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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阿含經 (大正藏第01冊) (卷第十一 ~ 第)  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節錄自:CBETA電子佛典 Rev.1.68)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一

(一五)第二分阿[少/兔]夷經第十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冥寧國阿[少/兔]夷土,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爾時,世尊著衣持鉢,入阿[少/兔]夷城乞食。爾時,世尊默自念言:「我今乞食,於時如早,今宜往詣房伽婆梵志園觀。」比丘須時至,然後乞食。

爾時,世尊即詣彼園,時,彼梵志遙見佛來,即起奉迎,共相問訊,言:「善來,瞿曇!不面來久,今以何緣乃能屈顧?唯願瞿曇就此處坐!」爾時,世尊即就其坐。

時,彼梵志於一面坐,白世尊言:「先夜隸車子善宿比丘來至我所,語我言:『大師!我不於佛所修梵行也。所以然者?佛疎外我。』彼人見向說瞿曇過,雖有此言,我亦不受。」

佛告梵志:「彼善宿所言,知汝不受耳。昔我一時在毗舍離獼猴池側集法堂上,時,此善宿來至我所,語我言:『如來外我,我不於如來所修梵行也。』我時告曰:『汝何故言:我不於如來所修梵行,如來外我耶?』善宿報我言:『如來不為我現神足變化。』

「時,我語言:『吾可請汝於我法中淨修梵行,當為汝現神足耶?』復當語我:『如來當為我現神足變化,然後我當修梵行耶?』時,善宿報我言:『不也。世尊!』佛告善宿:『我亦不語汝言:汝於我法中淨修梵行,當為汝現神足變化;汝亦不言為我現神足者,當修梵行。云何?善宿!如汝意者,謂如來能現神足、為不能現耶?我所說法,彼法能得出要,盡苦際不耶?』善宿白佛言:『如是,世尊!如來能現神足,非為不能,所可說法,能得出要,盡諸苦際,非為不盡。』『是故,善宿!我所說法修梵行者,能現神足,非為不能,出要離苦,非不能離,汝於此法欲何所求?』

「善宿言:『世尊!不能隨時教我,我父祕術,世尊盡知,悋不教我。』佛言:『善宿!我頗曾言:汝於我法中修梵行者,教汝父術耶?汝頗復言:教我父術者,當於佛所修梵行耶?』答曰:『不也。』『是故,善宿!我先無此言,汝亦無言,今者何故作此語耶?云何?善宿!汝謂如來能說汝父祕術,為不能說耶?所可說法,能得出要,盡苦際不耶?』善宿報言:『如來能說父之祕術,非為不能;說法出要,能盡苦際,非為不能。』佛告善宿:『若我能說汝父祕術,亦能說法出要離苦,汝於我法中復欲何求?』又告善宿:『汝先於毗舍離跋闍土地,無數方便,稱歎如來,稱歎正法,稱歎眾僧。譬如有人八種稱歎彼清涼池,使人好樂:一冷,二輕,三柔,四清,五甘,六無垢,七飲無饜,八便身。汝亦如是,於毘舍離跋闍土,稱歎如來,稱歎正法,稱歎眾僧,使人信樂。善宿!當知今汝退者,世間當復有言:善宿比丘多有知識,又是世尊所親,亦是世尊弟子,不能盡形淨修梵行,捨戒就俗處,卑陋行。』梵志!當知我時備語,不順我教,捨戒就俗。

「梵志!一時,我在獼猴池側法講堂上,時,有尼乾子,字伽羅樓,在彼處止,人所宗敬,名稱遠聞,多有知識,利養備具。時,善宿比丘著衣持鉢,入毗舍離城乞食,漸漸轉到尼乾子所。爾時,善宿以深遠義問尼乾子:『彼不能答,便生瞋恚。』善宿自念:『我觸嬈此人,將無長夜有苦惱報耶?』梵志!當知時善宿比丘於乞食後,執持衣鉢,來至我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善宿爾時亦不以此緣告我,我語之曰:『愚人!汝寧可自稱為沙門釋子耶?』善宿尋報我言:『世尊!何故稱我為愚?不應自稱為釋子耶?』我告之曰:『愚人!汝曾往至尼乾子所問深遠義,彼不能報,便生瞋恚。汝時自念:我今觸此尼乾,將無長夜有苦惱報耶?汝有是念不?』

「善宿白佛言:『彼是羅漢,何緣乃有此嫉恚心?』我時答曰:『愚人!羅漢何緣有嫉恚心?非我羅漢有嫉恚心,汝今自謂彼是羅漢,彼有七苦行,長夜執持。何謂七?一盡形壽不著衣裳。二盡形壽不飲酒食肉,而不食飯及與麨麵。三盡形壽不犯梵行。四盡形壽毗舍離有四石塔——東名憂園塔、南名象塔、西名多子塔、北名七聚塔;盡形不離四塔,為四苦行,而彼後當犯此七苦行已,於毗舍離城外命終。譬如野干疥癩衰病,死丘塚間,彼尼乾子亦復如是;自為禁法,後盡犯之。本自誓言:盡形不著衣服,後還著衣。本自誓言:盡形壽不飲酒噉肉,不食飯及麨麵,而後盡食。本自誓言:不犯梵行,而後亦犯。本言:不越四塔——東憂園塔、南象塔、西多子塔、北七聚塔;今盡遠離不復親近。彼人自違此七誓已,出毘舍離城,塚間命終。』佛告善宿曰:『愚人!汝不信我言,汝自往觀,自當知耳。』」

佛告梵志:「一時,比丘善宿著衣持鉢,入城乞食,乞食已,還出城,於空塚間見尼乾子於彼命終。見已,來至我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不以此事而語我言。梵志!當知我爾時語善宿曰:『云何?善宿!我先所記尼乾子如我語不?』對曰:『如是,如世尊言。』梵志!當知我與善宿現神通證,而彼言:『世尊不為我現。』

「又一時,我在冥寧國白土之邑,時有尼乾子,名究羅帝,在白土住,人所宗敬,名稱遠聞,多得利養。時,我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時善宿比丘隨我後行,見究羅帝尼乾子在糞堆上伏舐糠糟。梵志!當知時善宿比丘見此尼乾子在糞堆上伏舐糠糟已,作是念言:『世間諸有阿羅漢、向阿羅漢道者無有及此,此尼乾子其道最勝,所以者何?此人苦行乃能如是,除捨憍慢,於糞堆上伏舐糠糟。』

「梵志!時,我右旋告善宿曰:『汝意愚人!寧可自稱為釋子耶?』善宿白佛言:『世尊!何故稱我為愚?不應自稱為釋子耶?』佛告善宿言:『汝愚人!觀此究羅帝蹲糞堆上伏食糠糟,汝見已,作是念:諸世間阿羅漢及向羅漢者,此究羅帝最為尊上,所以者何?今此究羅帝乃能苦行,除捨憍慢,蹲糞堆上伏舐糠糟。汝有是念不?』答我言:『實爾。』善宿又言:『何故?世尊!於阿羅漢所生嫉妬心。』佛告愚人:『我不於羅漢所生嫉妬心,何為於羅漢所生嫉妬心?汝今愚人!謂究羅帝真阿羅漢,此人却後七日當腹脹命終,生起屍餓鬼中,常苦飢餓,其命終後,以葦索繫抴於塚間。汝若不信者,可先往語之。』

「時,善宿即往詣究羅帝所,說言:『彼沙門瞿曇記汝:却後七日當腹脹命終,生起屍餓鬼中,死已以葦索繫抴於塚間。』善宿復白:『汝當省食,勿使彼言當也。』梵志!當知時究羅帝至滿七日腹脹而死,即生起屍餓鬼中,死屍以葦索繫抴於塚間。爾時,善宿聞佛語已,屈指計日,至七日已,時,善宿比丘即往至裸形村中,到已,問其村人曰:『諸賢!究羅帝今何所在?』報曰:『已取命終。』問曰:『何患命終耶?』答曰:『腹脹。』問曰:『云何殯送?』答曰:『以葦索繫抴於塚間。』

「梵志!時,善宿聞此語已,即往塚間,欲至未至,時,彼死屍竝動膝脚,忽爾而蹲,時彼善宿故前到死屍所,語言:『究羅帝!汝命終耶?』死屍答言:『我已命終。』問曰:『汝以何患命終?』死屍答言:『瞿曇記我,七日後腹脹命終,我如其言,至滿七日,腹脹命終。』善宿復問:『汝生何處?』屍即報言:『彼瞿曇所記,當生起屍餓鬼中,我今日生起屍餓鬼中。』善宿問曰:『汝命終時,云何殯送?』屍答曰:『瞿曇所記,以葦索繫抴於塚間,實如彼言,以葦索繫抴於塚間。』時,死屍語善宿曰:『汝雖出家,不得善利。瞿曇沙門說如此事,汝常不信。』作是語已,死屍還臥。

「梵志!時,善宿比丘來至我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不以此緣語我,我尋語曰:『如我所記,究羅帝者實爾以不?』答曰:『實爾,如世尊言。』梵志!我如是數數為善宿比丘現神通證,而彼猶言:『世尊不為我現神通。』」

佛告梵志:「我於一時在獼猴池法講堂上,時有梵志,名曰波梨子,在彼處止,人所宗敬,名稱遠聞,多有利養,於毘舍離大眾之中,作如是說:『沙門瞿曇自稱智慧,我亦智慧;沙門瞿曇自稱神足,我亦有神足;沙門瞿曇得超越道,我亦得超越道。我當與彼共現神足,沙門現一,我當現二;沙門現二,我當現四;沙門現八,我現十六;沙門現十六,我現三十二;沙門現三十二,我現六十四。隨彼沙門所現多少,我盡當倍。』

「梵志!時,善宿比丘著衣持鉢,入城乞食,見波梨梵志於大眾中作如是說:『沙門瞿曇自稱智慧,我亦智慧;沙門瞿曇自稱神足,我亦有神足;沙門瞿曇得超越道,我亦得超越道。我當與彼共現神足,沙門現一,我當現二;沙門現四,我當現八;乃至隨沙門所現多少,我盡能倍。』時,善宿比丘乞食已,來至我所,頭面禮,一面坐,語我言:『我於晨朝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時,聞毘舍離波梨子於大眾中作是說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沙門瞿曇有神足,我亦有神足;瞿曇現一,我當現二;乃至隨瞿曇所現多少,我盡能倍。』具以此事而來告我,我語善宿言:『彼波梨子於大眾中不捨此語,不捨此見,不捨此慢,來至我所者,終無是處。若彼作是念:我不捨此語,不捨此見,不捨此慢,而至沙門瞿曇所者,彼頭即當破為七分。欲使彼人不捨此語,不捨見慢,而能來者,無有是處。』

「善宿言:『世尊護口,如來護口。』佛告善宿:『汝何故言:世尊護口,如來護口?』善宿言:『彼波梨子有大威神,有大德力,脫當來者將無現世尊虛耶?』佛告善宿:『如來所言頗有二耶?』對曰:『無也。』又告善宿:『若無二者,汝何故言:世尊護口,如來護口?』善宿白佛言:『世尊為自知見彼波梨子,為諸天來語。』佛言:『我亦自知,亦諸天來語故知,此毘舍離阿由大將,身壞命終,生忉利天。彼來語我言:波梨梵志子不知羞慚,犯戒妄語,在毘舍離,於大眾中作如是誹謗言,阿由陀大將身壞命終,生起屍鬼中,然我實身壞命終,生忉利天。波梨子我先自知,亦諸天來語故知。』佛告愚人善宿:『汝不信我言者,入毘舍離,隨汝唱之,我食後當往詣波梨梵志子所。』」

佛告梵志:「時,彼善宿過其夜已,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時,彼善宿向毘舍離城中眾多婆羅門、沙門、梵志,具說此言:『波梨梵志子於大眾中說如此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沙門瞿曇有大威力,我亦有大威力;沙門瞿曇有大神足,我亦有大神足;沙門現一,我當現二;乃至沙門隨所現多少,我盡當倍。而今沙門瞿曇欲詣彼波梨子所,汝等眾人盡可詣彼。』時,波梨梵志在道而行,善宿見已,速詣其所,語言:『汝於毘舍離大眾中作如是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乃至沙門瞿曇,隨所現神足多少,我盡當倍。瞿曇聞此言,今欲來至汝所,汝可速歸。』報言:『我當歸耳!我當歸耳!』作此語已,尋自惶懼,衣毛為竪,不還本處,乃詣道頭波梨梵志林中,坐繩床上,愁悶迷亂。」

佛告梵志:「我於食後與眾多隸車、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詣波梨子住處,就座而坐。於彼眾中有梵志名曰遮羅,時,眾人喚彼遮羅而告之曰:『汝詣道頭林中語波梨子言:「今眾多隸車、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盡集汝林,眾共議言:『梵志波梨於大眾中自唱此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乃至瞿曇隨現神足多少,我盡能倍。」沙門瞿曇故來至汝林中,汝可來看。』」』於是,遮羅聞眾人語已,即詣道頭林語波梨子言:『彼眾多隸車、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盡集在汝林,眾共議言:「梵志波梨子於大眾中自唱此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乃至沙門瞿曇現神足,隨現多少,我盡能倍。』瞿曇今在彼林中,波梨今者寧可還也。」』爾時,波梨梵志即報遮羅曰:『當歸!當歸!』作是語已,於繩床上轉側不安。爾時,繩床復著其足,彼乃不能得離繩床,況能行步至世尊所?

「時,遮羅語波梨言:『汝自無智,但有空聲為言:「當歸!當歸!」尚自不能離此繩床,何由能得至大眾所?』呵責波梨子已,即還詣大眾所,報言:『我以持眾人聲,往語波梨子,彼報我言:「當歸!當歸!」即於繩床上動轉其身,床即著足不能得離,彼尚不能離其繩床,何由能得來到此眾?』爾時,有一頭摩隸車子在眾中坐,即從座起,偏露右臂,長跪叉手,白彼眾言:『大眾小待,我今自往將彼人來。』」

佛言:「我爾時語頭摩隸車子言:『彼人作如是語,懷如是見,起如是慢,欲使此人來至佛所,無有是處。頭摩子!正使汝以革繩重繫,群牛共挽,至彼身碎,彼終不能捨如是語、如是見、如是慢,來至我所。若不信我言,汝往自知。』爾時,頭摩隷車子故往至波梨子所,語波梨子言:『眾多隸車、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盡集汝林,眾共議言:「梵志波梨子於大眾中口自唱言:『沙門瞿曇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乃至沙門瞿曇現其神足,隨所現多少,我盡能倍。』瞿曇沙門今在彼林,汝可還歸。」』爾時,波梨子即報言:『當歸!當歸!』作是語已,於繩床上動轉其身,爾時繩床復著其足,彼乃不能自離繩床,況復行步至世尊所?

「時,頭摩語波梨子言:『汝自無智,但有空聲為言:「當歸!當歸!」尚自不能離此繩床,何由能得至大眾所?』頭摩復語波梨子曰:『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乃往久遠有一師子獸王在深林中住,師子清旦初出窟時,四向顧望,奮迅三吼,然後遊行擇肉而食。波梨子!彼師子獸王食已還林,常有一野干隨後食殘,氣力充足便自言:「彼林師子竟是何獸?能勝我耶?今寧可獨擅一林,清旦出窟,四向顧望,奮迅三吼,然後遊行,擇肉而食耶!」彼尋獨處一林,清旦出窟,奮迅三吼,然後遊行,欲師子吼,作野干鳴。波梨子!汝今亦爾,蒙佛威恩,存生於世,得人供養,而今更與如來共競。』時,頭摩子以偈責數曰:

「『 野干稱師子,  自謂為獸王;

  欲作師子吼,  還出野干聲。

  獨處於空林,  自謂為獸王;

  欲作師子吼,  還出野干聲。

  跪地求穴鼠,  穿塚覓死屍;

  欲作師子吼,  還出野干聲。』

「頭摩子告曰:『汝亦如是,蒙佛恩力,存生於世,得人供養,而今更與如來共競。』時,彼頭摩子以四種喻,面呵責已,還詣大眾,報言:『我以持眾人聲喚波梨子,彼報我言:「當歸!當歸!」即於繩床上動轉其身,床即著足不能得離;彼尚不能自離繩床何由能得來到此眾?』爾時,世尊告頭摩子言:『我先語汝,欲使此人來至佛所,無有是處。正使汝以革繩重繫,群牛共挽,至身碎壞,彼終不肯捨如是語、如是見、慢,來至我所。』梵志!時,我即與彼大眾種種說法,示教利喜,於彼眾中三師子吼,身昇虛空,還詣本處。」

佛告梵志:「或有沙門、婆羅門言:『一切世間,梵自在天所造。』我問彼言:『一切世間實梵自在天所造耶?』彼不能報,還問我言:『瞿曇!此事云何?』我報彼言:『或有此世間初壞敗時,有餘眾生命盡行盡,從光音天命終乃更生餘空梵處;於彼起愛,生樂著心,復欲使餘眾生來生此處,其餘眾生命盡行盡,復生彼處。』時,彼眾生自作是念:『我今是大梵王,忽然而有,無作我者;我能盡達諸義所趣,於千世界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為人父母。我先至此,獨一無侶,由我力故,有此眾生,我作此眾生;彼餘眾生亦復順從,稱為梵王,忽然而有,盡達諸義,於千世界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為人父母,先有是一,後有我等,此大梵王化作我等。此諸眾生隨彼壽終來生此間,其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為道。彼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憶本所生,彼作是語:此大梵天忽然而有,無有作者,盡達諸義,於千世界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為人父母。彼大梵天常住不移,無變易法,我等梵天所化,是以無常,不得久住,為變易法。』如是,梵志!彼沙門、婆羅門以此緣故,各言彼梵自在天造此世界。梵志!造此世界者,非彼所及,唯佛能知。又過此事,佛亦盡知,雖知不著苦、集、滅、味、過、出要,如實知之,以平等觀無餘解脫,名曰如來。」

佛告梵志:「或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言:『戱笑懈怠是眾生始。』我語彼言:『云何汝等實言,戱笑懈怠是眾生始耶?』彼不能報,逆問我言:『瞿曇!此事云何?』時我報言:『或有光音眾生喜戱笑懈怠,身壞命終,來生此間,漸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便入心定三昧,以三昧力識本所生,便作是言:彼餘眾生不喜戱笑,常在彼處,永住不變;由我等數喜戱笑,致此無常,為變易法。』如是,梵志!彼沙門、婆羅門以是緣故,言戱笑是眾生始,如是佛盡知之,過是亦知,知而不著,已不著苦、集、滅、味、過、出要,如實知之,已平等觀無餘解脫,名曰如來。」

佛告梵志:「或有沙門、婆羅門言:『失意是眾生始。』我語彼言:『汝等實言:失意是眾生始耶?』彼不知報,還問我言:『瞿曇!此事云何?』我語彼言:『或有眾生展轉相看已,便失意,由是命終,來生此間,漸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便入心定三昧,以三昧力識本所生,便作是言:如彼眾生以不展轉相看,不失意故,常住不變;我等於彼數數相看已,便失意,致此無常,為變易法。』如是,梵志!彼沙門、婆羅門以是緣故,言失意是眾生始,如此唯佛知之,過是亦知,知已不著苦、集、滅、味、過、出要,如實知之,知已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

佛告梵志:「或有沙門、婆羅門言:『我無因而出。』我語彼言:『汝等實言:本無因出耶?』彼不能報,逆來問我,我時報曰:『或有眾生無想無知,若彼眾生起想,則便命終來生此間,漸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便入心定三昧,以三昧力識本所生,便作是言:我本無有,今忽然有;此世間本無,今有,此實餘虛。』如是,梵志!沙門、婆羅門以此緣故,言無因出,唯佛知之,過是亦知,知已不著苦、集、滅、味、過、出要,如實知之,已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

佛告梵志:「我所說如是,或有沙門、婆羅門於屏處誹謗我言:『沙門瞿曇自稱弟子入淨解脫,成就淨行,彼知清淨,不遍知淨。』然我不作是說:『我弟子入淨解脫,成就淨行,彼知清淨,不遍知淨。』梵志!我自言:『我弟子入淨解脫,成就淨行,彼知清淨,一切遍淨。』」

是時,梵志白佛言:「彼不得善利,毀謗沙門瞿曇言:『沙門自言:「我弟子入淨解脫,成就淨行,彼知清淨,不遍知淨。」』然世尊不作是語,世尊自言:『我弟子入淨解脫,成就淨行,彼知清淨,一切遍淨。』」

又白佛言:「我亦當入此淨解脫,成就淨行,一切遍知。」

佛告梵志:「汝欲入者,甚為難也。汝見異、忍異、行異,欲依餘見入淨解脫者,難可得也;但使汝好樂佛,心不斷絕者,則於長夜,常得安樂。」

爾時,房伽婆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六)佛說長阿含第二分善生經第十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爾時,世尊時到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時,羅閱祇城內有長者子,名曰善生,清旦出城,詣園遊觀,初沐浴訖,舉身皆濕,向諸方禮,東、西、南、北、上、下諸方,皆悉周遍。

爾時,世尊見長者子善生詣園遊觀,初沐浴訖,舉身皆濕,向諸方禮。世尊見已,即詣其所,告善生言:「汝以何緣,清旦出城,於園林中,舉身皆濕,向諸方禮?」

爾時,善生白佛言:「我父臨命終時,遺勅我言:『汝欲禮者,當先禮東方、南方、西方、北方、上方、下方。』我奉承父教不敢違背,故澡浴訖,先叉手東面,向東方禮;南、西、北方,上、下諸方,皆悉周遍。」

爾時,世尊告善生曰:「長者子!有此方名耳,非為不有;然我賢聖法中,非禮此六方以為恭敬。」

善生白佛言:「唯願世尊善為我說賢聖法中禮六方法!」

佛告長者子:「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

善生對曰:「唯然,願樂欲聞!」

佛告善生:「若長者、長者子知四結業不於四處而作惡行,又復能知六損財業,是謂,善生!長者、長者子離四惡行,禮敬六方。今世亦善,後獲善報,今世根基,後世根基,於現法中,智者所稱,獲世一果,身壞命終,生天、善處。善生!當知四結行者:一者殺生,二者盜竊,三者婬逸,四者妄語,是四結行。云何為四處?一者欲,二者恚,三者怖,四者癡。若長者、長者子於此四處而作惡者,則有損耗。」佛說是已,復作頌曰:

「欲瞋及怖癡,  有此四法者;

 名譽日損減,  如月向于晦。」

佛告善生:「若長者、長者子於此四處不為惡者,則有增益。」爾時,世尊重作頌曰:

「於欲恚怖癡,  不為惡行者,

 名譽日增廣,  如月向上滿。」

佛告善生:「六損財業者:一者耽湎於酒,二者博戱,三者放蕩,四者迷於伎樂,五者惡友相得,六者懈墮,是為六損財業。善生!若長者、長者子解知四結行,不於四處而為惡行,復知六損財業,是為,善生!於四處得離,供養六方,今善後善,今世根基,後世根基,於現法中,智者所譽,獲世一果,身壞命終,生天、善處。善生!當知飲酒有六失:一者失財,二者生病,三者鬪諍,四者惡名流布,五者恚怒暴生,六者智慧日損。善生!若彼長者、長者子飲酒不已,其家產業日日損減。善生!博戱有六失,云何為六?一者財產日耗,二者雖勝生怨,三者智者所責,四者人不敬信,五者為人疎外,六者生盜竊心。善生!是為博戱六失。若長者、長者子博戱不已,其家產業日日損減,放蕩有六失:一者不自護身,二者不護財貨,三者不護子孫,四者常自驚懼,五者諸苦惡法常自纏身,六者喜生虛妄,是為放蕩六失。若長者、長者子放蕩不已,其家財產日日損減。

「善生!迷於伎樂復有六失:一者求歌,二者求舞,三者求琴瑟,四者波內早,五者多羅槃,六者首呵那,是為伎樂六失。若長者、長者子伎樂不已,其家財產日日損減,惡友相得復有六失:一者方便生欺,二者好喜屏處,三者誘他家人,四者圖謀他物,五者財利自向,六者好發他過,是為惡友六失。若長者、長者子習惡友不已,其家財產日日損減,懈墮有六失:一者富樂不肯作務,二者貧窮不肯勤修,三者寒時不肯勤修,四者熱時不肯勤修,五者時早不肯勤修,六者時晚不肯勤修,是為懈墮六失。若長者、長者子懈墮不已,其家財業日日損減。」佛說是已,復作頌曰:

「迷惑於酒者,  還有酒伴黨;

 財產正集聚,  隨己復散盡。

 飲酒無節度,  常喜歌舞戱;

 晝則遊他家,  因此自陷墜。

 隨惡友不改,  誹謗出家人;

 邪見世所嗤,  行穢人所黜。

 好惡著外色,  但論勝負事;

 親要無返復,  行穢人所黜。

 為酒所荒迷,  貧窮不自量;

 輕財好奢用,  破家致禍患。

 擲博群飲酒,  共伺他婬女;

 翫習卑鄙行,  如月向於晦。

 行惡能受惡,  與惡友同事;

 今世及後世,  終始無所獲。

 晝則好睡眠,  夜覺多悕望;

 獨昏無善友,  不能修家務。

 朝夕不肯作,  寒暑復懈墮;

 所為事不究,  亦復毀成功。

 若不計寒暑,  朝夕勤修務;

