晡時,日下高山,影懸向在地,如是彼所有身妙行,口、意妙行,彼於爾時懸向在上。彼作是念:『此是我身妙行,口、意妙行,懸向在上,我於本時不作惡、多作福。若有處不作惡者,不凶暴,不作無理事,作福、作善、作恐怖,所歸命、所依怙,我至彼善處。而不生悔,不生悔已,賢死善命終。』是謂智慧人於現法中,身心則受第三憙樂。

「復次,彼智慧人行身妙行,行口、意妙行,彼行身妙行,行口、意妙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必昇善處,上生天中。既生彼已,受於樂報,一向可愛、一向可樂而意可念,若作是念:『一向可愛、一向可樂而意可念者,是說善處。所以者何?彼善處者,一向可愛,一向可樂而意可念。』」

爾時,有一比丘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善處樂云何?」

世尊答曰:「比丘!善處不可盡說,所謂善處樂,但善處唯有樂。」

比丘復問曰:「世尊!可得以喻現其義耶?」

世尊答曰:「亦可以喻現其義也。猶如轉輪王成就七寶、四種人如意足。比丘!於意云何?彼轉輪王成就七寶、四種人如意足,彼因是身心受極喜樂耶?」

比丘答曰:「世尊!成就一寶、一人如意足,尚受極喜樂,況復轉輪王成就七寶、四種人如意足,非為受極喜樂耶?」

於是,世尊手取石子,猶如小豆,告曰:「比丘!汝見我手取此石子如小豆耶?」

比丘答曰:「見也。世尊!」

世尊復問曰:「比丘!於意云何?我取石子,猶如小豆,比雪山王,何者為大?」

比丘答曰:「世尊手取石子,猶如小豆,比雪山王,百倍、千倍、百千萬倍,終不相及,不可數、不可算,不可譬喻、不可比方,但雪山王極大甚大。」

世尊告曰:「比丘!若我取石子,猶如小豆,比雪山王,百倍、千倍、百千萬倍,終不相及,不可數、不可算,不可譬喻、不可比方,但雪山王極大甚大。如是,比丘!若轉輪王成就七寶、四種人如意足,彼人身心受極喜樂,比諸天樂,百倍、千倍、百千萬倍,終不相及,不可數、不可算,不可譬喻、不可比方,所謂善處樂但善處唯有樂。

「比丘!云何善處樂?彼有善處,名六更樂。若眾生生彼中,既生彼已,若眼見色,意所喜可,彼是喜可,意所潤愛,彼是潤愛,意所善樂,彼是善樂。耳所聞聲、鼻所嗅香、舌所嘗味、身所覺觸、意所知法,意所喜可,彼是喜可,意所潤愛,彼是潤愛,意所善樂,彼是善樂,是謂善處樂。比丘!我為汝等無量方便,說彼善處說善處事,然此善處樂不可具說,但善處唯有樂。

「比丘!若智慧人或時從善處來,下生人間。若有家者,極大富樂,錢財無量,多諸畜牧,封戶、食邑、米穀豐溢,及若干種諸生活具,彼為云何?謂剎利大長者家、梵志大長者家、居士大長者家,及餘極大富樂,錢財無量,多諸畜牧,封戶、食邑、米穀豐溢,及若干種諸生活具。生如是家,端正可愛,眾人敬順,極有名譽,有大威德,多人所愛,多人所念,彼行身妙行,行口、意妙行。彼行身妙行,行口、意妙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還至善處,生於天中。

「猶如二人而共博戲,彼有一人始求取如是行,多得錢財,彼作是念:『我不田作,然我始取如是行,多得錢財。』比丘!此行甚少,謂多得錢財。比丘!謂此所行,行身妙行,行口、意妙行。彼行身妙行,行口、意妙行已,因此緣此,身壞命終,還至善處,生於天中。比丘!此諸行,是行最可愛、最可樂、最可意所念。比丘!非為具足說智慧人法耶?」

比丘白曰:「唯然。世尊!為具足說智慧人法。」

世尊告曰:「是謂愚癡人法、智慧人法,汝等應當知愚癡人法、智慧人法,知愚癡人法、智慧人法已,捨愚癡人法,取智慧人法,當如是學。」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癡慧地經第八竟(五千六百三十八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三(五千六百三十八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四

(二○○)大品阿梨吒經第九(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阿梨吒比丘本伽陀婆梨,生如是惡見:「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諸比丘聞已,往至阿梨吒比丘所,問曰:「阿梨吒!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

時,阿梨吒答曰:「諸賢!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諸比丘訶阿梨吒曰:「汝莫作是說,莫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說。阿梨吒!欲有障礙,世尊無量方便說欲有障礙。阿梨吒!汝可速捨此惡見也。」

阿梨吒比丘為諸比丘所訶已,如此惡見其強力執,而一向說:「此是真實,餘者虛妄。」如是再三。

眾多比丘不能令阿梨吒比丘捨此惡見,從坐起去,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白曰:「世尊!阿梨吒比丘生如是惡見:『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世尊!我等聞已,往詣阿梨吒比丘所,問曰:『阿梨吒!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阿梨吒比丘答我等曰:『諸賢!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世尊!我等訶曰:『阿梨吒!汝莫作是說,莫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說。阿梨吒!欲有障礙,世尊無量方便說欲有障礙。阿梨吒!汝可速捨此惡見。』我等訶已,如此惡見其強力執,而一向說:『此是真實,餘者虛妄。』如是再三。世尊!如我等不能令阿梨吒比丘捨此惡見,從坐起去。」

世尊聞已,告一比丘:「汝往阿梨吒比丘所,作如是語:『世尊呼汝!』」

於是,一比丘受世尊教,即從坐起,稽首佛足,遶三匝而去,至阿梨吒比丘所,即語彼曰:「世尊呼汝!」阿梨吒比丘即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

世尊問曰:「阿梨吒!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

阿梨吒答曰:「世尊!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

世尊訶曰:「阿梨吒!汝云何知我如是說法?汝從何口聞我如是說法?汝愚癡人!我不一向說,汝一向說耶?汝愚癡人!聞諸比丘共訶,汝時應如法答:『我今當問諸比丘也。』」

於是,世尊問諸比丘:「汝等亦如是知我如是說法:『行欲者無障礙。』耶?」

時,諸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問曰:「汝等云何知我說法?」

諸比丘答曰:「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欲有障礙。』世尊說欲有障礙也。欲如骨鏁,世尊說欲如骨鏁也。欲如肉臠,世尊說欲如肉臠也。欲如把炬,世尊說欲如把炬也。欲如火坑,世尊說欲如火坑也。欲如毒蛇,世尊說欲如毒蛇也。欲如夢,世尊說欲如夢也。欲如假借,世尊說欲如假借也。欲如樹果,世尊說欲如樹果也。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諸比丘!汝等知我如是說法。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說:『欲有障礙。』我說欲有障礙。欲如骨鏁,我說欲如骨鏁。欲如肉臠,我說欲如肉臠。欲如把炬,我說欲如把炬。欲如火坑,我說欲如火坑。欲如毒蛇,我說欲如毒蛇。欲如夢,我說欲如夢。欲如假借,我說欲如假借。欲如樹果,我說欲如樹果。」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汝等知我如是說法。然此阿梨吒愚癡之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誣謗於我,為自傷害,有犯有罪,諸智梵行者所不憙也,而得大罪。汝愚癡人!知有此惡不善處也。」

於是,阿梨吒比丘為世尊面訶責已,內懷憂慼,低頭默然,失辯無言,如有所伺。

於是,世尊面訶責數阿梨吒比丘已,告諸比丘:「若我所說法盡具解義者,當如是受持。若我所說法不盡具解義者,便當問我及諸智梵行者。所以者何?或有癡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諍知此義,不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所以者何?彼以顛倒受解法故。

「譬若如人,欲得捉蛇,便行求蛇。彼求蛇時,行野林間,見極大蛇,便前以手捉其腰中,蛇迴舉頭,或蜇手足及餘支節。彼人所為求取捉蛇,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所以者何?以不善解取蛇法故。如是或有癡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諍知此義,不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不得此義,但受極苦,唐自疲勞。所以者何?彼以顛倒受解法故。

「或有族姓子,不顛倒善受解義及文,彼因不顛倒善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不諍知此義,唯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所以者何?以不顛倒受解法故。

「譬若如人,欲得捉蛇,便行求蛇。彼求蛇時,手執鐵杖,行野林間,見極大蛇,先以鐵杖押彼蛇頂,手捉其頭,彼蛇雖反尾迴,或纏手足及餘支節,然不能蜇。彼人所為求取捉蛇,而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所以者何?彼以善解取蛇法故。如是或有族姓子,不顛倒善受解義及文,彼因不顛倒善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謂正經、歌詠、記說、偈他、因緣、撰錄、本起、此說、生處、廣解、未曾有法及說義,彼不諍知此義,唯受解脫知此義。彼所為知此法,得此義,不受極苦,亦不疲勞。所以者何?以不顛倒受解法故。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故。

「云何我為汝等長夜說筏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猶如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舡,亦無橋梁。或有人來,而於彼岸有事欲度,彼求度時,而作是念:『今此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舡亦無橋梁而可度者,我於彼岸有事欲度,當以何方便,令我安隱至彼岸耶?』復作是念:『我今寧可於此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栰,乘之而度。』彼便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栰,乘之而度,安隱至彼。便作是念:『今我此栰多有所益,乘此栰已,令我安隱,從彼岸來,度至此岸,我今寧可以著右肩或頭戴去。』彼便以栰著右肩上或頭戴去。於意云何?彼作如是竟,能為栰有所益耶?」

時,諸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告曰:「彼人云何為栰所作能有益耶?彼人作是念:『今我此栰多有所益,乘此栰已,令我安隱,從彼岸來,度至此岸。我今寧可更以此栰還著水中,或著岸邊而捨去耶?』彼人便以此栰還著水中,或著岸邊捨之而去。於意云何?彼作如是,為栰所作能有益耶?」

時,諸比丘答曰:「益也。」

世尊告曰:「如是。我為汝等長夜說栰喻法,欲令棄捨,不欲令受。若汝等知我長夜說栰喻法者,當以捨是法,況非法耶?

「復次,有六見處。云何為六?比丘者,所有色,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精或麤,或妙或不妙,或近或遠,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覺、所有想、所有此見非我有,我非彼有,我當無,我當不有,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此見,若見聞識知,所得所觀,意所思念,從此世至彼世,從彼世至此世,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此見,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於是,有一比丘從坐而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頗有因內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復問曰:「世尊!云何因內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如是見、如是說,彼或昔時無,設有我不得。彼如是見、如是說,憂慼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比丘!如是因內有恐怖也。」

比丘歎世尊已,復問曰:「世尊!頗有因內無恐怖也。」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復問曰:「世尊!云何因內無恐怖也?」

世尊答曰:「比丘者,不如是見、不如是說,彼或昔時無,設有我不得。彼不如是見、不如是說,不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比丘!如是因內無恐怖也。」

比丘歎世尊已,復問曰:「世尊!頗有因外有恐怖也?」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復問曰:「世尊!云何因外有恐怖也?」

世尊答曰:「比丘者,如是見、如是說,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彼如是見、如是說,或遇如來,或遇如來弟子,聰明智慧而善言語,成就智慧。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捨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捨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時,憂慼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如是說,我斷壞不復有。所以者何?彼比丘所謂長夜不可愛、不可樂、不可意念,比丘多行彼便憂慼煩勞,啼哭椎胸而發狂癡。比丘!如是因外有恐怖也。」

比丘歎世尊已,復問曰:「世尊!頗有因外無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復問曰:「世尊!云何因外無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不如是見、不如是說,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彼不如是見、不如是說,或遇如來,或遇如來弟子,聰明智慧而善言語,成就智慧。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捨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彼或如來,或如來弟子,滅一切自身故說法,捨離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滅慢使故說法時,不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不如是說,我斷壞不復有。所以者何?彼比丘所謂長夜可愛、可樂、可意念,比丘多行彼便不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比丘!如是因外無恐怖也。」

爾時,比丘歎世尊曰:「善哉!善哉!」歎善哉已,聞佛所說,善受持誦,則便默然。

於是,世尊歎諸比丘曰:「善哉!善哉!比丘受如是所可受,受已,不生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汝等見所受所可受,不生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汝等依如是見所可依,見已,不生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汝等見依如是見所可依,見已,不生憂慼,不煩勞,不啼哭,不椎胸,不發狂癡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汝等受如是身,所有身常住不變易、不磨滅法。汝等見受如是身所可受身已,常住不變易、不磨滅法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所謂因神故有我,無神見無我,是為神、神所有,不可得、不可施設,及心中有見處、結著、諸使亦不可得,不可施設。比丘!非為具足說見及見所相續,猶如阿梨吒比丘本為伽陀婆利耶?」

比丘答曰:「如是。世尊!為具足說見及見所相續,猶如阿梨吒比丘本為伽陀婆梨。」

「復次,有六見處。云何為六?比丘者,所有色,過去、未來、現在,或內或外,或精或麤,或妙或不妙,或近或遠,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覺行、有想、所有此見,非我有,我非彼有,彼當無我,當不有,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此見,若見聞識知,所得所觀,意所思念,從此世至彼世,從彼世至此世,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所有此見,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當後世有,常不變易,恒不磨滅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觀,知其如真。

「所有比丘,此六見處不見是神,亦不見神所有,彼如是不見已,便不受此世,不受此世已,便無恐怖,因不恐怖已,便得般涅槃,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是謂比丘度壍、過壍、破墎、無門、聖智慧鏡。云何比丘度壍耶?無明壍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度壍也。云何比丘過壍耶?有愛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過壍也。云何比丘破墎耶?無窮生死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破墎也。云何比丘無門耶?五下分結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得無門也。云何比丘聖智慧鏡?我慢已盡已知,拔絕根本,打破不復當生,如是比丘聖智慧鏡。是謂比丘度壍、過壍、破墎、無門、聖智慧鏡。

「如是正解脫如來,有因提羅及天伊沙那,有梵及眷屬,彼求不能得如來所依識,如來是梵,如來是冷,如來不煩熱,如來是不異。我如是說:『諸沙門、梵志誣謗我,虛妄言、不真實,沙門瞿曇御無所施設,彼實有眾生,施設斷滅壞,若此中無我不說,彼如來於現法中說無憂。若有他人罵詈如來,撾打如來,瞋恚責數者,如來因彼處不瞋恚、不憎嫉,終無害心。』若人罵詈如來,撾打、瞋恚責數時,如來意云何?如來作是念:『若我本所作、本所造者,因彼致此。』言然罵詈如來,撾打、瞋恚責數者,如來作是意。若有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因此不以為悅,不以為歡喜,心不以為樂。若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意云何?如來作是念:『若我今所知所斷,因彼致此。』若有他人恭敬如來,供養禮事尊重者,如來作是意。」

於是,世尊告諸比丘:「若有他人罵詈汝等,撾打、瞋恚責數者,若有恭敬供養、禮事尊重者,汝等因此亦當莫瞋恚憎嫉,莫起害心,亦莫歡悅歡喜,亦莫心樂。所以者何?我等無神、無神所有,猶如今此勝林門外燥草枯木,或有他人持去火燒,隨意所用,於意云何?彼燥草枯木頗作是念:『他人持我去火燒,隨意所用耶?』」

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如是,若有他人罵詈汝等,撾打、瞋恚責數者,若有恭敬供養、禮事尊重者,汝因此亦當莫瞋恚憎嫉,莫起害心,亦莫歡悅歡喜,亦莫心樂。所以者何?我等無神、無神所有,有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若正智慧解脫命終者,彼不施設有無窮,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若有五下分結盡而命終者,生於彼間,便般涅槃,得不退法,不還此世。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彼三結已盡,婬怒癡薄,得一往來天上人間,一往來已,便得苦邊。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彼三結已盡,得須陀洹,不墮惡法,定趣正覺,極七往來天上人間,七往來已,便得苦邊。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說,發露廣布,無有空缺,流布宣傳,乃至天人。若有信樂於我而命終者,皆生善處,如上有餘。」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阿梨吒經第九竟(四千五百七十字)

(二○一)中阿含大品[口*荼]帝經第十(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口*荼]帝比丘雞和哆子生如是惡見:「我知世尊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諸比丘聞已,往至[口*荼]帝比丘所,問曰:「[口*荼]帝!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耶?」』」

 [口*荼]帝比丘答曰:「諸賢!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

時,諸比丘訶[口*荼]帝比丘曰:「汝莫作是說,莫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說。[口*荼]帝比丘!今此識,因緣故起,世尊無量方便說識因緣故起,有緣則生,無緣則滅。[口*荼]帝比丘!汝可速捨此惡見也。」

 [口*荼]帝比丘為諸比丘所訶已,如此惡見其強力執,而一向說:「此是真實,餘者虛妄。」如是再三。

眾多比丘不能令[口*荼]帝比丘捨此惡見,從坐起去,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白曰:「世尊![口*荼]帝比丘生如是惡見:『我知世尊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世尊!我等聞已,往詣[口*荼]帝比丘所,問曰:『[口*荼]帝!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也。』」』[口*荼]帝比丘答我等曰:『諸賢!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世尊!我等訶曰:『[口*荼]帝比丘!汝莫作是說,莫誣謗世尊,誣謗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說。[口*荼]帝比丘!今此識,因緣故起,世尊無量方便說識因緣故起,識有緣則生,無緣則滅。[口*荼]帝比丘!汝可速捨此惡見也。』我等訶已,如此惡見其強力執,而一向說:『此是真實,餘者虛妄。』如是再三。世尊!如我等不能令[口*荼]帝比丘捨此惡見,從坐起去。」

世尊聞已,告一比丘:「汝往[口*荼]帝比丘所,作如是語:『世尊呼汝!』」

於是,一比丘受世尊教,即從坐起,稽首佛足,繞三匝而去,至[口*荼]帝比丘所,即語彼曰:「世尊呼汝!」[口*荼]帝比丘即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

世尊問曰:「汝實如是說:『我知世尊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也。」』」

 [口*荼]帝比丘答曰:「世尊!我實知世尊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也。』」

世尊問曰:「何者識耶?」

[口*荼]帝比丘答曰:「世尊!謂此識說、覺、作、教作、起、等起,謂彼作善惡業而受報也。」

世尊呵曰:「[口*荼]帝!汝云何知我如是說法?汝從何口聞我如是說法?汝愚癡人!我不一向說,汝一向說耶?汝愚癡人!聞諸比丘共訶汝時,應如法答:『我今當問諸比丘也。』」

於是,世尊問諸比丘:「汝等亦如是知我如是說法:『今此識,往生不更異耶?』」

時,諸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問曰:「汝等云何知我說法?」

諸比丘答曰:「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識因緣故起,世尊說識因緣故起,識有緣則生,無緣則滅,我等知世尊如是說法。」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諸比丘!汝等知我如是說法。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說,識因緣故起,我說識因緣故起,識有緣則生,無緣則滅,識隨所緣生,即彼緣。說緣眼色生識,生識已說眼識,如是耳、鼻、舌、身,意法生識,生識已說意識。猶若如火,隨所緣生,即彼緣,說緣木生火,說木火也。緣草糞聚火,說草糞聚火。如是識隨所緣生,即彼緣,說緣眼色生識,生識已說眼識。如是耳、鼻、舌、身,緣意法生識,生識已說意識。」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汝等知我如是說法。然此[口*荼]帝比丘愚癡之人,顛倒受解義及文也。彼因自顛倒受解故,誣謗於我,為自傷害,有犯有罪,諸智梵行者所不喜也,而得大罪。汝愚癡人!知有此惡不善處耶?」

於是,[口*荼]帝比丘為世尊面呵責已,內懷憂慼,低頭默然,失辯無言,如有所伺。

於是,世尊面呵[口*荼]帝比丘已,告諸比丘:「我當為汝說法究竟,無煩無熱,恒有不變,諸智慧觀如是,諦聽,諦聽,善思念之。」時,諸比丘受教而聽。

佛言:「真說見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真說見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滅已,所有真彼亦滅法,見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真說已見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真說已見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滅已,所有真彼亦滅法,已見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真說無有疑惑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真說無有疑惑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滅已,所有真彼亦滅法,無有疑惑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告曰:「真說如是,慧見如真,所有疑惑彼滅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真說如是,慧見如真,所有疑惑彼滅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滅已,所有真彼亦滅法,如是慧見如真,所有疑惑彼滅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真說已無疑惑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真說已無疑惑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告曰:「如來已滅,所有真彼亦滅法,已無疑惑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謂我此見如是清淨,著彼、惜彼、守彼,不欲令捨者,汝等知我長夜說栰喻法,知已所塞流開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謂我此見如是清淨,不著彼、不惜彼、不守彼,欲令捨者,汝等知我長夜說栰喻法,知已所塞流開耶?」

比丘答曰:「唯然。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有異學來問汝等:『賢者!汝等若有如是清淨見,彼何義、何為、何功德?』汝等云何答耶?」

比丘答曰:「世尊!若有異學來問我:『賢者!汝等若有如是清淨見,彼何義、何為、何功德?』者,我等當如是答:『諸賢!為厭義,為無欲義,為見知如真義故。』世尊!若異學來問我者,我等當如是答。」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異學來問汝,汝等應如是答。所以者何?此所說觀,一曰摶食麤細,二曰更樂,三曰意念,四曰識也。此四食何因、何習?從何而生?由何有耶?彼四食者,因愛、習愛,從愛而生,由愛有也。愛何因、何習,從何而生?由何有耶?愛者,因覺、習覺,從覺而生,由覺有也。覺何因、何習?從何而生?由何有耶?覺者,因更樂、習更樂,從更樂生,由更樂有也。更樂何因、何習?從何而生?由何有耶?更樂者,因六處、習六處,從六處生,由六處有也。六處何因、何習?從何而生?由何有耶?六處者,因名色、習名色,從名色生,由名色有也。名色何因、何習?從何而生?由何有耶?名色者,因識習識,從識而生,由識有也。識何因、何習?從何而生?由何有耶?識者,因行、習行,從行而生,由行有也。行何因、何習?從何而生?由何有耶?行者,因無明、習無明,從無明生,由無明有也。

「是為緣無明有行,緣行有識,緣識有名色,緣名色有六處,緣六處有更樂,緣更樂有覺,緣覺有愛,緣愛有受,緣受有有,緣有有生,緣生有老死、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如是此等大苦陰生。緣生有老死,此說緣生有老死,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生有老死,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生有老死也。」

「緣有有生,此說緣有有生,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有有生,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有有生耶。」

「緣受有有,此說緣受有有,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受有有,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受有有也。」