 事業無不成,  至終無憂患。」

佛告善生:「有四怨如親,汝當覺知。何謂為四?一者畏伏,二者美言,三者敬順,四者惡友。」

佛告善生:「畏伏有四事,云何為四?一者先與後奪,二者與少望多,三者畏故強親,四者為利故親,是為畏伏四事。」

佛告善生:「美言親復有四事,云何為四?一者善惡斯順,二者有難捨離,三者外有善來密止之,四者見有危事便排濟之,是為美言親四事。敬順親復有四事,云何為四?一者先誑,二者後誑,三者現誑,四者見有小過便加杖之,是為敬順親四事。惡友親復有四事,云何為四?一者飲酒時為友,二者博戱時為友,三者婬逸時為友,四者歌舞時為友,是為惡友親四事。」世尊說此已,復作頌曰:

「畏伏而強親,  美言親亦爾;

 敬順虛誑親,  惡友為惡親。

 此親不可恃,  智者當覺知;

 宜速遠離之,  如避于嶮道。」

佛告善生:「有四親可親,多所饒益,為人救護。云何為四?一者止非,二者慈愍,三者利人,四者同事,是為四親可親,多所饒益,為人救護,當親近之。善生!彼止非有四事,多所饒益,為人救護。云何為四?一者見人為惡則能遮止,二者示人正直,三者慈心愍念,四者示人天路。是為四止非,多所饒益,為人救護。

「復次,慈愍有四事:一者見利代喜,二者見惡代憂,三者稱譽人德,四者見人說惡便能抑制,是為四慈愍,多所饒益,為人救護。利益有四,云何為四?一者護彼不令放逸,二者護彼放逸失財,三者護彼使不恐怖,四者屏相教誡,是為四利人,多所饒益,為人救護。同事有四,云何為四?一者為彼不惜身命,二者為彼不惜財寶,三者為彼濟其恐怖,四者為彼屏相教誡,是為四同事,多所饒益,為人救護。」世尊說是已,復作頌曰:

「制非防惡親,  慈愍在他親;

 利人益彼親,  同事齊己親。

 此親乃可親,  智者所附近;

 親中無等親,  如慈母親子。

 若欲親可親,  當親堅固親;

 親者戒具足,  如火光照人。」

佛告善生:「當知六方,云何為六方?父母為東方,師長為南方,妻婦為西方,親黨為北方,僮僕為下方,沙門、婆羅門、諸高行者為上方。善生!夫為人子,當以五事敬順父母,云何為五?一者供奉能使無乏,二者凡有所為先白父母,三者父母所為恭順不逆,四者父母正令不敢違背,五者不斷父母所為正業。善生!夫為人子,當以此五事敬順父母,父母復以五事敬親其子。云何為五?一者制子不聽為惡,二者指授示其善處,三者慈愛入骨徹髓,四者為子求善婚娶,五者隨時供給所須。善生!子於父母敬順恭奉,則彼方安隱,無有憂畏。

「善生!弟子敬奉師長復有五事,云何為五?一者給侍所須,二者禮敬供養,三者尊重戴仰,四者師有教勅敬順無違,五者從師聞法善持不忘。善生!夫為弟子當以此五法敬事師長,師長復以五事敬視弟子,云何為五?一者順法調御,二者誨其未聞,三者隨其所問令善解義,四者示其善友,五者盡以所知誨授不悋。善生!弟子於師長敬順恭奉,則彼方安隱,無有憂畏。

「善生!夫之敬妻亦有五事,云何為五?一者相待以禮,二者威嚴不媟,三者衣食隨時,四者莊嚴以時,五者委付家內。善生!夫以此五事敬待於妻,妻復以五事恭敬於夫,云何為五?一者先起,二者後坐,三者和言,四者敬順,五者先意承旨。善生!是為夫之於妻敬待,如是則彼方安隱,無有憂畏。

「善生!夫為人者,當以五事親敬親族,云何為五?一者給施,二者善言,三者利益,四者同利,五者不欺。善生!是為五事親敬親族,親族亦以五事親敬於人,云何為五?一者護放逸,二者護放逸失財,三者護恐怖者,四者屏相教誡,五者常相稱歎。善生!如是敬視親族,則彼方安隱,無有憂畏。

「善生!主於僮使以五事教授,云何為五?一者隨能使役,二者飲食隨時,三者賜勞隨時,四者病與醫藥,五者縱其休假。善生!是為五事教授僮使,僮使復以五事奉事其主,云何為五?一者早起,二者為事周密,三者不與不取,四者作務以次,五者稱揚主名。是為主待僮使,則彼方安隱,無有憂畏。

「善生!檀越當以五事供奉沙門、婆羅門,云何為五?一者身行慈,二者口行慈,三者意行慈,四者以時施,五者門不制止。善生!若檀越以此五事供奉沙門、婆羅門,沙門、婆羅門當復以六事而教授之,云何為六?一者防護不令為惡,二者指授善處,三者教懷善心,四者使未聞者聞,五者已聞能使善解,六者開示天路。善生!如是檀越恭奉沙門、婆羅門,則彼方安隱,無有憂畏。」世尊說已,重說偈曰:

「父母為東方,  師長名南方,

 妻婦為西方,  親族為北方,

 僮僕為下方,  沙門為上方。

 諸有長者子,  禮敬於諸方;

 敬順不失時,  死皆得生天。

 惠施及輭言,  利人多所益,

 同利等彼己,  所有與人共。

 此四多負荷,  任重如車輪;

 世間無此四,  則無有孝養。

 此法在世間,  智者所撰擇;

 行則獲大果,  名稱遠流布。

 嚴飾於床座,  供設上飲食;

 供給所當得,  名稱遠流布。

 親舊不相遺,  示以利益事;

 上下常和同,  於此得善譽。

 先當習伎藝,  然後獲財業;

 財業既已具,  宜當自守護。

 出財未至奢,  當撰擇前人;

 欺誑觝突者,  寧乞未舉與。

 積財從小起,  如蜂集眾花;

 財寶日滋息,  至終無損耗。

 一食知止足,  二修業勿怠,

 三當先儲積,  以擬於空乏,

 四耕田商賈,  澤地而置牧,

 五當起塔廟,  六立僧房舍,

 在家勤六業,  善修勿失時。

 如是修業者,  則家無損減;

 財寶日滋長,  如海吞眾流。」

爾時,善生白世尊言:「甚善!世尊!實過本望,踰我父教,能使覆者得仰,閉者得開,迷者得悟,冥室燃燈,有目得視。如來所說,亦復如是,以無數方便,開悟愚冥,現清白法。所以者何?佛為如來.至真.等正覺,故能開示,為世明導。今我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唯願世尊聽我於正法中為憂婆塞,自今日始,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

爾時,善生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一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二

(一七)第二分清淨經第十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迦維羅衛國緬祇優婆塞林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時,有沙彌周那在波波國,夏安居已,執持衣鉢,漸詣迦維羅衛緬祇園中,至阿難所,頭面禮足,於一面立,白阿難言:「波波城內有尼乾子,命終未久,其諸弟子分為二分,各共諍訟,面相毀罵,無復上下,迭相求短,競其知見:『我能知是,汝不能知;我行真正,汝為邪見。以前著後,以後著前,顛倒錯亂,無有法則。我所為妙,汝所言非,汝有所疑,當諮問我。』大德阿難!時,彼國人民事尼乾者,聞諍訟已,生厭患心。」

阿難語周那沙彌曰:「我等有言欲啟世尊,今共汝往,宣啟此事,若世尊有所戒勅,當共奉行。」

爾時,沙彌周那聞阿難語已,即共詣世尊,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阿難白世尊曰:「此沙彌周那在波波國夏安居已,執持衣鉢,漸來至此,禮我足,語我言:『波波國有尼乾子,命終未久,其諸弟子分為二分,各共諍訟,面相毀罵,無復上下,迭相求短,競其知見:「我能知是,汝不能知;我行真正,汝為邪見。以前著後,以後著前,顛倒錯亂,無有法則。我所言是,汝所言非,汝有所疑,當諮問我。」時,彼國人民事尼乾者,聞諍訟已,生厭患心。』」

世尊告周那沙彌曰:「如是。周那!彼非法中不足聽聞,此非三耶三佛所說,猶如朽塔難可汙色。彼雖有師,盡懷邪見;雖復有法,盡不真正,不足聽採,不能出要,非是三耶三佛所說,猶如故塔不可汙也。彼諸弟子有不順其法,捨彼異見,行於正見。周那!若有人來語彼弟子:『諸賢!汝師法正,當於中行,何以捨離?』其彼弟子信其言者,則二俱失道,獲無量罪,所以者何?彼雖有法,然不真正故。周那!若師不邪見,其法真正,善可聽採,能得出要,三耶三佛所說,譬如新塔易可汙色。然諸弟子於此法中,不能勤修,不能成就,捨平等道,入於邪見,若有人來語彼弟子:『諸賢!汝師法正,當於中行,何以捨離,入於邪見?』其彼弟子信其言者,則二俱見真正,獲無量福。所以者何?其法真正。」

佛告周那:「彼雖有師,然懷邪見,雖復有法,盡不真正,不足聽採,不能出要,非三耶三佛所說,猶如朽塔不可汙色。彼諸弟子法法成就,隨順其行,起諸邪見。周那!若有人來語其弟子言:『汝師法正,汝所行是,今所修行勤苦如是,應於現法成就道果。』彼諸弟子信受其言者,則二俱失道,獲無量罪。所以者何?以法不真正故。周那!若師不邪見,其法真正,善可聽採,能得出要,三耶三佛所說,譬如新塔易為汙色。又其弟子法法成就,隨順修行而生正見,若有人來語其弟子言:『汝師法正,汝所行是,今所修行勤苦如是,應於現法成就道果。』彼諸弟子信受其言,二俱正見,獲無量福。所以者何?法真正故。

「周那!或有導師出世,使弟子生憂;或有導師出世,使弟子無憂。云何導師出世,使弟子生憂?周那!導師新出世間,成道未久,其法具足,梵行清淨,如實真要而不布現,然彼導師速取滅度,其諸弟子不得修行,皆愁憂言:『師初出世,成道未久,其法清淨,梵行具足,如實真要,竟不布現,而今導師便速滅度,我等弟子不得修行。』是為導師出世,弟子愁憂。云何導師出世,弟子不憂?謂導師出世,其法清淨,梵行具足,如實真要而廣流布,然後導師方取滅度,其諸弟子皆得修行,不懷憂言:『師初出世,成道未久,其法清淨,梵行具足,如實真要而不布現,而今導師便速滅度,使我弟子不得修行。』如是,周那!導師出世,弟子無憂。」

佛告周那:「此支成就梵行,謂導師出世,出家未久,名聞未廣,是謂梵行支不具足。周那!導師出世,出家既久,名聞廣遠,是謂梵行支具足滿。周那!導師出世,出家既久,名聞亦廣,而諸弟子未受訓誨,未具梵行,未至安處,未獲己利,未能受法分布演說,有異論起不能如法而往滅之,未能變化成神通證,是為梵行支不具足。周那!導師出世,出家既久,名聞亦廣,而諸弟子盡受教訓,梵行具足,至安隱處,已獲己利,又能受法分別演說,有異論起能如法滅,變化具足成神通證,是為梵行支具足滿。

「周那!導師出世,出家亦久,名聞亦廣,諸比丘尼未受訓誨,未至安處,未獲己利,未能受法分布演說,有異論起不能以法如實除滅,未能變化成神通證,是為梵行支未具足。周那!導師出世,出家亦久,名聞亦廣,諸比丘尼盡受教訓,梵行具足,至安隱處,已獲己利,復能受法分別演說,有異論起能如法滅,變化具足成神通證,是為梵行支具足滿。周那!諸優婆塞、優婆夷廣修梵行,乃至變化具足成神通證,亦復如是。

「周那!若導師不在世,無有名聞,利養損減,則梵行支不具足滿。若導師在世,名聞利養,皆悉具足,無有損減,則梵行支為具足滿。若導師在世,名聞利養,皆悉具足,而諸比丘名聞利養,不能具足,是為梵行支不具足。若導師在世,名聞利養,具足無損,諸比丘眾亦復具足,則梵行支為具足滿,比丘尼眾亦復如是。

「周那!我出家久,名聞廣遠,我諸比丘已受教誡,到安隱處,自獲己利,復能受法為人說法,有異論起能如法滅,變化具足成神通證,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皆亦如是。周那!我以廣流布梵行,——乃至變化具足成神通證。周那!一切世間所有導師,不見有得名聞利養如我如來.至真.等正覺者也。周那!諸世間所有徒眾,不見有名聞利養如我眾也。周那!若欲正說者,當言見不可見。云何見不可見?一切梵行清淨具足,宣示布現,是名見不可見。」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欝頭藍子在大眾中而作是說:『有見不見,云何名見不見?如刀可見,刃不可見。』諸比丘!彼子乃引凡夫無識之言以為譬喻,如是,周那!若欲正說者,當言見不見。云何見不見?汝當正欲說言:『一切梵行清淨具足,宣示流布,是不可見。』周那!彼相續法不具足而可得,不相續法具足而不可得。周那!諸法中梵行,酪酥中醍醐。」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於是法躬自作證,謂四念處、四神足、四意斷、四禪、五根、五力、七覺意、賢聖八道,汝等盡共和合,勿生諍訟,同一師受,同一水乳;於如來正法,當自熾然,快得安樂。得安樂已,若有比丘說法中有作是言:『彼所說句不正,義理不正。』比丘聞已,不可言是,不可言非,當語彼比丘言:『云何?諸賢!我句如是,汝句如是;我義如是,汝義如是。何者為勝?何者為負?』若彼比丘報言:『我句如是,我義如是;汝句如是,汝義如是;汝句亦勝,汝義亦勝。』彼比丘說此,亦不得非,亦不得是。當諫彼比丘,當呵當止,當共推求,如是盡共和合,勿生諍訟,同一受,同一師,同一乳;於如來正法,當自熾然,快得安樂。

「得安樂已,若有比丘說法,中有比丘作是言:『彼所說句不正,義正。』比丘聞已,不可言是,不可言非,當語彼比丘言:『云何?比丘!我句如是,汝句如是,何者為是?何者為非?』若彼比丘報言:『我句如是,汝句如是,汝句亦勝。』彼比丘說此,亦不得言是,不得言非,當諫彼比丘,當呵當止,當共推求,如是盡共和合,勿生諍訟,同一師受,同一水乳;於如來正法,當自熾然,快得安樂。

「得安樂已,若有比丘說法,中有比丘作是言:『彼所說句正,義不正。』比丘聞已,不可言是,不可言非,當語彼比丘言:『云何?比丘!我義如是,汝義如是,何者為是?何者為非?』若彼報言:『我義如是,汝義如是,汝義亦勝。』彼比丘說此已,亦不得言是,亦不得言非,當諫彼比丘,當呵當止,當共推求,如是比丘盡共和合,勿生諍訟,同一師受,同一水乳,於如來正法,當自熾然,快得安樂。

「得安樂已,若有比丘說法,中有比丘作如是言:『彼所說句正,義正。』比丘聞已,不得言非,當稱讚彼言:『汝所言是,汝所言是。』是故,比丘!於十二部經自身作證,當廣流布,一曰《貫經》,二曰《祇夜經》,三曰《受記經》,四曰《偈經》,五曰《法句經》,六曰《相應經》,七曰《本緣經》,八曰《天本經》,九曰《廣經》,十曰《未曾有經》,十一曰《譬喻經》,十二曰《大教經》,當善受持,稱量觀察,廣演分布。

「諸比丘!我所制衣,若塚間衣,若長者衣、麤賤衣;此衣足障寒暑、蚊虻,足蔽四體。諸比丘!我所制食,若乞食,若居士食;此食自足,若身苦惱,眾患切已,恐遂至死,故聽此食,知足而已。諸比丘!我所制住處,若在樹下,若在露地,若在房內,若樓閣上,若在窟內,若在種種住處;此處自足,為障寒暑、風雨、蚊虻,下至閑靜懈息之處。諸比丘!我所制藥,若大小便,酥油蜜、黑石蜜;此藥自足,若身生苦惱,眾患切已,恐遂至死,故聽此藥。」

佛言:「或有外道梵志來作是語:『沙門釋子以眾樂自娛。』若有此言,當如是報:『汝等莫作此言,謂沙門釋子以眾樂自娛。所以者何?有樂自娛,如來呵責;有樂自娛,如來稱譽。』若外道梵志問言:『何樂自娛,瞿曇呵責?』設有此語,汝等當報:『五欲功德,可愛可樂,人所貪著。云何為五?眼知色,可愛可樂,人所貪著;耳聞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可愛可樂,人所貪著。諸賢!猶是五欲緣生喜樂,此是如來.至真.等正覺之所呵責也。猶如有人故殺眾生,自以為樂,此是如來.至真.等正覺之所呵責。猶如有人私竊偷盜,自以為樂,此為如來之所呵責。猶如有人犯於梵行,自以為樂,此是如來之所呵責。猶如有人故作妄語,自以為樂,此是如來之所呵責。猶如有人放蕩自恣,此是如來之所呵責。猶如有人行外苦行,非是如來所說正行,自以為樂,此是如來之所呵責。』

「諸比丘!呵責五欲功德,人所貪著。云何為五?眼知色,可愛可樂,人所貪著;耳聞聲、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觸,可愛可樂,人所貪著;如此諸樂,沙門釋子無如此樂。猶如有人故殺眾生,以此為樂,沙門釋子無如此樂。猶如有人公為盜賊,自以為樂,沙門釋子無如是樂。猶如有人犯於梵行,自以為樂,沙門釋子無如是樂。猶如有人故作妄語,自以為樂,沙門釋子無如是樂。猶如有人放蕩自恣,自以為樂,沙門釋子無如是樂。猶如有人行外苦行,自以為樂,沙門釋子無如是樂。

「若外道梵志作如是問『何樂自娛,沙門瞿曇之所稱譽?』諸比丘!彼若有此言,汝等當答彼言:『諸賢!有五欲功德,可愛可樂,人所貪著。云何為五?眼知色,——乃至身知觸,可愛可樂,人所貪著。諸賢!五欲因緣生樂,當速除滅。猶如有人故殺眾生,自以為樂;有如此樂,應速除滅。猶如有人公為盜賊,自以為樂;有如此樂,應速除滅。猶如有人犯於梵行,自以為樂;有如此樂,應速除滅。猶如有人故為妄語,自以為樂;有如此樂,應速除滅。猶如有人放蕩自恣,自以為樂;有如此樂,應速除滅。猶如有人行外苦行,自以為樂;有如是樂,應速除滅。猶如有人去離貪欲,無復惡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入初禪;如是樂者,佛所稱譽。猶如有人滅於覺、觀,內喜、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入第二禪;如是樂者,佛所稱譽。猶如有人除喜入捨,自知身樂,賢聖所求,護念一心,入第三禪;如是樂者,佛所稱譽。樂盡苦盡,憂、喜先滅,不苦不樂,護念清淨,入第四禪;如是樂者,佛所稱譽。』

「若有外道梵志作如是問:『汝等於此樂中求幾果功德?』應答彼言:『此樂當有七果功德。云何為七?於現法中,得成道證,正使不成,臨命終時,當成道證;若臨命終復不成者,當盡五下結,中間般涅槃、生彼般涅槃、行般涅槃、無行般涅槃、上流阿迦尼吒般涅槃。諸賢!是為此樂有七功德。諸賢!若比丘在學地欲上,求安隱處,未除五蓋,云何為五?貪欲蓋、瞋恚蓋、睡眠蓋、掉戱蓋、疑蓋。彼學比丘方欲上求,求安隱處,未滅五蓋,於四念處不能精勤,於七覺意不能勤修,欲得上人法、賢聖智慧增盛,求欲知欲見者,無有是處。諸賢!學地比丘欲上求,求安隱處,能滅五蓋:貪欲蓋、瞋恚蓋、睡眠蓋、掉戱蓋、疑蓋。於四意處又能精勤,於七覺意如實修行,欲得上人法、賢聖智慧增上,求欲知欲見者,則有是處。諸賢!若有比丘漏盡阿羅漢,所作已辦,捨於重擔,自獲己利,盡諸有結使,正智解脫,不為九事。云何為九?一者不殺,二者不盜,三者不婬,四者不妄語,五者不捨道,六者不隨欲,七者不隨恚,八者不隨怖,九者不隨癡。諸賢!是為漏盡阿羅漢所作已辦,捨於重擔,自獲己利,盡諸有結,正智得解,遠離九事。』

「或有外道梵志作是說言:『沙門釋子有不住法。』應報彼言:『諸賢!莫作是說:沙門釋子有不住法。所以者何?沙門釋子,其法常住,不可動轉,譬如門閫常住不動,沙門釋子亦復如是,其法常住,無有移動。』或有外道梵志作是說言:『沙門瞿曇盡知過去世事,不知未來事。』『彼比丘、彼異學梵志智異,智觀亦異,所言虛妄。如來於彼過去事,若在目前,無不知見;於未來世,生於道智。過去世事虛妄不實,不足喜樂,無所利益,佛則不記;或過去事有實,無可喜樂,無所利益,佛亦不記;若過去事有實、可樂,而無利益,佛亦不記;若過去事有實、可樂,有所利益,如來盡知然後記之;未來、現在,亦復如是。如來於過去、未來、現在,應時語、實語、義語、利語、法語、律語,無有虛也。佛於初夜成最正覺,及末後夜,於其中間有所言說,盡皆如實,故名如來。復次,如來所說如事,事如所說,故名如來。以何等義,名等正覺?佛所知見、所滅、所覺,佛盡覺知,故名等正覺。』

「或有外道梵志作如是說:『世間常存,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或復說言:『此世無常,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或復有言:『世間有常無常,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或復有言:『此世間非有常非無常,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或復有言:『此世間有邊,唯此為實,餘者為虛妄。』或復有言:『世間無邊,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或復有言:『世間有邊無邊,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或復有言:『世間非有邊非無邊,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或復有言:『是命是身,此實餘虛。』或復有言:『非命非身,此實餘虛。』或復有言:『命異身異,此實餘虛。』或復有言:『非異命非異身,此實餘虛。』或復有言:『如來有終,此實餘虛。』或復有言:『如來不終,此實餘虛。』或復有言:『如來終不終,此實餘虛。』或復有言:『如來非終非不終,此實餘虛。』諸有此見,名本生本見,今為汝記,謂:『此世常存,——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是為本見本生。』為汝記之。

「所謂未見未生者,我亦記之。何者未見未生,我所記者?色是我,從想有終,此實餘虛;無色是我,從想有終;亦有色亦無色是我,從想有終;非有色非無色是我,從想有終。我有邊,我無邊,我有邊無邊,我非有邊非無邊,從想有終。我有樂,從想有終;我無樂,從想有終;我有苦樂,從想有終;我無苦樂,從想有終。一想是我,從想有終;種種想是我,從想有終;少想是我,從想有終;無量想是我,從想有終,此實餘虛。是為邪見本見本生,我之所記。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如是論、有如是見:『此世常存,此實餘虛,——乃至無量想是我,此實餘虛。』彼沙門、婆羅門復作如是說、如是見:『此實,餘者虛妄。』當報彼言:『汝實作此論,云何此世常存?此實餘虛耶?如此語者,佛所不許。所以者何?此諸見中各有結使,我以理推,諸沙門、婆羅門中,無與我等者,況欲出過?此諸邪見但有言耳,不中共論,——乃至無量想是我,亦復如是。』

「或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此世間自造。』復有沙門、婆羅門言:『此世間他造。』或復有言:『自造他造。』或復有言:『非自造非他造,忽然而有。』彼沙門、婆羅門言世間自造者,是沙門、婆羅門皆因觸因緣,若離觸因而能說者,無有是處。所以者何?由六入身故生觸,由觸故生受,由受故生愛,由愛故生取,由取故生有,由有故生生,由生故有老、死、憂、悲、苦惱,大患陰集。若無六入則無觸,無觸則無受,無受則無愛,無愛則無取,無取則無有,無有則無生,無生則無老、死、憂、悲、苦惱,大患陰集。又言此世間他造,又言此世間自造他造,又言此世間非自造非他造,忽然而有,亦復如是,因觸而有,無觸則無。」

佛告諸比丘:「若欲滅此諸邪惡見者,於四念處當修三行。云何比丘滅此諸惡,於四念處當修三行?比丘謂內身身觀,精勤不懈,憶念不忘,除世貪憂;外身身觀,精勤不懈,憶念不忘,除世貪憂;內外身身觀,憶念不忘,除世貪憂;受、意、法觀,亦復如是。是為滅眾惡法,於四念處,三種修行。有八解脫,云何為八?色觀色,初解脫。內無色想,外觀色,二解脫。淨解脫,三解脫。度色想滅有對想,住空處,四解脫。捨空處,住識處,五解脫。捨識處,住不用處,六解脫。捨不用處,住有想無想處,七解脫。滅盡定,八解脫。」

爾時,阿難在世尊後執扇扇佛,即偏露右肩,右膝著地,叉手白佛言:「甚奇!世尊!此法清淨,微妙第一。當云何名?云何奉持?」

佛告阿難:「此經名為清淨,汝當清淨持之。」

爾時,阿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八)佛說長阿含第二分自歡喜經第十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那難陀城波波利菴婆林,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時,長老舍利弗於閑靜處,默自念言:「我心決定知過去、未來、現在沙門、婆羅門智慧、神足、功德、道力,無有與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等者。」時,舍利弗從靜室起,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白佛言:「向於靜室,默自思念:過去、未來、現在沙門、婆羅門智慧、神足、功德、道力,無有與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等者。」

佛告舍利弗:「善哉!善哉!汝能於佛前說如是語,一向受持,正師子吼,餘沙門、婆羅門無及汝者。云何?舍利弗!汝能知過去諸佛心中所念,彼佛有如是戒、如是法、如是智慧、如是解脫、如是解脫堂不?」

對曰:「不知。」

「云何?舍利弗!汝能知當來諸佛心中所念,有如是戒、如是法、如是智慧、如是解脫、如是解脫堂不?」

答曰:「不知。」

「云何?舍利弗!如我今如來.至真.等正覺心中所念,如是戒、如是法、如是智、如是解脫、如是解脫堂,汝能知不?」

答曰:「不知。」

又告舍利弗:「過去、未來、現在如來.至真.等正覺心中所念,汝不能知,何故決定作是念?因何事生是念?一向堅持而師子吼,餘沙門、婆羅門若聞汝言:『我決定知過去、未來、現在沙門、婆羅門智慧、神足、功德、道力,無有與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等者。』當不信汝言。」

舍利弗白佛言:「我於過去、未來、現在諸佛心中所念,我不能知,佛總相法我則能知。如來為我說法,轉高轉妙,說黑、白法,緣、無緣法,照、無照法,如來所說,轉高轉妙,我聞法已,知一一法,於法究竟,信如來.至真.等正覺,信如來法善可分別,信如來眾苦滅成就,諸善法中,此為最上。世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所有沙門、婆羅門無有能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世尊說法復有上者,謂制法。制法者,謂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四禪、五根、五力、七覺意、八賢聖道,是為無上制。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所有沙門、婆羅門皆無有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者?

「世尊說法又有上者,謂制諸入。諸入者,謂眼色、耳聲、鼻香、舌味、身觸、意法,如過去如來.至真.等正覺亦制此入,所謂眼色,——乃至意法;正使未來如來.至真.等正覺亦制此入,所謂眼色,——乃至意法;今我如來.至真.等正覺亦制此入,所謂眼色,——乃至意法。此法無上,無能過者,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能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世尊說法又有上者,謂識入胎。入胎者,一謂亂入胎、亂住、亂出,二者不亂入、亂住、亂出,三者不亂入、不亂住而亂出,四者不亂入、不亂住、不亂出。彼不亂入、不亂住、不亂出者,入胎之上。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能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所謂道也。所謂道者,諸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慧意三昧,隨三昧心修念覺意,依欲、依離、依滅盡、依出要法;精進、喜、猗、定、捨覺意,依欲、依離、依滅盡、依出要。此法最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能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所謂為滅。滅者,謂苦滅遲得,二俱卑陋;苦滅速得,唯苦卑陋;樂滅遲得,唯遲卑陋;樂滅速得,然不廣普,以不廣普,故名卑陋。如今如來樂滅速得,而復廣普,乃至天人見神變化。」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所說微妙第一,下至女人,亦能受持,盡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慧解脫,於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是為如來說無上滅。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能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謂言清淨。言清淨者,世尊於諸沙門、婆羅門,不說無益虛妄之言,言不求勝,亦不朋黨,所言柔和,不失時節,言不虛發,是為言清淨。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有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謂見定。彼見定者,謂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觀頭至足,觀足至頭,皮膚內外,但有不淨髮、毛、爪甲,肝、肺、腸、胃、脾、腎五臟,汗、肪、髓、腦、屎、尿、涕、、淚,臭處不淨,無一可貪,是初見定。諸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除去皮肉外諸不淨,唯觀白骨及與牙齒,是為二見定。諸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除去皮肉外諸不淨及白骨,唯觀心識在何處住?為在今世?為在後世?今世不斷,後世不斷;今世不解脫,後世不解脫,是為三見定。諸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除去皮肉外諸不淨及除白骨,復重觀識;識在後世,不在今世;今世斷,後世不斷;今世解脫,後世不解脫,是為四見定。諸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除去皮肉外諸不淨及除白骨,復重觀識,不在今世,不在後世;二俱斷,二俱解脫,是為五見定。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與如來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謂說常法。常法者,諸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憶識世間二十成劫敗劫,彼作是言:『世間常存,此為真實,餘者虛妄,所以者何?由我憶識,故知有此成劫敗劫,其餘過去我所不知,未來成敗我亦不知。』此人朝暮以無智說言:『世間常存,唯此為實,餘者為虛。』是為初常法。諸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憶識四十成劫敗劫,彼作是言:『此世間常,此為真實,餘者虛妄。所以者何?以我憶識故知成劫敗劫,我復能過是,知過去成劫敗劫,我不知未來劫之成敗。』此說知始,不說知終,此人朝暮以無智說言:『世間常存,唯此真實,餘者虛妄。』此是二常法。諸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憶識八十成劫敗劫,彼言:『此世間常,餘者虛妄。所以者何?以我憶識故知有成劫敗劫,復過是知過去成劫敗劫,未來劫之成敗我亦悉知。』此人朝暮以無智說言:『世間常存,唯此為實,餘者虛妄。』是為三常存法。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有能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謂觀察。觀察者,謂有沙門、婆羅門以想觀察,他心爾趣,此心爾趣,彼心作是想時,或虛或實,是為一觀察。諸沙門、婆羅門不以想觀察,或聞諸天及非人語,而語彼言:『汝心如是,汝心如是。』此亦或實或虛,是二觀察。或有沙門、婆羅門不以想觀察,亦不聞諸天及非人語,自觀己身,又聽他言,語彼人言:『汝心如是,汝心如是。』此亦有實有虛,是為三觀察。或有沙門、婆羅門不以想觀察,亦不聞諸天及非人語,又不自觀、觀他,除覺、觀已,得定意三昧,觀察他心,而語彼言:『汝心如是,汝心如是。』如是觀察則為真實,是為四觀察。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有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所謂教誡。教誡者,或時有人不違教誡,盡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於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復受有,是為初教誡。或時有人不違教誡,盡五下結,於彼滅度,不還此世,是為二教誡。或時有人不違教誡,三結盡,薄淫、怒、癡,得斯陀含,還至此世而取滅度,是為三教誡。或時有人不違教誡,三結盡,得須陀洹,極七往返,必成道果,不墮惡趣,是為四教誡。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有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為他說法,使戒清淨。戒清淨者,有諸沙門、婆羅門所語至誠,無有兩舌,常自敬肅,捐除睡眠,不懷邪諂,口不妄言,不為世人記於吉凶,不自稱說從他所得以示於人,更求他利,坐禪修智,辯才無碍,專念不亂,精勤不怠。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有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謂解脫智。謂解脫智者,世尊由他因緣內自思惟言:『此人是須陀洹,此是斯陀含,此是阿那含,此是阿羅漢。』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有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謂自識宿命智證。諸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自憶往昔無數世事,一生、二生,——乃至百千生成劫敗劫,如是無數我於某處生,名字如是,種、姓如是,壽命如是,飲食如是,苦樂如是;從此生彼,從彼生此,若干種相,自憶宿命無數劫事,晝夜常念本所經歷。此是色,此是無色;此是想,此是無想,此是非無想,盡憶盡知。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謂天眼智。天眼智者,諸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觀諸眾生,死者、生者,善色、惡色,善趣、惡趣,若好、若醜,隨其所行,盡見盡知。或有眾生,成就身惡行、口惡行、意惡行,誹謗賢聖,信邪倒見,身壞命終,墮三惡道。或有眾生,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不謗賢聖,見正信行,身壞命終,生天人中,以天眼淨,觀諸眾生,如實知見。此法無上,智慧無餘,神通無餘,諸世間沙門、婆羅門無與如來等者,況欲出其上?

「如來說法復有上者,謂神足證。神足證者,諸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作無數神力,能變一身為無數身,以無數身合為一身,石壁無礙,於虛空中結加趺坐。猶如飛鳥,出入於地;猶如在水,履水如地;身出烟火,如火積燃;以手捫日月,立至梵天。若沙門、婆羅門稱是神足者,當報彼言:『有此神足,非為不有。此神足者,卑賤下劣,凡夫所行,非是賢聖之所修習。若比丘於諸世間愛色不染,捨離此已,如所應行,斯乃名為賢聖神足。於無喜色,亦不憎惡,捨離此已,如所應行,斯乃名曰賢聖神足。於諸世間愛色、不愛色,二俱捨已,修平等護,專念不忘,斯乃名曰賢聖神足。猶如世尊精進勇猛,有大智慧,有知、有覺,得第一覺,故名等覺。世尊今亦不樂於欲,不樂卑賤凡夫所習,亦不勞勤受諸苦惱。世尊若欲除弊惡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遊於初禪,如是便能除弊惡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遊於初禪;二禪、三禪、四禪,亦復如是。精進勇猛,有大智慧,有知、有覺,得第一覺,故名等覺。』」

佛告舍利弗:「若有外道異學來問汝言:『過去沙門、婆羅門與沙門瞿曇等不?』汝當云何答?彼復問言:『未來沙門、婆羅門與沙門瞿曇等不?』汝當云何答?彼復問言現在沙門、婆羅門與沙門瞿曇等不?汝當云何答?」

時,舍利弗白佛言:「設有是問:『過去沙門、婆羅門與佛等不?』當答言:『有。』設問:『未來沙門、婆羅門與佛等不?』當答言:『有。』設問:『現在沙門、婆羅門與佛等不?』當答言:『無。』」

佛告舍利弗:「彼外道梵志或復問言:『汝何故或言有?或言無?』汝當云何答?」

舍利弗言:「我當報彼:『過去三耶三佛與如來等,未來三耶三佛與如來等,我躬從佛聞,欲使現在有三耶三佛與如來等者,無有是處。』世尊!我如所聞,依法順法,作如是答,將無咎耶?」

佛言:「如是答,依法順法,不違也。所以然者?過去三耶三佛與我等,未來三耶三佛與我等,欲使現在有二佛出世,無有是處。」

爾時,尊者欝陀夷在世尊後執扇扇佛,佛告之曰:「欝陀夷!汝當觀世尊少欲知足,今我有大神力,有大威德,而少欲知足,不樂在欲。欝陀夷!若餘沙門、婆羅門於此法中能勤苦得一法者,彼便當豎幡,告四遠言:『如來今者少欲知足,今觀如來少欲知足,如來有大神力,有大威德,不用在欲。』」

爾時,尊者欝陀夷正衣服,偏露右肩,右膝著地,叉手白佛言:「甚奇!世尊!少有少欲知足如世尊者,世尊有大神力,有大威德,不用在欲。若復有餘沙門、婆羅門於此法中能勤苦得一法者,便能豎幡,告四遠言:『世尊今者少欲知足。』舍利弗!當為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數說此法,彼若於佛、法、僧,於道有疑者,聞說此法,無復疑網。」

爾時,世尊告舍利弗:「汝當為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數說此法。所以者何?彼於佛、法、僧,於道有疑者,聞汝所說,當得開解。」

對曰:「唯然。世尊!」

時,舍利弗即便數數為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說法,以自清淨故,故名清淨經。

爾時,舍利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一九)佛說長阿含第二分大會經第十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釋翅提國迦維林中,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盡是羅漢,復有十方諸神妙天皆來集會,禮敬如來及比丘僧。

時,四淨居天即於天上各自念言:「今者,世尊在釋翅提迦維林中,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盡得阿羅漢,復有十方諸神妙天皆來集會,禮敬如來及比丘僧。我等今者亦可往共詣世尊所,各當以偈稱讚如來。」

時,四淨居天猶如力士屈伸臂頃,於彼天沒,至釋翅提迦維林中。爾時,四淨居天到已,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時,一淨居天即於佛前,以偈讚曰:

「今日大眾會,  諸天神普集;

 皆為法故來,  欲禮無上眾。」

說此偈已,退一面立。時,一淨居天復作頌曰:

「比丘見眾穢,  端心自防護;

 欲如海吞流,  智者護諸根。」

說是偈已,退一面立。時,一淨居天復作頌曰:

「斷刺平愛坑,  及填無明壍;

 獨遊清淨場,  如善象調御。」

說此偈已,退一面立。時,一淨居天復作頌曰:

「諸歸依佛者,  終不墮惡趣;

 捨此人中形,  受天清淨身。」

爾時,四淨居天說此偈已,世尊印可,即禮佛足,遶佛三匝,忽然不現。其去未久,佛告諸比丘:「今者諸天大集,今者諸天大集,十方諸神妙天無不來此禮覲如來及比丘僧。諸比丘!過去諸如來.至真.等正覺亦有諸天大集,如我今日;當來諸如來.至真.等正覺亦有諸天大集,如我今日。諸比丘!今者諸天大集,十方諸神妙天無不來此禮覲如來及比丘僧,亦當稱彼名號,為其說偈。比丘當知:

「諸依地山谷,  隱藏見可畏;

 身著純白衣,  潔淨無垢穢。

 天人聞此已,  皆歸於梵天;

 今我稱其名,  次第無錯謬。

 諸天眾今來,  比丘汝當知;

 世間凡人智,  百中不見一。

 何由乃能見,  鬼神七萬眾?

 若見十萬鬼,  猶不見一邊;

 何況諸鬼神,  周遍於天下。」

地神有七千悅叉若干種,皆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稱,懷歡喜心來到比丘眾林中。時,有雪山神將六千鬼悅叉若干種,皆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稱,懷歡喜心來到比丘眾林中。有一舍羅神將三千鬼悅叉若干種,皆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稱,懷歡喜心來到比丘眾林中。此萬六千鬼神悅叉若干種,皆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稱,懷歡喜心來到比丘眾林中。

復有毘波蜜神,住在馬國,將五百鬼,皆有神足、威德。復有金毘羅神,住王舍城毘富羅山,將無數鬼神恭敬圍遶。復有東方提頭賴吒天王,領乾沓惒神,有大威德,有九十一子,盡字因陀羅,皆有大神力。南方毗樓勒天王,領諸龍王,有大威德,有九十一子,亦字因陀羅,有大神力。西方毗樓博叉天王,領諸鳩槃茶鬼,有大威德,有九十一子,亦字因陀羅,有大神力。北方天王名毗沙門,領諸悅叉鬼,有大威德,有九十一子,亦字因陀羅,有大神力。此四天王護持世者,有大威德,身放光明,來詣迦維林中。

爾時,世尊欲降其幻偽虛妄之心,故結呪曰:

「摩拘樓羅摩拘樓羅 毗樓羅毗樓羅 [旃-方+示]陀那加摩世致 迦尼延豆 尼延豆 波那攎嗚呼奴奴主 提婆蘇暮 摩頭羅 支多羅斯那 乾沓波 那羅主 闍尼沙 尸呵 無蓮陀羅 鼻波蜜多羅 樹塵陀羅 那閭尼呵 斗浮樓 輸支婆迹婆」

如是,諸王乾沓婆及羅剎皆有神足、形貌、色像,懷歡喜心來詣比丘眾林中。爾時,世尊復結呪曰:

「阿醯 那陀瑟 那頭 毗舍離 沙呵 帶叉蛇 婆提 提頭賴吒 帝婆 沙呵 若利耶 加毘羅 攝波那伽 阿陀伽摩 天提伽 伊羅婆陀 摩呵那伽 毘摩那伽多 陀伽陀餘 那伽羅闍 婆呵沙呵 叉奇提 婆提羅帝 婆提羅帝 毘枚大迹閦 毘呵四 婆嚀 阿婆婆四 質多羅 速和尼那 求四多 阿婆由 那伽羅除 阿四 修跋羅 薩帝奴 阿伽 佛陀灑 失羅嚀 婆耶 憂羅頭婆延樓 素槃[少/兔] 佛頭 舍羅[少/兔] 伽類樓」

爾時,世尊為阿修羅而結呪曰:

「祇陀 跋闍 呵諦 三物第 阿修羅 阿失陀 婆延地 婆三婆四 伊弟阿陀 提婆摩 天地 伽黎妙 摩呵祕摩 阿修羅 陀那祕羅陀 鞞摩質兜樓 修質諦麗 婆羅呵黎 無夷連那婆 舍黎阿細 跋黎 弗多羅那 薩鞞 鞞樓耶那那迷 薩那迷諦 婆黎 細如 羅耶跋兜樓 伊呵菴婆羅迷 三摩由伊 陀那 跋陀若 比丘那 三彌涕 泥拔」

爾時,世尊復為諸天而結呪曰:

「阿浮 提婆 萆犁醯陛 提豫 婆由 多陀[少/兔] 跋樓[少/兔] 婆樓尼 世帝蘇彌 耶舍阿頭 彌多羅婆 伽羅那移婆 阿邏 提婆 摩天梯與 陀舍提舍 伽予 薩鞞 那難多羅婆跋那 伊地槃大 讎地 槃那槃大 耶舍卑[少/兔] 暮陀婆那 阿醯揵大 比丘那 婆朱弟 婆尼 鞞弩 提步 舍伽利 阿醯地 勇迷 那剎帝隷富羅息幾大 阿陀蔓 陀羅 婆羅鞞栴大蘇 婆尼捎 提婆 阿陀[旃-方+示]陀 富羅翅支大 蘇黎耶蘇婆尼捎 提婆 阿陀 蘇提耶 富羅翅大 摩伽陀 婆蘇因 圖攎阿頭 釋拘 富羅大攎 叔伽 伽羅摩 羅那阿大 鞞摩尼婆 嗚婆提 奇呵 波羅無呵 鞞婆羅 微阿尼 薩陀摩多 阿呵黎 彌沙阿尼鉢讎[菟-(色-巴)+(〦-一)]歎奴阿 攎余提舍阿醯跋沙 賒摩 摩呵賒摩 摩[菟-(色-巴)+(〦-一)]沙阿 摩[菟-(色-巴)+(〦-一)]疏多摩 乞陀波頭灑阿陀摩 [菟-(色-巴)+(〦-一)]波頭灑阿 醯阿羅夜 提婆 阿陀 黎陀夜 婆私 波羅 摩訶 波羅阿陀 提婆摩天 梯夜 差摩 兜率陀 夜摩 伽沙尼阿尼 藍鞞藍婆折帝 樹提 那摩伊灑 念摩羅提 阿陀醯 波羅念彌大 阿醯 提婆 提婆 闍蘭提 阿奇 尸吁波 摩阿栗吒攎耶 嗚摩 浮浮 尼婆私遮婆 陀暮 阿周陀 阿尼 輸豆檀耶 [菟-(色-巴)+(〦-一)]阿頭 阿邏 毘沙門伊灑」

此是六十種天。爾時,世尊復為六十八五通婆羅門而結呪曰:

「羅耶梨沙耶何醯犍大婆尼 伽毘羅跋兜鞞地闍[菟-(色-巴)+(〦-一)]阿頭差暮薩提 鴦祇鞞地牟尼阿頭閉犛耶差伽 尸梨沙婆呵若[菟-(色-巴)+(〦-一)]阿頭梵摩提婆提那婆鞞地牟尼阿頭 拘薩梨伊尼攎摩闍邏 鴦祇邏野般闍阿樓嗚猿頭 摩訶羅野阿拘提樓杙[菟-(色-巴)+(〦-一)]阿頭 六閉俱薩梨阿樓伽陵倚伽夷羅檀醯罪否符野福都盧梨灑先陀步 阿頭 提那伽否婆呵移伽耶羅野多陀阿伽度 婆羅蔓陀[菟-(色-巴)+(〦-一)]迦牧羅野阿頭 因陀羅樓迷迦符陀攎暮摩伽醯阿勅傷俱卑予阿頭醯蘭若伽否鞞梨味余梨多他阿伽度 阿醯婆好羅子彌都盧多陀阿伽度 婆斯佛離首陀羅羅予多陀阿伽度 伊梨耶差摩訶羅予先阿步多陀阿伽度 般闍婆予婆梨地翅阿羅予多陀阿伽度 鬱阿蘭摩訶羅予便被婆梨摩梨輸婆醯大 那摩阿槃地苦摩梨羅予阿具斯利陀那婆地阿頭 翅鞞羅予尸伊昵彌昵摩呵羅予復婆樓多陀阿伽度 跋陀婆利摩呵羅予俱薩梨摩提輸尸漢提苫婆梨羅予修陀羅樓多他阿伽度 阿呵因頭樓阿頭摩羅予余蘇利與他鞞地提步阿呵鞞利四阿頭 恒阿耶樓婆羅目遮耶暮阿夷[菟-(色-巴)+(〦-一)]阿頭一摩耶舍枇那婆 差摩羅予何梨揵度余枇度鉢支余是數波那路摩蘇羅予耶賜多由醯蘭若蘇槃那祕愁度致夜數羅舍 波羅鞞陀鬱陀婆呵婆灑婆呵婆婆謀娑呵沙貪覆賒大賒法闍沙麗羅陀 那摩般枝[病-丙+(白/(ㄎ*戈))]多哆羅乾沓婆 沙呵婆薩多提蘇鞞羅予阿醯揵[病-丙+(白/(ㄎ*戈))] 比丘三彌地婆尼地婆尼」

爾時,復有千五通婆羅門,如來亦為結呪。時,此世界第一梵王及諸梵天皆有神通,有一梵童子名曰提舍,有大神力。復有十方餘梵天王,各與眷屬圍遶而來。復越千世界,有大梵王見諸大眾在世尊所,尋與眷屬圍遶而來。

爾時,魔王見諸大眾在世尊所,懷毒害心,即自念言:「我當將諸鬼兵往壞彼眾,圍遶盡取,不令有遺。」時,即召四兵,以手拍車,聲如霹靂,諸有見者無不驚怖,放大風雨、雷電、霹靂,向迦維林圍繞大眾。

佛告諸比丘樂此眾者:「汝等當知,今日魔眾懷惡而來。」於是頌曰:

「汝今當敬順,  建立於佛法;

 當滅此魔眾,  如象壞花藂。

 專念無放逸,  具足於淨戒;

 定意自念惟,  善護其志意。

 若於正法中,  能不放逸者;

 則度老死地,  永盡諸苦本。

 諸弟子聞已,  當勤加精進;

 超度於眾欲,  一毛不傾動。

 此眾為最勝,  有大智名聞;

 弟子皆勇猛,  為眾之所敬。」

爾時,諸天、神、鬼、五通仙人皆集迦維園中,見魔所為,怪未曾有。佛說此法時,八萬四千諸天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諸天、龍、鬼、神、阿修羅、迦樓羅、真陀羅、摩睺羅伽、人與非人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三

(二○)第三分阿摩晝經第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遊俱薩羅國,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至伊車能伽羅俱薩羅婆羅門村,即於彼伊車林中止宿。

時,有沸伽羅娑羅婆羅門,止郁伽羅村,其村豐樂,人民熾盛,波斯匿王即封此村,與沸伽羅娑羅婆羅門,以為梵分。此婆羅門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三部舊典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皆能分別,又能善解大人相法、祭祀儀禮,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廢。其第一摩納弟子名阿摩晝,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三部舊典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皆能分別,亦能善解大人相法、祭祀儀禮,亦有五百摩納弟子,教授不廢,與師無異。

時,沸伽羅娑羅婆羅門聞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至伊車能伽羅俱薩羅婆羅門村,止伊車林中,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善,義味具足,梵行清淨。如此真人應往親覲,我今寧可觀沙門瞿曇,為定有三十二相,名聞流布,為稱實不?當以何緣得見佛相?復作是念言:今我弟子阿摩晝,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三部舊典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又能善解大人相法、祭祀儀禮,唯有此人可使觀佛,知相有無。

時,婆羅門即命弟子阿摩晝而告之曰:「汝往觀彼沙門瞿曇,為定有三十二相,為虛妄耶?」

時,阿摩晝尋白師言:「我以何驗觀瞿曇相,知其虛實?」

師即報曰:「我今語汝,其有具足三十二大人相者,必趣二處,無有疑也。若在家,當為轉輪聖王,王四天下,以法治化統領民物,七寶具足:一、金輪寶,二、白象寶,三、紺馬寶,四、神珠寶,五、玉女寶,六、居士寶,七、典兵寶。王有千子,勇猛多智,降伏怨敵,兵杖不用,天下泰平,國內民物無所畏懼。若其不樂世間,出家求道,當成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以此可知瞿曇虛實。」

時,阿摩晝受師教已,即嚴駕寶車,將五百摩納弟子,清旦出村,往詣伊車林。到已下車,步進詣世尊所;佛坐彼立,佛立彼坐,於其中間共談義理。佛告摩納曰:「汝曾與諸耆舊長宿大婆羅門如是論耶?」

摩納白佛:「此為何言?」

佛告摩納:「我坐汝立,我立汝坐,中間共論,汝師論法當如是耶?」

摩納白佛言:「我婆羅門論法,坐則俱坐,立則俱立,臥則俱臥。今諸沙門毀形鰥獨,卑陋下劣,習黑冥法,我與此輩共論義時,坐起無在。」

爾時,世尊即語彼言:「卿摩納未被調伏。」

時,摩納聞世尊稱卿,又聞未被調伏,即生忿恚,毀謗佛言:「此釋種子,好懷嫉惡,無有義法。」

佛告摩納:「諸釋種子,何過於卿?」

摩納言:「昔我一時為師少緣,在釋迦迦維羅越國。時,有眾多諸釋種子,以少因緣集在講堂,遙見我來,輕慢戲弄,不順儀法,不相敬待。」

佛告摩納:「彼諸釋子還在本國,遊戲自恣,猶如飛鳥自於樔林,出入自在。諸釋種子自於本國,遊戲自在,亦復如是。」

摩納白佛言:「世有四姓——剎利、婆羅門、居士、首陀羅,其彼三姓,常尊重、恭敬、供養婆羅門;彼諸釋子義不應爾。彼釋廝細、卑陋、下劣,而不恭敬我婆羅門。」

爾時,世尊默自念言:「此摩納子!數數毀罵言及廝細,我今寧可說其本緣調伏之耶!」佛告摩納:「汝姓何等?」

摩納答言:「我姓聲王。」

佛告摩納:「汝姓爾者,則為是釋迦奴種。」

時,彼五百摩納弟子,皆舉大聲而語佛言:「勿說此言!謂:『此摩納為釋迦奴種。』所以者何?此大摩納,真族姓子,顏貌端正,辯才應機,廣博多聞,足與瞿曇往返談論。」

爾時,世尊告五百摩納:「若汝師盡不如汝言者,當捨汝師共汝論義;若汝師有如上事如汝言者,汝等宜默,當共汝師論。」

時,五百摩納白佛言:「我等盡默,聽共師論。」時,五百摩納盡皆默然。

爾時,世尊告阿摩晝:「乃往過去久遠世時,有王名聲摩。王有四子:一名面光,二名象食,三名路指,四名莊嚴。其王四子少有所犯,王擯出國到雪山南,住直樹林中,其四子母及諸家屬,皆追念之,即共集議,詣聲摩王所,白言:『大王!當知我等與四子別久,欲往看視。』王即告曰:『欲往隨意。』時,母眷屬聞王教已,即詣雪山南直樹林中,到四子所。時諸母言:『我女與汝子,汝女與我子,即相配匹遂成夫婦,後生男子,容貌端正。』