「緣愛有受,此說緣愛有受,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愛有受,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愛有受也。」

「緣覺有愛,此說緣覺有愛,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覺有愛,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覺有愛也。」

「緣更樂有覺,此說緣更樂有覺,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更樂有覺,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更樂有覺也。」

「緣六處有更樂,此說緣六處有更樂,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六處有更樂,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六處有更樂也。」

「緣名色有六處,此說緣名色有六處,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名色有六處,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名色有六處也。」

「緣識有名色,此說緣識有名色,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識有名色,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識有名色也。」

「緣行有識,此說緣行有識,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行有識,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行有識也。」

「緣無明有行,此說緣無明有行,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緣無明有行,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緣無明有行也。是為緣無明有行,緣行有識,緣識有名色,緣名色有六處,緣六處有更樂,緣更樂有覺,緣覺有愛,緣愛有受,緣受有有,緣有有生,緣生有老死、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可得生,如是此淳大苦陰生。」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比丘!汝等如是說。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說,緣無明有行,緣行有識,緣識有名色,緣名色有六處,緣六處有更樂,緣更樂有覺,緣覺有愛,緣愛有受,緣受有有,緣有有生,緣生有老死、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可得生,如是此淳大苦陰生。生滅則老死滅,此說生滅則老死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生滅則老死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生滅則老死滅也。」

「有滅則生滅,此說有滅則生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有滅則生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有滅則生滅也。」

「受滅則有滅也,此說受滅則有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受滅則有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受滅則有滅也。」

「愛滅則受滅,此說愛滅則受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愛滅則受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愛滅則受滅也。」

「覺滅則愛滅,此說覺滅則愛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覺滅則愛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覺滅則愛滅也。」

「更樂滅則覺滅,此說更樂滅則覺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更樂滅則覺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更樂滅則覺滅也。」

「六處滅則更樂滅,此說六處滅則更樂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六處滅則更樂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六處滅則更樂滅也。」

「名色滅則六處滅,此說名色滅則六處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名色滅則六處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名色滅則六處滅也。」

「識滅則名色滅,此說識滅則名色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識滅則名色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識滅則名色滅也。」

「行滅則識滅,此說行滅則識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行滅則識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行滅則識滅也。」

「無明滅則行滅,此說無明滅則行滅,於汝等意云何?」

比丘答曰:「世尊!無明滅則行滅,我等意如是。所以者何?無明滅則行滅也。是為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處滅,六處滅則更樂滅,更樂滅則覺滅,覺滅則愛滅,愛滅則受滅,受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滅,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可得滅,如是此淳大苦陰滅。」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比丘!汝等如是說。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說,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處滅,六處滅則更樂滅,更樂滅則覺滅,覺滅則愛滅,愛滅則受滅,受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滅,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可得滅,如是此淳大苦陰滅。」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於過去作是念:『我過去時有,我過去時無。云何過去時有?何由過去時有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於未來作是念:『我未來當有,我未來當無。云何未來有?何由未來有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於內有疑惑,此云何?此何等?此眾生從何所來?趣至何處?何因已有?何因當有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故殺父母,害弟子阿羅訶,破壞聖眾,惡意向佛出如來血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故犯戒捨戒罷道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捨此更求外尊求福田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作沙門、梵志如是說:『諸尊!可知則知,可見則見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吉祥為清淨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為諸沙門、梵志,吉祥相應諸見雜苦雜之,雜煩熱雜懊惱,彼是真實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身生疹患,生甚重苦乃至命欲斷,捨此更求外:『頗有彼沙門、梵志,持一句呪,二句三句四句,多句百句,持此呪令脫我苦。』是謂求苦習苦得苦盡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受八有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如是知、如是見,汝等!頗如是說:『我等恭敬沙門,敬重沙門,沙門瞿曇是我尊師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若汝等自知、自見、自覺得最正覺,汝等隨所問答耶?」

比丘答曰:「如是!世尊!」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我正御汝等,於畢究竟無煩無熱,恒不變易法,正智所知、正智所見、正智所覺,因此故我向者說,我為汝說法,畢究竟不煩熱,恒不變易法,正智所知、正智所見、正智所覺。復次三事合會入於母胎,父母聚集一處、母滿精堪耐、香陰已至。此三事合會入於母胎,母胎或持九月十月便生,生已以血長養,血者於聖法中,謂是母乳也。彼於後時諸根轉大、根轉成就,食麤飯麨蘇油塗身,彼眼見色,樂著好色、憎惡惡色,不立身念少心心解脫、慧解脫,不知如真,所生惡不善法,不滅盡無餘,不敗壞無餘。如是耳、鼻、舌、身、意知法,樂著好法、憎惡惡法,不立身念少心心解脫、慧解脫,不知如真,所生惡不善法,不滅盡無餘,不敗壞無餘。彼如是隨憎不憎所受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彼樂彼覺求著受彼覺,彼樂彼覺求著受彼覺已,若樂覺者是為受,彼緣受有有,緣有有生,緣生有老死,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可得生,如是此淳大苦陰生。比丘!非為具足愛所繫相續,如[口*荼]帝比丘雞和哆子耶?」

比丘答曰:「如是,世尊!具足愛所繫相續,如[口*荼]帝比丘雞和哆子也。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眼見色,於好色而不樂著,於惡色而不憎惡,立身念無量心,心解脫、慧解脫,知如真,所生惡不善法,滅盡無餘,敗壞無餘。如是耳、鼻、舌、身、意知法,不著好法、不惡惡法,立身念無量心,心解脫、慧解脫,知如真,所生惡不善法,滅盡無餘,敗壞無餘。彼如是滅憎不憎所受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彼不樂彼覺,不求不著不受覺,彼不樂彼覺,不求不著不受覺已,若樂覺者彼便滅,樂滅則受滅,受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滅,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可得滅,如是此淳大苦陰滅。」

「比丘!非為具足愛盡解脫耶?」

比丘答曰:「如是,世尊!具足愛盡解脫也。」

說是法時,此三千大千世界三反震動,動、盡動,戰、盡戰,震、盡震。是故此經稱愛盡解脫。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口*荼]帝經第十竟(四千六百九十一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四(九千三百六十一字)

中阿含大品第二竟(三萬九千九百一十二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五

中阿含晡利多品(有十經)(第五後誦)

 持齋.晡利多.羅摩.五下分.心穢.箭毛二.隨摩那修學.法樂比丘尼.拘絺羅在後

(二○二)中阿含晡利多品持齋經第一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於東園鹿子母堂。

爾時,鹿子母毘舍佉平旦沐浴,著白淨衣,將子婦等眷屬圍繞,往詣佛所,稽首作禮,却住一面。世尊問曰:「居士婦!今沐浴耶?」

答曰:「世尊!我今持齋。善逝!我今持齋。」

世尊問曰:「居士婦!今持何等齋耶?齋有三種。云何為三?一者放牛兒齋,二者尼揵齋,三者聖八支齋。居士婦!云何名為放牛兒齋?若放牛兒朝放澤中,晡收還村,彼還村時,作如是念:『我今日在此處放牛,明日當在彼處放牛。我今日在此處飲牛,明日當在彼處飲牛。我牛今在此處宿止,明日當在彼處宿止。』居士婦!如是有人若持齋時,作是思惟:『我今日食如此之食,明日當食如彼食也。我今日飲如此之飲,明日當飲如彼飲也。我今含消如此含消,明日含消如彼含消。』其人於此晝夜樂著欲過,是謂名曰放牛兒齋。若如是持齋放牛兒齋者,不獲大利,不得大果,無大功德,不得廣布。

「居士婦!云何名為尼揵齋耶?若有出家學尼揵者,彼勸人曰:『汝於東方過百由延外有眾生者,擁護彼故,棄捨刀杖,如是南方、西方、北方過百由延外有眾生者,擁護彼故,棄捨刀杖,是為彼勸進人。或有想護眾生,或無想不護眾生,汝當十五日說從解脫時,脫衣裸形,東向住立,作如是說:「我無父母,非父母有,我無妻子,非妻子有,我無奴婢,非奴婢生。」』居士婦!彼欲勸進於真諦語,而反勸進虛妄之言,彼人日日見其父母,便作此念:『是我父母。』父母日日見其兒子,亦作此念:『是我兒子。』彼見妻子,而作此念:『是我妻子。』妻子見彼,亦作此念:『是我尊長。』彼見奴婢,復作此念:『是我奴婢。』奴婢見彼,亦作此念:『是我大家。』彼用此欲,不與而用,非是與用,是謂名曰尼揵齋也。若如是持尼揵齋者,不獲大利,不得大果,無大功德,不得廣布。

「居士婦!云何名為聖八支齋?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作是思惟:『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殺、斷殺,棄捨刀杖,有慙有愧,有慈悲心,饒益一切,乃至蜫蟲,彼於殺生淨除其心,我亦盡形壽離殺、斷殺,棄捨刀杖,有慙有愧,有慈悲心,饒益一切,乃至蜫蟲。我今於殺生淨除其心,我以此支於阿羅訶等同無異。』是故說齋。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作是思惟:『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不與取、斷不與取,與而後取,樂於與取,常好布施,心樂放捨,歡喜無恡,不望其報,不以盜覆心,能自制己。彼於不與取淨除其心,我亦盡形壽離不與取、斷不與取,與而後取,樂於與取,常好布施,心樂放捨,歡喜無恡,不望其報,不以盜覆心,能自制己。我於不與取淨除其心,我以此支於阿羅訶等同無異。』是故說齋。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作是思惟:『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非梵行、斷非梵行,修行梵行,至誠心淨,行無臭穢,離欲斷婬。彼於非梵行淨除其心,我於此日此夜離非梵行、斷非梵行,修行梵行,至誠心淨,行無臭穢,離欲斷婬。我於非梵行淨除其心,我以此支於阿羅訶等同無異。』是故說齋。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作是思惟:『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妄言、斷妄言,真諦言,樂真諦,住真諦,為人所信,不欺世間。彼於妄言淨除其心,我亦盡形壽離妄言、斷妄言,真諦言,樂真諦,住真諦,為人所信,不欺世間。我於妄言淨除其心,我以此支於阿羅訶等同無異。』是故說齋。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作是思惟:『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酒放逸、斷酒放逸。彼於酒放逸淨除其心,我亦盡形壽離酒放逸、斷酒放逸。我於酒放逸淨除其心,我以此支於阿羅訶等同無異。』是故說齋。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作是思惟:『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高廣大床、斷高廣大床,樂下坐臥,或床或敷草。彼於高廣大床淨除其心,我於此日此夜離高廣大床、斷高廣大床,樂下坐臥,或床或敷草。我於高廣大床淨除其心,我以此支於阿羅訶等同無異。』是故說齋。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作是思惟:『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斷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歌舞、倡伎及往觀聽。彼於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淨除其心。我於此日此夜離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斷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我於華鬘、瓔珞、塗香、脂粉、歌舞、倡伎及往觀聽淨除其心,我以此支於阿羅訶等同無異。』是故說齋。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作是思惟:『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非時食、斷非時食、一食,不夜食、樂於時食。彼於非時食淨除其心,我於此日此夜離非時食、斷非時食、一食,不夜食、樂於時食。我於非時食淨除其心,我以此支於阿羅訶等同無異。』是故說齋。

「彼住此聖八支齋已,於上當復修習五法。云何為五?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如來:『彼世尊.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作如是憶念如來已,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如來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譬若如人,頭有垢膩,因膏澤、暖湯、人力、洗沐故,彼便得淨。如是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如來:『彼世尊.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作如是憶念如來已,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如來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是謂多聞聖弟子持梵齋,梵共會,因梵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於法:『此法世尊善說,究竟,恒不變易,正智所知,正智所見,正智所覺。』彼作如是憶念法已,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於法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猶人身有垢膩不淨,因麩、澡豆、暖湯、人力,極洗浴故,身便得淨。如是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於法:『此法世尊善說,究竟,恒不變易,正智所知,正智所見,正智所覺。』彼作如是憶念法已,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於法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是謂多聞聖弟子持法齋,法共會,因法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於眾:『世尊弟子眾善趣向質直,行要行趣,如來眾中實有阿羅訶真人趣、阿羅訶果證、阿那含趣、阿那含果證、斯陀含趣、斯陀含果證、須陀洹趣、須陀洹果證,是為四雙人八輩聖士。是謂世尊弟子眾,成就戒、定、慧、解脫、解脫見智,可呼、可請、可供養、可奉事、可敬重,則為天人良福之田。』彼作如是憶念眾已,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於眾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猶如人衣有垢膩不淨,因灰、皂莢、澡豆、湯水、人力浣故,彼便得淨。如是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於眾:『世尊弟子眾善趣向質直,行要行趣,如來眾中實有阿羅訶真人趣、阿羅訶果證、阿那含趣、阿那含果證、斯陀含趣、斯陀含果證、須陀洹趣、須陀洹果證,是為四雙人八輩聖士。是謂世尊弟子眾,成就戒、定、慧、解脫、解脫見智,可呼、可請、可供養、可奉事、可敬重,則為天人良福之田。』彼作如是憶念眾已,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於眾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是謂多聞聖弟子持眾齋,眾共會,因眾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自戒:『不缺不穿,無穢無污,極廣極大,不望其報,智者稱譽,善具善趣,善受善持。』彼作如是憶念自戒已,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於戒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猶若如鏡,生垢不明,因石磨鋥瑩,由人力治,便得明淨。如是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自戒:『不缺不穿,無穢無污,極廣極大,不望其報,智者稱譽,善具善趣,善受善持。』彼作如是憶念自戒已,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於戒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是謂多聞聖弟子持戒齋,戒共會,因戒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復次,居士婦!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諸天:『實有四王天,彼天若成就信,於此命終,得生彼間,我亦有彼信。彼天若成就戒、聞、施、慧,於此命終,得生彼間,我亦有彼慧。實有三十三天、焰摩天、兜率哆天、化樂天、他化樂天,彼天若成就信,於此命終,得生彼間,我亦有彼信。彼天若成就戒、聞、施、慧,於此命終,得生彼間,我亦有彼慧。』彼作如是憶念已,及諸天信、戒、聞、施、慧。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居士婦,多聞聖弟子緣諸天故,心靖得喜。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猶如上色金,生垢不淨,因火排鉆椎赤土、人力,磨拭瑩治,便得明淨。如是多聞聖弟子若持齋時,憶念諸天:『實有四王天,彼天若成就信,於此命終,得生彼間,我亦有彼信。彼天若成就戒、聞、施、慧,於此命終,得生彼間,我亦有彼慧。實有三十三天、焰摩天、兜率多天、化樂天、他化樂天,彼天若成就信,於此命終,得生彼間,我亦有彼信。彼天若成就戒、聞、施、慧,於此命終,得生彼間,我亦有彼慧。』彼作如是憶念已,及諸天信、戒、聞、施、慧,若有惡伺,彼便得滅,所有穢污惡不善法,彼亦得滅。

「居士婦!若行如是聖八支齋,若有十六大國,謂一者鴦迦,二者摩竭陀,三者迦尸,四者拘薩羅,五者拘樓,六者般闍羅,七者阿攝貝,八者阿和檀提,九者枝提,十者跋耆,十一者跋蹉,十二跋羅,十三蘇摩,十四蘇羅吒,十五喻尼,十六劍浮。此諸國中所有錢寶、金、銀、摩尼、真珠、琉璃、壞伽、碧玉、珊瑚、留邵、鞞留、鞞勒、馬瑙、蝳蝐、赤石、旋珠,設使有人於中作王,隨用自在者,彼一切比丘持聖八支齋,不直十六分。

「居士婦!我因此故說,人王者不如天樂。若人五十歲是四王天一晝一夜,如是三十晝夜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如此五百歲是四王天壽。居士婦!必有是處,若族姓男、族姓女持聖八支齋,身壞命終,生四天王中。居士婦!我因此故說,人王者不如天樂。若人百歲是三十三天一晝一夜,如是三十晝夜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如此千歲是三十三天壽。居士婦!必有是處,若族姓男、族姓女持聖八支齋,身壞命終,生三十三天中。

「居士婦!我因此故說,人王者不如天樂。若人二百歲是焰摩天一晝一夜,如是三十晝夜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如此二千歲是焰摩天壽。居士婦!必有是處,若族姓男、族姓女持聖八支齋,身壞命終,生焰摩天中。居士婦!我因此故說,人王者不如天樂。若人四百歲是兜率陀天一晝一夜,如是三十晝夜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如此四千歲是兜率陀天壽。居士婦!必有是處,若族姓男、族姓女持聖八支齋,身壞命終,生兜率哆天中。

「居士婦!我因此故說,人王者不如天樂。若人八百歲是化樂天一晝一夜,如是三十晝夜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如此八千歲是化樂天壽。居士婦!必有是處,若族姓男、族姓女持聖八支齋,身壞命終,生化樂天中。居士婦!我因此故說,人王者不如天樂。若人千六百歲是他化樂天一晝一夜,如是三十晝夜為一月,十二月為一歲,如此萬六千歲是他化樂天壽。居士婦!必有是處,若族姓男、族姓女持聖八支齋,身壞命終,生他化樂天中。」

於是,鹿子母毘舍佉叉手向佛,白曰:「世尊!聖八支齋甚奇!甚特!大利大果,有大功德,有大廣布。世尊!我從今始,自盡形壽持聖八支齋,隨其事力,布施修福。」

於是,鹿子母聞佛所說,善持,稽首稽首佛足,繞三匝而去。

佛說如是。鹿子母毘舍佉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持齋經第一竟(四千四十九字)

(二○三)中阿含晡利多品晡利多經第二(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那難大,在波和利[木*奈]園之中。

爾時,晡利多居士著白淨衣,白巾裹頭,拄杖執蓋,著世俗屣,從園至園,從觀至觀,從林至林,遍遊從行彷徉。若見諸沙門、梵志者,便作是說:「諸賢!當知我離俗斷俗,捨諸俗事。」

彼諸沙門、梵志以濡軟柔和語曰:「唯然。賢晡利多離俗斷俗,捨諸俗事。」

於是,晡利多居士遍遊行彷徉,往詣佛所,共相問訊,當在佛前,拄杖而立,世尊告曰:「居士!有座,欲坐便坐。」

晡利多居士白曰:「瞿曇!此事不然,此事不可。所以者何?我離俗斷俗,捨諸俗事,而沙門瞿曇喚我為居士耶?」

世尊答曰:「汝有相幖幟如居士,是故我喚汝:『居士!有座,欲坐便坐。』」

世尊如是復至再三告曰:「居士!有座,欲坐便坐。」

晡利多居士亦至再三白曰:「瞿曇!此事不然,此事不可。我離俗斷俗,捨諸俗事,而沙門瞿曇喚我為居士耶?」

世尊答曰:「汝有相幖幟如居士,是故我喚汝:『居士!有座,欲坐便坐。』」

世尊問曰:「汝云何離俗斷俗,捨諸俗事耶?」

晡利多居士答曰:「瞿曇!我家一切所有財物盡持施兒,我無為無求遊,唯往取食,存命而已,如是我離俗斷俗,捨諸俗事。」

世尊告曰:「居士!聖法、律中不如是斷絕俗事。居士!聖法、律中有八支斷俗事也。」

於是,晡利多居士捨杖却蓋,及脫俗屣,叉手向佛,白曰:「瞿曇!聖法、律中云何八支斷俗事耶?」

世尊答曰:「居士!多聞聖弟子依離殺、斷殺,依離不與取、斷不與取,依離邪婬、斷邪婬,依離妄言,斷妄言,依無貪著、斷貪著,依無害恚、斷害恚,依無憎嫉惱、斷憎嫉惱,依無增上慢、斷增上慢。居士!多聞聖弟子云何依離殺、斷殺耶?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惟:『殺者必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殺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如是殺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依離殺、斷殺耶?』便依離殺、斷殺。如是多聞聖弟子依離殺、斷殺也。

「居士!多聞聖弟子云何依離不與取、斷不與取耶?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惟:『不與取者必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不與取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如是不與取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依離不與取、斷不與取耶?』便依離不與取、斷不與取。如是多聞聖弟子依離不與取、斷不與取也。

「居士!多聞聖弟子云何依離邪婬、斷邪婬?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惟:『邪婬者必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邪婬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如是邪婬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依離邪婬、斷邪婬耶?』便依離邪婬、斷邪婬。如是多聞聖弟子依離邪婬、斷邪婬也。

「居士!多聞聖弟子云何依離妄言、斷妄言耶?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惟:『妄言者必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妄言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如是妄言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依離妄言、斷妄言耶?』便依離妄言、斷妄言。如是多聞聖弟子依離妄言、斷妄言也。

「居士!多聞聖弟子云何依無貪著、斷貪著耶?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惟:『貪著者必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貪著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如是貪著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依無貪著、斷貪著耶?』便依無貪著、斷貪著。如是多聞聖弟子依無貪著、斷貪著也。

「居士!多聞聖弟子云何依無害恚斷害恚耶?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惟:『害恚者必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害恚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如是害恚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依無害恚、斷害恚耶?』便依無害恚、斷害恚。如是多聞聖弟子依無害恚、斷害恚也。

「居士!多聞聖弟子云何依無憎嫉惱、斷憎嫉惱耶?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惟:『憎嫉惱者必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憎嫉惱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如是憎嫉惱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依無憎嫉惱、斷憎嫉惱耶?』便依無憎嫉惱、斷憎嫉惱。如是多聞聖弟子依無憎嫉惱、斷憎嫉惱也。

「居士!多聞聖弟子云何依無增上慢、斷增上慢耶?多聞聖弟子作是思惟:『增上慢者必受惡報,現世及後世,若我增上慢者,便當自害,亦誣謗他,天及諸智梵行者道說我戒,諸方悉當聞我惡名,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如是增上慢者受此惡報,現世及後世,我今寧可依無增上慢、斷增上慢耶?』便依無增上慢、斷增上慢。如是多聞聖弟子依無增上慢、斷增上慢也。是謂聖法、律中有八支斷絕俗事。」

居士問曰:「瞿曇!聖法、律中但是斷俗事,復更有耶?」

世尊答曰:「聖法、律中不但有是斷絕俗事,更有八支斷絕俗事得作證也。」

晡利多居士聞已,便脫白巾,叉手向佛,白曰:「瞿曇!聖法、律中云何更有八支斷絕俗事得作證耶?」

世尊答曰:「居士!猶如有狗,飢餓羸乏,至屠牛處,彼屠牛師、屠牛弟子淨摘除肉,擲骨與狗。狗得骨已,處處咬嚙,破脣缺齒,或傷咽喉,然狗不得以此除飢。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骨鏁。世尊說欲如骨鏁,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去村不遠,有小肉臠,墮在露地,或烏或鵄,持彼肉去,餘烏鵄鳥競而逐之。於居士意云何?若此烏鵄不速捨此小肉臠者,致餘烏鵄競而逐耶?」

居士答曰:「唯然。瞿曇!」

「於居士意云何?若此烏鵄能速捨此小肉臠者,餘烏鵄鳥當復競逐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肉臠。世尊說欲如肉臠,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如有人,手把火炬、向風而行。於居士意云何,若使此人不速捨者,必燒其手、餘支體耶?」

居士答曰:「唯然。瞿曇!」

「於居士意云何?若使此人速捨炬者,當燒其手、餘支體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火炬。世尊說欲如火炬,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去村不遠,有大火坑,滿其中火,而無烟[火*僉]。若有人來,不愚不癡,亦不顛倒,自住本心,自由自在,用樂不用苦,甚憎惡苦,用活不用死,甚憎惡死。於居士意云何?此人寧當入火坑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所以者何?彼見火坑,便作是思惟:『若墮火坑,必死無疑,設不死者,定受極苦。』彼見火坑,便思遠離,願求捨離。」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火坑。世尊說欲如火坑,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去村不遠,有大毒蛇,至惡苦毒,黑色可畏。若有人來,不愚不癡,亦不顛倒,自住本心,自由自在,用樂不用苦,甚憎惡苦,用活不用死,甚憎惡死。於居士意云何?此人寧當以手授與及餘支體,作如是說:『蜇我蜇我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所以者何?彼見毒蛇,便作是思惟:『若我以手及餘支體使蛇蜇者,必死無疑,設不死者,定受極苦。』彼見毒蛇,便思遠離,願求捨離。」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毒蛇。世尊說欲如毒蛇,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居士!猶如有人,夢得具足五欲自娛,彼若悟已,都不見一。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夢也。世尊說欲如夢也。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

「居士!猶如有人假借樂具,或宮殿樓閣,或園觀浴池,或象馬車乘,或繒綿被,或指環、臂釧,或香瓔珞頸鉗,或金寶華鬘,或名衣上服,多人見已,而共歎曰:『如是為善,如是為快。若有財物,應作如是極自娛樂。』其物主者,隨所欲奪,或教人奪,即便自奪,或教人奪,多人見已,而共說曰:『彼假借者,實為欺誑,非是假借。』所以者何?其物主者,隨所欲奪,或教人奪,即便自奪,或教人奪。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假借,世尊說欲如假借,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

「居士!猶去村不遠,有大果樹,此樹常多有好美果。若有人來,飢餓羸乏,欲得食果,彼作是念:『此樹常多有好美果,我飢羸乏,欲得食果,然此樹下無自落果可得飽食及持歸去,我能緣樹,我今寧可上此樹耶?』念已便上。復有一人來,飢餓羸乏,欲得食果,持極利斧,彼作是念:『此樹常多有好美果,然此樹下無自落果可得飽食及持歸去,我不能緣樹,我今寧可斫倒此樹耶?』即便斫倒。於居士意云何?若樹上人不速來下者,樹倒地時,必折其臂、餘支體耶?」

居士答曰:「唯然。瞿曇!」

「於居士意云何?若樹上人速來下者,樹倒地時,寧折其臂、餘支體耶?」

居士答曰:「不也。瞿曇!」

「居士!多聞聖弟子亦復作是思惟,欲如樹果,世尊說欲如樹果,樂少苦多,多有災患,當遠離之。若有此捨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謂此一切世間飲食永盡無餘,當修習彼,是謂聖法、律中更有此八支斷絕俗事而得作證。

「居士!彼有覺、有觀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已離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已如是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修學漏盡智通作證。彼知此苦如真,知此苦習、知此苦滅、知此苦滅道如真。知此漏如真,知此漏習、知此漏滅、知此漏滅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說此法時,晡利多居士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於是,晡利多居士見法得法,覺白淨法,斷疑度惑,更無餘尊,不復由他,無有猶豫,已住果證,於世尊法得無所畏,稽首佛足,白曰:「世尊!我今自歸於佛、法及比丘眾,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從今日始,終身自歸,乃至命盡。世尊!我本著白淨衣,白巾裹頭,拄杖執蓋,及著俗屣,從園至園,從觀至觀,從林至林,遍遊行彷徉,若見諸沙門、梵志者,便作是語:『諸賢!我離俗、斷俗,捨諸俗事。』彼諸沙門、梵志濡軟柔和,語我言:『唯然。賢晡利多離俗、斷俗,捨諸俗事。』世尊!我於爾時,彼實無智安著智處,實無智祠,又無智食,實無智,奉事如智慧人。世尊!我從今日,諸比丘眾及世尊弟子,此實有智,安著智慧處,實有智祠,又有智食,實有智,奉事智慧人也。世尊!我今再自歸佛、法及比丘眾,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從今日始,終身自歸,乃至命盡。世尊!我本所信敬重外道沙門、梵志者,從今日斷。世尊!我從今三自歸佛、法及比丘眾,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從今日始,終身自歸,乃至命盡。」

佛說如是。晡利多居士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晡利多經第二竟(三千六百四十二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五(七千六百九十一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六

(二○四)晡利多品羅摩經第三(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於東園鹿子母堂。

爾時,世尊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堂上來下,告尊者阿難:「我今共汝至阿夷羅婆提河浴。」

尊者阿難白曰:「唯然。」

尊者阿難執持戶鑰,遍詣諸屋而彷徉,見諸比丘,便作是說:「諸賢!可共詣梵志羅摩家。」諸比丘聞已,便共往詣梵志羅摩家。世尊將尊者阿難往至阿夷羅婆提河,脫衣岸上,便入水浴,浴已還出,拭體著衣。

爾時,尊者阿難立世尊後,執扇扇佛。於是,尊者阿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梵志羅摩家極好整頓,甚可愛樂,唯願世尊以慈愍故,往至梵志羅摩家。」世尊為尊者阿難默然而受。於是世尊將尊者阿難往至梵志羅摩家。

爾時,梵志羅摩家,眾多比丘集坐說法,佛住門外,待諸比丘說法訖竟。眾多比丘尋說法訖,默然而住。世尊知已,謦欬敲門,諸比丘聞,即往開門,世尊便入梵志羅摩家,於比丘眾前敷座而坐,問曰:「諸比丘向說何等?以何事故集坐在此?」

時,諸比丘答曰:「世尊!向者說法,以此法事集坐在此。」

世尊歎曰:「善哉!善哉!比丘集坐當行二事:一曰說法,二曰默然。所以者何?我亦為汝說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時,諸比丘白曰:「唯然。當受教聽。」

佛言:「有二種求,一曰聖求,二曰非聖求。云何非聖求?有一實病法、求病法,實老法、死法、愁憂慼法,實穢污法、求穢污法。云何實病法求病法?云何病法耶?兒子、兄弟是病法也。象馬、牛羊、奴婢、錢財、珍寶、米穀是病害法,眾生於中觸染貪著,憍慠受入,不見災患,不見出要,而取用之。云何老法、死法、愁憂慼法,穢污法耶?兒子、兄弟是穢污法,象馬、牛羊、奴婢、錢財、珍寶、米穀是穢法害法,眾生於中染觸貪著,憍慠受入,不見災患,不見出要,而取用之。彼人欲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得無病無上安隱涅槃者,終無是處。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得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者,終無是處。是謂非聖求。

「云何聖求耶?有一作是念:『我自實病法,無辜求病法,我自實老法、死法,愁憂慼法,穢污法,無辜求穢污法。我今寧可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法無上安隱涅槃。』彼人便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得無病無上安隱涅槃者,必有是處。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得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者,必有是處。

「我本未覺無上正盡覺時,亦如是念:『我自實病法,無辜求病法,我自實老法、死法,愁憂慼法,穢污法,無辜求穢污法,我今寧可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耶?』我時年少童子,清淨青髮,盛年年二十九,爾時極多樂戲,莊飾遊行。我於爾時,父母啼哭,諸親不樂,我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護身命清淨,護口、意命清淨。我成就此戒身已,欲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故,便往阿羅羅伽羅摩所,問曰:『阿羅羅!我欲於汝法行梵行,為可爾不?』阿羅羅答我曰:『賢者!我無不可,汝欲行便行。』我復問曰:『阿羅羅!云何汝此法自知自覺自作證耶?』阿羅羅答我曰:『賢者!我度一切識處,得無所有處成就遊。是故我法自知自覺自作證。』

「我復作是念:『不但阿羅羅獨有此信,我亦有此信,不但阿羅羅獨有此精進,我亦有此精進,不但阿羅羅獨有此慧,我亦有此慧。阿羅羅於此法自知自覺自作證。』我欲證此法故,便獨住遠離、空安靖處,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我獨住遠離、空安靖處,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已,不久得證彼法。證彼法已,復往詣阿羅羅加羅摩所,問曰:『阿羅羅!此法自知自覺自作證,謂度一切無量識處,得無所有處成就遊耶?』阿羅羅伽羅摩答我曰:『賢者!我是法自知自覺自作證,謂度無量識處,得無所有處成就遊。』阿羅羅伽羅摩復語我曰:『賢者!是為如我此法作證,汝亦然,如汝此法作證,我亦然。賢者!汝來共領此眾。』是為阿羅羅伽羅摩師處,我與同等,最上恭敬、最上供養、最上歡喜。

「我復作是念:『此法不趣智,不趣覺,不趣涅槃,我今寧可捨此法,更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我即捨此法,便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已,往詣欝陀羅羅摩子所,問曰:『欝陀羅!我欲於汝法中學,為可爾不?』欝陀羅羅摩子答我曰:『賢者!我無不可,汝欲學便學。』我復問曰:『欝陀羅!汝羅摩子,自知自覺自作證何等法耶?』欝陀羅羅摩子答我曰:『賢者!度一切無所有處,得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賢者!我父羅摩自知自覺自作證,謂此法也。』」

「我復作是念:『不但羅摩獨有此信,我亦有此信。不但羅摩獨有此精進,我亦有此精進。不但羅摩獨有此慧,我亦有此慧。羅摩自知自覺自作證此法,我何故不得自知自覺自作證此法耶?』我欲證此法故,便獨住遠離、空安靖處,心無放逸,修行精勤。我獨住遠離、空安靖處,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已,不久得證彼法。證彼法已,復往欝陀羅羅摩子所,問曰:『欝陀羅!汝父羅摩,是法自知自覺自作證,謂度一切無所有處,得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耶?』欝陀羅羅摩子答我曰:『賢者!我父羅摩,是法自知自覺自作證,謂度一切無所有處,得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欝陀羅復語我曰:『如我父羅摩此法作證,汝亦然,如汝此法作證,我父亦然。賢者!汝來共領此眾。』欝陀羅羅摩子同師處,我亦如師,最上恭敬、最上供養、最上歡喜。

「我復作是念:『此法不趣智,不趣覺,不趣涅槃,我今寧可捨此法,更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我即捨此法,便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已,往象頂山南,欝鞞羅梵志村,名曰斯那。於彼中地至可愛樂,山林欝茂,尼連禪河清流盈岸。我見彼已,便作是念:『此地至可愛樂,山林欝茂,尼連禪河清流盈岸,若族姓子欲有學者,可於中學,我亦當學,我今寧可於此中學。』即便持草往詣覺樹,到已布下敷尼師檀,結跏趺坐,要不解坐,至得漏盡,我便不解坐,至得漏盡。我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便得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便得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生知生見,定道品法,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我初覺無上正盡覺已,便作是念:『我當為誰先說法耶?』我復作是念:『我今寧可為阿羅羅加摩先說法耶?』爾時有天,住虛空中,而語我曰:『大仙人!當知阿羅羅加摩彼命終來至今七日。』我亦自知阿羅羅加摩其命終來得今七日。我復作是念:『阿羅羅加摩!彼人長衰不聞此法,若聞此者,速知法次法。』

「我初覺無上正盡覺已,作如是念:『我當為誰先說法耶?』我復作是念:『我今寧可為欝陀羅羅摩子先說法耶?』天復住空,而語我曰:『大仙人!當知欝陀羅羅摩子命終已來二七日也。』我亦自知欝陀羅羅摩子命終已來二七日也。我復作是念:『欝陀羅羅摩子!彼人長衰不聞此法,若聞法者,速知法次法。』

「我初覺無上正盡覺已,作如是念:『我當為誰先說法耶?』我復作是念:『昔五比丘為我執勞,多所饒益,我苦行時,彼五比丘承事於我,我今寧可為五比丘先說法耶?』我復作是念:『昔五比丘今在何處?』我以清淨天眼出過於人,見五比丘在波羅[木*奈]仙人住處鹿野園中,我隨住覺樹下,攝衣持鉢,往波羅[木*奈]加尸都邑。爾時,異學優陀遙見我來,而語我曰:『賢者瞿曇!諸根清淨,形色極妙,面光照耀。賢者瞿曇!師為是誰?從誰學道?為信誰法?』我於爾時即為優陀說偈答曰:

「『 我最上最勝,  不著一切法,

  諸愛盡解脫,  自覺誰稱師。

  無等無有勝,  自覺無上覺,

  如來天人師,  普知成就力。』

「優陀問我曰:『賢者瞿曇!自稱勝耶?』我復以偈而答彼曰:

「『 勝者如是有,  謂得諸漏盡,

  我害諸惡法,  優陀故我勝。』

「優陀復問我曰:『賢者瞿曇!欲至何處?』我時以偈而答彼曰:

「『 我至波羅[木*奈],  擊妙甘露鼓,

  轉無上法輪,  世所未曾轉。』

「優陀語我曰:『賢者瞿曇!或可有是。』如是語已,即彼邪道經便還去,我自往至仙人住處鹿野園中。時,五比丘遙見我來,各相約勅而立制曰:『諸賢!當知此沙門瞿曇來,多欲多求,食妙飲食,好粳糧飯,及麨酥蜜,麻油塗體,今復來至,汝等但坐,慎莫起迎,亦莫作禮,豫留一座,莫請令坐。到已語曰:「卿!欲坐者,自隨所欲。」』我時往至五比丘所。時,五比丘於我不堪極妙威德,即從坐起,有持衣鉢者,有敷床者,有取水者,欲洗足者,我作是念:『此愚癡人!何無牢固?自立制度還違本要。』我知彼已,坐五比丘所敷之座。

「時,五比丘呼我姓字,及卿於我。我語彼曰:『五比丘!我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汝等莫稱我本姓字,亦莫卿我。所以者何?我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得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我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得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生知生見,定道品法,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彼語我曰:『卿瞿曇!本如是行,如是道跡,如是苦行,尚不能得人上法差降聖知聖見,況復今日多欲多求,食妙飲食,好粳糧飯,及麨酥蜜,麻油塗體耶?』我復語曰:『五比丘!汝等本時見我如是諸根清淨,光明照耀耶?』時,五比丘復答我曰:『本不見卿諸根清淨,光明照耀。卿瞿曇!今諸根清淨,形色極妙,面光照耀。』

「我於爾時即告彼曰:『五比丘!當知有二邊行,諸為道者所不當學:一曰著欲樂下賤業,凡人所行;二曰自煩自苦,非賢聖求法,無義相應。五比丘!捨此二邊,有取中道,成明成智,成就於定,而得自在,趣智趣覺,趣於涅槃,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是謂為八。』意欲隨順教五比丘,教化二人,三人乞食,三人持食來,足六人食;教化三人,二人乞食,二人持食來,足六人食。我如是教,如是化彼,求無病無上安隱涅槃,得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求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得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生知生見,定道品法,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於是,世尊復告彼曰:『五比丘!有五欲功德可愛、可樂、可意所念,善欲相應。云何為五?眼知色,耳知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五比丘!愚癡凡夫而不多聞,不見善友,不知聖法,不御聖法,彼觸染貪著,憍慠受入,不見災患,不見出要,而取用之。當知彼隨弊魔,自作弊魔,墮弊魔手,為魔網纏,魔羂所纏,不脫魔纏。五比丘!猶如野鹿,為纏所纏,當知彼隨獵師,自作獵師,墮獵師手,為獵師網纏,獵師來已,不能得脫。如是,五比丘!愚癡凡夫而不多聞,不見善友,不知聖法,不御聖法。彼於此五欲功德觸染貪著,憍慠受入,不見災患,不見出要,而取用之。當知彼隨弊魔,自作弊魔,墮弊魔手,為魔網纏,魔纏所纏,不脫魔纏。

「『五比丘!多聞聖弟子見善知識,而知聖法,又御聖法,彼於此五欲功德,不觸、不染、不貪、不著,亦不憍慠、不受入,見災患,見出要,而取用之。當知彼不隨弊魔,不自作魔,不墮魔手,不為魔網所纏,不為魔纏所纏,便解脫魔纏。五比丘!猶如野鹿得脫於纏,當知彼不隨獵師,不自在獵師,不墮獵師手,不為獵師網所纏,獵師來已,則能得脫。如是,五比丘!多聞聖弟子見善知識而知聖法,又御聖法,彼於此五欲功德,不觸、不染、不貪、不著,亦不見憍慠、不受入,見災患,見出要,而取用之。當知彼不隨弊魔,不自在魔,不墮魔手,不為魔網所纏,不為魔纏所纏,便解脫魔纏。

「『五比丘!若時如來出興于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彼如是定心清淨,無穢無煩,柔軟善住,得不動心,修學漏盡智通作證。彼知此苦如真,知此苦習、知此苦滅、知此苦滅道如真。知此漏如真,知此漏習、知此漏滅、知此漏滅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心解脫,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彼於爾時自在行,自在住、自在坐、自在臥。所以者何?彼自見無量惡不善法盡。是故彼自在行、自在住、自在坐、自在臥。

「『五比丘!猶如無事無人民處,彼有野鹿,自在行、自在住、自在伏、自在臥。所以者何?彼野鹿不在獵師境界。是故自在行、自在住、自在伏、自在臥。如是,五比丘!比丘漏盡得無漏,心解脫、慧解脫,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彼於爾時自在行、自在住、自在坐、自在臥。所以者何?彼自見無量惡不善法盡。是故彼自在行、自在住、自在坐、自在臥。五比丘!是說無餘解脫,是說無病無上安隱涅槃,是說無老、無死、無愁憂慼、無穢污無上安隱涅槃。』」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羅摩經第三竟(四千一百二十一字)

(二○五)中阿含晡利多品五下分結經第四(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曾說五下分結,汝等受持耶?」諸比丘默然不答。

世尊復再三告諸比丘:「我曾說五下分結,汝等受持耶?」諸比丘亦再三默然不答。

爾時,尊者鬘童子在彼眾中。於是,尊者鬘童子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曾說五下分結,我受持之。」

世尊問曰:「鬘童子!我曾說五下分結,汝受持耶?」

尊者鬘童子答曰:「世尊曾說初下分結,是我受持,欲、恚、身見、戒取、疑,世尊說第五下分結,是我受持。」

世尊訶曰:「鬘童子!汝云何受持我說五下分結?鬘童子!汝從何口受持我說五下分結耶?鬘童子!非為眾多異學來,以嬰孩童子責數喻詰責汝耶?鬘童子!嬰孩幼小,柔軟仰眠,意無欲想,況復欲心纏住耶?然彼性使故,說欲使。鬘童子!嬰孩幼小,柔軟仰眠,無眾生想,況復恚心纏住耶?然彼性使故,說恚使。鬘童子!嬰孩幼小,柔軟仰眠,無自身想,況復身見心纏住耶?然彼性使故,說身見使。鬘童子!嬰孩幼小,柔軟仰眠,無有戒想,況復戒取心纏住耶?然彼性使故,說戒取使。鬘童子!嬰孩幼小,柔軟仰眠,無有法想,況復疑心纏住耶?然彼性使故,說疑使。鬘童子!非為眾多異學來,以此嬰孩童子責數喻詰責汝耶?」於是,尊者鬘童子為世尊面訶責已,內懷憂慼,低頭默然,失辯無言,如有所伺。

彼時,世尊面前訶責鬘童子已,默然而住。爾時,尊者阿難立世尊後,執扇扇佛。於是,尊者阿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今正是時。善逝!今正是時。若世尊為諸比丘說五下分結者,諸比丘從世尊聞已,善受善持。」

世尊告曰:「阿難!諦聽,善思念之。」

尊者阿難白曰:「唯然。當受教聽。」

佛言:「阿難!或有一為欲所纏,欲心生已,不知捨如真,彼不知捨如真已,欲轉熾盛,不可制除,是下分結。阿難!或有一為恚所纏,恚心生已,不知捨如真,彼不知捨如真已,恚轉熾盛,不可制除,是下分結。阿難!或有一為身見所纏,身見心生已,不知捨如真,彼不知捨如真已,身見轉盛,不可制除,是下分結。阿難!或有一為戒取所纏,戒取心生已,不知捨如真,彼不知捨如真已,戒取轉盛,不可制除,是下分結。阿難!或有一為疑所纏,疑心生已,不知捨如真,彼不知捨如真已,疑轉熾盛,不可制除,是下分結。

「阿難!若依道、依跡,斷五下分結;彼不依此道、不依此跡,斷五下分結者,終無是處。阿難!猶如有人欲得求實,為求實故,持斧入林,彼人見樹成就根、莖、枝、葉及實,彼人不截根、莖,得實歸者,終無是處。如是。阿難!若依道、依跡,斷五下分結;不依此道、不依此跡,斷五下分結者,終無是處。阿難!若依道、依跡,斷五下分結,彼依此道、依此跡,斷五下分結者,必有是處。阿難!猶如有人欲得求實,為求實故,持斧入林,彼人見樹成就根、莖、枝、葉及實,彼人截根、莖,得實歸者,必有是處。如是。阿難!若依道、依跡,斷五下分結,依此道、依此跡,斷五下分結者,必有是處。

「阿難!依何道、依何跡,斷五下分結?阿難!或有一不為欲所纏,若生欲纏,即知捨如真,彼知捨如真已,彼欲纏便滅。阿難!或有一不為恚所纏,若生恚纏,即知捨如真,彼知捨如真已,彼恚纏便滅。阿難!或有一不為身見所纏,若生身見纏,即知捨如真,彼知捨如真已,彼身見纏便滅。阿難!或有一不為戒取所纏,若生戒取纏,即知捨如真,彼知捨如真已,彼戒取便滅。阿難!或有一不為疑所纏,若生疑纏,即知捨如真,彼知捨如真已,彼疑纏便滅。阿難!依此道、依此跡,斷五下分結。