「時,聲摩王聞其四子諸母與女共為夫婦,生子端正,王即歡喜,而發此言:『此真釋子!真釋童子!』能自存立,因此名釋(釋。秦言能在直樹林。故名釋。釋。秦言亦言直)。聲摩王即釋種先也。王有青衣,名曰方面,顏貌端正,與一婆羅門交通,遂便有娠,生一摩納子,墮地能言,尋語父母:『當洗浴我,除諸穢惡;我年大已,自當報恩。』以其初生能言,故名聲王。如今初生有能言者,人皆怖畏,名為可畏;彼亦如是,生便能言,故名聲王。從此已來,婆羅門種遂以聲王為姓。」

又告摩納:「汝頗從先宿耆舊大婆羅門,聞此種姓因緣已不?」

時,彼摩納默然不對。如是再問,又復不對。佛至三問,語摩納言:「吾問至三,汝宜速答,設不答者,密迹力士手執金杵在吾左右,即當破汝頭為七分。」

時,密迹力士手執金杵,當摩納頭上虛空中立,若摩納不時答問,即下金杵碎摩納首。佛告摩納:「汝可仰觀。」

摩納仰觀,見密迹力士手執金杵立虛空中,見已恐怖,衣毛為竪,即起移坐附近世尊,依恃世尊為救為護,白世尊言:「世尊當問,我今當答。」

佛即告摩納:「汝曾於先宿耆舊大婆羅門,聞說如是種姓緣不?」

摩納答言:「我信曾聞,實有是事。」

時,五百摩納弟子,皆各舉聲自相謂言:「此阿摩晝,實是釋迦奴種也。沙門瞿曇所說真實,我等無狀,懷輕慢心。」

爾時,世尊便作是念:「此五百摩納後必懷慢,稱彼為奴,今當方便滅其奴名。」即告五百摩納曰:「汝等諸人!慎勿稱彼為奴種也。所以者何?彼先婆羅門是大仙人,有大威力,伐聲摩王索女,王以畏故,即以女與。」由佛此言得免奴名。

爾時,世尊告阿摩晝曰:「云何?摩納!若剎利女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若與一婆羅門為妻生子,摩納!容貌端正,彼入剎利種,得坐受水誦剎利法不?」

答曰:「不得。」

「得父財業不?」

答曰:「不得。」

「得嗣父職不?」

答曰:「不得。」

「云何?摩納!若婆羅門女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與剎利為妻,生一童子,顏貌端正,彼入婆羅門眾中,得坐起受水不?」

答曰:「得。」

「得誦婆羅門法,得父遺財,嗣父職不?」

答曰:「得。」

「云何,摩納!若婆羅門擯婆羅門投剎利種者,寧得坐起受水,誦剎利法不?」

答曰:「不得。」

「得父遺財,嗣父職不?」

答曰:「不得。」

「若剎利種擯剎利投婆羅門,寧得坐起受水,誦婆羅門法,得父遺財,嗣父職不?」

答曰:「得。」

「是故,摩納!女中剎利女勝,男中剎利男勝,非婆羅門也。」

梵天躬自說偈言:

「剎利生中勝,  種姓亦純真;

 明行悉具足,  天人中最勝。」

佛告摩納:「梵天說此偈,實為善說,非不善也,我所然可,所以者何?我今如來.至真.等正覺,亦說此義:

「剎利生中勝,  種姓亦純真;

 明行悉具足,  天人中最勝。」

摩納白佛言:「瞿曇!何者是無上士,明行具足?」

佛告摩納:「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

對曰:「唯然!願樂欲聞。」

佛告摩納:「若如來出現於世,應供.正遍知.明行足.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於一切諸天、世人、沙門、婆羅門、天、魔、梵王中,獨覺自證,為人說法。上語亦善、中語亦善、下語亦善,義味具足,開清淨行。若居士、居士子及餘種姓,聞正法者即生信樂,以信樂心而作是念:『我今在家,妻子繫縛,不得清淨純修梵行;今者寧可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彼於異時,捨家財產,捐棄親族,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與出家人同捨飾好,具諸戒行,不害眾生。

「捨於刀杖,懷慙愧心,慈念一切,是為不殺;捨竊盜心,不與不取,其心清淨,無私竊意,是為不盜;捨離婬欲,淨修梵行,慇懃精進,不為欲染,潔淨而住,是為不婬;捨離妄語,至誠無欺,不誑他人,是為不妄語;捨離兩舌,若聞此語,不傳至彼,若聞彼語,不傳至此,有離別者,善為和合,使相親敬,凡所言說,和順知時,是為不兩舌;捨離惡口,所言麤獷,喜惱他人,令生忿結,捨如是言,言則柔濡,不生怨害,多所饒益,眾人敬愛,樂聞其言,是為不惡口;捨離綺語,所言知時,誠實如法,依律滅諍,有緣而言,言不虛發,是為捨離綺語;捨于飲酒,離放逸處,不著香華瓔珞,歌舞倡伎不往觀聽,不坐高牀,非時不食,金銀七寶不取不用,不娶妻妾,不畜奴婢、象馬、車牛、鷄犬、猪羊、田宅、園觀,不為虛詐斗秤欺人,不以手拳共相牽抴,亦不觝債,不誣罔人,不為偽詐。捨如是惡,滅於諍訟諸不善事,行則知時,非時不行,量腹而食無所藏積,度身而衣趣足而已,法服應器常與身俱,猶如飛鳥羽翮隨身,比丘無餘亦復如是。

「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受他信施,更求餘積,衣服飲食無有厭足;入我法者,無如此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自營生業,種殖樹木,鬼神所依;入我法者,無如是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諸利養,象牙、雜寶、高廣大牀、種種文繡、綩綖被褥;入我法者,無如是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受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自莊嚴,酥油摩身,香水洗沐,香末自塗,香澤梳頭,著好華鬘,染目紺色,拭面莊嚴,鐶紐澡潔,以鏡自照,雜色革屣,上服純白,刀杖、侍從、寶蓋、寶扇、莊嚴寶車;入我法者,無如此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專為嬉戱,碁局博奕,八道、十道、百道,至一切道,種種戱笑;入我法者,無如此事。

「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說遮道無益之言,王者、戰鬪、軍馬之事,群僚、大臣、騎乘出入、遊園觀事,及論臥起、行步、女人之事,衣服、飲食、親里之事,又說入海採寶之事;入我法者,無如此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無數方便,但作邪命,諂諛美辭,現相毀訾,以利求利;入我法者,無如此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共諍訟,或於園觀,或在浴池,或於堂上,互相是非,言:『我知經律,汝無所知;我趣正道,汝向邪徑;以前著後,以後著前;我能忍汝,汝不能忍;汝所言說,皆不真正;若有所疑,當來問我,我盡能答。』入我法者,無如此事。

「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為使命,若為王、王大臣、婆羅門、居士通信使,從此詣彼,從彼至此,持此信授彼,持彼信授此,或自為,或教他為;入我法者,無如此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習戰陣鬪諍之事,或習刀杖、弓矢之事,或鬪鷄犬、猪羊、象馬、牛駝諸畜,或鬪男女,及作眾聲:貝聲、鼙聲、歌聲、舞聲,緣幢倒絕,種種伎戱;入我法者,無如此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男女,吉凶好醜,及相畜生,以求利養;入我法者,無如此事。

「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召喚鬼神,或復驅遣,或能令住,種種[袖-由+厭]禱,無數方道,恐嚇於人,能聚能散,能苦能樂,又能為人安胎出衣,亦能呪人使作驢馬,亦能使人盲聾瘖瘂,現諸技術,叉手向日月,作諸苦行以求利養;入我法者,無如是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為人呪病,或誦惡術,或為善呪,或為醫方、鍼灸、藥石,療治眾病;入我法者,無如是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呪水火,或為鬼呪,或誦剎利呪,或誦鳥呪,或支節呪,或是安宅符呪,或火燒、鼠嚙能為解呪,或誦別死生書,或讀夢書,或相手面,或誦天文書,或誦一切音書;入我法者,無如是事。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天時,言雨不雨,穀貴穀賤,多病少病,恐怖安隱,或說地動、彗星、日月薄蝕,或言星蝕,或言不蝕,如是善瑞,如是惡徵;入我法者,無如是事。

「摩納!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言此國勝彼,彼國不如;或言彼國勝此,此國不如;瞻相吉凶,說其盛衰;入我法者,無如是事。但修聖戒,無染著心,內懷喜樂,目雖見色而不取相,眼不為色之所拘繫,堅固寂然,無所貪著,亦無憂患,不漏諸惡,堅持戒品,善護眼根,耳、鼻、舌、身、意亦復如是。善御六觸,護持調伏,令得安隱,猶如平地駕四馬車,善調御者,執鞭持控,使不失轍,比丘如是,御六根馬,安隱無失。彼有如是聖戒,得聖眼根,食知止足,亦不貪味,趣以養身,令無苦患而不貢高,調和其身,令故苦滅,新苦不生,有力無事,令身安樂。猶如有人以藥塗瘡,趣使瘡差,不求飾好,不以自高。摩納!比丘如是,食足支身,不懷慢恣。又如膏車,欲使通利以用運載,有所至到;比丘如是,食足支身,欲為行道。

「摩納!比丘如是成就聖戒,得聖諸根,食知止足,初夜後夜,精進覺悟。又於晝日,若行若坐,常念一心,除眾陰蓋。彼於初夜,若行若坐,常念一心,除眾陰蓋;乃至中夜,偃右脅而臥,念當時起,繫想在明,心無錯亂;至於後夜,便起思惟,若行若坐,常念一心,除眾陰蓋。比丘有如是聖戒具足,得聖諸根,食知止足,初夜後夜,精勤覺悟,常念一心,無有錯亂。

「云何比丘念無錯亂?如是比丘內身身觀,精勤不懈,憶念不忘,除世貪憂;外身身觀、內外身身觀,精勤不懈,憶念不忘,捨世貪憂,受、意、法觀亦復如是,是為比丘念無錯亂。云何一心?如是比丘若行步出入,左右顧視,屈申俯仰,執持衣鉢,受取飲食,左右便利,睡眠覺悟,坐立語默,於一切時,常念一心,不失威儀,是為一心。譬如有人與大眾行,若在前行,若在中、後,常得安隱,無有怖畏。摩納!比丘如是行步出入,——至於語默,常念一心,無有憂畏。

「比丘有如是聖戒,得聖諸根,食知止足,初夜後夜,精勤覺悟,常念一心,無有錯亂,樂在靜處、樹下、塚間。若在山窟,或在露地及糞聚間,至時乞食,還洗手足,安置衣鉢,結跏趺坐,端身正意,繫念在前。除去慳貪,心不與俱,滅瞋恨心,無有怨結,心住清淨,常懷慈愍;除去睡眠,繫想在明,念無錯亂,斷除掉戲,心不與俱。內行寂滅,滅掉戲心,斷除疑惑,已度疑網,其心專一,在於善法。譬如僮僕,大家賜姓,安隱解脫,免於僕使,其心歡喜,無復憂畏。

「又如有人舉財治生,大得利還,還本主物,餘財足用,彼自念言:『我本舉財,恐不如意,今得利還,還主本物,餘財足用,無復憂畏,發大歡喜。』如人久病,從病得差,飲食消化,色力充足,彼作是念:『我先有病,而今得差,飲食消化,色力充足,無復憂畏,發大歡喜。』又如人久閉牢獄,安隱得出,彼自念言:『我先拘閉,今已解脫,無復憂畏,發大歡喜。』又如人多持財寶,經大曠野,不遭賊盜,安隱得過,彼自念言:『我持財寶過此嶮難,無復憂畏發大歡喜,其心安樂。』

「摩納!比丘有五蓋自覆,常懷憂畏亦復如奴。如負債人、久病在獄、行大曠野,自見未離,諸陰蓋心,覆蔽闇冥,慧眼不明,彼即精勤捨欲、惡不善法,與覺、觀俱,離生喜、樂,得入初禪。彼已喜樂潤漬於身,周遍盈溢,無不充滿。如人巧浴器盛眾藥,以水漬之,中外俱潤,無不周遍。比丘如是得入初禪,喜樂遍身,無不充滿。如是,摩納!是為最初現身得樂,所以者何?斯由精進,念無錯亂,樂靜閑居之所得也。

「彼於覺、觀,便生為信,專念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入第二禪。彼已一心喜樂潤漬於身,周遍盈溢,無不充滿,猶如山頂涼泉水自中出,不從外來,即此池中出清淨水,還自浸漬,無不周遍。摩納!比丘如是入第二禪,定生喜、樂,無不充滿,是為第二現身得樂。

「彼捨喜、住,護念不錯亂,身受快樂,如聖所說,起護念樂,入第三禪。彼身無喜,以樂潤漬,周遍盈溢,無不充滿,譬如優鉢花、鉢頭摩華、拘頭摩花、分陀利花,始出淤泥而未出水,根莖枝葉潤漬水中,無不周遍。摩納!比丘如是入第三禪。離喜、住樂,潤漬於身,無不周遍,此是第三現身得樂。

「彼捨喜、樂,憂、喜先滅,不苦不樂,護念清淨,入第四禪,身心清淨,具滿盈溢,無不周遍。猶如有人沐浴清潔,以新白疊被覆其身,舉體清淨。摩納!比丘如是入第四禪,其心清淨,充滿於身,無不周遍,又入第四禪,心無增減,亦不傾動,住無愛恚、無動之地。譬如密室,內外塗治,堅閉戶嚮,無有風塵,於內燃燈無觸嬈者,其燈焰上怗然不動。摩納!比丘如是入第四禪,心無增減,亦不傾動,住無愛恚、無動之地,此是第四現身得樂,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不懈,念不錯亂,樂靜閑居之所得也。

「彼得定心,清淨無穢,柔濡調伏,住無動地,自於身中起變化心,化作異身,支節具足,諸根無闕,彼作是觀:『此身色四大化成彼身,此身亦異,彼身亦異,從此身起心,化成彼身,諸根具足,支節無闕。』譬如有人鞘中拔刀,彼作是念:『鞘異刀異,而刀從鞘出。』又如有人合麻為繩,彼作是念:『麻異繩異,而繩從麻出。』又如有人篋中出蛇,彼作是念:『篋異蛇異,而蛇從篋出。』又如有人從簏出衣,彼作是念:『簏異衣異,而衣從簏出。』摩納!比丘亦如是,此是最初所得勝法。所以者何?斯由精進,念不錯亂,樂靜閑居之所得也。

「彼已定心,清淨無穢,柔濡調伏,住無動地,從己四大色身中起心,化作化身,一切諸根、支節具足,彼作是觀:『此身是四大合成,彼身從化而有,此身亦異,彼身亦異,此心在此身中,依此身住,至化身中。』譬如琉璃、摩尼,瑩治甚明,清淨無穢,若以青、黃、赤綖貫之,有目之士置掌而觀,知珠異綖異,而綖依於珠,從珠至珠。摩納!比丘觀心依此身住,至彼化身亦復如是,此是比丘第二勝法。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念不錯亂,樂獨閑居之所得也。

「彼以定心,清淨無穢,柔濡調伏,住無動地,一心修習神通智證,能種種變化,變化一身為無數身,以無數身還合為一;身能飛行,石壁無礙;遊空如鳥,履水如地;身出烟燄,如大火[卄/積];手捫日月,立至梵天。譬如陶師善調和泥,隨意所造,任作何器,多所饒益。亦如巧匠善能治木,隨意所造,自在能成,多所饒益。又如牙師善治象牙,亦如金師善煉真金,隨意所造,多所饒益。摩納!比丘如是,定心清淨,住無動地,隨意變化,乃至手捫日月,立至梵天,此是比丘第三勝法。

「彼以心定,清淨無穢,柔濡調伏,住無動地,一心修習,證天耳智。彼天耳淨,過於人耳,聞二種聲:天聲、人聲。譬如城內有大講堂,高廣顯敞,有聰聽人居此堂內,堂內有聲,不勞聽功,種種悉聞;比丘如是,以心定故,天耳清淨,聞二種聲。摩納!此是比丘第四勝法。

「彼以定心,清淨無穢,柔濡調伏,住無動地,一心修習,證他心智。彼知他心有欲無欲、有垢無垢、有癡無癡、廣心狹心、小心大心、定心亂心、縛心解心、上心下心,至無上心皆悉知之。譬如有人以清水自照,好惡必察;比丘如是,以心淨故,能知他心。摩納!此是比丘第五勝法。

「彼以心定,清淨無穢,柔濡調伏,住無動地,一心修習宿命智證,便能憶識宿命無數若干種事,能憶一生至無數生,劫數成敗、死此生彼、名姓種族、飲食好惡、壽命長短、所受苦樂、形色相貌皆悉憶識。譬如有人,從己村落至他國邑,在於彼處,若行若住,若語若默,復從彼國至於餘國,如是展轉便還本土,不勞心力,盡能憶識所行諸國,從此到彼,從彼到此,行住語默,皆悉憶之。摩納!比丘如是,能以定心清淨無穢,住無動地,以宿命智能憶宿命無數劫事,此是比丘得第一勝。無明永滅,大明法生,闇冥消滅,光曜法生,此是比丘宿命智明。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念無錯亂,樂獨閑居之所得也。

「彼以定心,清淨無穢,柔濡調伏,住無動處,一心修習見生死智證。彼天眼淨,見諸眾生死此生彼、從彼生此、形色好醜、善惡諸果、尊貴卑賤、隨所造業報應因緣皆悉知之。此人身行惡,口言惡,意念惡,誹謗賢聖,信邪倒見,身敗命終,墮三惡道;此人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不謗賢聖,見正信行,身壞命終,生天、人中。以天眼淨,見諸眾生隨所業緣,往來五道,譬如城內高廣平地,四交道頭起大高樓,明目之士在上而觀,見諸行人東西南北,舉動所為皆悉見之。摩納!比丘如是,以定心清淨,住無動處,見生死智證。以天眼淨,盡見眾生所為善惡,隨業受生,往來五道皆悉知之,此是比丘得第二明。斷除無明,生於慧明,捨離闇冥,出智慧光,此是見眾生生死智證明也。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念不錯亂,樂獨閑居之所得也。

「彼以定心,清淨無穢,柔濡調伏,住不動地,一心修習無漏智證。彼如實知苦聖諦,如實知有漏集,如實知有漏盡,如實知趣漏盡道。彼如是知、如是見,欲漏、有漏、無明漏,心得解脫,得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譬如清水中,有木石、魚鱉水性之屬東西遊行,有目之士明了見之:此是木石,此是魚鱉。摩納!比丘如是,以定心清淨,住無動地,得無漏智證,乃至不受後有,此是比丘得第三明。斷除無明,生於慧明,捨離闇冥,出大智光,是為無漏智明。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念不錯亂,樂獨閑居之所得也。摩納!是為無上明行具足,於汝意云何?如是明行為是,為非?」

佛告摩納:「有人不能得無上明行具足,而行四方便,云何為四?摩納!或有人不得無上明行具足,而持斫負籠,入山求藥,食樹木根。是為,摩納!不得無上明行具足,而行第一方便。云何?摩納!此第一方便,汝及汝師行此法不?」

答曰:「不也。」

佛告摩納:「汝自卑微,不識真偽,而便誹謗,輕罵釋子,自種罪根,長地獄本。復次,摩納!有人不能得無上明行具足,而手執澡瓶,持杖筭術,入山林中,食自落果。是為,摩納!不得無上明行具足,而行第二方便,云何?摩納!汝及汝師行此法不?」

答曰:「不也。」

佛告摩納:「汝自卑微,不識真偽,而便誹謗,輕慢釋子,自種罪根,長地獄本。復次,摩納!不得無上明行具足,而捨前採藥及拾落果,還來向村依附人間,起草菴舍,食草木葉。摩納!是為不得明行具足,而行第三方便。云何?摩納!汝及汝師行此法不?」

答曰:「不也。」

佛告摩納:「汝自卑微,不識真偽,而便誹謗,輕慢釋子,自種罪根,長地獄本,是為第三方便。復次,摩納!不得無上明行具足,不食藥草,不食落果,不食草葉,而於村城起大堂閣,諸有東西南北行人過者隨力供給,是為不得無上明行具足,而行第四方便。云何?摩納!汝及汝師行此法不?」

答曰:「不也。」

佛告摩納:「汝自卑微,不識真偽,而便誹謗,輕慢釋子,自種罪根,長地獄本,云何?摩納!諸舊婆羅門及諸仙人多諸伎術,讚歎稱說本所誦習,如今婆羅門所可諷誦稱說:一、阿咤摩,二、婆摩,三、婆摩提婆,四、鼻波密多,五、伊兜瀨悉,六、耶婆提伽,七、婆婆婆悉吒,八、迦葉,九、阿樓那,十、瞿曇,十一、首夷婆,十二、損陀羅。如此諸大仙、婆羅門皆掘塹建立堂閣,如汝師徒今所居止不?」

答曰:「不也。」

「彼諸大仙頗起城墎,圍遶舍宅,居止其中,如汝師徒今所止不?」答曰:「不也。」

「彼諸大仙頗處高床重褥,綩綖細軟,如汝師徒今所止不?」

答曰:「不也。」

「彼諸大仙頗以金銀、瓔珞、雜色花鬘、美女自娛,如汝師徒不?彼諸大仙頗駕乘寶車,持[金*戟]導引,白蓋自覆,手執寶拂,著雜色寶屣,又著全白疊,如汝師徒今所服不?」

答曰:「不也。」

「摩納!汝自卑微,不識真偽,而便誹謗,輕慢釋子,自種罪根,長地獄本。云何?摩納!如彼諸大仙、舊婆羅門,讚嘆稱說本所諷誦,如今婆羅門所可稱說諷誦阿咤摩等,若傳彼所說,以教他人,欲望生梵天者,無有是處。猶如,摩納!王波斯匿與人共議,或與諸王,或與大臣、婆羅門、居士共論,餘細人聞,入舍衛城,遇人便說波斯匿王有如是語。云何?摩納!王與是人共言議不?」

答曰:「不也。」

「摩納!此人諷誦王言以語餘人,寧得為王作大臣不?」

答曰:「無有是處。」

「摩納!汝等今日傳先宿、大仙、舊婆羅門,諷誦教人,欲至生梵天者,無有是處。云何?摩納!汝等受他供養,能隨法行不?」

答曰:「如是,瞿曇!受他供養,當如法行。

「摩納!汝師沸伽羅娑羅門受王村封,而與王波斯匿共論議時,說王不要論無益之言,不以正事共相諫曉,汝今自觀及汝師過,且置是事,但當求汝所來因緣。」

摩納即時舉目觀如來身,求諸相好,盡見餘相,唯不見二相,心即懷疑。爾時,世尊默自念言:「今此摩納不見二相,以此生疑。」即出廣長舌相,舐耳覆面。時,彼摩納復疑一相,世尊復念:「今此摩納猶疑一相。」即以神力,使彼摩納獨見陰馬藏。爾時,摩納盡見相已,乃於如來無復狐疑,即從座起,遶佛而去。

時,沸伽羅婆羅門立於門外,遙望弟子,見其遠來,逆問之言:「汝觀瞿曇實具相不?功德神力實如所聞不?」

即白師言:「瞿曇沙門三十二相皆悉具足,功德神力實如所聞。」

師又問曰:「汝頗與瞿曇少語議不?」

答曰:「實與瞿曇言語往返。」

師又問曰:「汝與瞿曇共論何事?」

時,摩納如共佛論,具以白師,師言:「我遂得聰明弟子致使如是者,我等將入地獄不久,所以者何?汝語諸欲勝毀呰瞿曇,使之不悅,於我轉疎,汝與聰明弟子致使如是,使我入地獄不久。」於是,其師懷忿結心,即蹴摩納令墮,師自乘車。時,彼摩納當墮車時,即生白癩。

時,沸伽羅娑羅婆羅門仰觀日已,然自念言:「今覲沙門瞿曇,非是時也,須待明日,當往覲問。」於明日旦,嚴駕寶車,從五百弟子前後圍遶,詣伊車林中,下車步進,到世尊所,問訊已,一面坐,仰觀如來身,具見諸相,唯不見二相。