「阿難!猶恒伽河,其水溢岸。若有人來彼岸,有事欲得度河,彼作是念:『此恒伽河,其水溢岸,我於彼岸有事欲度,身無有力令我安隱浮至彼岸。』阿難!當知彼人無力。如是,阿難!若有人覺、滅、涅槃,其心不向而不清淨,不住解脫。阿難!當知此人如彼羸人無有力也。阿難!猶恒伽河,其水溢岸。若有人來彼岸,有事欲得度河,彼作是念:『此恒伽河,其水溢岸,我於彼岸有事欲度,身今有力令我安隱浮至彼岸。』阿難!當知彼人有力。如是,阿難!若有人覺、滅、涅槃,心向清淨而住解脫。阿難!當知此人如彼力人。

「阿難!猶如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船,亦無橋梁。或有人來彼岸,有事則便求度,彼求度時而作是念:『今此山水甚深極廣,長流駛疾,多有所漂,其中無船,亦無橋梁而可度者。我於彼岸有事欲度,當以何方便令我安隱至彼岸耶?』復作是念:『我今寧可於此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栰,乘之而度。』彼便岸邊收聚草木,縛作椑栰,乘之而度,安隱至彼。如是,阿難!若有比丘攀緣厭離,依於厭離,住於厭離,止息身惡故,心入離、定故,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已,住彼必得漏盡,設住彼不得漏盡者,必當昇進得止息處。

「云何昇進得止息處?彼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已,住彼必得漏盡,設住彼不得漏盡者,必當昇進得止息處。云何昇進得止息處?彼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已,住彼必得漏盡,設住彼不得漏盡者,必當昇進得止息處。云何昇進得止息處?彼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已,住彼必得漏盡,設住彼不得漏盡者,必當昇進得止息處。

「云何昇進得止息處?彼度一切色想,滅有礙想,不念若干想,無量空,是無量處成就遊,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已,住彼必得漏盡,設住彼不得漏盡者,必當昇進得止息處。云何昇進得止息處?彼度一切無量空處,無量識,是無量識處成就遊。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已,住彼必得漏盡,設住彼不得漏盡者,必當昇進得止息處。云何昇進得止息處?彼度一切無量識處,無所有,是無所有處成就遊。彼若有所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彼觀此覺無常,觀興衰、觀無欲、觀滅、觀斷、觀捨。彼如是觀此覺無常,觀興衰、觀無欲、觀滅、觀斷、觀捨已,便不受此世,不受此世已,便不恐怖,因不恐怖,便般涅槃,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猶去村不遠,有大芭蕉,若人持斧破芭蕉樹,破作片,破為十分,或作百分。破為十分,或作百分已,便擗葉葉,不見彼節,況復實耶?阿難!如是比丘若有所覺,或樂或苦,或不苦不樂,彼觀此覺無常,觀興衰、觀無欲、觀滅、觀斷、觀捨。彼如是觀此覺無常,觀興衰、觀無欲、觀滅、觀斷、觀捨已,便不受此世,不受此世已,便不恐怖,因不恐怖已,便般涅槃,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於是,尊者阿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甚奇!甚特!世尊為諸比丘依依立依,說捨離漏,說過度漏,然諸比丘不速得無上,謂畢究竟盡。」

世尊告曰:「如是。阿難!如是。阿難!甚奇!甚特!我為諸比丘依依立依,說捨離漏,說過度漏,然諸比丘不速得無上,謂畢究竟盡。所以者何?人有勝如故,修道便有精麤,修道有精麤故,人便有勝如。阿難!是故我說人有勝如。」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五下分結經第四竟(二千三百二十六字)

(二○六)中阿含晡利多品心穢經第五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比丘、比丘尼不拔心中五穢,不解心中五縛者,是為比丘、比丘尼說必退法。云何不拔心中五穢?或有一疑世尊,猶豫、不開意、不解意、意不靖。若有一疑世尊,猶豫、不開意、不解意、意不靖者,是謂不拔第一心穢,謂於世尊也,如是法、戒、教。若有諸梵行,世尊所稱譽,彼便責數、輕易、觸嬈、侵害,不開意、不解意、意不靖,是謂第五不拔心中穢,謂於梵行也。

「云何不解心中五縛?或有一身不離染、不離欲、不離愛、不離渴。若有身不離染、不離欲、不離愛、不離渴者,彼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有此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一不解心縛,謂身也。復次,於欲不離染、不離欲、不離愛、不離渴。若有於欲不離染、不離欲、不離愛、不離渴者,彼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有此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二不解心縛,謂欲也。

「復次,有一所說聖義相應,柔軟無疑蓋,謂說戒、說定、說慧、說解脫、說解脫知見、說損、說不聚會、說少欲、說知足、說斷、說無欲、說滅、說燕坐、說緣起,如是比丘,沙門所說者,彼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有此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三不解心縛,謂說也。復次,數道俗共會,調亂、憍慠、不學問。若有數道俗共會,調亂、憍慠、不學問者,彼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此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四不解心縛,謂聚會也。

「復次,少有所得故,於其中間住,不復求昇進。若有少所得故,於其中間住,不復求昇進者,彼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此心不趣向,不靖、不住、不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五不解心縛,謂昇進也。若有比丘、比丘尼不拔此心中五穢,及不解此心中五縛者,是謂比丘、比丘尼必退法也。若有比丘、比丘尼善拔心中五穢,善解心中五縛者,是謂比丘、比丘尼清淨法。

「云何善拔心中五穢?或有一不疑世尊,不猶豫、開意、意解、意靖。若有不疑世尊,不猶豫、開意、意解、意靖者,是謂第一善拔心中穢,謂於世尊也,如是法、戒、教。若有梵行,世尊所稱譽,彼不責數、不輕易、不觸嬈、不侵害,開意、意解、意靖,是謂第五善拔心中穢,謂於梵行也。

「云何解心中五縛?或有一身離染、離欲、離愛、離渴。若有身離染、離欲、離愛、離渴者,彼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有此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一解心中縛,謂身也。復次,於欲離染、離欲、離愛、離渴。若有於欲離染、離欲、離愛、離渴者,彼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有此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二解心中縛,謂欲也。

「復次,有一所說,聖義相應,柔軟無疑葢,謂說戒、說定、說慧、說解脫、說解脫知見、說損、說不聚會、說少欲、說知足、說斷、說無欲、說滅、說燕坐、說緣起,如是比丘,沙門所說者,彼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有此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三解心中縛,謂說也。復次,不數道俗共會,不調亂、不憍慠學問。若有不數道俗共會,不調亂、不憍慠學問者,彼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有此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四解心中縛,謂不聚會也。

「復次,少有所得故,於其中間不住,復求昇進。若有少所得故,於其中間不住,復求昇進者,彼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若此心趣向,靖、住、解,自方便斷燕坐者,是謂第五解心中縛,謂昇進也。若有比丘、比丘尼善拔此心中五穢,及善解此心中五縛者,是謂比丘、比丘尼清淨法。彼住此十支已,復修習五法。

「云何為五?修欲定心成就斷如意足,依離、依無欲、依滅、依捨,趣向非品,修精進定、心定、思惟定成就斷如意足,依離、依無欲、依滅、依捨,趣向非品,堪任第五,彼成就此堪任等十五法。成就自受者,必知必見,必正盡覺,至甘露門,近住涅槃,我說無不至涅槃。猶如雞生十卵,或十二,隨時覆蓋,隨時溫暖,隨時看視,雞設有放逸者,彼中或雞子以[此/束]以足,啄破其卵,自安隱出者,彼為第一。如是比丘成就此堪任等十五法自受者,必知必見,必正盡覺,必至甘露門,近住涅槃,我說無不得涅槃。」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心穢經第五竟(一千三百九十九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六(七千八百四十六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七

(二○七)晡利多品箭毛經第六(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王舍城,在竹林伽蘭哆園,與大比丘眾俱,千二百五十人而受夏坐。

爾時,世尊過夜平旦,著衣持鉢,入王舍城而行乞食。行乞食已,收舉衣鉢,澡洗手足,以尼師檀著於肩上,往至孔雀林異學園中。

爾時,孔雀林異學園中有一異學,名曰箭毛,名德宗主,眾人所師,有大名譽,眾所敬重,領大徒眾,五百異學之所尊也。彼在大眾喧閙嬈亂,放高大音聲,說種種畜生之論,謂論王、論賊、論鬪、論食、論衣服、論婦人、論童女、論婬女、論世間、論空野、論海中、論國人民。彼共集坐論如是比畜生之論。異學箭毛遙見佛來,勅己眾曰:「汝等默然住,彼沙門瞿曇來。彼眾默然,常樂默然,稱說默然。彼若見此眾默然者,或來相見。」異學箭毛令眾默然已,自默然住。

世尊往詣異學箭毛所,異學箭毛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善來,沙門瞿曇!沙門瞿曇久不來此,願坐此坐。」世尊便坐異學箭毛所敷之座,異學箭毛則與世尊共相問訊,却坐一面。

世尊問曰:「優陀夷!向論何等?以何事故共集坐此?」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且置此論,此論非妙,沙門瞿曇欲聞此論,後聞不難。」

世尊如是再三問曰:「優陀夷!向論何等?以何事故共集坐此?」

異學箭毛亦再三答曰:「瞿曇!且置此論,此論非妙,沙門瞿曇欲聞此論,後聞不難,沙門瞿曇若至再三,其欲聞者,今當說之。瞿曇!我等與拘薩羅國眾多梵志,悉共集坐拘薩羅學堂,說如是論。鴦伽摩竭陀國人有大善利,鴦伽摩竭陀國人得大善利,如此大福田眾在王舍城共受夏坐,謂不蘭迦葉。所以者何?瞿曇!不蘭迦葉名德宗主,眾人所師,有大名譽,眾所敬重,領大徒眾,五百異學之所尊也。於此王舍城共受夏坐,如是摩息迦利瞿舍利子、娑若鞞羅遲子、尼揵親子、彼復迦栴、阿夷哆雞舍劍婆利。

「瞿曇!阿夷哆雞舍劍婆利名德宗主,眾人所師,有大名譽,眾所敬重,領大徒眾,五百異學之所尊也,於此王舍城共受夏坐。向者亦論沙門瞿曇!此沙門瞿曇名德宗主,眾人所師,有大名譽,眾所敬重,領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之所尊也,亦在此王舍城共受夏坐。瞿曇!我等復作是念:『今此諸尊沙門、梵志,誰為弟子所恭敬、尊重、供養奉事耶?非為弟子法罵所罵,亦無弟子難師,此一向不可、不相應,不等說已,便捨而去。』瞿曇!我等復作是念:『此不蘭迦葉不為弟子所恭敬、尊重、供養、奉事,為弟子法罵所罵,眾多弟子難師,此不可,此不相應,此不等說已,便捨而去。』

「瞿曇!昔時不蘭迦葉數在弟子眾舉手大喚:『汝等可住,無有人來問汝等事,人問我事,汝等不能斷此事,我能斷此事。』而弟子於其中間更論餘事,不待師說事訖。瞿曇!我等復作是念:『如是此不蘭迦葉不為弟子所恭敬、尊重、供養、奉事,為弟子法罵所罵,眾多弟子難師:此不可,此不相應。此不等說已,便捨而去。』如是摩息加利瞿舍利子、娑若鞞羅遲子、尼揵親子、彼復迦旃、阿夷哆雞舍劍婆利。瞿曇!我等作如是念:『此阿夷哆雞舍劍婆利不為弟子所恭敬、尊重、供養、奉事,為弟子法罵所罵,眾多弟子難師:此不可,此不相應,此不等說已,便捨而去。』瞿曇!昔時阿夷哆雞舍劍婆利數在弟子眾舉手大喚:『汝等可住,無有人來問汝等事,人問我事,汝等不能斷此事,我能斷此事。』而弟子於其中間更論餘事,不待師說事訖。

「瞿曇!我等復作是念:『如是此阿夷哆雞舍劍婆利不為弟子所恭敬、尊重、供養、奉事,為弟子法罵所罵,眾多弟子難師:此不可,此不相應,此不等說已,便捨而去。』

「瞿曇!我等復作是念:『此沙門瞿曇為弟子所恭敬、尊重、供養、奉事,不為弟子法罵所罵,亦無弟子難師:此不可,此不相應,此不等說已,便捨而去。』瞿曇!昔時沙門瞿曇數在大眾,無量百千眾圍遶說法,於其中有一人鼾眠作聲,又有一人語彼人曰:『莫鼾眠作聲!汝不欲聞世尊說微妙法,如甘露耶?』彼人即便默然無聲。瞿曇!我等復作是念:『如是此沙門瞿曇為弟子所恭敬、尊重、供養、奉事,不為弟子法罵所罵,亦無弟子難師:此不可,此不相應,此不等說已,便捨而去。』」

世尊聞已,問異學箭毛曰:「優陀夷!汝見我有幾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我見瞿曇有五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常隨不離。云何為五?沙門瞿曇麤衣知足,稱說麤衣知足,若沙門瞿曇麤衣知足,稱說麤衣知足者,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一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常隨不離。復次,沙門瞿曇麤食知足,稱說麤食知足,若沙門瞿曇麤食知足,稱說麤食知足者,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二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常隨不離。

「復次,沙門瞿曇少食,稱說少食,若沙門瞿曇少食,稱說少食者,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三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常隨不離。復次,沙門瞿曇麤住止床座知足,稱說麤住止床座知足,若沙門瞿曇麤住止床座知足,稱說麤住止床座知足者,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四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常隨不離。復次,沙門瞿曇燕坐,稱說燕坐,若沙門瞿曇燕坐,稱說燕坐者,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五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常隨不離。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五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常隨不離。」

世尊告曰:「優陀夷!我不以此五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優陀夷!我所持衣,隨聖力割截,染汙惡色,如是聖衣染汙惡色。優陀夷!或我弟子謂盡形壽衣所棄捨糞掃之衣,亦作是說:『我世尊麤衣知足,稱說麤衣知足。』優陀夷!若我弟子因麤衣知足故,稱說我者,彼因此處故,不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亦不相隨。復次,優陀夷!我食粳糧成熟,無[麩-夫+黃]無量雜味。優陀夷!或我弟子盡其形壽而行乞食所棄捨食,亦作是說:『我世尊麤食知足,稱說麤食知足。』優陀夷!若我弟子因麤食知足故,稱說我者,彼因此處故,不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亦不相隨。

「復次,優陀夷!我食如一鞞羅食,或如半鞞羅,優陀夷!或我弟子食如一拘拖,或如半拘拖,亦作是說:『我世尊少食,稱說少食。』優陀夷!若我弟子因少食故,稱說我者,彼因此處故,不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亦不相隨。復次,優陀夷!我或住高樓,或住棚閣。優陀夷!或我弟子彼過九月、十月,一夜於覆處宿,亦作是說:『我世尊麤住止床座知足,稱說麁住止床座知足。』優陀夷!若我弟子因麤住止床座知足故,稱說我者,彼因此處故,不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亦不相隨。

「復次,優陀夷!我常作閙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或我弟子過半月一入眾,為法清淨故,亦作是說:『我世尊燕坐,稱說燕坐。』優陀夷!若我弟子因燕坐故,稱說我者,彼因此處故,不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亦不相隨。優陀夷!我無此五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

「優陀夷!我更有五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云何為五?優陀夷!我有弟子,謂無上戒稱說我:『世尊行戒大戒,如所說所作亦然,如所作所說亦然。』優陀夷!若我弟子因無上戒稱說我者,彼因此處,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復次,優陀夷!我有弟子,謂無上智慧稱說我:『世尊行智慧,極大智慧。若有談論來相對者,必能伏之,謂於正法、律不可說,於自所說不可得說。』優陀夷!若我弟子因無上智慧故,稱說我者,彼因此處,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

「復次,優陀夷!我有弟子,謂無上知見稱說我:『世尊遊知非不知,遊見非不見,彼為弟子說法,有因非無因,有緣非無緣,可答非不可答,有離非無離。』優陀夷!若我弟子因無上知見故,稱說我者,彼因此處,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復次,優陀夷!我有弟子,謂厭愛箭而來問我:『苦是苦,習是習,滅是滅,道是道。』我即答彼:『苦是苦,習是習,滅是滅,道是道。』優陀夷!若我弟子而來問我,我答可意令歡喜者,彼因此處,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

「復次,優陀夷!我為弟子,或說宿命智通作證明達,或說漏盡智通作證明達。優陀夷!若我弟子於此正法、律中得受得度,得至彼岸,無疑無惑,於善法中無有猶豫者,彼因此處,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優陀夷!是謂我更有五法,令諸弟子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我,常隨不離。」

於是,異學箭毛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瞿曇!甚奇!甚特!善說妙事,潤澤我體,猶如甘露。瞿曇!猶如大雨,此地高下,普得潤澤。如是,沙門瞿曇為我等善說妙事,潤澤我體,猶如甘露。世尊!我已解。善逝!我已知。世尊!我今自歸於佛、法及比丘眾,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從今日始,終身自歸,乃至命盡。」

佛說如是。異學箭毛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箭毛經第六竟(二千八百七字)

(二○八)中阿含晡利多品箭毛經第七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王舍城,在竹林加蘭哆園。

爾時,世尊過夜平旦,著衣持鉢,入王舍城而行乞食。行乞食已,收舉衣鉢,澡洗手足,以尼師檀著於肩上,往至孔雀林異學園中。

爾時,孔雀林異學園中有一異學,名曰箭毛,名德宗主,眾人所師,有大名譽,眾所敬重,領大徒眾,五百異學之所尊也。彼在大眾喧閙嬈亂,放高大音聲,說種種畜生之論,謂論王、論賊、論鬪、論食、論衣服、論婦人、論童女、論婬女、論世間、論空野、論海中、論國人民。彼共集坐說如是比畜生之論。異學箭毛遙見佛來,勅己眾曰:「汝等默然住,彼沙門瞿曇來,彼眾默然,常樂默然,稱說默然,彼若見此眾默然者,或來相見。」異學箭毛命眾默然已,自默然住。

世尊往詣異學箭毛所,異學箭毛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善來!沙門瞿曇!沙門瞿曇久不來此,願坐此坐。」世尊便坐異學箭毛所敷之座,異學箭毛便與世尊共相問訊,却坐一面。

世尊問曰:「優陀夷!向論何等?以何事故共集坐此?」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且置此論,此論非妙,沙門瞿曇欲聞此論,後聞不難。」

世尊如是再三問曰:「優陀夷!向論何等?以何事故共集坐此?」

異學箭毛亦再三答曰:「瞿曇!且置此論,此論非妙,沙門瞿曇欲聞此論,後聞不難,沙門瞿曇若至再三,其欲聞者,今當說之。瞿曇!我有策慮,有思惟,住策慮地,住思惟地,有智慧,有辯才,有說實有薩云然,一切知,一切見,無餘知,無餘見,我往問事,然彼不知。瞿曇!我作是念:『此是何等耶?』」

世尊問曰:「優陀夷!汝有策慮,有思惟,住策慮地,住思惟地,有智慧,有辯才,誰說實有薩云然,一切知,一切見,無餘知,無餘見,汝往問事,而彼不知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謂不蘭迦葉是。所以者何?瞿曇!不蘭迦葉自說實有薩云然,一切知,一切見,無餘知,無餘見也。我有策慮,有思惟,住策慮地,住思惟地,有智慧,有辯才,我往問事,然彼不知。瞿曇!是故我作是念:『此是何等耶?』如是摩息迦利瞿舍利子、娑若鞞羅遲子、尼揵親子、彼復迦旃、阿夷哆雞舍劍婆利。瞿曇!阿夷哆雞舍劍婆利自說實有薩云然,一切知,一切見,無餘知,無餘見也。我有策慮,有思惟,住策慮地,住思惟地,有智慧,有辯才,我往問事,然彼不知。瞿曇!是故我作是念:『此是何等耶?』瞿曇!我復作是念:『若我當往詣沙門瞿曇所,問過去事者,沙門瞿曇必能答我過去事也。我當往詣沙門瞿曇所,問未來事者,沙門瞿曇必能答我未來事也。復次,若我隨所問沙門瞿曇事者,沙門瞿曇必亦答我隨所問事。』」

世尊告曰:「優陀夷!止!止!汝長夜異見、異忍、異樂、異欲、異意故,不得盡知我所說義。優陀夷!我有弟子有因有緣,憶無量過去本昔所生,謂一生、二生、百生、千生,成劫、敗劫、無量成敗劫,眾生名某,我曾生彼,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飲食、如是受苦樂、如是長壽、如是久住、如是壽訖。此死生彼,彼死生此,我生在此,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飲食、如是受苦樂、如是長壽、如是久住、如是壽訖。彼來問我過去事,我答彼過去事,我亦往問彼過去事,彼亦答我過去事,我隨所問彼事,彼亦答我隨所問事。

「復次,優陀夷!我有弟子,謂清淨天眼出過於人,見此眾生死時生時、好色惡色、妙與不妙,往來善處及不善處,隨此眾生之所作業,見其如真。若此眾生成就身惡行,成就口、意惡行,誣謗聖人,邪見,成就邪見業,彼因緣此,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若此眾生成就身妙行,成就口、意妙行,不誣謗聖人,正見,成就正見業,彼因緣此,身壞命終,必昇善處,得生天中。彼來問我未來事,我答彼未來事,我亦往問彼未來事,彼亦答我未來事,我隨所問彼事,彼亦答我隨所問事。」

異學箭毛白曰:「瞿曇!若如是者,我轉不知,我轉不見,轉癡墮癡,謂沙門瞿曇如是說:『優陀夷!止!止!汝長夜異見、異忍、異樂、異欲、異意故,不得盡知我所說義。優陀夷!我有弟子有因有緣,憶無量過去本昔所生,謂一生、二生、百生、千生,成劫、敗劫、無量成敗劫,眾生名某,我曾生彼,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飲食、如是受苦樂、如是長壽、如是久住、如是壽訖。此死生彼,彼死生此,我生在此,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飲食、如是受苦樂、如是長壽、如是久住、如是壽訖。彼來問我過去事,我答彼過去事,我亦往問彼過去事,彼亦答我過去事,我隨所問彼事,彼亦答我隨所問事。

「『復次,優陀夷!我有弟子,謂清淨天眼出過於人,見此眾生死時生時、好色惡色、妙與不妙,往來善處及不善處,隨此眾生之所作業,見其如真。若此眾生成就身惡行,成就口、意惡行,誣謗聖人,邪見,成就邪見業,彼因緣此,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若此眾生成就身妙行,成就口、意妙行,不誣謗聖人,正見,成就正見業,彼因緣此,身壞命終,必昇善處,得生天中。彼來問我未來事,我答彼未來事,我亦往問彼未來事,彼亦答我未來事,我隨所問彼事,彼亦答我隨所問事。』