時,婆羅門疑於二相,佛知其念,即出廣長舌相,舐耳覆面。時,婆羅門又疑一相,佛知其念,即以神力,使見陰馬藏。時,婆羅門具見如來三十二相,心即開悟,無復狐疑,尋白佛言:「若我行時,中路遇佛,少停止乘,當知我已禮敬世尊,所以者何?我受他村封,設下乘者,當失此封,惡聲流布。」

又白佛言:「若我下乘,解劍退蓋,并除幢麾,澡瓶履屣,當知我已禮敬如來,所以者何?我受他封,故有五威儀,若禮拜者,即失所封,惡名流布。」

又白佛言:「若我在眾見佛起者,若偏露右臂,自稱姓字,則知我已敬禮如來,所以者何?我受他封,若禮拜者,則失封邑,惡名流布。」

又白佛言:「我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唯願世尊及諸大眾當受我請。」爾時,世尊默然受請。

時,婆羅門見佛默然,知以許可,即從坐起,不覺禮佛遶三匝而去。歸設飯食,供饍既辦,還白:「時到。」

爾時,世尊著衣持鉢,與諸大眾千二百五十人往詣其舍,就坐而坐。

時,婆羅門手自斟酌,以種種甘饍供佛及僧,食訖去鉢,行澡水畢,時婆羅門右手執弟子阿摩晝臂至世尊前言:「唯願如來聽其悔過!唯願如來聽其悔過!」如是至三,又白佛言:「猶如善調象馬,猶有蹶倒還復正路,此人如是,雖有漏失,願聽悔過。」

佛告婆羅門:「當使汝壽命延長,現世安隱,使汝弟子白癩得除。」佛言適訖,時彼弟子白癩即除。

時,婆羅門取一小座於佛前坐,世尊即為婆羅門說法,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穢汙,上漏為患,出要為上,演布清淨。爾時,世尊知婆羅門心已調柔、清淨、無垢,堪受道教,如諸佛常法,說苦聖諦、苦集聖諦、苦滅聖諦、苦出要諦。時,婆羅門即於座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猶如淨潔白疊,易為受染;沸伽娑羅婆羅門亦復如是,見法得法,決定道果,不信餘道,得無所畏,即白佛言:「我今再三歸依佛、法及比丘僧,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唯願世尊及諸大眾哀愍我故,受七日請。」爾時,世尊默然許之。時,婆羅門即於七日中,種種供養佛及大眾。爾時,世尊過七日已,遊行人間。

佛去未久,沸伽羅娑羅婆羅門遇病命終。時諸比丘聞此婆羅門於七日中供養佛已,便取命終,各自念:「此命終,為生何趣?」爾時,眾比丘往至世尊所,禮佛已,一面坐,白佛言:「彼婆羅門於七日中供養佛已,身壞命終,當生何處?」

佛告比丘:「此族姓子諸善普集,法法具足,不違法行,斷五下結,於彼般涅槃,不來此世。」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三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四

(二一)第三分梵動經第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遊摩竭國,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遊行人間,詣竹林,止宿在王堂上。時,有梵志名曰善念,善念弟子名梵摩達,師徒常共隨佛後行,而善念梵志以無數方便毀謗佛、法及比丘僧,其弟子梵摩達以無數方便稱讚佛、法及比丘僧,師徒二人各懷異心,共相違背。所以者何?斯由異習、異見、異親近故。

爾時,眾多比丘於乞食後集會講堂,作如是論:「甚奇!甚特!世尊有大神力,威德具足,盡知眾生志意所趣。而此善念梵志及其弟子梵摩達隨逐如來及比丘僧;而善念梵志以無數方便毀謗佛、法及與眾僧,弟子梵摩達以無數方便稱讚如來及法、眾僧;師徒二人各懷異心,異見、異習、異親近故。」

爾時,世尊於靜室中以天淨耳過於人耳,聞諸比丘有如是論,世尊於淨室起詣講堂所,大眾前坐,知而故問:「諸比丘!汝等以何因緣集此講堂?何所論說?」

時,諸比丘白佛言:「我等於乞食後集此講堂,眾共議言:『甚奇!甚特!如來有大神力,威德具足,盡知眾生心志所趣。而今善念梵志及弟子梵摩達常隨如來及與眾僧,以無數方便毀謗如來及法、眾僧,弟子梵摩達以無數方便稱讚如來及法、眾僧。所以者何?以其異見、異習、異親近故。』向集講堂議如是事。」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有方便毀謗如來及法、眾僧者,汝等不得懷忿結心,害意於彼,所以者何?若誹謗我、法及比丘僧,汝等懷忿結心,起害意者,則自陷溺,是故汝等不得懷忿結心,害意於彼。比丘若稱譽佛及法、眾僧者,汝等於中亦不足以為歡喜慶幸,所以者何?若汝等生歡喜心,即為陷溺,是故汝等不應生喜。所以者何?此是小緣威儀戒行,凡夫寡聞,不達深義,直以所見如實讚嘆。

「云何小緣威儀戒行,凡夫寡聞,直以所見如實稱讚?彼讚嘆言:『沙門瞿曇滅殺、除殺,捨於刀杖,懷慙愧心,慈愍一切。』此是小緣威儀戒行,彼寡聞凡夫以此歎佛。又嘆:『沙門瞿曇捨不與取,滅不與取,無有盜心。』又嘆:『沙門瞿曇捨於婬欲,淨修梵行,一向護戒,不習婬逸,所行清潔。』又嘆:『沙門瞿曇捨滅妄語,所言至誠,所說真實,不誑世人。沙門瞿曇捨滅兩舌,不以此言壞亂於彼,不以彼言壞亂於此;有諍訟者能令和合,已和合者增其歡喜,有所言說不離和合,誠實入心,所言知時。沙門瞿曇捨滅惡口,若有麤言傷損於人,增彼結恨長怨憎者,如此麤言盡皆不為;常以善言悅可人心,眾所愛樂,聽無厭足,但說此言。沙門瞿曇捨滅綺語,知時之語、實語、利語、法語、律語、止非之語,但說是言。

「『沙門瞿曇捨離飲酒,不著香華,不觀歌舞,不坐高床,非時不食,不執金銀,不畜妻息、僮僕、婢使,不畜象馬、猪羊、鷄犬及諸鳥獸,不畜象兵、馬兵、車兵、步兵,不畜田宅種殖五穀,不以手拳與人相加,不以斗秤欺誑於人,亦不販賣券要斷當,亦不取受觝債橫生無端,亦不陰謀面背有異,非時不行;為身養壽,量腹而食,其所至處,衣鉢隨身,譬如飛鳥,羽翮身俱。』此是持戒小小因緣,彼寡聞凡夫以此歎佛。

「如餘沙門、婆羅門受他信施,更求儲積,衣服飲食無有厭足,沙門瞿曇無有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自營生業,種殖樹木,鬼神所依,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諸利養,象牙、雜寶、高廣大床、種種文繡、氍氀[毯-炎+荅][毯-炎+登]、綩綖被褥,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自莊嚴,酥油摩身,香水洗浴,香末自塗,香澤梳頭,著好華鬘,染目紺色,拭面莊飾,鐶紐澡潔,以鏡自照,著寶革屣,上服純白,戴蓋執拂,幢麾莊飾,沙門瞿曇無如此事。

「如餘沙門、婆羅門專為嬉戱,碁局博奕,八道、十道,至百千道,種種戱法以自娛樂,沙門瞿曇無如是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說遮道無益之言,王者、戰鬪、軍馬之事,群僚、大臣、騎乘出入、遊戱園觀,及論臥起、行步、女人之事,衣服、飲食、親里之事,又說入海採寶之事,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無數方便,但作邪命,諂諛美辭,現相毀呰,以利求利,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共諍訟,或於園觀,或在浴池,或於堂上,互相是非,言:『我知經律,汝無所知;我趣正道,汝趣邪徑;以前著後,以後著前;我能忍,汝不能忍;汝所言說,皆不真正;若有所疑,當來問我,我盡能答。』沙門瞿曇無如是事。

「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為使命,若為王、王大臣、婆羅門、居士通信使,從此詣彼,從彼至此,持此信授彼,持彼信授此,或自為,或教他為,沙門瞿曇無如是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習戰陣鬪諍之事,或習刀杖、弓矢之事,或鬪鷄犬、猪羊、象馬、牛駝諸獸,或鬪男女,或作眾聲,吹聲、鼓聲、歌聲、舞聲,緣幢倒絕,種種伎戱,無不翫習,沙門瞿曇無如是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男女,吉凶好醜,及相畜生,以求利養,沙門瞿曇無如是事。

「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召喚鬼神,或復驅遣,種種[袖-由+厭]禱,無數方道,恐熱於人,能聚能散,能苦能樂,又能為人安胎出衣,亦能呪人使作驢馬,亦能使人聾盲瘖瘂,現諸技術,叉手向日月,作諸苦行以求利養,沙門瞿曇無如是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為人呪病,或誦惡呪,或誦善呪,或為醫方、鍼炙、藥石,療治眾病,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呪水火,或為鬼呪,或誦剎利呪,或誦象呪,或支節呪,或安宅符呪,或火燒、鼠囓能為解呪,或誦知死生書,或誦夢書,或相手面,或誦天文書,或誦一切音書,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天時,言雨不雨,穀貴穀賤,多病少病,恐怖安隱,或說地動、彗星、月蝕、日蝕,或言星蝕,或言不蝕,方面所在,皆能記之,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言此國當勝,彼國不如,或言彼國當勝,此國不如,瞻相吉凶,說其盛衰,沙門瞿曇無如是事。諸比丘!此是持戒小小因緣,彼寡聞凡夫以此嘆佛。」

佛告諸比丘:「更有餘法,甚深微妙大法光明,唯有賢聖弟子能以此言讚嘆如來。何等是甚深微妙大光明法,賢聖弟子能以此法讚嘆如來?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隨意所說,盡入六十二見中;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隨意所說,盡不能出過六十二見中。彼沙門、婆羅門以何等緣,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各隨意說,盡入此六十二見中,齊是不過?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各隨意說,盡入十八見中;本劫本見,種種無數,各隨意說,盡不能過十八見中。彼沙門、婆羅門以何等緣,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各隨意說,盡入十八見中,齊此不過?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常論,言:『我及世間常存。』此盡入四見中;於本劫本見言:『我及世間常存。』盡入四見,齊是不過。

「彼沙門、婆羅門以何等緣,於本劫本見,起常論,言:『我及世間常存。』此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或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二十成劫敗劫,彼作是說:『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二十成劫敗劫,其中眾生不增不減,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此是初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四十成劫敗劫,彼作是說:『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四十成劫敗劫,其中眾生不增不減,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此是二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八十成劫敗劫,彼作是言:『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八十成劫敗劫,其中眾生不增不減,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此是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能觀察,以捷疾相智方便觀察,謂為審諦,以己所見,以己辯才作是說,言:『我及世間是常。』此是四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此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如此一切盡入四見中,我及世間是常,於此四見中,齊是不過。唯有如來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已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是為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嘆如來。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嘆如來,何等是?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論,言:『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彼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於此四見中,齊是不過或過。或有是時,此劫始成,有餘眾生福盡、命盡、行盡,從光音天命終,生空梵天中,便於彼處生愛著心,復願餘眾生共生此處。此眾生既生愛著願已,復有餘眾生命、行、福盡,於光音天命終,來生空梵天中,其先生眾生便作是念:『我於此處是梵、大梵,我自然有,無能造我者;我盡知諸義典,千世界於中自在,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為眾生父,我獨先有,餘眾生後來,後來眾生,我所化成。』其後眾生復作是念:『彼是大梵,彼能自造,無造彼者,盡知諸義典,千世界於中自在,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為眾生父,彼獨先有,後有我等,我等眾生,彼所化成。』彼梵眾生命、行盡已,來生世間,年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自識本生,便作是言:『彼大梵者能自造作,無造彼者,盡知諸義典,千世界於中自在,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為眾生父,常住不變,而彼梵化造我等,我等無常變易,不得久住,是故當知: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此實餘虛。』是謂初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半常半無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眾生喜戲笑懈怠,數數戲笑以自娛樂,彼戲笑娛樂時,身體疲極便失意,以失意便命終,來生世間,年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彼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自識本生,便作是言:『彼餘眾生不數生,不數戲笑娛樂,常在彼處,永住不變,由我數戲笑故,致此無常,為變易法,是故我知: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此實餘虛。』是為第二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於四見中,齊此不過。

「或有眾生展轉相看已,便失意,由此命終,來生世間,漸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識本所生,便作是言:『如彼眾生以不展轉相看,不失意故,常住不變;我等於彼數相看,數相看已便失意,致此無常,為變易法,我以此知: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此實餘虛。』是第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於四見中,齊此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能觀察,彼以捷疾觀察相智,以己智辯言:『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此實餘虛。』是為第四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以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是為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何等法是?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彼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於此四見中,齊是不過。或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起邊想,彼作是說:『此世間有邊,是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有邊,是故知世間有邊,此實餘虛。』是謂初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起無邊想,彼作是言:『世間無邊,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無邊,是故知世間無邊,此實餘虛。』是第二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無邊,於四見中,齊此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謂上方有邊,四方無邊彼作是言:『世間有邊無邊,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上方有邊,四方無邊,是故我知世間有邊無邊,此實餘虛。』是為第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於此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於觀察,彼以捷疾觀察智,以己智辯言:『我及世間非有邊非無邊,此實餘虛。』是為第四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此實餘虛,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此是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已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是為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何者是?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異問異答,彼彼問時,異問異答,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異問異答,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或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不見不知善惡有報、無報耶?我以不見不知故,作如是說:善惡有報耶?無報耶?』世間有沙門、婆羅門廣博多聞,聰明智慧,常樂閑靜,機辯精微,世所尊重,能以智慧善別諸見。設當問我諸深義者,我不能答,有愧於彼,於彼有畏,當以此答以為歸依、為洲、為舍,為究竟道。彼設問者,當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不異,此事非異非不異。』是為初見。沙門、婆羅門因此問異答異,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不見不知為有他世耶?無他世耶?』諸世間沙門、婆羅門以天眼知、他心智,能見遠事,已雖近他,他人不見。如此人等能知有他世、無他世;我不知不見有他世、無他世。若我說者,則為妄語,我惡畏妄語,故以為歸依、為洲、為舍,為究竟道。彼設問者,當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不異,此事非異非不異。』是為第二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問異答異,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見,作如是論:『我不知不見何者為善?何者不善?我不知不見如是說是善、是不善?』我則於此生愛,從愛生恚,有愛有恚,則有受生;我欲滅受,故出家修行;彼惡畏受,故以此為歸依、為洲、為舍,為究竟道。彼設問者,當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不異,此事非異非不異。』是為第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問異答異,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愚冥闇鈍,他有問者,彼隨他言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不異,此事非異非不異。』是為四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異問異答,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或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異問異答,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已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是為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何等是?或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謂無因而出有此世間,彼盡入二見中,於本劫本見無因而出有此世間,於此二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本劫本見,謂無因而有,於此二見中,齊是不過?或有眾生無想無知,若彼眾生起想,則便命終,來生世間,漸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識本所生,彼作是語:『我本無有,今忽然有,此世間本無、今有,此實餘虛。』是為初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謂無因有,於二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能觀察,彼已捷疾觀察智觀,以己智辯能如是說:『此世間無因而有,此實餘虛。』此第二見。諸有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無因而有,有此世間,於二見中,齊是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無因而有,盡入二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彼盡入是十八見中,本劫本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於十八見,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彼盡入四十四見中,於末劫末見,種種無數,隨意所說,於四十四見,齊是不過。彼有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於四十四見,齊此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有想論,說世間有想;彼盡入十六見中,於末劫末見生想論,說世間有想,於十六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生想論,說世間有想,彼盡入十六見中,齊是不過。

「諸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如是見,言:『我此終後,生有色有想,此實餘虛。』是為初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末劫末見生想論,說世間有想;於十六見中,齊是不過。有言:『我此終後,生無色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色無色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色非無色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邊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無邊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邊非無邊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而一向有樂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而一向有苦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樂有苦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不苦不樂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一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若干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少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無量想,此實餘虛。』是為十六見。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想論,說世間有想;於此十六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無想論,說世間無想;彼盡入八見中,於末劫末見,生無想論,於此八見中,齊此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生無想論,說世間無想,於八見中,齊此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見,作如是論:『我此終後,生有色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色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色無色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色非無色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邊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無邊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邊非無邊無想,此實餘虛。』是為八見。若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末劫末見,生無想論,說世間無想;彼盡入八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或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非想非非想論,說此世間非想非非想;彼盡入八見中,於末劫末見,作非想非非想論,說世間非想非非想,於八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生非想非非想論,說世間非想非非想,於八見中,齊是不過?諸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此終後,生有色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色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色非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邊非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是為八見。若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末劫末見,生非有想非無想論,說世間非有想非無想,盡入八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起斷滅論,說眾生斷滅無餘;彼盡入七見中,於末劫末見起斷滅論,說眾生斷滅無餘,於七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起斷滅論,說眾生斷滅無餘,於七見中,齊是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身四大、六入,從父母生,乳餔養育,衣食成長,摩捫擁護,然是無常,必歸磨滅,齊是名為斷滅。』第一見也。或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言:『此我不得名斷滅,我欲界天斷滅無餘,齊是為斷滅。』是為二見。或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言:『此非斷滅,我色界化身,諸根具足,斷滅無餘,是為斷滅。』有言:『此非斷滅,我無色空處斷滅。』有言:『此非斷滅,我無色識處斷滅。』有言:『此非斷滅,我無色不用處斷滅。』有言:『此非斷滅,我無色有想無想處斷滅,是第七斷滅。』是為七見。諸有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末劫末見,言此眾生類斷滅無餘;於七見中,齊此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現在生泥洹論,說眾生現在有泥洹;彼盡入五見中,於末劫末見說現在有泥洹,於五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說眾生現有泥洹,於五見中,齊是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見,作是論,說:『我於現在五欲自恣,此是我得現在泥洹。』是第一見。復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此是現在泥洹,非不是,復有現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獨我知耳;如我去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入初禪,此名現在泥洹。』是第二見。

「復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說:『此是現在泥洹,非不是,復有現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獨我知耳;如我滅有覺、觀,內喜、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入第二禪。』齊是名現在泥洹,是為第三見。復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言:『此是現在泥洹,非不是,復有現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獨我知耳;如我除念、捨、喜、住樂,護念一心,自知身樂,賢聖所說,入第三禪。』齊是名現在泥洹,是為第四見。復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言:『此是現在泥洹,非不是,現在泥洹復有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獨我知耳;如我樂滅、苦滅,先除憂、喜,不苦不樂,護念清淨,入第四禪。』此名第一泥洹,是為第五見。若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現在泥洹論,於五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於四十四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此諸見處,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盡入此六十二見中;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於六十二見中,齊此不過,唯如來知此見處,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生常論,說:『我、世間是常。』彼沙門、婆羅門於此生智,謂異信、異欲、異聞、異緣、異覺、異見、異定、異忍,因此生智,彼以希現則名為受,——乃至現在泥洹,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生常論,言:『世間是常。』彼因受緣,起愛生愛而不自覺知,染著於愛,為愛所伏,——乃至現在泥洹,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生常論,言:『世間是常。』彼因觸緣故,若離觸緣而立論者,無有是處,——乃至現在泥洹,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各隨所見說,彼盡入六十二見中,各隨所見說,盡依中在中,齊是不過。猶如巧捕魚師,以細目網覆小池上,當知池中水性之類,皆入網內,無逃避處,齊是不過。諸沙門、婆羅門亦復如是,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所說,盡入六十二見中,齊是不過。

「若比丘於六觸集、滅、味、過、出要,如實而知,則為最勝,出彼諸見。如來自知生死已盡,所以有身,為欲福度諸天、人故,若其無身,則諸天、世人無所恃怙,猶如多羅樹斷其頭者,則不復生。佛亦如是,已斷生死,永不復生。」

當佛說此法時,大千世界三返六種震動。爾時,阿難在佛後執扇扇佛,偏露右臂,長跪叉手,白佛言:「此法甚深,當以何名?云何奉持?」

佛告阿難:「當名此經為義動、法動、見動、魔動、梵動。」

爾時,阿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四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五

(二二)第三分種德經第三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鴦伽國,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遊行人間,止宿瞻婆城伽伽池側。

時,有婆羅門,名曰種德,住瞻婆城,其城人民眾多,熾盛豐樂,波斯匿王即封此城與種德婆羅門,以為梵分。此婆羅門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世典幽微靡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相法、瞻候吉凶、祭祀儀禮,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廢。

時,瞻婆城內諸婆羅門、長者、居士聞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從鴦伽國遊行人間,至瞻婆城伽伽池側,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具足,梵行清淨。「如此真人應往覲現,今我寧可往與相見。」作此言已,即共相率,出瞻婆城,隊隊相隨,欲往詣佛。

時,種德婆羅門在高臺上,遙見眾人隊隊相隨,故問侍者:「彼諸人等以何因緣隊隊相隨?欲何所至?」

侍者白言:「我聞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於鴦伽國遊行人間,至瞻婆城伽伽池側,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人說,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具足,梵行清淨;此瞻婆城諸婆羅門、長者、居士眾聚相隨,欲往問訊瞿曇沙門耳。」

時,種德婆羅門即勅侍者:「汝速持我聲,往語諸人:『卿等小住,須我往至,當共俱詣彼瞿曇所。』」

時,彼侍者即以種德聲,往語諸人言:「諸人且住,須我往到,當共俱詣彼瞿曇所。」

時,諸人報侍者言:「汝速還白婆羅門言:『今正是時,宜共行也。』」

侍者還白:「諸人已住,言:『今正是時,宜共行也。』」時,種德婆羅門即便下臺,至中門立。

時,有餘婆羅門五百人,以少因緣,先集門下,見種德婆羅門來,皆悉起迎問言:「大婆羅門!欲何所至?」

種德報言:「有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於鴦伽國遊行人間,至瞻婆城伽伽池側,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具足,梵行清淨。如是真人宜往覲現,我今欲往至彼相見。」

時,五百婆羅門即白種德言:「勿往相見,所以者何?彼應詣此,此不應往。今大婆羅門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若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皆能分別,世典幽微靡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相法、瞻相吉凶、祭祀儀禮;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顏貌端正,得梵色像;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戒德增上,智慧成就;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

「又大婆羅門所言柔和,辯才具足,義味清淨;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為大師,弟子眾多;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常教授五百婆羅門;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四方學者皆來請受,問諸技術祭祀之法,皆能具答;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為波斯匿王及瓶沙王恭敬供養;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富有財寶,庫藏盈溢;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婆羅門智慧明達,所言通利,無有怯弱;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

爾時,種德告諸婆羅門曰:「如是!如是!如汝所言,我具有此德,非不有也。汝當聽我說,沙門瞿曇所有功德,我等應往彼,彼不應來此。沙門瞿曇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彼成就此法者,我等應往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顏貌端正,出剎利種;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生尊貴處,出家為道;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光色具足,種姓真正,出家修道;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生財富家,有大威力,出家為道;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

「又沙門瞿曇具賢聖戒,智慧成就;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善於言語柔軟和雅;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為眾導師,弟子眾多;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永滅欲愛,無有卒暴,憂畏已除,衣毛不竪,歡喜和悅,見人稱善,善說行報,不毀餘道;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恒為波斯匿王及瓶沙王禮敬供養;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為沸伽羅娑羅婆羅門禮敬供養,亦為梵婆羅門、多利遮婆羅門、鋸齒婆羅門、首迦摩納都耶子所見供養;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

「又沙門瞿曇為諸聲聞弟子之所宗奉,禮敬供養,亦為諸天、餘鬼神眾之所恭敬,釋種、俱利、冥寧、跋祇、末餘、酥摩皆悉宗奉;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授波斯匿王及瓶沙王受三歸五戒;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授沸伽羅娑羅婆羅門等三歸五戒;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弟子受三自歸五戒,諸天、釋種、俱利等,皆受三歸五戒;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

「又沙門瞿曇遊行之時,為一切人恭敬供養;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所至城郭聚落,為人供養;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所至之處,非人、鬼神不敢觸嬈;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所至之處,其處人民皆見光明,聞天樂音;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所至之處,若欲去時,眾人戀慕,涕泣而送;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

「又沙門瞿曇初出家時,父母涕泣,愛惜戀恨;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少壯出家,捨諸飾好、象馬、寶車、五欲、瓔珞;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捨轉輪王位,出家為道,若其在家,當居四天下,統領民物,我等皆屬;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

「又沙門瞿曇明解梵法,能為人說,亦與梵天往返言語;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三十二相皆悉具足;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智慧通達,無有怯弱;成就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彼瞿曇今來至此瞻婆城伽伽池側,於我為尊,又是貴客,宜往親覲。」

時,五百婆羅門白種德言:「甚奇!甚特!彼之功德乃如是耶?若彼於諸德中能成一者尚不應來,況今盡具!宜盡相率,共往問訊。」

種德答言:「汝欲行者,宜知是時。」

時,種德即嚴駕寶車,與五百婆羅門及瞻婆城諸婆羅門長者、居士,前後圍遶,詣伽伽池。去池不遠,自思惟言:「我設問瞿曇,或不可彼意,彼沙門瞿曇當呵我言:『應如是問,不應如是問。』眾人聞者,謂我無智,損我名稱。設沙門瞿曇問我義者,我答或不稱彼意,彼沙門當呵我言:『應如是答,不應如是答。』眾人聞者,謂我無智,損我名稱。設我默然於此還者,眾人當言:『此無所知。』竟不能至沙門瞿曇所,損我名稱。若沙門瞿曇問我婆羅門法者,我答瞿曇足合其意耳。」