「瞿曇!我於此生作本所作,得本所得,尚不能憶,況復能憶有因有緣,無量本昔所生事耶?瞿曇!我尚不能見飃風鬼,況復清淨天眼出過於人,見此眾生死時生時,善色惡色、妙與不妙,趣至善處及不善處,隨此眾生之所作業,見其如真耶?瞿曇!我作是念:『若沙門瞿曇問我從師學法者,儻能答彼,令可意也。』」

世尊問曰:「優陀夷!汝從師學其法云何?」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彼說色過於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

世尊問曰:「優陀夷!何等色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若色更無有色最上、最妙,為最勝也。彼色最勝,彼色最上。」

世尊告曰:「優陀夷!猶如有人作如是說:『若此國中有女最妙,我欲得彼。』彼若有人如是問者:『君知國中有女最妙,如是姓、如是名、如是生耶?為長短麤細,為白、黑,為不白不黑?為剎利女,為梵志、居士、工師女?為東方、南方、西方、北方耶?』彼人答曰:『我不知也。』復問彼人:『君不知、不見國中有女最妙,如是姓、如是名、如是生,長短麤細、白、黑、不白不黑,剎利女,梵志、居士、工師女,東方、南方、西方、北方者,而作是說:「我欲得彼女耶?」』如是,優陀夷!汝作是說:『彼說色過於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問曰:『汝彼色?』然不知也。」

異學箭毛白曰:「瞿曇!猶如紫磨,極妙金精,金師善磨,瑩治令淨,藉以白練,安著日中,其色極妙,光明照耀。如是,瞿曇!我說彼色過於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

世尊告曰:「優陀夷!我今問汝,隨所解答。優陀夷!於意云何?謂紫磨金精,藉以白練,安著日中,其色極妙,光明照耀,及螢火蟲在夜闇中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螢火光明於紫磨金精光明,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優陀夷!於意云何?謂螢火蟲在夜闇中光明照耀,及燃油燈在夜闇中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燃燈光明於螢火蟲光明,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優陀夷!於意云何?謂燃油燈在夜闇中光明照耀,及燃大木積火在夜闇中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燃大木積火之光明於燃油燈光明,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優陀夷!於意云何?謂燃大木積火,在夜闇中光明照耀,及太白星平旦無曀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太白星光於燃大木積火光,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優陀夷!於意云何?謂太白星平旦無曀光明照耀,及月殿光夜半無曀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月殿光明於太白星光,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優陀夷!於意云何?謂月殿光夜半無曀光明照曜,及日殿光秋時向中,天淨無曀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日殿光明於月殿光,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告曰:「優陀夷!多有諸天,今此日月雖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然其光明故不及諸天光明也。我昔曾與諸天共集,共彼論事,我之所說,可彼天意,然我不作是說:『彼色過於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優陀夷!而汝於螢火蟲光色最弊最醜,說彼色過於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問已不知。」

異學箭毛白曰:「世尊!悔過此說。善逝!悔過此說。」

世尊問曰:「優陀夷!汝何意如是說:『世尊!悔過此說。善逝!悔過此說。』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我作是說:『彼色過於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沙門瞿曇今善檢我,善教善訶,令我虛妄無所有也。瞿曇!是故我如是說:『世尊!悔過此說。善逝!悔過此說。』」異學箭毛語曰:「瞿曇!後世一向樂,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

世尊問曰:「優陀夷!云何後世一向樂?云何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或有一離殺斷殺、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離邪見得正見。瞿曇!是謂後世一向樂,是謂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

世尊告曰:「優陀夷!我今問汝,隨所解答。優陀夷!於意云何?若有一離殺斷殺,彼為一向樂、為雜苦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是雜苦也。」

「若有一離不與取、邪婬、妄言,乃至離邪見得正見,彼為一向樂、為雜苦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是雜苦也。」

世尊問曰:「優陀夷!非為如是雜苦樂道跡作世證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如是雜苦樂道跡作世證也。」

異學箭毛白曰:「世尊!悔過此說。善逝!悔過此說。」

世尊問曰:「優陀夷!汝何意故作如是說:『世尊!悔過此說,善逝。悔過此說。』耶?」

異學箭毛答曰:「瞿曇!我向者說後世一向樂,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沙門瞿曇今善檢我,善教善訶,令我虛妄無所有也。瞿曇!是故我如是說:『世尊!悔過此說。善逝!悔過此說。』」

世尊告曰:「優陀夷!世有一向樂,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也。」

異學箭毛問曰:「瞿曇!云何世一向樂?云何一道跡一向作世證耶?」

世尊答曰:「優陀夷!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不共彼天戒等、心等、見等也。彼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不共彼天戒等、心等、見等也。彼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不共彼天戒等、心等、見等也。優陀夷!是謂世一向樂。」

異學箭毛問曰:「瞿曇!世中一向樂,唯極是耶?」

世尊答曰:「世中一向樂,不但極是也。優陀夷!更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

異學箭毛問曰:「瞿曇!云何更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耶?」

世尊答曰:「優陀夷!比丘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得共彼天戒等、心等、見等也。彼覺、觀已息,內靖、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成就遊,得共彼天戒等、心等、見等也。彼離於喜欲,捨無求遊,正念正智而身覺樂,謂聖所說,聖所捨、念、樂住、空,得第三禪成就遊,得共彼天戒等、心等、見等也。優陀夷!是謂一道跡一向作世證。」

異學箭毛問曰:「瞿曇!沙門瞿曇弟子為此世一向樂故,一道跡一向作世證故,從沙門瞿曇學梵行耶?」

世尊答曰:「優陀夷!我弟子不為世一向樂故,亦不為一道跡一向作世證故,從我學梵行也。優陀夷!更有最上、最妙、最勝,為作證故,我弟子從我學梵行也。」

於是,彼大眾放高大音聲:「彼是最上、最妙、最勝,為作證故,沙門瞿曇弟子從沙門瞿曇學梵行也。」

於是,異學箭毛勅己眾,令默然已,白曰:「瞿曇!云何最上、最妙、最勝,為作證故,沙門瞿曇弟子從沙門瞿曇學梵行耶?」

世尊答曰:「優陀夷!比丘者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優陀夷!是謂最上、最妙、最勝,為作證故,我弟子從我學梵行也。」

於是,異學箭毛即從坐起,欲稽首佛足。於是,異學箭毛諸弟子異學梵行者白異學箭毛曰:「尊今應作師時,欲為沙門瞿曇作弟子耶?尊不應作師時,為沙門瞿曇作弟子也。是為異學箭毛諸弟子學梵行者,為異學箭毛而作障礙,謂從世尊學梵行也。」

佛說如是。異學箭毛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箭毛經第七竟(三千八百三十字)

(二○九)中阿含晡利多品鞞摩那修經第八(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異學鞞摩那修中後仿佯往詣佛所,相問訊已,問曰:「瞿曇!最色最色。瞿曇!最色。」

世尊問曰:「迦旃!何等色也?」

異學鞞摩那修答曰:「瞿曇!若色更無有色最上、最妙、最勝,瞿曇!彼色最勝,彼色最上。」

世尊告曰:「迦旃!猶如有人作如是說:『若此國中有女最妙,我欲得彼。』彼若有人如是問者:『君知國中有女最妙,如是姓、如是名、如是生耶?為長短麤細,為白、黑,為不白不黑?為剎利女,為梵志、居士、工師女?為東方、南方、西方、北方耶?』彼人答曰:『我不知也。』復問彼人:『君不知、不見國中有女最妙,如是姓、如是名、如是生,長短麤細、白、黑、不白不黑,剎利女,梵志、居士、工師女,東方、南方、西方、北方者,而作是說:「我欲得彼女耶?」』如是。迦旃!汝作是說:『彼妙色最妙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問汝彼色,然不知也。」

異學鞞摩那修白曰:「瞿曇!猶如紫磨,極妙金精,金師善磨,瑩治令淨,藉以白練,安著日中,其色極妙,光明照耀。如是,瞿曇!我說彼妙色最妙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

世尊告曰:「迦旃!我今問汝,隨所解答。迦旃!於意云何?謂紫磨金精,藉以白練,安著日中,其色極妙,光明照耀,及螢火蟲在夜闇中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鞞摩那修答曰:「瞿曇!螢火光明於紫磨金精光明,最上、為最勝也。」世尊問曰:「迦旃!於意云何?謂螢火蟲在夜闇中光明照耀,及燃油燈在夜闇中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鞞摩那修答曰:「瞿曇!燃燈光明於螢火蟲光明,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迦旃!於意云何?謂燃油燈在夜闇中光明照耀,及燃大木積火在夜闇中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鞞摩那修答曰:「瞿曇!燃大木積火之光明於燃油燈光明,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迦旃!於意云何?謂燃大木積火在夜闇中光明照耀,及太白星平旦無曀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鞞摩那修答曰:「瞿曇!太白星光於燃大木積火光,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迦旃!於意云何?謂太白星平旦無曀光明照耀,及月殿光夜半無曀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鞞摩那修答曰:「瞿曇!月殿光明於太白星光,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問曰:「迦旃!於意云何?謂月殿光夜半無曀光明照曜,及日殿光秋時向中,天淨無曀光明照耀,於中光明,何者最上、為最勝耶?」

異學鞞摩那修答曰:「瞿曇!日殿光明於月殿光,最上、為最勝也。」

世尊告曰:「迦旃!多有諸天,今此日月雖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然其光明故不及諸天光明也。我昔曾與諸天共集,共彼論事,我之所說,可彼天意,然我不作是說,彼妙色最妙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迦旃!而汝於螢火蟲光色最弊最醜,說彼妙色最妙色,彼色最勝,彼色最上,問已不知。」於是,異學鞞摩那修為世尊面訶責已,內懷憂慼,低頭默然,失辯無言,如有所伺。

於是,世尊面訶責已,復令歡悅,告曰:「迦旃!有五欲功德,可喜、意、令樂欲相應樂,眼知色,耳知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迦旃!色或有愛者,或不愛者。若有一人,彼於此色可意、稱意、樂意、足意、滿願意,彼於餘色雖最上、最勝,而不欲、不思、不願、不求,彼於此色最勝、最上。迦旃!如是聲、香、味、觸,迦旃!觸或有愛者,或不愛者。若有一人,彼於此觸可意、稱意、樂意、足意、滿願意。彼於餘觸雖最上、最勝,而不欲、不思、不願、不求。彼於此觸最勝、最上。」

於是,異學鞞摩那修叉手向佛,白曰:「瞿曇!甚奇!甚特!沙門瞿曇為我無量方便說欲樂、欲樂第一。瞿曇!猶如因草火燃木火,因木火燃草火,如是沙門瞿曇為我無量方便說欲樂、欲樂第一。」

世尊告曰:「止!止!迦旃!汝長夜異見、異忍、異樂、異欲、異意故,不得盡知我所說義。迦旃!謂我弟子初夜後夜常不眠臥,正定正意,修習道品,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彼盡知我所說。」

於是,異學鞞摩那修向佛瞋恚,生憎嫉、不可,欲誣謗世尊,欲墮世尊,如是誣謗世尊,如是墮世尊,語曰:「瞿曇!有沙門、梵志,不知世前際,不知世後際,不知無窮生死,而記說得究竟智,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瞿曇!我如是念:『云何此沙門、梵志,不知世前際,亦不知世後際,不知無窮生死,而記說得究竟智,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耶?』」

於是,世尊便作是念:「此異學鞞摩那修向我瞋恚,生憎嫉、不可,欲誣謗我,欲墮於我,如是誣謗我,如是墮我,而語我曰:『瞿曇!有一沙門梵志,不知世前際,不知世後際,不知無窮生死,而記說得究竟智,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瞿曇!』我作是念:『云何此沙門、梵志,不知世前際,不知世後際,不知無窮生死,而記說得究竟智,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耶?』」

世尊知已,告曰:「迦旃!若有沙門、梵志,不知世前際,不知世後際,不知無窮生死,而記說得究竟智,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者,彼應如是說:『置世前際,置世後際。』迦旃!我如是說:『置世前際,置世後際。』設不憶一生,我弟子比丘來,不諛諂、無欺誑、質直,我教化之,若隨我教化,如是行者,必得知正法。迦旃!猶如嬰孩童子,少年柔軟,仰向臥,父母縛彼手足,彼於後轉大,諸根成就,父母解彼手足,彼唯憶解縛時,不憶縛時也。如是,迦旃!我如是說:『置世前際,置世後際。』設令不憶一生,我弟子比丘來,不諛諂、不欺誑、質直,我教化之。若隨我教化,如是行者,必得知正法。迦旃!譬若因油因炷而燃燈也,無人益油,亦不易炷者,前油已盡,後不更益,無所受已,自速滅也。如是,迦旃!我如是說:『置世前際,置世後際。』設令不憶一生,我弟子比丘來,不諛諂、不欺誑、質直,我教化之,若隨我教化,如是行者,必得知正法。迦旃!猶如十木聚,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木聚,以火燒之,洞然俱熾,遂見火焰,後無有人更益草、木、糠、糞掃者,前薪已盡,後不更益,無所受已,自速滅也。如是,迦旃!我如是說:『置世前際,置世後際。』設令不憶一生,我弟子比丘來,不諛諂、不欺誑、質直,我教化之。若隨我教化,如是行者,必得知正法。」

說此法時,異學鞞摩那修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於是,異學鞞摩那修見法得法,覺白淨法,更無餘尊,不復由他,斷疑度惑,無有猶豫,已住果證,於世尊法得無所畏,稽首佛足,白曰:「世尊!願得從佛出家學道,受具足,得比丘,行梵行。」

世尊告曰:「善哉!比丘!行梵行也。」

異學從佛得出家學道,即受具足,得比丘,行梵行。尊者鞞摩那修出家學道,受具足已,知法見法,乃至得阿羅訶。

佛說如是。尊者鞞摩那修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鞞摩那修經第八竟(二千一百四十七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七(八千七百八十四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八

(二一○)晡利多品法樂比丘尼經第九(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毘舍佉優婆夷往詣法樂比丘尼所,稽首禮足,却坐一面,白法樂比丘尼曰:「賢聖!欲有所問,聽我問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毘舍佉!欲問便問,我聞已當思。」

毗舍佉優婆夷便問曰:「賢聖!自身,說自身。云何為自身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世尊說五盛陰,自身色盛陰,覺、想、行、識盛陰,是謂世尊說五盛陰。」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云何為自身見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不多聞愚癡凡夫不見善知識,不知聖法,不御聖法,彼見色是神,見神有色,見神中有色,見色中有神也。見覺、想、行、識是神,見神有識,見神中有識,見識中有神也。是謂自身見也。」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云何無身見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多聞聖弟子見善知識,知聖法,善御聖法,彼不見色是神,不見神有色,不見神中有色,不見色中有神也。不見覺、想、行、識是神,不見神有識,不見神中有識,不見識中有神也。是謂無身見也。」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云何滅自身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色盛陰斷無餘,捨、吐、盡、不染、滅、息、沒也。覺、想、行、識盛陰斷無餘,捨、吐、盡、不染、滅、息、沒也。是謂自身滅。」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陰說陰盛,陰說盛陰,陰即是盛陰,盛陰即是陰耶?為陰異、盛陰異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或陰即是盛陰,或陰非盛陰。云何陰即是盛陰?若色有漏有受,覺、想、行、識有漏有受,是謂陰即是盛陰。云何陰非盛陰?色無漏無受,覺、想、行、識無漏無受,是謂陰非盛陰。」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云何八支聖道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八支聖道者,正見乃至正定,是謂為八,是謂八支聖道。」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八支聖道有為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如是八支聖道有為也。」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有幾聚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有三聚。戒聚、定聚、慧聚。」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八支聖道攝三聚,為三聚攝八支聖道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非八支聖道攝三聚。三聚攝八支聖道。正語、正業、正命,此三道支聖戒聚所攝。正念、正定,此二道支聖定聚所攝。正見、正志、正方便,此三道支聖慧聚所攝。是謂非八支聖道攝三聚,三聚攝八支聖道。」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滅有對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滅無對也。」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初禪有幾支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初禪有五支,覺、觀、喜、樂、一心,是謂初禪有五支。」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云何定?云何定相?云何定力?云何定功?云何修定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若善心得一者,是謂定也。四念處,是謂定相也。四正斷,是謂定力也。四如意足,是謂定功也。若習此諸善法服,數數專修精勤者,是謂定修也。」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有幾法生身死已,身棄塚間,如木無情?」

法樂比丘尼答曰:「有三法生身死已,身棄塚間,如木無情。云何為三?一者壽,二者暖,三者識,是謂三法生身死已,身棄塚間,如木無情。」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若死及入滅盡定者,有何差別?」

法樂比丘尼答曰:「死者壽命滅訖,溫暖已去,諸根敗壞。比丘入滅盡定者,壽不滅訖,暖亦不去,諸根不敗壞,若死及入滅盡定者,是謂差別。」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若入滅盡定及入無想定者,有何差別?」

法樂比丘尼答曰:「比丘入滅盡定者,想及知滅。入無想定者,想知不滅。若入滅盡定及入無想定者,是謂差別。」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若從滅盡定起及從無想定起者,有何差別?」

法樂比丘尼答曰:「比丘從滅盡定起時,不作是念:『我從滅盡定起。』比丘從無想定起時,作如是念:『我為有想,我為無想?』若從滅盡定起及從無想定起者,是謂差別。」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比丘入滅盡定時,作如是念:『我入滅盡定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比丘入滅盡定時,不作是念:『我入滅盡定。』然本如是修習心,以是故如是趣向。」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比丘從滅盡定起,作如是念:『我從滅盡定起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比丘從滅盡定起時,不作是念:『我從滅盡定起。』然因此身及六處緣命根,是故從定起。」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比丘從滅盡定起已,心何所樂,何所趣,何所順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比丘從滅盡定起已,心樂離、趣離、順離。」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有幾覺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有三覺:樂覺、苦覺、不苦不樂覺。此何緣有耶?緣更樂有。」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云何樂覺?云何苦覺?云何不苦不樂覺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若樂更樂所觸生,身心樂善覺,是覺謂樂覺也。若苦更樂所觸生,身心苦不善覺,是覺謂苦覺也。若不苦不樂更樂所觸生,身心不苦不樂,非善非不善覺,是覺謂不苦不樂覺。」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樂覺者,云何樂?云何苦?云何無常?云何災患?云何使耶?苦覺者,云何樂?云何苦?云何無常?云何災患?云何使耶?不苦不樂覺者,云何樂?云何苦?云何無常?云何災患?云何使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樂覺者,生樂住樂,變易苦,無常者即是災患,欲使也。苦覺者,生苦住苦,變易樂,無常者即是災患,恚使也。不苦不樂覺者,不知苦、不知樂,無常者即是變易,無明使也。」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一切樂覺欲使耶?一切苦覺恚使耶?一切不苦不樂覺無明使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非一切樂覺欲使也,非一切苦覺恚使也,非一切不苦不樂覺無明使也。云何樂覺非欲使耶?若比丘離欲、離惡不善之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初禪成就遊,是謂樂覺非欲使也。所以者何?此斷欲故。云何苦覺非恚使耶?若求上解脫樂,求願悒悒生憂苦,是謂苦覺非恚使也。所以者何?此斷恚故。云何不苦不樂覺非無明使耶?樂滅、苦滅,喜、憂本已滅,不苦不樂、捨、念、清淨,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不苦不樂覺非無明使也。所以者何?此斷無明故。」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樂覺者有何對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樂覺者以苦覺為對。」

毗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毗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苦覺者有何對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苦覺者以樂覺為對。」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樂覺苦覺者有何對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樂覺苦覺者以不苦不樂為對。」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不苦不樂覺者有何對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不苦不樂覺者以無明為對。」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無明者有何對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無明者以明為對。」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聖!明者有何對耶?」

法樂比丘尼答曰:「明者以涅槃為對。」

毘舍佉優婆夷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聖!」毘舍佉優婆夷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聖賢!涅槃者有何對耶?」

法樂比丘尼告曰:「君欲問無窮事,然君問事不能得窮我邊也。涅槃者,無對也。涅槃者,以無羂過、羂羂滅訖。以此義故,從世尊行梵行。」

於是,毘舍佉優婆夷聞法樂比丘尼所說,善受善持,善誦習已,即從坐起,稽首禮法樂比丘尼足,繞三匝而去。

於是,法樂比丘尼見毘舍佉優婆夷去後不久,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與毘舍佉優婆夷所共論者,盡向佛說,叉手向佛,白曰:「世尊!我如是說、如是答,非為誣謗世尊耶?說真實、說如法、說法次法耶?於如法中,非有相違、有諍、有咎耶?」

世尊答曰:「比丘尼!汝如是說、如是答,不誣謗我,汝說真實,說如法、說法次法,於如法中而不相違,無諍咎也。比丘尼!若毘舍佉優婆夷以此句、以此文來問我者,我為毘舍佉優婆夷亦以此義、以此句、以此文而答彼也。比丘尼!此義如汝所說,汝當如是持。所以者何?此說即是義故。」

佛說如是。法樂比丘尼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法樂比丘尼經第九竟(三千四十九字)

(二一一)中阿含晡利多品大拘絺羅經第十(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王舍城,在竹林迦蘭哆園。

爾時,尊者舍黎子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往詣尊者大拘絺羅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

尊者舍黎子語曰:「賢者拘絺羅!欲有所問,聽我問耶?」

尊者大拘絺羅白曰:「尊者舍黎子!欲問便問,我聞已當思。」

尊者舍黎子問曰:「賢者拘絺羅!不善者說不善,不善根者說不善根。何者不善,何者不善根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身惡行,口、意惡行,是不善也。貪、恚、癡,是不善根也。是謂不善,是謂不善根。」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善者說善,善根者說善根。何者為善,何者善根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身妙行,口、意妙行,是善也。不貪、不恚、不癡,是善根也。是謂為善,是謂善根。」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智慧者說智慧,何者智慧?」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知如是故說智慧。知何等耶?知此苦如真,知此苦習、知此苦滅、知此苦滅道如真,知如是故說智慧。」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識者說識,何者識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識識是故說識。識何等耶?識色,識聲、香、味、觸、法,識識是故說識。」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智慧及識,此二法為合為別,此二法可得別施設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此二法合不別,此二法不可別施設。所以者何?智慧所知,即是識所識。是故此二法合不別,此二法不可別施設。」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知者汝以何等知?」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知者我以智慧知。」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智慧有何義,有何勝,有何功德?」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智慧者有厭義、無欲義、見如真義。」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云何正見?」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知苦如真,知苦習、滅、道如真者,是謂正見。」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幾因幾緣生正見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二因二緣而生正見。云何為二?一者從他聞,二者內自思惟。是謂二因二緣而生正見。」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幾支攝正見,得心解脫果、慧解脫果,得心解脫功德、慧解脫功德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有五支攝正見,得心解脫果、慧解脫果,得心解脫功德、慧解脫功德。云何為五?一者真諦所攝,二者戒所攝,三者博聞所攝,四者止所攝,五者觀所攝。是謂有五支攝正見,得心解脫果、慧解脫果,得心解脫功德、慧解脫功德。」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云何生當來有?」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愚癡凡夫無知、不多聞,無明所覆,愛結所繫,不見善知識,不知聖法,不御聖法,是謂生當來有。」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云何不生當來有?」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若無明已盡,明已生者,必盡苦也。是謂不生於當來有。」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幾覺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有三覺:樂覺、苦覺、不苦不樂覺:此緣何有耶?緣更樂有。」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覺、想、思,此三法為合為別?此三法可別施設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覺、想、思,此三法合不別,此三法不可別施設。所以者何?覺所覺者,即是想所想,思所思。是故此三法合不別,此三法不可別施設。」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滅者有何對?」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滅者無有對。」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五根異行、異境界,各各受自境界,眼根,耳、鼻、舌、身根,此五根異行、異境界,各各受自境界,誰為彼盡受境界,誰為彼依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五根異行、異境界,各各自受境界,眼根,耳、鼻、舌、身根,此五根異行、異境界,各各受自境界,意為彼盡受境界,意為彼依。」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意者依何住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意者依壽,依壽住。」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壽者依何住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壽者依暖,依暖住。」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壽及暖,此二法為合為別?此二法可得別施設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壽及暖,此二法合不別,此二法不可別施設。所以者何?因壽故有暖,因暖故有壽,若無壽者則無暖,無暖者則無壽。猶如因油因炷,故得燃燈,彼中因[火*僉]故有光,因光故有[火*僉],若無[火*僉]者則無光,無光者則無[火*僉]。如是因壽故有暖,因暖故有壽,若無壽者則無暖,無暖者則無壽。是故此二法合不別,此二法不可別施設。」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幾法生身死已,身棄塚間,如木無情?」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有三法生身死已,身棄塚間,如木無情。云何為三?一者壽,二者暖,三者識。此三法生身死已,身棄塚間,如木無情。」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若死及入滅盡定者,有何差別?」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死者壽命滅訖,溫暖已去,諸根敗壞。比丘入滅盡定者,壽不滅訖,暖亦不去,諸根不敗壞。死及入滅盡定者,是謂差別。」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若入滅盡定及入無想定者,有何差別?」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比丘入滅盡定者,想及知滅。比丘入無想定者,想知不滅。若入滅盡定及入無想定者,是謂差別。」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若從滅盡定起及從無想定起者,有何差別?」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比丘從滅盡定起時,不如是念:『我從滅盡定起。』比丘從無想定起時,作如是念:『我為有想,我為無想?』從滅盡定起及從無想定起者,是謂差別。」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比丘入滅盡定時先滅何法?為身行,為口、意行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比丘入滅盡定時,先滅身行,次滅口行,後滅意行。」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比丘從滅盡定起時,先生何法?為身行,口、意行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比丘從滅盡定起時,先生意行,次生口行,後生身行。」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比丘從滅盡定起時觸幾觸?」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比丘從滅盡定起時觸三觸。云何為三?一者不移動觸,二者無所有觸,三者無相觸。比丘從滅盡定起時觸此三觸。」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空、無願、無相,此三法異義、異文耶?為一義、異文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空、無願、無相,此三法異義、異文。」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幾因幾緣生不移動定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有四因四緣生不移動定。云何為四?若比丘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四因四緣生不移動定。」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幾因幾緣生無所有定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有三因三緣生無所有定。云何為三?若比丘度一切色想,至得無所有處成就遊,是謂有三因三緣生無所有定。」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幾因幾緣生無想定?」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有二因二緣生無想定。云何為二?一者不念一切想,二者念無想界。是謂二因二緣生無想定。」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幾因幾緣住無想定耶?」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有二因二緣住無想定。云何為二?一者不念一切想,二者念無想界。是謂二因二緣住無想定。」

尊者舍黎子聞已,歎曰:「善哉!善哉!賢者拘絺羅!」尊者舍黎子歎已,歡喜奉行。

復問曰:「賢者拘絺羅!有幾因幾緣從無想定起?」

尊者大拘絺羅答曰:「有三因三緣從無想定起。云何為三?一者念一切想,二者不念無想界,三者因此身因六處緣命根,是謂三因三緣,從無想定起。」

如是,彼二尊更相稱歎善哉善哉,更互所說,歡喜奉行。從坐起去。

尊者大拘絺羅經第十竟(三千七十五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八(六千一百二十四字)

中阿含晡利多品第三竟(三萬四百四十五字)(第五後誦)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九

例品第四(有十一經)(第五後誦)

 一切智.法嚴.鞞訶.第一得.愛生.及八城.阿那律陀二.諸見.箭與喻.比例最在後

(二一二)中阿含例品一切智經第一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欝頭隨若,在普棘刺林。

爾時,拘薩羅王波斯匿,聞沙門瞿曇遊欝頭隨若,在普棘刺林,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告一人曰:「汝往詣沙門瞿曇所,為我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作如是語:『拘薩羅王波斯匿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又復語曰:『拘薩羅王波斯匿欲來相見。』」

彼人受教,往詣佛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白曰:「瞿曇!拘薩羅王波斯匿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拘薩羅王波斯匿欲來相見。」

世尊答曰:「今拘薩羅王波斯匿安隱快樂,今天及人、阿修羅、揵塔和、羅剎及餘若干身安隱快樂。拘薩羅王波斯匿若欲來者,自可隨意。」彼時,使人聞佛所說,善受持誦,即從坐起,繞三匝而去。

爾時,尊者阿難住世尊後,執拂侍佛。使人去後,於是世尊迴顧告曰:「阿難!汝來共詣東向大屋,開窓閉戶,住彼密處。今日拘薩羅王波斯匿一心無亂,欲聽受法。」

尊者阿難白曰:「唯然。」

於是,世尊將尊者阿難至彼東向大屋,開窓閉戶,密處布座,敷尼師檀,結跏趺坐。

彼時,使人還詣拘薩羅王波斯匿所,白曰:「天王!我已通沙門瞿曇!沙門瞿曇今待天王,唯願天王自當知時。」

拘薩羅王波斯匿告御者曰:「汝可嚴駕,我今欲往見沙門瞿曇。」御者受教,即便嚴駕。

爾時,賢及月姉妹與拘薩羅王波斯匿共坐食時,聞今日拘薩羅王波斯匿當往見佛,白曰:「大王!若今往見世尊者,願為我等稽首世尊,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作如是語:『賢及月姉妹稽首世尊,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拘薩羅王波斯匿為賢及月姉妹默然而受。

彼時,御者嚴駕已訖,白曰:「天王!嚴駕已辦,隨天王意。」

時,王聞已,即便乘車,從欝頭隨若出,往至普棘刺林。

爾時,普棘刺林門外眾多比丘露地經行,拘薩羅王波斯匿往詣諸比丘所,問曰:「諸賢!沙門瞿曇今在何處?我欲往見。」

諸比丘答曰:「大王!彼東向大屋開窓閉戶,世尊在中,大王欲見者,可詣彼屋,在外住已,謦欬敲戶,世尊聞者,必為開戶。」

拘薩羅王波斯匿即便下車,眷屬圍繞,步往至彼東向大屋,到已住外,謦欬敲戶,世尊聞已,即為開戶,拘薩羅王波斯匿便入彼屋,前詣佛所,白曰:「瞿曇!賢及月姉妹稽首世尊,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

世尊問王:「賢及月姉妹更無人使耶?」

拘薩羅王波斯匿白曰:「瞿曇!當知今日賢及月姉妹我共坐食,聞我今當欲往見佛,便白曰:『大王!若往見佛者,當為我等稽首世尊!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故如是白世尊:『賢及月姉妹稽首世尊,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瞿曇!彼賢及月稽首世尊,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

世尊答曰:「大王!今賢及月姉妹安隱快樂,今天及人、阿修羅、揵塔和、羅剎及餘若干身安隱快樂。」

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與佛共相問訊,却坐一面,白曰:「瞿曇!我欲有所問,聽乃敢陳?」

世尊告曰:「大王!欲問者,恣意所問。」

拘薩羅王波斯匿便問曰:「瞿曇!我聞沙門瞿曇作如是說:『本無,當不有,今現亦無,若有餘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瞿曇!憶如是說耶?」

世尊答曰:「大王!我不憶作如是說:『本無,當不有,今現亦無,若有餘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

爾時,鞞留羅大將住在拘薩羅王波斯匿後,執拂拂王,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迴顧告鞞留羅大將曰:「前日王共大眾坐,誰最前說沙門瞿曇作如是說:『本無,當不有,今現亦無,若有餘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者。』」

鞞留羅大將答曰:「天王!有想年少吉祥子前作是說。」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告一人曰:「汝往至想年少吉祥子所,作如是語:『拘薩羅王波斯匿呼汝!』」

彼人受教,即往想年少吉祥子所,作如是語:「年少!拘薩羅王波斯匿呼汝。」

彼人去後。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白世尊曰:「沙門瞿曇!頗有異說異受?沙門瞿曇憶所說耶?」

世尊答曰:「大王!我憶曾如是說:『本無,當不有,今現亦無,若有餘沙門、梵志一時知一切,一時見一切。』大王!我憶如是說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歎曰:「沙門瞿曇所說如師,沙門瞿曇所說如善師,欲更有所問,聽我問耶?」

世尊告曰:「大王!欲問,恣意所問。」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瞿曇!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為有勝如、有差別耶?」

世尊答曰:「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此有勝如、有差別也。剎利、梵志種,此於人間為最上德,居士、工師種,此於人間為下德也。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是謂勝如、是謂差別。」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歎曰:「沙門瞿曇所說如師,沙門瞿曇所說如善師。」

拘薩羅王波斯匿白曰:「瞿曇!我不但問於現世義,亦復欲問於後世義,聽我問耶?」

世尊告曰:「大王!欲問,恣意所問。」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瞿曇!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此有勝如、有差別於後世耶?」

世尊答曰:「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此有勝如、有差別謂後世也。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若成就此五斷支,必得善師如來.無所著.正盡覺,必得可意,無不可意,亦於長夜得義饒益,安隱快樂。云何為五?多聞聖弟子信著如來,根生定立,無能奪者,謂沙門、梵志、天及魔、梵及餘世間,是謂第一斷支。復次,大王!多聞聖弟子少病無病,成就等食道,不熱不冷,正樂不諍,謂食飲消、正安隱消,是謂第二斷支。復次,大王!多聞聖弟子無諂無誑、質直,現如真世尊及諸梵行,是謂第三斷支。復次,大王!多聞聖弟子常行精進,斷惡不善,修諸善法,恒自起意,專一堅固,為諸善本,不捨方便,是謂第四斷支。復次,大王!多聞聖弟子修行智慧,觀興衰法,得如此智,聖慧明達,分別曉了,以正盡苦,是謂第五斷支。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彼若成就此五斷支,必得善師如來.無所著.正盡覺,必得可意,無不可意,亦於長夜得義饒益,安隱快樂,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是謂勝如、是謂差別於後世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歎曰:「沙門瞿曇所說如師,沙門瞿曇所說如善師。欲更有所問,聽我問耶?」

世尊告曰:「大王!欲問,恣意所問。」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瞿曇!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此有勝如、此有差別於斷行耶?」

世尊答曰:「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此有勝如、此有差別於斷行也。大王!於意云何?若信者所斷,是不信斷者,終無是處。若少病者所斷,是多病斷者,終無是處。若不諂不誑者所斷,是諂誑斷者,終無是處。若精勤者所斷,是懈怠斷者,終無是處。若智慧者所斷,是惡慧斷者,終無是處。

「猶如四御,象御、馬御、牛御、人御,彼中二御不可調、不可御,二御可調、可御。大王!於意云何?若此二御不可調、不可御,彼來調地、御地,受御事者,終無是處。若彼二御可調、可御,來至調地、御地,受御事者,必有是處。如是,大王!於意云何?若信者所斷,是不信斷耶?終無是處。若少病者所斷,是多病斷耶?終無是處。若不諂不誑者所斷,是諂誑斷耶?終無是處。若精勤者所斷,是懈怠斷耶?終無是處。若智慧者所斷,是惡慧斷耶?終無是處。如是此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是謂勝如、是謂差別於斷行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歎曰:「沙門瞿曇所說如師,沙門瞿曇所說如善師。欲更有所問,聽我問耶?」

世尊答曰:「大王!欲問,恣意所問。」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瞿曇!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此有勝如、此有差別,謂斷耶?」

世尊答曰:「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彼等等斷,無有勝如、無有差別於斷也。大王!猶如東方剎利童子來,彼取乾娑羅木作火母,攢攢生火;南方梵志童子來,彼取乾娑羅木作火母,鑽攢生火;西方居士童子來,彼取乾栴檀木作火母,鑽攢生火;北方工師童子來,彼取乾鉢投摩木作火母,鑽攢生火。大王!於意云何?謂彼若干種人持若干種木作火母,鑽攢生火,彼中或有人著燥草木,生烟、生焰、生色。大王!於烟烟、焰焰、色色,說何等差別耶?」

拘薩羅王波斯匿答曰:「瞿曇!謂彼若干種人取若干種木作火母,攢攢生火,彼中或有人著燥草木,生烟、生焰、生色。瞿曇!我不說烟烟、焰焰、色色有差別也。」

「如是。大王!此有四種,剎利、梵志、居士、工師,彼一切等等斷,無有勝如、無有差別於斷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歎曰:「沙門瞿曇所說如師,沙門瞿曇所說如善師,欲更有所問,聽我問耶?」

世尊告曰:「大王!欲問,恣意所問。」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瞿曇!有天耶?」

世尊問曰:「大王!何意問有天耶?」

拘薩羅王波斯匿答曰:「瞿曇!若有天有諍、樂諍者,彼應來此間。若有天無諍、不樂諍者,不應來此間。」

爾時,鞞留羅大將住在拘薩羅王波斯匿後,執拂拂王,鞞留羅大將白曰:「瞿曇!若有天無諍、不樂諍者不來此間,且置彼天。若有天諍、樂諍來此間者,沙門瞿曇必說彼天福勝、梵行勝,此天得自在退彼天、遣彼天也。」

是時,尊者阿難在世尊後,執拂侍佛。於是,尊者阿難作是念:「此鞞留羅大將是拘薩羅王波斯匿子,我是世尊子,今正是時,子子共論。」

於是,尊者阿難語鞞留羅大將曰:「我欲問汝,隨所解答。大將!於意云何?拘薩羅王波斯匿所有境界,教令所及,拘薩羅王波斯匿福勝、梵行勝故,寧得自在退去、遣去耶?」

鞞留羅大將答曰:「沙門!若拘薩羅王波斯匿所有境界,教令所及,拘薩羅王波斯匿福勝、梵行勝故,得自在退去、遣去也。」

「大將!於意云何?若非拘薩羅王波斯匿境界,教令所不及。拘薩羅王波斯匿福勝、梵行勝故,意得自在退彼、遣彼耶?」

鞞留羅大將答曰:「沙門!若非拘薩羅王波斯匿境界,教令所不及,拘薩羅王波斯匿福勝、梵行勝故,不得自在退彼、遣彼也。」

尊者阿難復問曰:「大將!頗聞有三十三天耶?」

鞞留羅大將答曰:「我拘薩羅王波斯匿遊戲時,聞有三十三天。」

「大將!於意云何?拘薩羅王波斯匿福勝、梵行勝故,寧得自在退彼三十三天,遣彼三十三天耶?」

鞞留羅大將答曰:「沙門!拘薩羅王波斯匿尚不能得見三十三天,況復退遣耶?退遣彼三十三天者,終無是處。」

「如是,大將!若有天無諍、不樂諍不來此間者,此天福勝、梵行勝。若有此天諍、樂諍來此間者,此天於彼天尚不能得見,況復天天遣退耶?若退遣彼者,終無是處。」

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瞿曇!此沙門名何等耶?」

世尊答曰:「大王!此比丘名阿難,是我侍者。」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歎曰:「阿難所說如師,阿難所說如善師。欲更有所問,聽我問耶?」

世尊告曰:「大王!欲問,恣意所問。」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瞿曇!頗有梵耶?」

世尊問曰:「大王!何意問有梵耶?大王!若我施設有梵,彼梵清淨。」

世尊與拘薩羅王波斯匿於其中間論此事時,彼使人將想年少吉祥子來還,詣拘薩羅王波斯匿所,白曰:「天王!想年少吉祥子已來在此。」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問想年少吉祥子曰:「前日王共大眾會坐,誰最前說沙門瞿曇如是說:『本無,當不有,今現亦無,若有餘沙門、梵志一切知、一切見。』耶?」

想年少吉祥子答曰:「天王!鞞留羅大將前說也。」

鞞留羅大將聞已,白曰:「天王!此想年少吉祥子前說也。」

如是彼二人更互共諍此論,於其中間彼御者即便嚴駕,至拘薩羅王波斯匿所,白曰:「天王!嚴駕已至,天王當知時。」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白世尊曰:「我問瞿曇一切知事,沙門瞿曇答我一切知事。我問沙門瞿曇四種清淨,沙門瞿曇答我四種清淨。我問沙門瞿曇所得,沙門瞿曇答我所得。我問沙門瞿曇有梵,沙門瞿曇答我有梵。若我更問餘事者,沙門瞿曇必答我餘事。瞿曇!我今多事,欲還請辭。」

世尊答曰:「大王!自當知時。」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世尊所說,善受持誦,即從座起,繞世尊三匝而去。

佛說如是。拘薩羅王波斯匿、尊者阿難及一切大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切智經第一竟(三千七百七十三字)

(二一三)中阿含例品法莊嚴經第二(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釋中,在釋家都邑,名彌婁離。

爾時,拘薩羅王波斯匿與長作共俱有所為故,出詣邑名城。拘薩羅王波斯匿至彼園觀,見諸樹下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見已,憶念世尊。拘薩羅王波斯匿告曰:「長作!今此樹下寂無音聲,遠離,無惡,無有人民,隨順燕坐,此處我數往見佛。長作!世尊今在何處?我欲往見。」

長作答曰:「天王!我聞世尊遊釋中,在釋家都邑,名彌婁離。」

拘薩羅王波斯匿復問曰:「長作!釋家都邑名彌婁離,去此幾許?」

長作答曰:「天王!去此三拘婁舍。」

拘薩羅王波斯匿告曰:「長作!可勅嚴駕,我欲詣佛。」

長作受教,即勅嚴駕,白曰:「天王!嚴駕已訖,隨天王意。」拘薩羅王波斯匿即昇乘出城外,往至釋家都邑,名彌婁離。

爾時,彌婁離門外眾多比丘露地經行,拘薩羅王波斯匿往詣諸比丘所,問曰:「諸尊!世尊今在何處晝行?」

眾多比丘答曰:「大王!彼東向大屋,開窓閉戶,世尊今在彼中晝行。大王!欲見便往詣彼,到已住外,謦欬敲戶,世尊聞者,必為開戶。」

拘薩羅王波斯匿即便下車。若有王剎利頂來而得人處,教令大地,有五儀飾,劍、葢、華鬘及珠柄拂、嚴飾之屣,彼盡脫已,授與長作,長作念曰:「天王今者必當獨入,我等應共住此待耳。」

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眷屬圍遶,步往至彼東向大屋,到已住外,謦欬敲戶,世尊聞已,即為開戶,拘薩羅王波斯匿便入彼屋,前至佛所,稽首禮足,再三自稱姓名:「我是拘薩羅王波斯匿。我是拘薩羅王波斯匿。」

世尊答曰:「如是。大王!汝是拘薩羅王波斯匿。汝是拘薩羅王波斯匿。」拘薩羅王波斯匿再三自稱姓名已,稽首佛足,却坐一面。

世尊問曰:「大王!見我有何等義,而自下意稽首禮足,供養承事耶?」

拘薩羅王波斯匿答曰:「世尊!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世尊!我坐都坐時,見母共子諍,子共母諍,父子、兄弟、姉妹、親屬展轉共諍,彼鬪諍時,母說子惡,子說母惡,父子、兄弟、姉妹、親屬相更說惡,況復他人?我見世尊弟子諸比丘眾從世尊行梵行,或有比丘少多起諍,捨戒罷道,不說佛惡,不說諸法惡,不說眾惡,但自責數:『我為惡,我為無德。所以者何?以我不能從世尊自盡形壽修行梵行。』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見一沙門梵志,或九月或十月,少多學行梵行,捨隨本服,復為欲所染,染欲著欲,為欲所縛,憍慠受入,不見災患,不見出要而樂行欲。世尊!我見世尊弟子諸比丘眾,自盡形壽修行梵行,乃至億數。我於此外,不見如是清淨梵行,如世尊家,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見一沙門梵志羸瘦憔悴,形色極惡,身生白皰,人不憙見,我作是念:『此諸尊何以羸瘦憔悴,形色極惡,身生白皰,人不憙見?此諸尊必不樂行梵行,或身有患,或屏處作惡,以是故諸尊羸瘦憔悴,形色極惡,身生白皰,人不憙見。』我往問彼:『諸尊何故羸瘦憔悴,形色極惡,身生白皰,人不憙見?諸尊不樂行梵行耶?為身有患耶?為屏處作惡耶?是故諸尊羸瘦憔悴,形色極惡,身生白皰,人不憙見。』彼答我曰:『大王!是白病。大王!是白病。』