時,種德於伽伽池側作是念已,即便前行下車步進,至世尊所,問訊已,一面坐。時,瞻婆城諸婆羅門、長者、居士,或有禮佛而坐者,或有問訊而坐者,或有稱名而坐者,或叉手向佛而坐者,或有默然而坐者。眾坐既定,佛知種德婆羅門心中所念,而告之曰:「汝所念者,當隨汝願!」佛問種德:「汝婆羅門成就幾法?所言誠實,能不虛妄。」

爾時,種德默自念言:「甚奇!甚特!沙門瞿曇有大神力,乃見人心,如我所念而問我義。」

時,種德婆羅門端身正坐,四顧大眾,熙怡而笑,方答佛言:「我婆羅門成就五法,所言至誠,無有虛妄。云何為五?一者婆羅門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二者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世典幽微靡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相法、明察吉凶、祭祀儀禮。三者顏貌端正。四者持戒具足。五者智慧通達。是為五。瞿曇!婆羅門成就此五法,所言誠實,無有虛妄。」

佛言:「善哉!種德!頗有婆羅門於五法中捨一成四,亦所言誠實,無有虛妄,得名婆羅門耶?」

種德白佛言:「有。所以者何?瞿曇!何用生為?若婆羅門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世典幽微靡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相法、明察吉凶、祭祀儀禮,顏貌端正,持戒具足,智慧通達;有此四法,則所言誠實,無有虛妄,名婆羅門。」

佛告種德:「善哉!善哉!若於此四法中捨一成三者,亦所言誠實,無有虛妄,名婆羅門耶?」

種德報言:「有。所以者何?何用生、誦為?若婆羅門顏貌端正,持戒具足,智慧通達;成此三者,所言真誠,無有虛妄,名婆羅門。」

佛言:「善哉!善哉!云何?若於三法中捨一成二,彼亦所言至誠,無有虛妄,名婆羅門耶?」

答曰:「有。所以者何?何用生、誦及端正為?」

爾時,五百婆羅門各各舉聲,語種德婆羅門言:「何故呵止生、誦及與端正,謂為無用?」

爾時,世尊告五百婆羅門曰:「若種德婆羅門容貌醜陋,無有種姓,諷誦不利,無有辯才、智慧、善答,不能與我言者,汝等可語;若種德顏貌端正,種姓具足,諷誦通利,智慧辯才,善於問答,足堪與我共論義者,汝等且默,聽此人語。」

爾時,種德婆羅門白佛言:「唯願瞿曇且小停止!我自以法往訓此人。」

爾時,種德尋告五百婆羅門曰:「鴦伽摩納今在此眾中,是我外甥,汝等見不?今諸大眾普共集此,唯除瞿曇顏貌端正,其餘無及此摩納者;而此摩納殺生、偷盜、淫逸、無禮、虛妄、欺誑,以火燒人,斷道為惡。諸婆羅門!此鴦伽摩納眾惡悉備,然則諷誦、端正,竟何用為?」

時,五百婆羅門默然不對。種德白佛言:「若持戒具足,智慧通達,則所言至誠,無有虛妄,得名婆羅門也。」

佛言:「善哉!善哉!云何?種德!若於二法中捨一成一,亦所言誠實,無有虛妄,名婆羅門耶?」

答曰:「不得。所以者何?戒即智慧,智慧即戒;有戒有智,然後所言誠實,無有虛妄,我說名婆羅門。」

佛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說,有戒則有慧,有慧則有戒;戒能淨慧,慧能淨戒。種德!如人洗手,左右相須,左能淨右,右能淨左。此亦如是,有慧則有戒,有戒則有慧,戒能淨慧,慧能淨戒。婆羅門!戒、慧具者,我說名比丘。」

爾時,種德婆羅門白佛言:「云何為戒?」

佛言:「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一一分別。」

對曰:「唯然!願樂欲聞。」

爾時,世尊告婆羅門曰:「若如來出現於世,應供.正遍知.明行成.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於諸天、世人、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人說,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具足,梵行清淨。若長者、長者子聞此法者,信心清淨;信心清淨已,作如是觀:『在家為難,譬如桎梏;欲修梵行,不得自在。今我寧可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彼於異時捨家財業,棄捐親族,服三法衣,去諸飾好,諷誦毘尼,具足戒律,捨殺不殺,——乃至心法四禪現得歡樂。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專念不忘,樂獨閑居之所得也。婆羅門!是為具戒。」

又問:「云何為慧?」

佛言:「若比丘以三昧心清淨無穢,柔軟調伏,住不動處,——乃至得三明,除去無明,生於慧明,滅於闇冥,生大法光,出漏盡智。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專念不忘,樂獨閑居之所得也。婆羅門!是為智慧具足。」

時,種德婆羅門白佛言:「今我歸依佛、法、聖眾,唯願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

時,種德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三)佛說長阿含第三分究羅檀頭經第四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俱薩羅國,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遊行人間,至俱薩羅佉[少/兔]婆提婆羅門村北,止宿尸舍婆林中。

時,有婆羅門名究羅檀頭,止佉[少/兔]婆提村,其村豐樂,人民熾盛,園觀浴池,樹木清涼,波斯匿王即封此村與究羅檀頭婆羅門,以為梵分。此婆羅門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世典幽微靡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相法、瞻候吉凶、祭祀儀禮,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廢。時,婆羅門欲設大祀,辦五百特牛、五百牸牛、五百特犢、五百牸犢、五百羖羊、五百羯羊,欲以供祀。

時,佉[少/兔]婆提村諸婆羅門、長者、居士聞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從俱薩羅國人間遊行,至佉[少/兔]婆提村北尸舍林止,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具足,梵行清淨。「如此真人,應往覲現,今我等寧可往共相見。」作此語已,即便相率,出佉[少/兔]婆提村,隊隊相隨,欲詣佛所。

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在高樓上,遙見眾人隊隊相隨,顧問侍者:「彼諸人等,以何因緣隊隊相隨?欲何所至?」

侍者白言:「我聞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於俱薩羅國遊行人間,詣佉[少/兔]婆提村北尸舍婆林中止,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具足,梵行清淨。此村諸婆羅門、長者、居士眾聚相隨,欲往問訊沙門瞿曇耳。」

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即勅侍者:「汝速持我聲,往語諸人言:『卿等小住,須待我往,當共俱詣沙門瞿曇。』」

時,彼侍者即承教命,往語諸人言:「且住!須我往到,當共俱詣沙門瞿曇所。」

諸人報使者言:「汝速還白婆羅門:『今正是時,宜共行也。』」

侍者還白,諸人已住,言:「今正是時,宜共行也。」時,婆羅門即便下樓,出中門立。

時,有餘婆羅門五百人在中門外坐,助究羅檀頭施設大祀,見究羅檀頭,皆悉起迎問言:「大婆羅門!欲何所至?」

報言:「我聞有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於俱薩羅國人間遊行,詣佉[少/兔]婆提村北尸舍婆林,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人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具足,梵行清淨。如此真人,宜往覲現。諸婆羅門!我又聞瞿曇知三種祭祀、十六祀具,今我眾中先學舊識所不能知,我今欲大祭祀,牛羊已備,欲詣瞿曇問三種祭祀、十六祀具,我等得此祭祀法已,功德具足,名稱遠聞。」

時,五百婆羅門白究羅檀頭言:「大師勿往,所以者何?彼應來此,此不應往。大師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若成此法者,彼應來此,此不應詣彼。」

又言:「大師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世典幽微無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相法、瞻相吉凶、祭祀儀禮,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師顏貌端正,得梵色像,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師戒德增上,智慧成就,成就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師所言柔和,辯才具足,義味清淨,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

「又大師為眾導首,弟子眾多,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師常教授五百婆羅門,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師四方學者皆來請受,問諸技術祭祀之法,皆能具答,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師為波斯匿王及瓶沙王恭敬供養,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師富有財寶,庫藏盈溢,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又大師智慧明達,所言通利,無有怯弱,成此法者,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大師若具足此十一法,彼應詣此,此不應詣彼。」

時,究羅檀頭言:「如是,如是,如汝等言。我實有此德,非不有也,汝當復聽我說,沙門瞿曇所成功德,我等應詣彼,彼不應來此。沙門瞿曇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彼成此法者,我等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顏貌端正,出剎利種,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生尊貴家,出家為道,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此。又沙門瞿曇光明具足,種姓真正,出家修道,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生財富家,有大威力,出家修道,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

「又沙門瞿曇具賢聖戒,智慧成就,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善於言語,柔軟和雅,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為眾導師,弟子眾多,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永滅欲愛,無有卒暴,憂畏已除,衣毛不竪,歡喜和悅,見人稱善,善說行報,不毀餘道,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常為波斯匿王及瓶沙王禮敬供養,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為沸伽羅娑羅婆羅門禮敬供養,亦為梵婆羅門、多利遮婆羅門、種德婆羅門、首伽摩納兜耶子恭敬供養,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

「又沙門瞿曇為諸聲聞弟子之所宗奉禮敬供養,亦為諸天及諸鬼神之所恭敬,釋種、俱梨、冥寧、跋祇、末羅、蘇摩皆悉宗奉,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波斯匿王及瓶沙王受三歸五戒,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沸伽羅娑羅婆羅門等受三歸五戒,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弟子受三歸五戒,諸天、釋種、俱梨等,受三歸五戒,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

「又沙門瞿曇所遊行處,為一切人恭敬供養,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所至城郭村邑,無不傾動恭敬供養,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所至之處,非人、鬼神不敢觸嬈,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所至之處,其處人民皆見光明,聞天樂音,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所至之處,若欲去時,眾人戀慕,涕泣而送,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

「又沙門瞿曇初出家時,父母宗親涕泣戀恨,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少壯出家,捨諸飾好、象馬、寶車、五欲、瓔珞,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捨轉輪王位,出家修道,若其在家,王四天下,統領民物,我等皆屬,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

「又沙門瞿曇明解梵法,能為人說,亦與梵天往返語言,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明解三種祭祀、十六祀具,我等宿舊所不能知,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三十二相具足,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又沙門瞿曇智慧通達,無有怯弱,成此法者,我應詣彼,彼不應來。彼瞿曇來至此佉[少/兔]婆提村,於我為尊,又是貴客,宜往覲現。」

時,五百婆羅門白究羅檀頭言:「甚奇!甚特!彼之功德乃如是耶?若使瞿曇於諸德中成就一者,尚不應來,況今盡具?宜盡相率,共往問訊。」

究羅檀頭言:「欲行者,宜知是時。」

時,婆羅門即嚴駕寶車,與五百婆羅門及佉[少/兔]婆提諸婆羅門長者、居士,前後圍遶,詣尸舍婆林,到已下車,步進至世尊所,問訊已,一面坐。時,諸婆羅門、長者,居士,或有禮佛而坐者,或問訊而坐者,或有稱名而坐者,或有叉手向佛而坐者,或有默然而坐者。眾坐已定,究羅檀頭白佛言:「欲有所問,若有閑暇得見聽者,乃敢請問。」

佛言:「隨意所問。」

時,婆羅門白佛言:「我聞瞿曇明解三種祭祀及十六種祭具,我等先宿耆舊所不能知,我等今者欲為大祭祀,已辦五百特牛、五百牸牛、五百特犢、五百牸犢、五百羖羊、五百羯羊,欲以祭祀,今日顧來,問三祭法及十六祭具,若得成此祀者,得大果報,名稱遠聞,天人所敬。」

爾時,世尊告究羅檀頭婆羅門曰:「汝今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

婆羅門言:「唯然。瞿曇!願樂欲聞。」

爾時,佛告究羅檀頭曰:「乃往過去久遠世時,有剎利王,水澆頭種,欲設大祀,集婆羅門大臣而告之曰:『我今大有財寶具足,五欲自恣,年已朽邁,士眾強盛,無有怯弱,庫藏盈溢。今欲設大祀,汝等說祀法斯何所須?』時,彼大臣即白王言:『如是。大王!如王所言,國富兵強,庫藏盈溢。但諸民物多懷惡心,習諸非法,若於此時而為祀者,不成祀法,如遣盜逐盜,則不成使。大王!勿作是念言,此是我民,能伐能殺,能呵能止。諸近王者當給其所須,諸治生者當給其財寶,諸修田業者當給其牛犢、種子,使彼各各自營。王不逼迫於民,則民人安隱,養育子孫,共相娛樂。』」

佛告究羅檀頭:「時,王聞諸臣語已,諸親近者給其衣食,諸有商賈給其財寶,修農田者給牛、種子。是時人民各各自營,不相侵惱,養育子孫,共相娛樂。」

佛言:「時,王復召諸臣語言:『我國富兵強,庫藏盈溢,給諸人民,使無所乏,養育子孫,共相娛樂。我今欲設大祀,汝說祀法悉何所須?』諸臣白王:『如是,如是,如王所說。國富兵強,庫藏盈溢,給諸人民,使其無乏,養育子孫,共相娛樂。王欲祀者,可語宮內使知。』時,王即如臣言,入語宮內:『我國富兵強,庫藏盈溢,多有財寶,欲設大祀。』時,諸夫人尋白王言:『如是,如是,如大王言。國富兵強,庫藏盈溢,多有珍寶,欲設大祀,今正是時。』王出報諸臣言:『我國富兵強,庫藏盈溢,給諸人民,使其無乏,養育子孫,共相娛樂。今欲大祀,已語宮內,汝盡語我,斯須何物?』」

「時,諸大臣即白王言:『如是,如是,如王所說。欲設大祀,已語宮內,而未語太子、皇子、大臣、將士,王當語之。』時,王聞諸臣語已,即語太子、皇子、群臣、將士言:『我國富兵強,庫藏盈溢,欲設大祀。』時,太子、皇子及諸群臣、將士即白王言:『如是,如是,大王!今國富兵強,庫藏盈溢,欲設祀者,今正是時。』時,王復告大臣曰:『我國富兵強,多有財寶,欲設大祀。已語宮內、太子、皇子,乃至將士,今欲大祀,斯何所須?』諸臣白王:『如大王言,欲設祀者,今正是時。』王聞語已,即於城東起新堂舍,王入新舍,被鹿皮衣,以香酥油塗摩其身,又以鹿角戴之頭上,牛屎塗地,坐臥其上,及第一夫人、婆羅門、大臣,選一黃牸牛,一乳王食,一乳夫人食,一乳大臣食,一乳供養大眾,餘與犢子。時,王成就八法,大臣成就四法。」

「云何王成就八法?彼剎利王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所見輕毀,是為成就初法。彼王顏貌端正,剎利種族,是為二法。彼王戒德增盛,智慧具足,是為三法。彼王習種種技術,乘象、馬車、刀牟、弓矢、戰鬪之法,無不具知,是為四法。彼王有大威力,攝諸小王,無不靡伏,是為五法。彼王善於言語,所說柔軟,義味具足,是為六法。彼王多有財寶,庫藏盈溢,是為七法。彼王智謀勇果,無復怯弱,是為八法。彼剎利種王,成此八法。」

「云何大臣成就四法?彼婆羅門大臣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所見輕毀,是為初法。復次,彼大臣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皆能分別,世典幽微靡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相法、瞻察吉凶、祭祀儀禮,是為二法。復次,大臣善於言語,所說柔和,義味具足,是為三法。復次,大臣智謀勇果,無有怯弱,凡祭祀法無不解知,是為四法。時,彼王成就八法,婆羅門大臣成就四法,彼王有四援助、三祭祀法、十六祀具。」

「時,婆羅門大臣於彼新舍,以十六事開解王意,除王疑想。云何十六?大臣白王,或有人言:『今剎利王欲為大祀,而七世以來父母不正,常為他人所見輕毀。』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或有人言:『今剎利王欲為大祀,而顏貌醜陋,非剎利種。』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顏貌端正,剎利種族。或有人言:『今剎利王欲為大祀,而無增上戒,智慧不具。』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戒德增上,智慧具足。或有人言:『今剎利王欲為大祀,而不善諸術,乘象、馬車、種種兵法不能解知。』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善諸技術,戰陣兵法,無不解知。或有人言:『王欲為大祀,而無大威力攝諸小王。』設有是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有大威力,攝諸小王。」

「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不善於言語,所說麤獷,義味不具。』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善於言語,所說柔軟,義味具足。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無多財寶。』設有是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庫藏盈溢,多有財寶。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無智謀,志意怯弱。』設有是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智謀勇果,無有怯弱。或有人言:『王欲大祀,不語宮內。』設有是語,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欲祭祀,先語宮內。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不語太子、皇子。』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欲祭祀,先語太子、皇子。或有人言:『王欲大祀,不語群臣。』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欲大祀,先語群臣。或有人言:『王欲大祀,不語將士。』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欲祭祀,先語將士。」

「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婆羅門大臣七世以來父母不正,常為他人之所輕毀。』設有是語,不能污王,所以者何?我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所見輕毀。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大臣於異學三部諷誦不利,種種經書不能分別,世典幽微亦不綜練,不能善於大人相法、瞻察吉凶、祭祀儀禮。』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我於三部異典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皆能分別,世典幽微靡不綜練,又能善於大人相法、瞻察吉凶、祭祀儀禮。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大臣不善言語,所說麤獷,義味不具。』設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我善言語,所說柔和,義味具足。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大臣智謀不具,志意怯弱,不解祀法。』設有是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我智謀勇果,無有怯弱,凡祭祀法,無不解知。」

佛告究羅檀頭:「彼王於十六處有疑,而彼大臣以十六事開解王意。」

佛言:「時,大臣於彼新舍,以十事行示教利喜於王。云何為十?大臣言:『王祭祀時,諸有殺生、不殺生來集會者,平等施與,若有殺生而來者,亦施與,彼自當知,不殺而來者,亦施與,為是故施,如是心施。若復有偷盜、邪婬、兩舌、惡口、妄言、綺語、貪取、嫉妬、邪見來在會者,亦施與,彼自當知,若有不盜,乃至正見來者,亦施與,為是故施,如是心施。』」

佛告婆羅門:「彼大臣以此十行示教利喜。」

又告婆羅門:「時,彼剎利王於彼新舍生三悔心,大臣滅之。云何為三?王生悔言:『我今大祀,已為大祀、當為大祀、今為大祀,多損財寶,起此三心,而懷悔恨。』大臣語言:『王已為大祀,已施、當施、今施,於此福祀不宜生悔。』是為王入新舍生三悔心,大臣滅之。」

佛告婆羅門:「爾時,剎利王水澆頭種,以十五日月滿時出彼新舍,於舍前露地然大火[卄/積],手執油瓶注於火上,唱言:『與,與。』時,彼王夫人聞王以十五日月滿時出新舍,於舍前然大火[卄/積],手執油瓶注於火上,唱言:『與,與。』彼夫人、婇女多持財寶,來詣王所,而白王言:『此諸雜寶,助王為祀。』婆羅門!彼王尋告夫人、婇女言:『止!止!汝便為供養已,我自大有財寶,足以祭祀。』諸夫人、婇女自生念言:『我等不宜將此寶物還於宮中,若王於東方設大祀時,當用佐助。』婆羅門!其後王於東方設大祀時,夫人、婇女即以此寶物助設大祀。」

「時,太子、皇子聞王十五日月滿時出新舍,於舍前然大火[卄/積],手執油瓶注於火上,唱言:『與,與。』彼太子、皇子多持財寶,來詣王所,白王言:『以此寶物,助王大祀。』王言:『止!止!汝便為供養已,我自大有財寶,足已祭祀。』諸太子、皇子自生念言:『我等不宜持此寶物還也,王若於南方設大祀者,當以佐助。』如是大臣持寶物來:『願已助王祭祀西方。』將士持寶物來:『願已助王祭祀北方。』」

佛告婆羅門:「彼王大祭祀時,不殺牛、羊及諸眾生,唯用酥、乳、麻油、蜜、黑蜜、石蜜,以為祭祀。」

佛告婆羅門:「彼剎利王為大祀時,初喜、中喜,後亦喜,此為成辦祭祀之法。」

佛告婆羅門:「彼剎利王為大祀已,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為道,修四無量心,身壞命終,生梵天上。時,王夫人為大施已,亦復除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行四梵行,身壞命終,生梵天上。婆羅門大臣教王四方祭祀已,亦為大施,然後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行四梵行,身壞命終,生梵天上。」

佛告婆羅門:「時,王為三祭祀法、十六祀具,而成大祀,於汝意云何?」

時,究羅檀頭聞佛言已,默然不對。時,五百婆羅門語究羅檀頭言:「沙門瞿曇所言微妙,大師何故默然不答?」

究羅檀頭答言:「沙門瞿曇所說微妙,我非不然可,所以默然者。自思惟耳,沙門瞿曇說此事,不言從他聞,我默思惟:『沙門瞿曇將無是彼剎利王耶?或是彼婆羅門大臣耶?』」

爾時,世尊告究羅檀頭曰:「善哉!善哉!汝觀如來,正得其宜。是時,剎利王為大祀者,豈異人乎?勿造斯觀,即吾身是也,我於爾時極大施慧。」

究羅檀頭白佛言:「齊此三祭祀及十六祀具得大果報,復有勝者耶?」

佛言:「有。」

問曰:「何者是?」

佛言:「於此三祭祀及十六祀具,若能常供養眾僧,使不斷者,功德勝彼。」

又問:「於三祭祀及十六祀具,若能常供養眾僧使不斷者,為此功德最勝,復有勝者耶?」

佛言:「有。」

又問:「何者是?」

佛言:「若以三祭祀及十六祀具并供養眾僧使不斷者,不如為招提僧起僧房堂閣,此施最勝。」

又問:「為三祭祀及十六祀具,并供養眾僧使不斷絕,及為招提僧起僧房堂閣,為此福最勝,復有勝者耶?」

佛言:「有。」

又問:「何者是?」

佛言:「若為三種祭祀、十六祀具,供養眾僧使不斷絕,及為招提僧起僧房堂閣,不如起歡喜心,口自發言:『我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此福最勝。」

又問:「齊此三歸,得大果報耶?復有勝者?」

佛言:「有。」

又問:「何者是?」

佛言:「若以歡喜心受、行五戒,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此福最勝。」

又問:「齊此三祀,至於五戒,得大果報耶?復有勝者?」

佛言:「有。」

又問:「何者是?」

佛言:「若能以慈心念一切眾生,如搆牛乳頃,其福最勝。」

又問:「齊此三祀,至於慈心,得大果報耶?復有勝者?」

佛言:「有。」

又問:「何者是?」

佛言:「若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有人於佛法中出家修道,眾德悉備,乃至具足三明,滅諸癡冥,具足慧明,所以者何?以不放逸、樂閑靜故,此福最勝。」

究羅檀頭又白佛言:「瞿曇!我為祭祀,具諸牛羊各五百頭,今盡放捨,任其自遊隨逐水草。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以後,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唯願世尊及諸大眾時受我請。」爾時,世尊默然受之。

時,婆羅門見佛默然受請已,即起禮佛,繞三匝而去,還家供辦種種餚饍。明日時到,爾時,世尊著衣持鉢,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詣婆羅門舍,就座而坐。時婆羅門手自斟酌,供佛及僧,食訖去鉢,行澡水畢,佛為婆羅門而作頌曰:

「祭祀火為上,  諷誦詩為上,

 人中王為上,  眾流海為上,

 星中月為上,  光明日為上,

 上下及四方,  諸有所生物,

 天及世間人,  唯佛為最上,

 欲求大福者,  當供養三寶。」

爾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即取一小座於佛前坐。爾時世尊漸為說法,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大患,上漏為礙,出要為上,分布顯示諸清淨行。爾時,世尊觀彼婆羅門志意柔軟,陰蓋輕微,易可調伏,如諸佛常法,為說苦諦,分別顯示,說集聖諦、集滅聖諦、出要聖諦。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即於座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猶如淨潔白疊,易為受染,檀頭婆羅門亦復如是,見法得法,獲果定住,不由他信,得無所畏,而白佛言:「我今重再三歸依佛、法、聖眾,願佛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

重白佛言:「唯願世尊更受我七日請。」爾時,世尊默然受之。時,婆羅門即於七日中,手自斟酌,供佛及僧,過七日已,世尊遊行人間。

佛去未久,時,究羅檀頭婆羅門得病命終。時,眾多比丘聞究羅檀頭供養佛七日,佛去未久,得病命終,即自念言:「彼人命終,當何所趣?」時,諸比丘詣世尊所,頭面禮足,於一面坐。「彼究羅檀頭今者命終,當生何所?」

佛告諸比丘:「彼人淨修梵行,法法成就,亦不於法有所觸嬈,以斷五下分結,於彼現般涅槃,不來此世。」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五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六

(二四)第三分堅固經第五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那難陀城波婆利掩次林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爾時,有長者子,名曰堅固,來詣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言:「善哉!世尊!唯願今者勑諸比丘:『若有婆羅門、長者子、居士來,當為現神足顯上人法。』」

佛告堅固:「我終不教諸比丘為婆羅門、長者、居士而現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

時,堅固長者子復白佛言:「唯願世尊勑諸比丘:『若有婆羅門、長者、居士來,當為現神足,顯上人法。』」

佛復告堅固:「我終不教諸比丘為婆羅門、長者、居士而現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

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言:「我於上人法無有疑也。但此那難陀城國土豐樂,人民熾盛,若於中現神足者,多所饒益,佛及大眾善弘道化。」