「世尊!我見世尊弟子諸比丘眾,樂行端正,面色悅澤,形體淨潔,無為無求,護他妻、食如鹿,自盡形壽修行梵行,我見已,作是念:『此諸尊何故樂行端正,面色悅澤,形體淨潔,無為無求,護他妻、食如鹿,自盡形壽修行梵行?此諸尊或得離欲,或得增上心,現法樂居,易不難得。』是故此諸尊樂行端正,面目悅澤,形體淨潔,無為無求,護他妻、食如鹿,自盡形壽修行梵行。若行欲樂行端正者,我應樂行端正。何以故?我得五欲功德,易不難得。若此諸尊得離欲,得增上心,於現法樂居,易不難得,是故此諸尊樂行端正,面色悅澤,形體淨潔,無為無求,護他妻、食如鹿,自盡形壽修行梵行,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見一沙門梵志聰明智慧,自稱聰明智慧,博聞決定,諳識諸經,制伏強敵,談論覺了,名德流布,一切世間無不聞知,所遊至處壞諸見宗,輙自立論,而作是說:『我等往至沙門瞿曇所,問如是如是事,若能答者,當難詰彼;若不能答,亦難詰已,捨之而去。』彼聞世尊遊某村邑,往至佛所,尚不敢問於世尊事,況復欲難詰耶?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見一沙門梵志聰明智慧,自稱聰明智慧,博聞決定,諳識諸經,制伏強敵,談論覺了,名德流布,一切世間無不聞知,所遊至處壞諸見宗,輙自立論,而作是說:『我等往至沙門瞿曇所,問如是如是事,若能答者,當難詰彼;若不能答,亦難詰已,捨之而去。』彼聞世尊遊某村邑,往至佛所,問世尊事,世尊為答,彼聞答已,便得歡喜,稽首佛足,繞三匝而去,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見一沙門梵志聰明智慧,自稱聰明智慧,博聞決定,諳識諸經,制伏強敵,談論覺了,名德流布,一切世間無不聞知,所遊至處壞諸見宗,輙自立論,而作是說:『我等往至沙門瞿曇所,問如是如是事,若能答者,當難詰彼;若不能答,亦難詰已,捨之而去。』彼聞世尊遊某村邑,往至佛所,問世尊事,世尊為答,彼聞答已,便得歡喜,即自歸佛、法及比丘眾,世尊受彼為優婆塞,終身自歸,乃至命盡,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見一沙門梵志聰明智慧,自稱聰明智慧,博聞決定,諳識諸經,制伏強敵,談論覺了,名德流布,一切世間無不聞知,所遊至處壞諸見宗,輙自立論,而作是說:『我等往至沙門瞿曇所,問如是如是事,若能答者,當難詰彼;若不能答,亦難詰已,捨之而去。』彼聞世尊遊某村邑,往至佛所,問世尊事,世尊為答。彼聞答已,便得歡喜,即從世尊求出家學,而受具足,得比丘法,佛便度彼而授具足,得比丘法。

「若彼諸尊出家學道而受具足,得比丘法已,獨住遠離,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彼獨住遠離,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已,若族姓子所為,剃除鬚髮,著袈裟衣,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者,唯無上梵行訖,於現法中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若彼諸尊知法已,乃至得阿羅訶,得阿羅訶已,便作是念:『諸賢!我本幾了幾失?所以者何?我本非沙門稱沙門,非梵行稱梵行,非阿羅訶稱阿羅訶,我等今是沙門,是梵行,是阿羅訶。』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自若居國,無過者令殺,有過者令殺,然在都坐,我故不得作如是說:『卿等並住,無人問卿事,人問我事,卿等不能斷此事,我能斷此事。』於其中間競論餘事,不待前論訖,我數見世尊大眾圍繞說法,彼中一人鼾眠作聲,有人語彼:『君莫鼾眠作聲,君不用聞世尊說法如甘露耶?』彼人聞已,即便默然。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眾調御士,甚奇!甚特!所以者何?以無刀杖,皆自如法,安隱快樂。』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於仙餘及宿舊二臣出錢財賜,亦常稱譽,彼命由我,然不能令彼仙餘及宿舊二臣下意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於我,如為世尊下意恭敬、尊重、供養、奉事也,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昔出仙,宿一小屋中,欲試仙餘、宿舊二臣,知彼頭向何處眠耶?為向我,為向世尊?於是,仙餘、宿舊二臣則於初夜結跏趺坐,默然燕坐,至中夜聞世尊在某方處,便以頭向彼,以足向我。我見已,作是念:『此仙餘及宿舊二臣不在現勝事,是故彼不下意恭敬、尊重、供養、奉事於我,如為世尊下意恭敬、尊重、供養、奉事也。』是謂我於佛而有法靖。因此故,我作是念:『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所說法善,世尊弟子眾善趣向也。』

「復次,世尊!我亦國王,世尊亦法王,我亦剎利,世尊亦剎利,我亦拘薩羅,世尊亦拘薩羅,我年八十,世尊亦八十。世尊以此事故,我堪耐為世尊盡形壽,下意恭敬、尊重、供養、奉事。世尊!我今多事,欲還請辭。」

世尊告曰:「大王!自知時。」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聞佛所說,善受持誦,即從坐起,稽首佛足,繞三匝而去。

爾時,尊者阿難住世尊後,執拂侍佛。於是,世尊迴顧告曰:「阿難!若有比丘依彌婁離林住者,令彼一切集在講堂。」

於是,尊者阿難受佛教已,若諸比丘依彌婁離林住者,令彼一切集在講堂,還詣佛所,白曰:「世尊!若有比丘依彌婁離林住者,彼一切已集講堂,唯願世尊自當知時。」

於是,世尊將尊者阿難往至講堂比丘眾前,敷座而坐,告曰:「比丘!今拘薩羅王波斯匿在我前說此法莊嚴經已,即從座起,稽首我足,繞三匝而去。比丘!汝等當受持此法莊嚴經,善誦善習。所以者何?比丘!此法莊嚴經,如義如法,為梵行本,趣智趣覺,趣至涅槃。若族姓子至信、捨家、無家、學道者,亦當受持,當誦當習此法莊嚴經。」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法莊嚴經第二竟(三千三十七字)

(二一四)中阿含例品鞞訶提經第三(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尊者阿難住舍衛國,於東園鹿子母堂為小事故。彼時尊者阿難將一比丘從舍衛出,往至東園鹿子母堂,所為事訖,將彼比丘還,往至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拘薩羅王波斯匿乘一奔陀利象,與尸利阿荼大臣俱出舍衛國。尊者阿難遙見拘薩羅王波斯匿來已,問伴比丘:「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耶?」

答曰:「是也。」

尊者阿難便下道避至一樹下。

拘薩羅王波斯匿遙見尊者阿難在於樹間,問曰:「尸利阿荼!彼是沙門阿難耶?」

尸利阿荼答曰:「是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告尸利阿荼大臣曰:「汝御此象,令至沙門阿難所。」尸利阿荼受王教已即御此象,令至尊者阿難所。

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從何處來,欲至何處?」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我從東園鹿子母堂來,欲至勝林給孤獨園。」

拘薩羅王波斯匿語曰:「阿難!若於勝林無急事者,可共往至阿夷羅婆提河。」為慈愍故,尊者阿難為拘薩羅王波斯匿默然而受。

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令尊者阿難在前,共至阿夷羅婆提河。到已下乘,取彼象薦,四疊敷地,請尊者阿難:「阿難!可坐此座。」

尊者阿難答曰:「止!止!大王!但心靖足。」

拘薩羅王波斯匿再三請尊者阿難:「阿難!可坐此座。」

尊者阿難亦再三語:「止!止!大王!但心靖足,我自有尼師檀,我今當坐。」於是,尊者阿難敷尼師檀,結跏趺坐。

拘薩羅王波斯匿與尊者阿難共相問訊,却坐一面,語曰:「阿難!欲有所問,聽我問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欲問便問,我問已當思。」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如來頗行如是身行,謂此身行為沙門、梵志所憎惡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如來不行如是身行,謂此身行為沙門、梵志聰明智慧及餘世間所憎惡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歎曰:「善哉!善哉!阿難!我所不及,若聰明智慧及餘世間者,而阿難及之。阿難!若有不善相悉而毀呰稱譽者,我等不見彼真實也。阿難!若有善相悉而毀呰稱譽者,我見彼真實也。阿難!如來頗行如是身行,謂此身行為沙門、梵志聰明智慧及餘世間所憎惡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如來終不行如是身行,謂此身行為沙門、梵志聰明智慧及餘世間所憎惡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云何為身行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不善身行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云何不善身行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謂身行有罪。」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云何身行有罪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謂行身行,智者所憎惡。」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云何智者所憎惡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謂行身行,自害、害彼、俱害,滅智慧、惡相助,不得涅槃,不趣智,不趣覺,不趣涅槃,彼可行法不知如真,不可行法亦不知如真。可行法不知如真,不可行法亦不知如真已,可受法不知如真,不可受法亦不知如真。可受法不知如真,不可受法亦不知如真已,可斷法不知如真,不可斷法亦不知如真。可斷法不知如真,不可斷法亦不知如真已,可成就法不知如真,不可成就法亦不知如真。可成就法不知如真,不可成就法亦不知如真已,可行法便不行,不可行法而行。可行法便不行,不可行法而行已,可受法便不受,不可受法而受。可受法便不受,不可受法而受已,可斷法便不斷,不可斷法而斷。可斷法便不斷,不可斷法而斷已,可成就法便不成就,不可成就法而成就。可成就法便不成就,不可成就法而成就已,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是故如來終不行此法。」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如來何故終不行此法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離欲、欲已盡,離恚、恚已盡,離癡、癡已盡,如來斷一切不善之法,成就一切善法,教師、妙師、善順師,將御、順御,善語、妙語、善順語。是故如來終不行此法。」

拘薩羅王波斯匿歎曰:「善哉!善哉!阿難!如來不可行法終不行。所以者何?以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故。阿難!汝彼師弟子,學道欲得無上安隱涅槃,汝尚不行此法,況復如來行此法耶?」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如來頗行如是身行,謂此身行不為沙門、梵志聰明智慧及餘世間所憎惡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如來必行如是身行,謂此身行不為沙門、梵志聰明智慧及餘世間所憎惡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云何為身行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謂善身行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云何善身行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謂身行無罪。」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云何身行無罪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謂行身行,智者所不憎惡。」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云何智者所不憎惡。」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謂行身行,不自害、不害彼、不俱害,覺慧、不惡相助,得涅槃,趣智趣覺,趣至涅槃。彼可行法知如真,不可行法亦知如真。可行法知如真,不可行法亦知如真已,可受法知如真,不可受法亦知如真。可受法知如真,不可受法亦知如真已,可斷法知如真,不可斷法亦知如真。可斷法知如真,不可斷法亦知如真已,可成就法知如真,不可成就法亦知如真。可成就法知如真,不可成就法亦知如真已,可行法而行,不可行法便不行。可行法而行,不可行法便不行已,可受法而受,不可受法便不受。可受法而受,不可受法便不受已,可斷法而斷,不可斷法便不斷。可斷法而斷,不可斷法便不斷已,可成就法而成就,不可成就法便不成就。可成就法而成就,不可成就法便不成就已,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是故如來必行此法。」

拘薩羅王波斯匿問曰:「阿難!如來何故必行此法耶?」

尊者阿難答曰:「大王!離欲、欲已盡,離恚、恚已盡,離癡、癡已盡,如來成就一切善法,斷一切不善之法,教師、妙師、善順師,將御、順御,善語、妙語、善順語。是故如來必行此法。」

拘薩羅王波斯匿歎曰:「善哉!善哉!阿難!如來可行法必行。所以者何?以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故。阿難!汝彼師弟子,學道欲得無上安隱涅槃,汝尚行此法,況復如來不行此法耶?阿難善說,我今歡喜,阿難快說,我極歡喜。若村輸租阿難法應受者,我村輸租為法布施。阿難!若象、馬、牛、羊阿難法應受者,我象、馬、牛、羊為法布施。阿難!若婦女及童女阿難法應受者,我婦女及童女為法布施。阿難!若生色寶阿難法應受者,我生色寶為法布施。阿難!如此之事阿難皆不應受,我拘薩羅家有一衣,名鞞訶提,彼第一,王以繖枓孔中盛送來為信。阿難!若拘薩羅家劫貝諸衣者,此鞞訶提於諸衣中最為第一。所以者何?此鞞訶提衣長十六肘,廣八肘,我此鞞訶提衣,今為法故布施阿難!阿難!當作三衣,持令彼拘薩羅家長夜增益福。」

尊者阿難答曰:「止!止!大王!但心靖足,自有三衣,謂我所受。」

拘薩羅王波斯匿白曰:「阿難!聽我說喻,慧者聞喻則解其義。猶如大雨時,此阿夷羅婆提河水滿,兩岸溢則流出。阿難見耶?」

尊者阿難答曰:「見也。」

拘薩羅王波斯匿白曰:「如是,阿難!若有三衣,當與比丘、比丘尼,漸學舍羅、舍羅磨尼離。阿難!以此鞞訶提作三衣受持,令彼拘薩羅家長夜增益福。」尊者阿難為拘薩羅王波斯匿默然而受。

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知尊者阿難默然受已,鞞訶提衣為法布施尊者阿難,即從座起,繞三匝而去。

去後不久,尊者阿難持鞞訶提衣往詣佛所,稽首佛足,却住一面,白曰:「世尊!此鞞訶提衣,今日拘薩羅王波斯匿為法布施我,願世尊以兩足著鞞訶提衣上,令拘薩羅家長夜得增益福。」

於是,世尊以兩足著鞞訶提衣上,告曰:「阿難!若汝與拘薩羅王波斯匿所共論者,今悉向我而廣說之。」

於是,尊者阿難與拘薩羅王波斯匿所共論者,盡向佛說,叉手白曰:「我如是說,不誣謗世尊耶?真說如法,說法次法,不於如法有過失耶?」

世尊答曰:「汝如是說,不誣謗我,真說如法,說法次法,亦不於如法有過失也。阿難!若拘薩羅王波斯匿以此義、以此句、以此文來問我者,我亦為拘薩羅王波斯匿以此義、以此句、以此文答彼也。阿難!此義如汝所說,汝當如是受持。所以者何?此說即是其義。」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鞞訶提經第三竟(二千五百九十一字)

(二一五)中阿含例品第一得經第四(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拘薩羅王波斯匿所有境界,教令所及,彼中拘薩羅王波斯匿最為第一。拘薩羅王波斯匿者,變易有異,多聞聖弟子如是觀則厭彼,厭彼已,尚不欲第一,況復下賤?所謂日月境界,光明所照,所照諸方,謂千世界。此千世界,有千日、千月、千弗于逮、千閻浮洲、千拘陀尼洲、千欝單越洲、千須彌山、千四大王天、千四天王子、千三十三天、千釋天因陀羅、千焰摩天、千須焰摩天子,千兜率哆天、千兜率哆天子,千化樂天、千善化樂天子、千他化樂天、千自在天子,千梵世界及千別梵。彼中有一梵大梵,富祐作化尊,造眾生父,已有當有。彼大梵者,變易有異。多聞聖弟子如是觀則厭彼,厭彼已,尚不欲第一,況復下賤?後時此世敗壞,此世敗壞時,眾生生晃昱天中。彼中有色乘意生,具足一切,支節不減,諸根不壞,以喜為食,形色清淨,自身光照,飛乘虛空,住彼久遠。晃昱天者,變易有異。多聞聖弟子如是觀則厭彼,厭彼已,尚不欲第一,況復下賤?

「復次,有四想,有比丘想小、想大、想無量、想無所有,眾生如是樂想意解者,變易有異。多聞聖弟子如是觀則厭彼,厭彼已,尚不欲第一,況復下賤?復次有八除處。云何為八?比丘,內有色想,外觀色,少善色惡色,彼色除已知、除已見,作如是想:『是謂第一除處。』復次,比丘!內有色想,外觀色,無量善色惡色,彼色除已知、除已見,作如是想:『是謂第二除處。』復次,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少善色惡色,彼色除已知、除已見,作如是想:『是謂第三除處。』復次,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無量善色惡色,彼色除已知、除已見,作如是想:『是謂第四除處。』

「復次,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青青色,青見青光。猶如青水華,青青色,青見青光。猶如成就波羅[木*奈]衣,熟擣磨碾,光色悅澤,青青色,青見青光。如是,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青青色,青見青光,無量無量,淨意潤意,樂不憎惡。彼色除已知、除已見,作如是想:『是謂第五除處。』復次,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黃黃色,黃見黃光。猶如頻頭歌羅華,黃黃色,黃見黃光。猶如成就波羅[木*奈]衣,熟擣磨碾,光色悅澤,黃黃色,黃見黃光。如是,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黃黃色,黃見黃光,無量無量,淨意潤意,樂不憎惡。彼色除已知、除已見,作如是想:『是謂第六除處。』

「復次,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赤赤色,赤見赤光。猶如加尼歌羅華,赤赤色,赤見赤光。猶如成就波羅[木*奈]衣,熟擣磨碾,光色悅澤,赤赤色,赤見赤光。如是,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赤赤色,赤見赤光,無量無量,淨意潤意,樂不憎惡。彼色除已知、除已見,作如是想:『是謂第七除處。』復次,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白白色,白見白光。猶如太白白色,白見白光。猶如成就波羅[木*奈]衣,熟擣磨碾,光色悅澤,白白色,白見白光。如是,比丘!內無色想,外觀色,白白色,白見白光,無量無量,淨意潤意,樂不憎惡。彼色除已知、除已見,作如是想:『是謂第八除處。』眾生如是樂除處意解者,變易有異。多聞聖弟子如是觀則厭彼,厭彼已,尚不欲第一,況復下賤?

「復次,有十一切處。云何為十?有比丘無量地處修一,思惟上下諸方不二,無量水處,無量火處,無量風處,無量青處,無量黃處,無量赤處,無量白處,無量空處,無量識處第十修一,思惟上下諸方不二。眾生如是樂一切處意解者,變易有異。多聞聖弟子如是觀則厭彼,厭彼已,尚不欲第一,況復下賤?是謂第一清淨說,施設最第一,謂我無、我不有,及為彼證故,施設於道,是謂第一外依見處、最依見處,謂度一切色想,乃至得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是謂於現法中第一,求趣至涅槃,於現法中最施設涅槃,謂六更樂處生、滅、味、離、慧見如真,及為彼證故,施設於道。

「復次,有四斷。云何為四?有斷樂遲,有斷樂速,有斷苦遲,有斷苦速,於中若有斷樂遲者,是樂遲故,說下賤。於中若有斷樂欲,若有人習此法初無厭足,若復有人習飲酒者初無厭足,若復有人修習睡眠初無厭足,是謂比丘若人有習此三法者初無厭足,亦復不能至滅盡處。是故諸比丘常當捨離此三法不親近之,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供養.三善根  三痛.三覆露

 相法.三不覺  愛敬.無厭足

第一得經第四竟(一千三百七十一字)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九(一萬七百七十二字)(第五後誦)

「若有斷樂速者,此斷樂速故,此斷亦說下賤。於中若有斷苦遲者,此斷苦遲故,此斷亦說下賤。於中若有斷苦速者,此斷苦速故,此斷非廣布、不流布,乃至天人亦不稱廣布,我斷廣布流布,乃至天人亦稱廣布。云何我斷廣布流布,乃至天人亦稱廣布?謂八支正道,正見乃至正定為八,是謂我斷廣布流布,乃至天人亦稱廣布。我如是,諸沙門、梵志虛偽妄言,不善不真,實誣謗於我,彼實有眾生施設斷壞,沙門瞿曇無所施設,彼實有眾生施設斷壞。若此無我不如是說,彼如來於現法中斷知一切,得息、止、滅、涅槃。」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中阿含經卷第六十

(二一六)例品愛生經第五(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有一梵志,唯有一兒,心極愛念,忍意溫潤,視之無厭,忽便命終。命終之後,梵志愁憂,不能飲食,不著衣裳,亦不塗香,但至塚哭,憶兒臥處。於是,梵志周遍彷徉,往詣佛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

世尊問曰:「梵志!今汝諸根不似自心住耶?」

梵志答曰:「今我諸根何由當得自心住耶?所以者何?唯有一兒,心極愛念,忍意溫潤,視之無厭,忽便命終。彼命終已,我便愁憂,不能飲食,不著衣裳,亦不塗香,但至塜哭,憶兒臥處。」

世尊告曰:「如是,梵志!如是,梵志!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梵志語曰:「瞿曇!何言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耶?瞿曇!當知若愛生時,生喜心樂。」

世尊如是至再三告曰:「如是,梵志!如是,梵志!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梵志亦至再三語曰:「瞿曇!何言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耶?瞿曇!當知若愛生時,生喜心樂。」

時,彼梵志聞佛所說,不說言是,但說非已,即從坐起,奮頭而去。

爾時,勝林於其門前有眾多市郭兒而共博戲,梵志遙見已,便作是念:「世中若有聰明智慧者,無過博戲人,我今寧可往彼,若與瞿曇所共論者,盡向彼說。」於是,梵志往至眾多市郭兒共博戲所,若與世尊所共論者,盡向彼說。

眾多市郭博戲兒聞已,語曰:「梵志!何言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耶?梵志!當知若愛生時,生喜心樂。」

梵志聞已,便作是念:「博戲兒所說,正與我同。」頷頭而去。

於是,此論展轉廣布,乃入王宮,拘薩羅王波斯匿聞沙門瞿曇作如是說:「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語末利皇后曰:「我聞瞿曇作如是說:『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末利皇后聞已,白曰:「如是,大王!如是,大王!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拘薩羅王波斯匿語末利皇后曰:「聞師宗說,弟子必同,沙門瞿曇是汝師,故作如是說,汝是彼弟子,故作如是說:『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末利皇后白曰:「大王!若不信者,可自往問,亦可遣使。」

於是,拘薩羅王波斯匿即告那利鴦伽梵志曰:「汝往沙門瞿曇所,為我問訊沙門瞿曇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作如是語:『拘薩羅王波斯匿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沙門瞿曇實如是說:『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耶?』那利鴦伽!若沙門瞿曇有所說者,汝當善受持誦。所以者何?如是之人,終不妄言。」

那利鴦伽梵志受王教已,即詣佛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白曰:「瞿曇!拘薩羅王波斯匿問訊聖體康強,安快無病,起居輕便,氣力如常耶?沙門瞿曇實如是說:『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耶?』」

世尊告曰:「那利鴦伽!我今問汝,隨所解答。那利鴦伽!於意云何?若使有人,母命終者,彼人發狂,心大錯亂,脫衣裸形,隨路遍走,作如是說:『諸賢!見我母耶?諸賢!見我母耶?』那利鴦伽!以此事故可知,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如是父、兄、姊、妹也,兒婦命終,彼人發狂,心大錯亂,脫衣裸形,隨路遍走,作如是說:『諸賢!見我兒婦耶?諸賢!見我兒婦耶?』那利鴦伽!以此事故可知,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那利鴦伽!昔有一人,婦暫歸家,彼諸親族欲奪更嫁。彼女聞之,即便速疾還至夫家,語其夫曰:『君!今當知我親族強欲奪君婦嫁與他人,欲作何計?』於是,彼人即執婦臂,將入屋中,作如是語:『俱至後世,俱至後世,便以利刀斫殺其婦,并自害己。』那利鴦伽!以此事故可知,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那利鴦伽梵志聞佛所說,善受持誦,即從坐起,繞三匝而去,還至拘薩羅王波斯匿所,白曰:「天王!沙門瞿曇實如是說:『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拘薩羅王波斯匿聞已,語末利皇后曰:「沙門瞿曇實如是說:『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末利皇后白曰:「大王!我問大王,隨所解答,於意云何?王愛鞞留羅大將耶?」