佛復告堅固:「我終不教比丘為婆羅門、長者子、居士而現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所以者何?有三神足。云何為三?一曰神足,二曰觀察他心,三曰教誡。云何為神足?長者子!比丘習無量神足,能以一身變成無數,以無數身還合為一,若遠若近,山河石壁,自在無礙,猶如行空;於虛空中結加趺坐,猶如飛鳥;出入大地,猶如在水;若行水上;猶如履地;身出烟火,如大火聚,手捫日月,立至梵天。若有得信長者、居士見此比丘現無量神足,立至梵天,當復詣餘未得信長者、居士所,而告之言:『我見比丘現無量神足,立至梵天。』彼長者、居士未得信者,語得信者言:『我聞有瞿羅呪,能現如是無量神變,乃至立至梵天。』」

佛復告長者子堅固:「彼不信者,有如此言,豈非毀謗言耶?」

堅固白佛言:「此實是毀謗言也。」

佛言:「我以是故,不勑諸比丘現神變化,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如是,長者!此即是我諸比丘所現神足。

「云何名觀察他心神足?於是,比丘現無量觀察神足,觀諸眾生心所念法,隈屏所為皆能識知。若有得信長者、居士,見比丘現無量觀察神足,觀他眾生心所念法,隈屏所為皆悉識知,便詣餘未得信長者、居士所,而告之曰:『我見比丘現無量觀察神足,觀他眾生心所念法,隈屏所為皆悉能知。』彼不信長者、居士,聞此語已,生毀謗言:『有乾陀羅呪能觀察他心,隈屏所為皆悉能知。』云何?長者子!此豈非毀謗言耶?」

堅固白佛言:「此實是毀謗言也。」

佛言:「我以是故,不勅諸比丘現神變化,但教弟子於空閑處靜默思道,若有功德,當自覆藏,若有過失,當自發露。如是,長者子!此即是我比丘現觀察神足。

「云何為教誡神足?長者子!若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清淨,梵行具足。若長者、居士聞已,於中得信,得信已,於中觀察自念:『我不宜在家,若在家者,鈎鎖相連,不得清淨修於梵行。我今寧可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具諸功德,乃至成就三明,滅諸闇冥,生大智明。所以者何?斯由精勤,樂獨閑居,專念不忘之所得也。』長者子!此是我比丘現教誡神足。」

爾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言:「頗有比丘成就此三神足耶?」

佛告長者子:「我不說有數,多有比丘成此三神足者。長者子!我有比丘在此眾中自思念:『此身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彼比丘倐趣天道,往至四天王所,問四天王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由何永滅?』

「長者子!彼四天王報比丘言:『我不知四大由何永滅?我上有天,名曰忉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彼天能知四大由何而滅。』彼比丘聞已,即倐趣天道,往詣忉利天上,問諸天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彼忉利天報比丘言:『我不知四大何由滅,上更有天,名焰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彼天能知。』即往就問,又言不知。

「如是展轉,至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皆言:『我不知四大何由而滅?上更有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名梵迦夷,彼天能知四大何由永滅。』彼比丘即倐趣梵道,詣梵天上問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彼梵天報比丘言:『我不知四大何由永滅,今有大梵天王,無能勝者,統千世界,富貴尊豪,最得自在,能造化物,是眾生父母,彼能知四大由何永滅。』長者子!彼比丘尋問:『彼大梵王今為所在?』彼天報言:『不知大梵今為所在,以我意觀,出現不久。』未久,梵王忽然出現。長者!彼比丘詣梵王所問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彼大梵王告比丘言:『我梵天王無能勝者,統千世界,富貴尊豪,最得自在,能造萬物,眾生父母。』時,彼比丘告梵王曰:『我不問此事,自問四大,地、水、火、風,何由永滅?』

「長者子!彼梵王猶報比丘言:『我是大梵天王,無能勝者,乃至造作萬物,眾生父母。』比丘又復告言:『我不問此,我自問四大何由永滅?』長者子!彼梵天王如是至三,不能報彼比丘四大何由永滅。時,大梵王即執比丘右手,將詣屏處,語言:『比丘!今諸梵王皆謂我為智慧第一,無不知見,是故我不得報汝言:「不知不見此四大何由永滅。」』又語比丘:『汝為大愚!乃捨如來於諸天中推問此事。汝當於世尊所問如此事,如佛所說,善受持之。』又告比丘:『今佛在舍衛國給孤獨園,汝可往問。』

「長者子!時,比丘於梵天上忽然不現。譬如壯士屈申臂頃,至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來至我所,頭面禮足,一面坐,白我言:『世尊!今此四大,地、水、火、風,何由而滅?』時,我告言:『比丘!猶如商人臂鷹入海,於海中放彼鷹飛空東西南北,若得陸地則便停止,若無陸地更還歸船。比丘!汝亦如是,乃至梵天問如是義,竟不成就,還來歸我。今當使汝成就此義。』即說偈言:

「『 何由無四大,  地水火風滅?

  何由無麤細,  及長短好醜?

  何由無名色,  永滅無有餘?

  應答識無形,  無量自有光。

  此滅四大滅,  麤細好醜滅,

  於此名色滅,  識滅餘亦滅。』」

時,堅固長者子白佛言:「世尊!此比丘名何等?云何持之?」

佛告長者子:「此比丘名阿室已,當奉持之。」

爾時,堅固長者子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五)佛說長阿含第三分倮形梵志經第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委若國金槃鹿野林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時,有倮形梵志姓迦葉,詣世尊所,問訊已,一面坐。倮形迦葉白佛言:「我聞沙門瞿曇呵責一切諸祭祀法,罵諸苦行人以為弊穢。瞿曇!若有言:『沙門瞿曇呵責一切諸祭祀法,罵苦行人以為弊穢。』作此言者,是為法語,法法成就,不誹謗沙門瞿曇耶?」

佛言:「迦葉!彼若言:『沙門瞿曇呵責一切諸祭祀法,罵苦行人以為弊穢。』者,彼非法言,非法法成就,為誹謗我,非誠實言。所以者何?迦葉!我見彼等苦行人,有身壞命終,墮地獄中者;又見苦行人身壞命終,生天善處者;或見苦行人樂為苦行,身壞命終,生地獄中者;或見苦行人樂為苦行,身壞命終,生天善處者。迦葉!我於此二趣所受報處,盡知盡見,我寧可呵責諸苦行者以為弊穢耶?我正說是,彼則言非,我正說非,彼則言是。迦葉!有法沙門、婆羅門同,有法沙門、婆羅門不同。迦葉!彼不同者,我則捨置,以此法不與沙門、婆羅門同故。

「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沙門瞿曇於不善法、重濁、黑冥、非賢聖法,彼異眾師於不善法、重濁、黑冥、非賢聖法,誰能堪任滅此法者?迦葉!彼有智者作是觀時,如是知見,唯沙門瞿曇能滅是法。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如是推求,如是論時,我於此中則有名稱。

「復次,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沙門瞿曇弟子於不善法、重濁、黑冥、非賢聖法,彼異眾師弟子於不善法、重濁、黑冥、非賢聖法,誰能堪任滅此法者?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如是知見,唯沙門瞿曇弟子能滅是法。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如是推求,如是論時,我弟子則得名稱。

「復次,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沙門瞿曇於諸善法、清白、微妙及賢聖法,彼異眾師於諸善法、清白、微妙及賢聖法,誰能堪任增廣修行者?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如是知見,唯有沙門瞿曇堪任增長修行是法。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如是推求,如是論時,我於此中則有名稱。

「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沙門瞿曇弟子於諸善法、清白、微妙及賢聖法,彼異眾師弟子於諸善法、清白、微妙及賢聖法,誰能堪任增長修行者?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如是知見,唯有沙門瞿曇弟子能堪任增長修行是法。迦葉!彼有智者作如是觀,如是推求,如是論時,於我弟子則有名稱。迦葉!有道有迹,比丘於中修行,則自知自見,沙門瞿曇時說、實說、義說、法說、律說。

「迦葉!何等是道?何等是迹?比丘於中修行,自知自見,沙門瞿曇時說、實說、義說、法說、律說。迦葉!於是比丘修念覺意,依止息,依無欲,依出要;修法、精進、喜、猗、定、捨覺意,依止息,依無欲,依出要。迦葉!是為道,是為迹,比丘於中修行,自知自見,沙門瞿曇時說、實說、義說、法說、律說。」

迦葉言:「瞿曇!唯有是道、是迹,比丘於中修行,自知自見。沙門瞿曇時說、實說、義說、法說、律說。但苦行穢污,有得婆羅門名,有得沙門名。何等是苦行穢污,有得婆羅門名,有得沙門名?瞿曇!離服倮形,以手自障蔽,不受夜食,不受朽食,不受兩壁中間食,不受二人中間食,不受兩刀中間食,不受兩杇中間食,不受共食家食,不受懷姙家食,狗在門前不食其食,不受有蠅家食,不受請食。他言先識則不受其飡,不食魚,不食肉,不飲酒,不兩器食,一飡一咽,至七飡止,受人益食,不過七益,或一日一食,或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食。或復食果,或復食莠,或食飯汁,或食麻米,或食[禾*咸]稻,或食牛糞,或食鹿糞,或食樹根枝葉花實,或食自落果;或披衣,或披莎衣,或衣樹皮,或草襜身,或衣鹿皮,或留髮,或被毛編,或著塚間衣;或有常舉手者,或不坐床席,或有常蹲者,或有剃髮留髭鬚者,或有臥荊棘上者,或有臥果蓏上者,或有倮形臥牛糞上者;或一日三浴,或一夜三浴,以無數苦,苦役此身。瞿曇!是為苦行穢污,或得沙門名,或得婆羅門名。」

佛言:「迦葉!離服倮形者,以無數方便苦役此身,彼戒不具足,見不具足,不能勤修,亦不廣普。」

迦葉白佛言:「云何為戒具足?云何為見具足?過諸苦行,微妙第一。」

佛告迦葉:「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

迦葉言:「唯然。瞿曇!願樂欲聞。」

佛告迦葉:「若如來.至真出現於世,乃至四禪,於現法中而得快樂。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專念一心,樂於閑靜,不放逸故。迦葉!是為戒具足,見具足,勝諸苦行,微妙第一。」

迦葉言:「瞿曇!雖曰戒具足,見具足,過諸苦行,微妙第一,但沙門法難,婆羅門法難。」

佛言:「迦葉!此是世間不共法。所謂沙門法、婆羅門法難,迦葉!乃至優婆夷亦能知此法。離服倮形,乃至無數方便苦役此身,但不知其心:為有恚心、為無恚心,有恨心、無恨心,有害心、無害心?若知此心者,不名沙門、婆羅門,為已不知故,沙門、婆羅門為難。」

爾時,迦葉白佛言:「何等是沙門、何等是婆羅門,戒具足、見具足,為上為勝,微妙第一?」

佛告迦葉:「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

迦葉言:「唯然。瞿曇!願樂欲聞。」

佛言:「迦葉!彼比丘以三昧心,乃至得三明,滅諸癡冥,生智慧明,所謂漏盡智生。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專念不忘,樂獨閑靜,不放逸故。迦葉!此名沙門、婆羅門,戒具足、見具足,最勝最上,微妙第一。」

迦葉言:「瞿曇!雖言是沙門、婆羅門,見具足、戒具足,為上為勝,微妙第一。但沙門、婆羅門法,甚難!甚難!沙門亦難知,婆羅門亦難知。」

佛告迦葉:「優婆塞亦能修行此法。」白言:「我從今日能離服倮形,乃至以無數方便苦役此身,不可以此行名為沙門、婆羅門,若當以此行名為沙門、婆羅門者,不得言沙門甚難!婆羅門甚難!不以此行為沙門、婆羅門故,言沙門甚難!婆羅門甚難!」

佛告迦葉:「我昔一時在羅閱祇,於高山七葉窟中,曾為尼俱陀梵志說清淨苦行。時梵志生歡喜心,得清淨信,供養我、稱讚我,第一供養稱讚於我。」

迦葉言:「瞿曇!誰於瞿曇不生第一歡喜、淨信、供養、稱讚者?我今於瞿曇亦生第一歡喜,得清淨信,供養、稱讚,歸依瞿曇。」

佛告迦葉:「諸世間諸所有戒,無有與此增上戒等者,況欲出其上?諸有三昧、智慧、解脫、見解脫慧,無有與此增上三昧、智慧、解脫、見解脫慧等者,況欲出其上?迦葉!所謂師子者,是如來.至真.等正覺,如來於大眾中廣說法時,自在無畏,故號師子。云何?迦葉!汝謂如來師子吼時不勇捍耶?勿造斯觀,如來師子吼勇捍無畏。迦葉!汝謂如來勇捍師子吼時不在大眾中耶?勿造斯觀,如來在大眾中勇捍師子吼。迦葉!汝謂如來在大眾中作師子吼不能說法耶?勿造斯觀。所以者何?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作師子吼,善能說法。

「云何?迦葉!汝謂如來於大眾中勇捍無畏,為師子吼,善能說法,眾會聽者不一心耶?勿造斯觀。所以者何?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為師子吼,善能說法,諸來會者皆一心聽。云何?迦葉!汝謂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為師子吼,善能說法,諸來會者皆一心聽,而不歡喜信受行耶?勿造斯觀。所以者何?如來在大眾中勇捍多力,能師子吼,善能說法,諸來會者皆一心聽,歡喜信受。迦葉!汝謂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為師子吼,善能說法,諸來會者歡喜信受,而不供養耶?勿造斯觀,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為師子吼,善能說法,諸來會者皆一心聽,歡喜信受,而設供養。

「迦葉!汝謂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為師子吼,乃至信敬供養,而不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耶?勿造斯觀。所以者何?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乃至信敬供養,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迦葉!汝謂如來在大眾中勇捍無畏,乃至出家修道,而不究竟梵行,至安隱處,無餘泥洹耶?勿造斯觀。所以者何?如來於大眾中勇捍無畏,乃至出家修道,究竟梵行,至安隱處,無餘泥洹。」

時,迦葉白佛言:「云何?瞿曇!我得於此法中出家受具戒不?」

佛告迦葉:「若異學欲來入我法中出家修道者,當留四月觀察,稱可眾意,然後當得出家受戒。迦葉!雖有是法,亦觀其人耳。」

迦葉言:「若有異學欲來入佛法中修梵行者,當留四月觀察,稱可眾意,然後當得出家受戒。我今能於佛法中四歲觀察,稱可眾意,然後乃出家受戒。」

佛告迦葉:「我已有言,但觀其人耳。」

爾時,迦葉即於佛法中出家受具足戒。時,迦葉受戒未久,以淨信心修無上梵行,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即成阿羅漢。

爾時,迦葉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佛說長阿含第三分三明經第七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俱薩羅國人間遊行,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詣伊車能伽羅俱薩羅婆羅門村,止宿伊車林中。

時,有婆羅門名沸伽羅娑羅、婆羅門名多梨車,以小緣詣伊車能伽羅村。此沸伽羅娑羅婆羅門,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異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善能分別。又能善於大人相法、觀察吉凶、祭祀儀禮,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廢。其一弟子名婆悉咤,七世以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亦能善於大人相法,觀察吉凶,祭祀儀禮,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廢。

多梨車婆羅門,亦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亦能善於大人相法、觀察吉凶、祭祀儀禮,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廢。其一弟子名頗羅墮,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異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亦能善於大人相法、觀察吉凶、祭祀儀禮,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廢。

時,婆悉咤、頗羅墮二人於清旦至園中,遂共論義,更相是非。時,婆悉咤語頗羅墮:「我道真正,能得出要,至於梵天,此是大師沸伽羅娑羅婆羅門所說。」

頗羅墮又言:「我道真正,能得出要,至於梵天,此是大師多梨車婆羅門所說。」如是,婆悉咤再三自稱己道真正,頗羅墮亦再三自稱己道真正,二人共論,各不能決。

時,婆悉咤語頗羅墮曰:「我聞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於拘薩羅國遊行人間,今在伊車能伽羅林中,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中,自身作證,為他說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義味具足,梵行清淨。如是真人,宜往覲現。我聞彼瞿曇知梵天道,能為人說,常與梵天往返言語,我等當共詣彼瞿曇,共決此義。若沙門瞿曇有所言說,當共奉持。」爾時,婆悉咤、頗羅墮二人相隨到伊車林中,詣世尊所,問訊已,一面坐。

爾時,世尊知彼二人心中所念,即告婆悉咤曰:「汝等二人清旦至園中,作如是論,共相是非。汝一人言:『我法真正,能得出要,至於梵天,此是大師沸伽羅娑羅所說。』彼一人言:『我法真正,能得出要,至於梵天,此是大師多梨車所說。』如是再三,更相是非,有如此事耶?」

時,婆悉咤、頗羅墮聞佛此言,皆悉驚愕,衣毛為竪,心自念言:「沙門瞿曇有大神德,先知人心,我等所欲論者,沙門瞿曇已先說訖。」時,婆悉咤白佛言:「此道、彼道皆稱真正,皆得出要,至於梵天,為沸伽羅娑羅婆羅門所說為是?為多梨車婆羅門所說為是耶?」

佛言:「正使,婆悉咤!此道、彼道真正出要,得至梵天,汝等何為清旦園中共相是非,乃至再三耶?」

時,婆悉咤白佛言:「諸有三明婆羅門說種種道,自在欲道、自作道、梵天道,此三道者盡向梵天。瞿曇!譬如村營,所有諸道皆向於城,諸婆羅門雖說種種諸道,皆向梵天。」

佛告婆悉咤:「彼諸道為盡趣梵天不?」

答曰:「盡趣。」

佛復再三重問:「種種諸道盡趣梵天不?」

答曰:「盡趣。」

爾時,世尊定其語已,告婆悉咤曰:「云何三明婆羅門中,頗有一人得見梵天者不?」

答曰:「無有見者。」

「云何?婆悉咤!三明婆羅門先師,頗有得見梵天者不?」

答曰:「無有見者。」

「云何?婆悉咤!乃往三明仙人舊婆羅門,諷誦通利,能為人說舊諸讚誦,歌詠詩書,其名阿咤摩婆羅門、婆摩提婆婆羅門、毘婆審婆羅門、伊尼羅斯婆羅門、蛇婆提伽婆羅門、婆婆悉婆羅門、迦葉婆羅門、阿樓那婆羅門、瞿曇摩婆羅門、首脂婆羅門、婆羅損陀婆羅門,彼亦得見梵天不耶?」

答曰:「無有見者。」

佛言:「若彼三明婆羅門無有一見梵天者,若三明婆羅門先師無有見梵天者,又諸舊大仙三明婆羅門阿咤摩等亦不見梵天者,當知三明婆羅門所說非實。」

又告婆悉咤:「如有婬人言:『我與彼端正女人交通,稱歎婬法。』餘人語言:『汝識彼女不?為在何處?東方、西方、南方、北方耶?』答曰:『不知。』又問:『汝知彼女所止土地城邑村落不?』答曰:『不知。』又問:『汝識彼女父母及其姓字不?』答曰:『不知。』又問:『汝知彼女為是剎利女,為是婆羅門、居士、首陀羅女耶?』答曰:『不知。』又問:『汝知彼女為長短、麤細、黑白、好醜耶?』答曰:『不知。』云何?婆悉咤!彼人讚嘆為是實不?」

答曰:「不實。」

「如是。婆悉咤!三明婆羅門所說亦爾,無有實也。云何?婆悉咤!汝三明婆羅門見日月遊行出沒處所,叉手供養,能作是說:『此道真正,當得出要,至日月所。』不?」

報曰:「如是。三明婆羅門見日月遊行出沒處所,叉手供養,而不能言:『此道真正,當得出要,至日月所。』也。」

「如是。婆悉咤!三明婆羅門見日月遊行出沒之處,叉手供養,而不能說:『此道真正,當得出要,至日月所。』而常叉手供養恭敬,豈非虛妄耶?」

答曰:「如是。瞿曇!彼實虛妄。」

佛言:「譬如有人立梯空地,餘人問言:『立梯用為。』答曰:『我欲上堂。』又問:『堂何所在?東、西、南、北耶?』答云:『不知。』云何?婆悉咤!此人立梯欲上堂者,豈非虛妄耶?」

答曰:「如是,彼實虛妄。」

佛言:「三明婆羅門亦復如是,虛誑無實。婆悉咤!五欲潔淨,甚可愛樂。云何為五?眼見色,甚可愛樂;耳聲、鼻香、舌味、身觸,甚可愛樂。於我賢聖法中,為著、為縛,為是拘鎖。彼三明婆羅門為五欲所染,愛著堅固,不見過失,不知出要,彼為五欲之所繫縛。正使奉事日月水火,唱言:『扶接我去生梵天者。』無有是處。譬如阿夷羅河,其水平岸,烏鳥得飲,有人在此岸身被重繫,空喚彼岸言:『來渡我去。』彼岸寧來渡此人不?」

答曰:「不也。」

「婆悉咤!五欲潔淨,甚可愛樂,於賢聖法中猶如拘鎖。彼三明婆羅門為五欲所染,愛著堅固,不見過失,不知出要。彼為五欲之所繫縛,正使奉事日月水火,唱言:『扶接我去生梵天上。』亦復如是,終無是處。婆悉咤!譬如阿夷羅河,其水平岸,烏鳥得飲,有人欲渡,不以手足身力,不因船栰,能得渡不?」

答曰:「不能。」

「婆悉咤!三明婆羅門亦復如是,不修沙門清淨梵行,更修餘道不清淨行,欲求生梵天者,無有是處。婆悉咤!猶如山水暴起,多漂人民,亦無船栰,又無橋梁,有行人來,欲渡彼岸,見山水暴起,多漂人民,亦無船栰,又無橋梁,彼人自念:『我今寧可多集草木,牢堅縛栰,自以身力渡彼岸耶?』即尋縛栰,自以身力安隱得渡。婆悉咤!此亦如是,若比丘捨非沙門不清淨行,行於沙門清淨梵行,欲生梵天者,則有是處。云何?婆悉咤!梵天有恚心耶?無恚心耶?」

答曰:「無恚心也。」

又問:「三明婆羅門有恚心、無恚心耶?」

答曰:「有恚心。」

「婆悉咤!梵天無恚心,三明婆羅門有恚心,有恚心、無恚心不共同,不俱解脫,不相趣向,是故梵天、婆羅門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瞋心、無瞋心耶?」

答曰:「無瞋心。」

又問:「三明婆羅門有瞋心、無瞋心耶?」

答曰:「有瞋心。」

佛言:「梵天無瞋心,三明婆羅門有瞋心,有瞋心、無瞋心不同趣,不同解脫,是故梵天、婆羅門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恨心、無恨心耶?」

答曰:「無恨心。」

又問:「三明婆羅門有恨心、無恨心耶?」

答曰:「有恨心。」

佛言:「梵天無恨心,三明婆羅門有恨心,有恨心、無恨心不同趣,不同解脫,是故梵天、婆羅門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家屬產業不?」

答曰:「無。」

又問:「三明婆羅門有家屬產業不?」

答曰:「有。」

佛言:「梵天無家屬產業,三明婆羅門有家屬產業,有家屬產業、無家屬產業不同趣,不同解脫,是故梵天、婆羅門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得自在、不得自在耶?」

答曰:「得自在。」

又問:「三明婆羅門得自在、不得自在耶?」

答曰:「不得自在。」

佛言:「梵天得自在,三明婆羅門不得自在,不得自在、得自在不同趣,不同解脫,是故梵天、婆羅門不共同也。」

佛言:「彼三明婆羅門,設有人來問難深義,不能具答。實如是不?」

答曰:「如是。」

時,婆悉咤、頗羅墮二人俱白佛言:「且置餘論,我聞沙門瞿曇明識梵道,能為人說,又與梵天相見往來言語,唯願沙門瞿曇以慈愍故,說梵天道,開示演布。」

佛告婆悉咤:「我今問汝,隨意報我。云何?婆悉咤!彼心念國,去此遠近?」

答:「近。」

「若使有人生長彼國,有餘人問彼國道徑,云何?婆悉咤!彼人生長彼國答彼道徑,寧有疑不?」

答曰:「無疑。所以者何?彼國生長故。」

佛言:「正使彼人生長彼國,或可有疑;若有人來問我梵道,無疑也。所以者何?我常數數說彼梵道故。」

時,婆悉咤、頗羅墮俱白佛言:「且置此論,我聞沙門瞿曇明識梵道,能為人說,又與梵天相見往來言語,唯願沙門瞿曇以慈愍故,說於梵道,開示演布。」

佛言:「諦聽,善思,當為汝說。」

答言:「唯然,願樂欲聞。」

佛言:「若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十號具足,乃至四禪,於現法中而自娛樂。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專念不忘,樂獨閑靜,不放逸故。彼以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廣布無際,無二、無量,無恨、無害,遊戲此心而自娛樂:悲、喜、捨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廣布無際,無二、無量,無有結恨,無惱害意,遊戲此心以自娛樂。云何?婆悉咤!梵天有恚心、無恚心耶?」

答曰:「無恚心也。」

又問:「行慈比丘有恚心、無恚心耶?」

答曰:「無恚心。」

佛言:「梵天無恚心,行慈比丘無恚心,無恚心、無恚心同趣,同解脫,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瞋心耶?無瞋心耶?」

答曰:「無也。」

又問:「行慈比丘有瞋心、無瞋心耶?」

答曰:「無。」

佛言:「梵天無瞋心,行慈比丘無瞋心,無瞋心、無瞋心同趣,同解脫,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恨心、無恨心耶?」

答曰:「無。」

又問:「行慈比丘有恨心、無恨心耶?」

答曰:「無。」

佛言:「梵天無恨心,行慈比丘無恨心,無恨心、無恨心同趣,同解脫,是故比丘、梵天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家屬產業不?」