答曰:「實愛。」

末利復問:「若鞞留羅大將變易異者,王當云何?」

答曰:「末利!若鞞留羅大將變易異者,我必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末利白曰:「以此事故,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末利復問:「王愛尸利阿荼大臣,愛一奔陀利象,愛婆夷利童女,愛雨日蓋,愛加尸及拘薩羅國耶?」

答曰:「實愛。」

末利復問:「若加尸及拘薩羅國變易異者,王當云何?」

答曰:「末利!我所具足五欲功德自娛樂者,由彼二國,若加尸及拘薩羅國當變易異者,我乃至無命,況復不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耶?」

末利白曰:「以此事故,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末利問王:「於意云何?為愛我耶?」

王復答曰:「我實愛汝。」

末利復問:「若我一旦變易異者,王當云何?」

答曰:「末利!若汝一旦變易異者,我必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末利白曰:「以此事故,知愛生時,便生愁慼、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拘薩羅王波斯匿語曰:「末利!從今日去,沙門瞿曇因此事是我師,我是彼弟子。末利!我今自歸於佛、法及比丘眾,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從今日始,終身自歸,乃至命盡。」

佛說如是。拘薩羅王波斯匿及末利皇后,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愛生經第五竟(一千六百七十八字)

(二一七)中阿含例品八城經第六(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般涅槃後不久,眾多上尊名德比丘遊波羅利子城,住在雞園。

是時,第十居士八城持多妙貨,往至波羅利子城治生販賣。於是,第十居士八城,彼多妙貨,貨賣速售,大得財利,歡喜踊躍,出波羅利子城,往詣鷄園眾多上尊名德比丘所,稽首禮足,却坐一面。時,諸上尊名德比丘為彼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無量方便為彼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已,默然而住。

時,諸上尊比丘為彼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已。於是,第十居士八城白曰:「上尊!尊者阿難今在何處?我欲往見。」

諸上尊比丘答曰:「居士!尊者阿難今在鞞舍離獼猴江邊高樓臺觀,若欲見者,可往至彼。」

爾時,第十居士八城即從坐起,稽首諸上尊比丘足,繞三匝而去,往詣尊者阿難所,稽首禮足,却坐一面,白曰:「尊者阿難!欲有所問,聽我問耶?」

尊者阿難告曰:「居士!欲問便問,我聞已當思。」

居士問曰:「尊者阿難!世尊.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成就慧眼,見第一義,頗說一法,若聖弟子住漏盡無餘,得心解脫耶?」

尊者阿難答曰:「如是。」

居士問曰:「尊者阿難!世尊.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成就慧眼,見第一義。云何說有一法,若聖弟子住漏盡無餘,得心解脫耶?」

尊者阿難答曰:「居士!多聞聖弟子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彼依此處,觀法如法,彼依此處,觀法如法,住彼得漏盡者,或有是處。若住彼,不得漏盡者,或因此法,欲法、愛法、樂法、靖法,愛樂歡喜,斷五下分結盡,化生於彼而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

「復次,居士!多聞聖弟子心與慈俱,遍滿一方成就遊。如是二三四方、四維上下,普周一切,心與慈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如是悲、喜心與捨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彼依此處,觀法如法,彼依此處,觀法如法,住彼得漏盡者,或有是處,若住彼,不得漏盡者,或因此法,欲法、愛法、樂法、靖法,愛樂歡喜,斷五下分結盡,化生於彼而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是謂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成就慧眼,見第一義,說有一法,若聖弟子住漏盡無餘,得心解脫。

「復次,居士!多聞聖弟子度一切色想,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彼於此處,觀法如法,彼於此處,觀法如法,住彼得漏盡者,或有是處。若住彼,不得漏盡者,或因此法,欲法、愛法、樂法、靖法,愛樂歡喜,斷五下分結盡,化生於彼而般涅槃,得不退法,終不還此。是謂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成就慧眼,見第一義,說有一法,若聖弟子住漏盡無餘,得心解脫。」

於是,第十居士八城即從坐起,偏袒著衣,叉手白曰:「尊者阿難!甚奇!甚特!我問尊者阿難一甘露門,而尊者阿難一時為我說於十二甘露法門,今此十二甘露法門必隨所依,得安隱出。尊者阿難!猶去村不遠,有大屋舍,開十二戶,若人所為故,入彼屋中。復一人來,不為彼人求義及饒益,不求安隱而燒彼屋。尊者阿難!彼人必得於此十二戶隨所依出,得自安隱。如是我問尊者阿難一甘露門,而尊者阿難一時為我說於十二甘露法門,今此十二甘露法門必隨所依,得安隱出。尊者阿難!梵志法、律中說不善法、律,尚供養師,況復我不供養大師尊者阿難耶?」

於是,第十居士八城即於夜中,施設極妙淨美豐饒食噉含消,施設食已,平旦敷座,請鷄園眾及鞞舍離眾皆集一處,自行澡水,則以極妙淨美豐饒食噉含消,手自斟酌,令得飽滿,食訖收器,行澡水竟,持五百種物買屋別施尊者阿難。尊者阿難受已,施與招提僧。

尊者阿難所說如是。第十居士八城聞尊者阿難所說,歡喜奉行。

八城經第六竟(一千一百七十字)

(二一八)中阿含例品阿那律陀經第七(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諸比丘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往詣尊者阿那律陀所,稽首禮足,却坐一面,白曰:「我等欲有所問,聽乃敢陳。」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欲問便問,我聞已當思。」

時,諸比丘即便問曰:「云何比丘賢死、賢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若比丘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者,是謂比丘賢死、賢命終也。」

時,諸比丘又復問曰:「比丘極是賢死、賢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比丘不極是賢死、賢命終也。復次,諸賢!若比丘得如意足、天耳、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漏盡,得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中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遊,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是謂比丘賢死、賢命終也。」

時,諸比丘又復問曰:「比丘極是賢死、賢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比丘極是賢死、賢命終也。」

於是,諸比丘聞尊者阿那律陀所說,善受持誦已,即從坐起,稽首尊者阿那律陀足,繞三匝而去。

尊者阿那律陀所說如是。彼諸比丘聞尊者阿那律陀所說,歡喜奉行。

阿那律陀經第七竟(三百五十三字)

(二一九)中阿含例品阿那律陀經第八(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諸比丘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往詣尊者阿那律陀所,稽首禮足,却坐一面,白曰:「我等欲有所問,聽乃敢陳。」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欲問便問,我聞已當思。」

時,諸比丘即便問曰:「云何比丘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若比丘見質直及得聖愛戒者,是謂比丘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

時,諸比丘又復問曰:「比丘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比丘不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復次,諸賢!若比丘觀內身如身,乃至觀覺、心、法如法,是謂比丘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

時,諸比丘又復問曰:「比丘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比丘不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復次,諸賢!若比丘心與慈俱,遍滿一方成就遊,如是二三四方、四維上下,普周一切,心與慈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如是悲、喜心與捨俱,無結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善修,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是謂比丘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

時,諸比丘又復問曰:「比丘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比丘不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復次,諸賢!若比丘度一切色想,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成就遊。是謂比丘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

時,諸比丘又復問曰:「比丘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比丘不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復次。諸賢!若有比丘度一切非有想非無想處,想知滅身觸成就遊,及慧觀諸漏已盡者,是謂比丘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

時,諸比丘又復問曰:「比丘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耶?」

尊者阿那律陀答曰:「諸賢!比丘極是不煩熱死、不煩熱命終。」

時,諸比丘聞尊者阿那律陀所說,善受持誦,即從坐起,稽首尊者阿那律陀足繞三匝而去。

尊者阿那律陀所說如是。彼諸比丘聞尊者阿那律陀所說,歡喜奉行。

阿那律陀經第八竟(六百五十一字)

(二二○)中阿含例品見經第九(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般涅槃後不久,尊者阿難遊王舍城,在竹林迦蘭哆園。

於是,有一異學梵志,是尊者阿難未出家時友,中後彷徉,往詣尊者阿難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語尊者阿難:「欲有所問,聽我問耶?」

尊者阿難答曰:「梵志!欲問便問,我聞已當思。」

異學梵志即便問曰:「所謂此見捨置除却,不盡通說,謂世有常,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沙門瞿曇知此諸見如應知耶?」

尊者阿難答曰:「梵志!所謂此見,世尊.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捨置除却,不盡通說,謂世有常,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世尊.如來.無所著.正盡覺知此諸見如應也。」

異學梵志又復問曰:「所謂此見,沙門瞿曇捨置除却,不盡通說,謂世有常,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沙門瞿曇云何知此諸見如應耶?」

尊者阿難答曰:「梵志!所謂此見,世尊.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捨置除却,不盡通說,謂世有常,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異學梵志,如是具、如是受、如是趣、如是生、如是至後世,所謂此是世尊.如來.無所著.正盡覺捨置除却,不盡通說,謂世有常,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如是知此諸見,此諸見應如是知。」

異學梵志白曰:「我今自歸於阿難。」

尊者阿難告曰:「梵志!汝莫自歸於我,如我自歸於佛,汝亦應自歸。」

異學梵志白曰:「阿難!我今自歸於佛、法及比丘眾,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從今日始,終身自歸,乃至命盡。」

尊者阿難所說如是。彼異學梵志聞尊者阿難所說,歡喜奉行。

見經第九竟(六百二十五字)

(二二一)中阿含例品箭喻經第十(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尊者鬘童子獨安靖處,燕坐思惟,心作是念:「所謂此見,世尊捨置除却,不盡通說,謂世有常,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我不欲此,我不忍此,我不可此。若世尊為我一向說世有常者,我從彼學梵行。若世尊不為我一向說世有常者,我當難詰彼,捨之而去。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若世尊為我一向說此是真諦,餘皆虛妄言者,我從彼學梵行,若世尊不為我一向說此是真諦,餘皆虛妄言者,我當難詰彼,捨之而去。」

於是,尊者鬘童子則於晡時,從燕坐起,往詣佛所,稽首作禮,却坐一面,白曰:「世尊!我今獨安靖處,燕坐思惟,心作是念:『所謂此見,世尊捨置除却,不盡通說,謂世有常,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我不欲此,我不忍此,我不可此。若世尊一向知世有常者,世尊!當為我說。若世尊不一向知世有常者,當直言不知也。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若世尊一向知此是真諦,餘皆虛妄言者,世尊!當為我說。若世尊不一向知此是真諦,餘皆虛妄言者,當直言不知也。』」

世尊問曰:「鬘童子!我本頗為汝如是說世有常,汝來從我學梵行耶?」

鬘童子答曰:「不也。世尊!」

「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我本頗為汝如是說此是真諦,餘皆虛妄言,汝來從我學梵行耶?」

鬘童子答曰:「不也。世尊!」

「鬘童子!汝本頗向我說,若世尊為我一向說世有常者,我當從世尊學梵行耶?」

鬘童子答曰:「不也。世尊!」

「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鬘童子!汝本頗向我說,若世尊為我一向說此是真諦,餘皆虛妄言者,我當從世尊學梵行耶?」

鬘童子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告曰:「鬘童子,我本不向汝有所說,汝本亦不向我有所說,汝愚癡人!何故虛妄誣謗我耶?」

於是,尊者鬘童子為世尊面訶責數,內懷憂慼,低頭默然,失辯無言,如有所伺。

於是,世尊面訶鬘童子已,告諸比丘:「若有愚癡人作如是念:『若世尊不為我一向說世有常者,我不從世尊學梵行。』彼愚癡人竟不得知,於其中間而命終也。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若有愚癡人作如是念:『若世尊不為我一向說此是真諦,餘皆虛妄言者,我不從世尊學梵行。』彼愚癡人竟不得知,於其中間而命終也。

「猶如有人身被毒箭,因毒箭故,受極重苦。彼見親族憐念愍傷,為求利義饒益安隱,便求箭醫。然彼人者方作是念:『未可拔箭,我應先知彼人如是姓、如是名、如是生,為長、短、麤、細,為黑、白、不黑不白,為剎利族,梵志、居士、工師族,為東方、南方、西方、比方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彼弓為柘、為桑、為槻、為角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弓扎,彼為是牛筋、為麞鹿筋、為是絲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弓色為黑、為白、為赤、為黃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弓弦為筋、為絲、為紵、為麻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箭簳為木、為竹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箭纏為是牛筋、為麞鹿筋、為是絲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箭羽為飄鶭毛、為鵰鷲毛、為鵾鷄毛、為鶴毛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箭[金*適]為錍、為矛、為鈹刀耶?未可拔箭,我應先知作箭[金*適]師如是姓、如是名、如是生,為長、短、麤、細,為黑、白、不黑不白,為東方、西方、南方、北方耶?』彼人竟不得知,於其中間而命終也。

「若有愚癡人作如是念:『若世尊不為我一向說世有常者,我不從世尊學梵行。』彼愚癡人竟不得知,於其中間而命終也。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若有愚癡人作如是念:『若世尊不為我一向說此是真諦,餘皆虛妄言者,我不從世尊學梵行。』彼愚癡人竟不得知,於其中間而命終也。

「世有常,因此見故,從我學梵行者,此事不然。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因此見故,從我學梵行者,此事不然。世有常,有此見故,不從我學梵行者,此事不然。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有此見故,不從我學梵行者,此事不然。

「世有常,無此見故,從我學梵行者,此事不然。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無此見故,從我學梵行者,此事不然。世有常,無此見故,從我學梵行者,此事不然。如是,世無有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耶?無此見故,不從我學梵行者,此事不然。

「世有常者,有生、有老、有病、有死,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如是此淳大苦陰生。如是,世無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者,有生、有老、有病、有死,愁慼、啼哭、憂苦、懊惱,如是此淳大苦陰生。

「世有常,我不一向說此。以何等故,我不一向說此?此非義相應,非法相應,非梵行本,不趣智、不趣覺、不趣涅槃,是故我不一向說此。如是,世無常,世有底,世無底,命即是身,為命異身異,如來終,如來不終,如來終不終,如來亦非終亦非不終,我不一向說此。以何等故,我不一向說此?此非義相應,非法相應,非梵行本,不趣智、不趣覺、不趣涅槃,是故我不一向說此也。何等法我一向說耶?此義我一向說,苦、苦習、苦滅、苦滅道跡,我一向說。以何等故,我一向說此?此是義相應,是法相應,是梵行本,趣智、趣覺、趣於涅槃,是故我一向說此。是為不可說者則不說,可說者則說,當如是持,當如是學。」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箭喻經第十竟(二千二十七字)

(二二二)中阿含例品例經第十一(第五後誦)

我聞如是:

一時,佛遊舍衛國,在勝林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欲斷無明者,當修四念處。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四念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觀內身如身,至觀覺、心、法如法,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四念處。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念處。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念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觀內身如身,至觀覺、心、法如法,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念處。

「欲斷無明者,當修四正斷。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四正斷?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已生惡不善法為斷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未生惡不善法為不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未生善法為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已生善法為久住不忘、不退、增長、廣大修習具足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四正斷。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正斷。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正斷?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已生惡不善法為斷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未生惡不善法為不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未生善法為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已生善法為久住不忘、不退、增長、廣大修習具足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正斷。

「欲斷無明者,當修四如意足。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四如意足?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欲定如意足,成就斷行,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如是修精進定、心定也。修思惟定如意足,成就斷行,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四如意足。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如意足。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如意足?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欲定如意足,成就斷行。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如是修精進定、心定也。修思惟定如意足,成就斷行,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如意足。

「欲斷無明者,當修四禪。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四禪?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四禪。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禪。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禪?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四禪。

「欲斷無明者,當修五根。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五根?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信根、精進、念、定、慧根,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五根。如是發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五根。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五根?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信根、精進、念、定、慧根,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五根。

「欲斷無明者,當修五力。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五力?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信力、精進、念、定、慧力,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五力。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五力。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五力?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信力、精進、念、定、慧力,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五力。

「欲斷無明者,當修七覺支。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七覺支?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念覺支、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如是修法、精進、喜、息、定也。修捨覺支,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七覺支。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七覺支。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七覺支?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念覺支、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如是修法、精進、喜、息、定也。修捨覺支,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七覺支。

「欲斷無明者,當修八支聖道。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八支聖道?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正見乃至修正定為八,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八支聖道。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八支聖道。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八支聖道?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正見乃至修正定為八,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八支聖道。

「欲斷無明者,當修十一切處。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十一切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第一地一切處,四維上下不二、無量。如是修水一切處、火一切處、風一切處、青一切處、黃一切處、赤一切處、白一切處、無量空處一切處。修第十無量識處一切處,四維上下不二、無量,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十一切處。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十一切處。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十一切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第一地一切處,四維上下不二、無量,如是修水一切處、火一切處、風一切處、青一切處、黃一切處、赤一切處、白一切處、無量空處一切處。修第十無量識處一切處,四維上下不二、無量。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十一切處。

「欲斷無明者,當修十無學法。云何欲斷無明者,當修十無學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無學正見,乃至修無學正智,是謂欲斷無明者,當修十無學法。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十無學法。云何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十無學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無學正見,乃至修無學正智。是謂欲別知無明者,當修十無學法。

「如無明,行亦如是,如行,識亦如是,如識,名色亦如是,如名色,六處亦如是,如六處,更樂亦如是,如更樂,覺亦如是,如覺,愛亦如是,如愛,受亦如是,如受,有亦如是,如有,生亦如是。欲斷老死者,當修四念處。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四念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觀內身如身,至觀覺、心、法如法,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四念處。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念處。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念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觀內身如身,乃至觀覺、心、法如法,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念處。

「欲斷老死者,當修四正斷。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四正斷?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已生惡不善法為斷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未生惡不善法為不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未生善法為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已生善法為久住不忘、不退、增長、廣大修習具足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四正斷。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正斷。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正斷?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已生惡不善法為斷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未生惡不善法為不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未生善法為生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已生善法為久住不忘、不退、增長、廣大修習具足故,發欲求方便,精勤舉心斷。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正斷。

「欲斷老死者,當修四如意足。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四如意足?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欲定如意足,成就斷行。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如是修精進定、心定也。修思惟定如意足,成就斷行,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四如意足。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如意足。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如意足?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欲定如意足,成就斷行。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如是修精進定、心定也。修思惟定如意足,成就斷行,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如意足。

「欲斷老死者,當修四禪。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四禪?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四禪。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禪。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禪?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離欲、離惡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禪成就遊。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四禪。

「欲斷老死者,當修五根。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五根?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信根、精進、念、定、慧根,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五根。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五根。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五根?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信根、精進、念、定、慧根,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五根。

「欲斷老死者,當修五力。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五力?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信力、精進、念、定、慧力,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五力。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五力。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五力?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信力、精進、念、定、慧力,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五力。

「欲斷老死者,當修七覺支。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七覺支?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念覺支、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如是修法、精進、喜、息、定也。修捨覺支,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七覺支。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七覺支。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七覺支?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念覺支、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如是修法、精進、喜、息、定也。修捨覺支,依離、依無欲、依滅,趣非品,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七覺支。

「欲斷老死者,當修八支聖道。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八支聖道?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正見乃至修正定為八,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八支聖道。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八支聖道。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八支聖道?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正見乃至修正定為八,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八支聖道。

「欲斷老死者,當修十一切處。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十一切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第一地一切處,四維上下不二、無量。如是修水一切處、火一切處、風一切處、青一切處、黃一切處、赤一切處、白一切處、無量空處一切處,修第十無量識處一切處,四維上下不二、無量,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十一切處。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十一切處。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十一切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第一地一切處,四維上下不二、無量。如是修水一切處、火一切處、風一切處、青一切處、黃一切處、赤一切處、白一切處、無量空處一切處,修第十無量識處一切處,四維上下不二、無量。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十一切處。

「欲斷老死者,當修十無學法。云何欲斷老死者,當修十無學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無學正見,乃至修無學正智,是謂欲斷老死者,當修十無學法。如是數斷、解脫、過度、拔絕、滅止、總知、別知,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十無學法。云何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十無學法?若時如來出世,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彼斷,乃至五蓋、心穢、慧羸,修無學正見,乃至修無學正智,是謂欲別知老死者,當修十無學法。」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例經第十一竟(四千八百七十三字)

中阿含經卷第六十(一萬一千三百七十七字)

中阿含例品第四竟(二萬二千一百四十九字)

後出中阿含經記

昔釋法師於長安出《中阿含》、《增壹》、《阿毘曇》、《廣說》、《僧伽羅叉》、《阿毘曇心》、《婆須蜜》、《三法度》、《二眾從解脫》、《從解脫緣》,此諸經律,凡百餘万言,並違本失旨,名不當實,依俙屬辭,句味亦差,良由譯人造次未善晉言故使爾耳。會燕秦交戰,關中大亂,於是良匠背世,故以弗獲改正。乃經數年,至關東小清,冀州道人釋法和、罽賓沙門僧伽提和,招集門徒,俱遊洛邑,四、五年中研講遂精,其人漸曉漢語,然後乃知先之失也。於是,和乃追恨先失,即從提和更出《阿毘曇》及廣說也。自是之後,此諸經律漸皆譯正,唯《中阿含》、《僧伽羅叉》、《婆須蜜》、《從解脫緣》未更出耳。

會僧伽提和進遊京師,應運流化,法施江左。于時晉國大長者,尚書令衛將軍、東亭侯優婆塞王元琳,常護持正法以為己任,即檀越也。為出經故,造立精舍,延請有道釋慧持等義學沙門四十餘人,施諸所安,四事無乏,又豫請經師僧伽羅叉,長供數年,然後乃以晉隆安元年丁酉之歲十一月十日,於揚州丹陽郡建康縣界,在其精舍,更出此《中阿含》,請罽賓沙門僧伽羅叉令誦胡本,請僧伽提和轉胡為晉,豫州沙門道慈筆受,吳國李寶、康化共書,至來二年,戊戌之歲六月二十五日草本始訖。此《中阿含》凡有五誦,都十八品,有二百二十二經,合五十一萬四千八百二十五字,分為六十卷。

時,遇國大難,未即正書,乃至五年辛丑之歲,方得正寫,校定流傳。其人傳譯,准之先出,大有不同,於此二百二十二經中,若委靡順從,則懼失聖旨,若從本制,名類多異舊,則逆忤先習,不怗眾情,是以其人不得自專,時有改本,從舊名耳。然五部異同,孰知其正?而道慈愚意怏怏,於違本故諸改名者,皆抄出注下,新舊兩存,別為一卷,與目錄相連,以示於後,將來諸賢令知同異,得更採訪,脫遇高明外國善晉胡方言者,訪其得失,刊之從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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