答曰:「無也。」

又問:「行慈比丘有家屬產業不耶?」

答曰:「無也。」

佛言:「梵天無家屬產業,行慈比丘亦無家屬產業,無家屬產業、無家屬產業同趣,同解脫,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得自在不耶?」

答曰:「得自在。」

又問:「行慈比丘得自在耶?」

答曰:「得自在。」

佛言:「梵天得自在,行慈比丘得自在,得自在、得自在同趣,同解脫,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

佛告婆悉咤:「當知行慈比丘身壞命終,如發箭之頃,生梵天上。」佛說是法時,婆悉咤、頗羅墮即於座上遠塵離垢,諸法法眼生。

爾時,婆悉咤、頗羅墮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六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七

(二七)第三分沙門果經第八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羅閱祇耆舊童子菴婆園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爾時,王阿闍世韋提希子以十五日月滿時,命一夫人而告之曰:「今夜清明,與晝無異,當何所為作?」

夫人白王言:「今十五日夜月滿時,與晝無異,宜沐髮澡浴,與諸婇女五欲自娛。」

時,王又命第一太子優耶婆陀而告之曰:「今夜月十五日月滿時,與晝無異,當何所施作?」

太子白王言:「今夜十五日月滿時,與晝無異,宜集四兵,與共謀議伐於邊逆,然後還此共相娛樂。」

時,王又命勇健大將而告之曰:「今十五日月滿時,其夜清明,與晝無異,當何所為作?」

大將白言:「今夜清明,與晝無異,宜集四兵,案行天下,知有逆順。」

時,王又命雨舍婆羅門而告之曰:「今十五日月滿時,其夜清明,與晝無異,當詣何等沙門、婆羅門所能開悟我心?」

時,雨舍白言:「今夜清明,與晝無異。有不蘭迦葉,於大眾中而為導首,多有知識,名稱遠聞,猶如大海多所容受,眾所供養。大王!宜往詣彼問訊,王若見者,心或開悟。」

王又命雨舍弟須尼陀而告之曰:「今夜清明,與晝無異,宜詣何等沙門、婆羅門所能開悟我心?」

須尼陀白言:「今夜清明,與晝無異。有末伽梨瞿舍利,於大眾中而為導首,多有知識,名稱遠聞,猶如大海無不容受,眾所供養。大王!宜往詣彼問訊,王若見者,心或開悟。」

王又命典作大臣而告之曰:「今夜清明,與晝無異,當詣何等沙門、婆羅門所能開悟我心?」

典作大臣白言:「有阿耆多翅舍欽婆羅,於大眾中而為導首,多有知識,名稱遠聞,猶如大海無不容受,眾所供養。大王!宜往詣彼問訊,王若見者,心或開悟。」

王又命伽羅守門將而告之曰:「今夜清明,與晝無異,當詣何等沙門、婆羅門所能開悟我心?」

伽羅守門將白言:「有婆浮陀伽旃那,於大眾中而為導首,多有知識,名稱遠聞,猶如大海無不容受,眾所供養。大王!宜往詣彼問訊,王若見者,心或開悟。」

王又命優陀夷漫提子而告之曰:「今夜清明,與晝無異,當詣何等沙門、婆羅門所能開悟我心?」

優陀夷白言:「有散若夷毘羅梨沸,於大眾中而為導首,多所知識,名稱遠聞,猶如大海無不容受,眾所供養。大王!宜往詣彼問訊,王若見者,心或開悟。」

王又命弟無畏而告之曰:「今夜清明,與晝無異,當詣何等沙門、婆羅門所能開悟我心?」

弟無畏白言:「有尼乾子,於大眾中而為導首,多所知識,名稱遠聞,猶如大海無不容受,眾所供養。大王!宜往詣彼問訊,王若見者,心或開悟。」

王又命壽命童子而告之曰:「今夜清明,與晝無異,當詣何等沙門、婆羅門所開悟我心?」

壽命童子白言:「有佛.世尊今在我菴婆園中。大王!宜往詣彼問訊,王若見者,心必開悟。」

王勑壽命言:「嚴我所乘寶象及餘五百白象。」

耆舊受教,即嚴王象及五百象訖,白王言:「嚴駕已備,唯願知時。」

阿闍世王自乘寶象,使五百夫人乘五百牝象,手各執炬,現王威嚴,出羅閱祇,欲詣佛所。小行進路,告壽命曰:「汝今誑我,陷固於我,引我大眾欲與冤家。」

壽命白言:「大王!我不敢欺王,不敢陷固引王大眾以與冤家。王但前進,必獲福慶。」

時,王小復前進,告壽命言:「汝欺誑我,陷固於我,欲引我眾持與冤家。如是再三。所以者何?彼有大眾千二百五十人,寂然無聲,將有謀也。」

壽命復再三白言:「大王!我不敢欺誑陷固,引王大眾持與冤家。王但前進,必獲福慶。所以者何?彼沙門法常樂閑靜,是以無聲。王但前進,園林已現。」

阿闍世王到園門,下象、解劍、退蓋,去五威儀,步入園門,告壽命曰:「今佛.世尊為在何所?」

壽命報言:「大王!今佛在高堂上,前有明燈,世尊處師子座,南面而坐,王小前進,自見世尊。」

爾時,阿闍世王往詣講堂所,於外洗足,然後上堂,默然四顧,生歡喜心,口自發言:「今諸沙門寂然靜默,止觀具足,願使我太子優婆耶亦止觀成就,與此無異。」

爾時,世尊告阿闍世王曰:「汝念子故,口自發言:『願使太子優婆耶亦止觀成就,與此無異。』汝可前坐。」

時,阿闍世王即前頭面禮佛足,於一面坐,而白佛言:「今欲有所問,若有閑暇,乃敢請問。」

佛言:「大王!欲有問者,便可問也。」

阿闍世王白佛言:「世尊!如今人乘象、馬車,習刀、牟、劍、弓矢、兵仗、戰鬪之法,王子、力士、大力士、僮使、皮師、剃髮師、織鬘師、車師、瓦師、竹師、葦師,皆以種種伎術以自存生,自恣娛樂,父母、妻子、奴僕、僮使共相娛樂,如此營生,現有果報;今諸沙門現在所修,現得果報不?」

佛告王曰:「汝頗曾詣諸沙門、婆羅門所問如此義不?」

王白佛言:「我曾詣沙門、婆羅門所問如是義。我念一時至不蘭迦葉所,問言:『如人乘象、馬車,習於兵法,乃至種種營生,現有果報;今此眾現在修道,現得果報不?』彼不蘭迦葉報我言:『王若自作,若教人作,斫伐殘害,煮炙切割,惱亂眾生,愁憂啼哭,殺生偷盜,婬逸妄語,踰牆劫奪,放火焚燒,斷道為惡。大王!行如此事,非為惡也。大王!若以利劍臠割一切眾生,以為肉聚,彌滿世間,此非為惡,亦無罪報。於恒水南,臠割眾生,亦無有惡報。於恒水北岸,為大施會,施一切眾,利人等利,亦無福報。』」

王白佛言:「猶如有人問瓜報李,問李報瓜。彼亦如是,我問現得報不?而彼答我無罪福報。我即自念言:『我是剎利王,水澆頭種,無緣殺出家人,繫縛驅遣。』時,我懷忿結心,作此念已,即便捨去。」

又白佛言:「我於一時至末伽梨拘舍梨所,問言:『如今人乘象、馬車,習於兵法,乃至種種營生,皆現有果報;今者此眾現在修道,現得報不?』彼報我言:『大王!無施、無與,無祭祀法,亦無善惡,無善惡報,無有今世,亦無後世,無父、無母,無天、無化、無眾生,世無沙門、婆羅門平等行者,亦無今世、後世,自身作證,布現他人。諸言有者,皆是虛妄。』世尊!猶如有人問瓜報李,問李報瓜。彼亦如是,我問現得報不?彼乃以無義答。我即自念言:『我是剎利王,水澆頭種,無緣殺出家人,繫縛驅遣。』時,我懷忿結心,作此念已,即便捨去。」

又白佛言:「我於一時至阿夷陀翅舍欽婆羅所,問言:『大德!如人乘象、馬車,習於兵法,乃至種種營生,皆現有果報;今者此眾現在修道,現得報不?』彼報我言:『受四大人取命終者,地大還歸地,水還歸水,火還歸火,風還歸風,皆悉壞敗,諸根歸空。若人死時,牀輿舉身置於塚間,火燒其骨如鴿色,或變為灰土,若愚、若智取命終者,皆悉壞敗,為斷滅法。』世尊!猶如有人問李瓜報,彼亦如是,我問現得報不?而彼答我以斷滅。我即念言:『我是剎利王,水澆頭種,無緣殺出家人,繫縛驅遣。』時,我懷忿結心,作此念已,即便捨去。」

又白佛言:「我昔一時至彼浮陀伽旃延所,問言:『大德!如人乘象、馬車,習於兵法,乃至種種營生,皆現有果報;今者此眾現在修道,得報不?』彼答我言:『大王!無力、無精進,人無力、無方便,無因無緣眾生染著,無因無緣眾生清淨,一切眾生有命之類,皆悉無力,不得自在,無有冤讐定在數中,於此六生中受諸苦樂。』猶如問李瓜報,問瓜李報。彼亦如是,我問現得報不?彼已無力答我。我即自念言:『我是剎利王,水澆頭種,無緣殺出家人,繫縛驅遣。』時,我懷忿結心,作此念已,即便捨去。」

又白佛言:「我昔一時至散若毘羅梨子所,問言:『大德!如人乘象、馬車,習於兵法,乃至種種營生,皆現有果報;今者此眾現在修道,現得報不?』彼答我言:『大王!現有沙門果報,問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非異非不異。大王!現無沙門果報,問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非異非不異。大王!現有無沙門果報,問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非異非不異。大王!現非有非無沙門果報,問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非異非不異。』世尊!猶如人問李瓜報,問瓜李報。彼亦如是,我問現得報不?而彼異論答我。我即自念言:『我是剎利王,水澆頭種,無緣殺出家人,繫縛驅遣。』時,我懷忿結心,作是念已,即便捨去。」

又白佛言:「我昔一時至尼乾子所,問言:『大德!猶如人乘象、馬車,乃至種種營生,現有果報;今者此眾現在修道,現得報不?』彼報我言:『大王!我是一切智、一切見人,盡知無餘,若行,若住、坐、臥,覺悟無餘,智常現在前。』世尊!猶如人問李瓜報,問瓜李報。彼亦如是,我問現得報不?而彼答我以一切智。我即自念言:『我是剎利王,水澆頭種,無緣殺出家人,繫縛驅遣。』時,我懷忿結心,作此念已,即便捨去。

「是故,世尊!今我來此問如是義,如人乘象、馬車,習於兵法,乃至種種營生,皆現有果報;今者沙門現在修道,現得報不?」

佛告阿闍世王曰:「我今還問王,隨意所答。云何?大王!王家僮使、內外作人,皆見王於十五日月滿時,沐髮澡浴,在高殿上與諸婇女共相娛樂,作此念言:『咄哉!行之果報乃至是乎?此王阿闍世以十五日月滿時,沐髮澡浴,於高殿上與諸婇女五欲自娛。誰能知此乃是行報者?』彼於後時,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行平等法。云何?大王!大王遙見此人來,寧復起念言:『是我僕使不耶?』」

王白佛言:「不也。世尊!若見彼來,當起迎請坐。」

佛言:「此豈非沙門現得報耶?」

王言:「如是。世尊!此是現得沙門報也。」

「復次,大王!若王界內寄居客人食王廩賜,見王於十五日月滿時,沐髮澡浴,於高殿上與諸婇女五欲自娛。彼作是念:『咄哉!彼行之報乃如是耶?誰能知此乃是行報者?』彼於後時,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行平等法。云何?大王!大王若遙見此人來,寧復起念言:『是我客民食我廩賜耶?』」

王言:「不也。若我見其遠來,當起迎禮敬,問訊請坐。」

「云何?大王!此非沙門現得果報耶?」

王言:「如是,現得沙門報也。」

「復次,大王!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入我法者,乃至三明,滅諸闇冥,生大智明,所謂漏盡智證。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專念不忘,樂獨閑靜,不放逸故。云何?大王!此非沙門現在果報也。」

王報言:「如是,世尊!實是沙門現在果報。」

爾時,阿闍世王即從坐起,頭面禮佛足,白佛言:「唯願世尊受我悔過,我為狂愚癡冥無識,我父摩竭瓶沙王以法治化,無有偏枉,而我迷惑五欲,實害父王,唯願世尊加哀慈愍,受我悔過。」

佛告王曰:「汝愚冥無識,但自悔過,汝迷於五欲乃害父王,今於賢聖法中能悔過者,即自饒益。吾愍汝故,受汝悔過。」

爾時,阿闍世王禮世尊足已,還一面坐。佛為說法,示教利喜。王聞佛教已,即白佛言:「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唯願世尊及諸大眾明受我請。」

爾時,世尊默然許可。時,王見佛默然受請已,即起禮佛,遶三匝而還。

其去未久,佛告諸比丘言:「此阿闍世王過罪損減,已拔重咎。若阿闍世王不殺父者,即當於此坐上得法眼淨;而阿闍世王今自悔過,罪咎損減,已拔重咎。」

時,阿闍世王至於中路,告壽命童子言:「善哉!善哉!汝今於我多所饒益。汝先稱說如來指授開發,然後將我詣世尊所,得蒙開悟,深識汝恩,終不遺忘。」

時,王還宮辦諸餚饍種種飲食,明日時到,唯聖知時。

爾時,世尊著衣持鉢,與眾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往詣王宮,就座而坐。時,王手自斟酌,供佛及僧,食訖去鉢,行澡水畢,禮世尊足,白言:「我今再三悔過,我為狂愚癡冥無識,我父摩竭瓶沙王以法治化,無有偏抂,而我迷於五欲,實害父王,唯願世尊加哀慈愍,受我悔過。」

佛告王曰:「汝愚冥無識,迷於五欲,乃害父王,今於賢聖法中能悔過者,即自饒益。吾今愍汝,受汝悔過。」

時,王禮佛足已,取一小座於佛前坐,佛為說法,示教利喜。王聞佛教已,又白佛言:「我今再三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唯願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

爾時,世尊為阿闍世王說法,示教利喜已,從坐起而去。

爾時,阿闍世王及壽命童子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八)佛說長阿含第三分布吒婆樓經第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爾時,世尊清旦著衣持鉢,入舍衛城乞食。時,世尊念言:「今日乞食,於時為早,今我寧可往至布吒婆樓梵志林中觀看,須時至當乞食。」爾時,世尊即詣梵志林中。

時,布吒婆樓梵志遙見佛來,即起迎言:「善來,沙門瞿曇!久不來此,今以何緣而能屈顧?可前就座。」

爾時,世尊即就其座,告布吒婆樓曰:「汝等集此,何所作為?為何講說?」

梵志白佛言:「世尊!昨日多有梵志、沙門、婆羅門集此婆羅門堂,說如是事,相違逆論。瞿曇!或有梵志作是說言:『人無因無緣而想生,無因無緣而想滅,想有去來,來則想生,去則想滅。』瞿曇!或有梵志作是說:『由命有想生,由命有想滅,彼想有去來,來則想生,去則想滅。』瞿曇!或有梵志作是說:『如先所言,無有是處。有大鬼神,有大威力,彼持想去,彼持想來,彼持想去則想滅,彼持想來則想生。』我因是故生念,念沙門瞿曇先知此義,必能善知想知滅定。」

爾時,世尊告梵志曰:「彼諸論者皆有過咎。言無因無緣而有想生,無因無緣而有想滅,想有去來,來則想生,去則想滅。或言因命想生,因命想滅,想有去來,來則想生,去則想滅。或有言:『無有是處,有大鬼神,彼持想來,彼持想去,持來則想生,持去則想滅。』如此言者,皆有過咎。所以者何?梵志!有因緣而想生,有因緣而想滅。

「若如來出現於世,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有人於佛法中出家為道,乃至滅五蓋覆蔽心者,除去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入初禪,先滅欲想,生喜、樂想。梵志!以此故知有因緣想生,有因緣想滅。滅有覺、觀,內喜、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入第二禪。梵志!彼初禪想滅,二禪想生,以是故知有因緣想滅,有因緣想生。捨喜修護,專念一心,自知身樂,賢聖所求,護念清淨,入三禪。梵志!彼二禪想滅,三禪想生,以是故知有因緣想滅,有因緣想生。捨苦捨樂,先滅憂喜,護念清淨,入第四禪。梵志!彼三禪想滅,四禪想生,以是故知有因緣想滅,有因緣想生。捨一切色想,滅恚,不念異想,入空處。梵志!一切色想滅,空處想生,以是故知有因緣想滅,有因緣想生。越一切空處,入識處。梵志!彼空處想滅,識處想生,故知有因緣想滅,有因緣想生。越一切識處,入不用處。梵志!彼識處想滅,不用處想生,以是故知有因緣想滅,有因緣想生。捨不用處,入有想無想處。梵志!彼不用處想滅,有想無想處想生,以是故知有因緣想滅,有因緣想生。彼捨有想無想處,入想知滅定。梵志!彼有想無想處想滅,入想知滅定,以是故知有因緣想生,有因緣想滅。彼得此想已,作是念:『有念為惡,無念為善。』彼作是念時,彼微妙想不滅,更麤想生。彼復念言:『我今寧可不為念行,不起思惟。』彼不為念行,不起思惟已,微妙想滅,麤想不生。彼不為念行,不起思惟,微妙想滅,麤想不生時,即入想知滅定。云何?梵志!汝從本已來,頗曾聞此次第滅想因緣不?」

梵志白佛言:「從本已來信自不聞如是次第滅想因緣。」又白佛言:「我今生念,謂此有想、此無想,或復有想此想已,彼作是念:『有念為惡,無念為善。』彼作是念時,微妙想不滅,麤想更生,彼復念言:『我今寧可不為念行,不起思惟。』彼不為念行,不起思惟已,微妙想滅,麤想不生。彼不為念行,不起思惟,微妙想滅,麤想不生時,即入想知滅定。」

佛告梵志言:「善哉!善哉!此是賢聖法中次第想滅想定。」

梵志復白佛言:「此諸想中,何者為無上想?」

佛告梵志:「不用處想為無上。」

梵志又白佛言:「諸想中,何者為第一無上想?」

佛言:「諸想、諸言無想,於其中間能次第得想知滅定者,是為第一無上想。」

梵志又問:「為一想,為多想?」

佛言:「有一想,無多想。」

梵志又問:「先有想生然後智?先有智生然後想?為想、智一時俱生耶?」

佛言:「先有想生然後智,由想有智。」

梵志又問:「想即是我耶?」

佛告梵志:「汝說何等人是我?」

梵志白佛言:「我不說人是我,我自說色身四大、六入,父母生育,乳餔成長,衣服莊嚴,無常、磨滅法,我說此人是我。」

佛告梵志:「汝言色身四大、六入,父母生育,乳餔長成,衣服莊嚴,無常、磨滅法,說此人是我。梵志!且置此我,但人想生、人想滅。」

梵志言:「我不說人是我,我說欲界天是我。」

佛言:「且置欲界天是我,但人想生、人想滅。」

梵志言:「我不說人是我,我自說色界天是我。」

佛言:「且置色界天是我,但人想生、人想滅。」

梵志言:「我不說人是我,我自說空處、識處、不用處、有想無想處、無色天是我。」

佛言:「且置空處、識處、無所有處、有想無想處、無色天是我,但人想生、人想滅。」

梵志白佛言:「云何?瞿曇!我寧可得知人想生、人想滅不?」

佛告梵志:「汝欲知人想生、人想滅者,甚難!甚難!所以者何?汝異見、異習、異忍、異受,依異法故。」

梵志白佛言:「如是。瞿曇!我異見、異習、異忍、異受,依異法故,欲知人想生、人想滅者,甚難!甚難!所以者何?我、世間有常,此實餘虛;我、世間無常,此實餘虛;我、世間有常無常,此實餘虛;我、世間非有常非無常,此實餘虛。我、世間有邊,此實餘虛;我、世間無邊,此實餘虛;我、世間有邊無邊,此實餘虛;我、世間非有邊非無邊,此實餘虛。是命是身,此實餘虛;命異身異,此實餘虛;身命非異非不異,此實餘虛;無命無身,此實餘虛。如來終,此實餘虛;如來不終,此實餘虛;如來終不終,此實餘虛;如來非終非不終,此實餘虛。」

佛告梵志:「世間有常,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我所不記。」

梵志白佛言:「瞿曇!何故不記,我、世間有常,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盡不記耶?」

佛言:「此不與義合,不與法合,非梵行,非無欲,非無為,非寂滅,非止息,非正覺,非沙門,非泥洹,是故不記。」

梵志又問:「云何為義合、法合?云何為梵行初?云何無為?云何無欲?云何寂滅?云何止息?云何正覺?云何沙門?云何泥洹?云何名記?」

佛告梵志:「我記苦諦、苦集、苦滅、苦出要諦。所以者何?此是義合、法合,梵行初首、無欲、無為、寂滅、止息、正覺、沙門、泥洹,是故我記。」

爾時,世尊為梵志說法,示教利喜已,即從坐而去。

佛去未久,其後諸餘梵志語布吒婆樓梵志曰:「汝何故聽瞿曇沙門所說,語語印可?瞿曇言:『我及世間有常,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不與義合,故我不記。』汝何故印可是言?我等不可沙門瞿曇如是所說。」

布吒婆樓報諸梵志言:「沙門瞿曇所說:『我、世間有常,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不與義合,故我不記。』我亦不印可此言。但彼沙門瞿曇依法住,以法而言,以法出離,我當何由違此智言?沙門瞿曇如此微妙法言,不可違也。」

時,布吒婆樓梵志又於異時,共象首舍利弗詣世尊所,問訊已,一面坐。象首舍利弗禮佛而坐,梵志白佛言:「佛先在我所,時,去未久,其後諸餘梵志語我言:『汝何故聽沙門瞿曇所說,語語印可?瞿曇言:「我、世間常,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不合義,故不記。」汝何故印可是言?我等不可沙門瞿曇如是所說。』我報彼言:『沙門瞿曇所說:「我、世間有常,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不與義合,故我不記。」我亦不印可此言。但彼沙門瞿曇依法住法,以法而言,以法出離,我等何由違此智言?沙門瞿曇微妙法言,不可違也。』」

佛告梵志曰:「諸梵志言:『汝何故聽沙門瞿曇所說,語語印可?』此言有咎。所以者何?我所說法,有決定記、不決定記。云何名不決定記?我、世間有常,乃至如來非終非不終,我亦說此言而不決定記。所以然者?此不與義合,不與法合,非梵行初,非無欲,非無為,非寂滅,非止息,非正覺,非沙門,非泥洹。是故,梵志!我雖說此言而不決定記。云何名為決定記?我記苦諦、苦集、苦滅、苦出要諦。所以者何?此與法合、義合,是梵行初首,無定無記。梵志!或有沙門、婆羅門於一處世間,無欲,無為,寂滅,止息,正覺,沙門,泥洹,是故我說決定記。

「梵志!或有沙門、婆羅門於一處世間,一向說樂,我語彼言:『汝等審說,一處世間一向樂耶?』彼報我言:『如是。』我又語彼言:『汝知見一處世間一向樂耶?』彼答我言:『不知不見。』我復語彼言:『一處世間諸天一向樂,汝曾見不?』彼報我言:『不知不見。』又問彼言:『彼一處世間諸天,汝頗共坐起言語,精進修定不耶?』答我言:『不。』我又問彼言:『彼一處世間諸天一向樂者,頗曾來語汝言:「汝所行質直,當生彼一向樂天。我以所行質直,故得生彼共受樂耶?」』彼答我言:『不也。』我又問彼言:『汝能於己身起心化作他四大身,身體具足,諸根無闕不?』彼答我言:『不能。』云何?梵志!彼沙門、婆羅門所言為是誠實,為應法不?」

梵志白佛言:「此非誠實,為非法言。」

佛告梵志:「如有人言:『我與彼端正女人交通。』稱讚婬女。餘人問言:『汝識彼女不?為在何處?東方、西方、南方、北方耶?』答曰:『不知。』又問:『汝知彼女所止土地、城邑、村落不?』答曰:『不知。』又問:『汝識彼女父母及其姓字不?』答曰:『不知。』又問:『汝知彼女為剎利女,為是婆羅門、居士、首陀羅女耶?』答曰:『不知。』又問:『汝知彼女為長短、麤細、黑白、好醜耶?』答曰:『不知。』云何?梵志!此人所說為誠實不?」

答曰:「不也。」

「梵志!彼沙門、婆羅門亦復如是,無有真實。梵志!猶如有人立梯空地,餘人問言:『立梯用為?』答曰:『我欲上堂。』又問:『堂何所在?』答曰:『不知。』云何?梵志!彼立梯者豈非虛妄耶?」

答曰:「如是,彼實虛妄。」

佛言:「諸沙門、婆羅門亦復如是,虛妄無實。」

佛告布吒婆樓:「汝言我身色四大、六入,父母生育,乳餔成長,衣服莊嚴,無常、磨滅,以此為我者。我說此為染汙,為清淨,為得解?汝意或謂染汙法不可滅,清淨法不可生,常在苦中。勿作是念。何以故?染汙法可滅盡,清淨法可出生,處安樂地,歡喜愛樂,專念一心,智慧增廣。梵志!我於欲界天、空處、識處、不用處、有想無想處天,說為染汙,亦說清淨,亦說得解。汝意或謂染汙法不可滅,清淨法不可生,常在苦中。勿作是念。所以者何?染汙可滅,淨法可生,處安樂地,歡喜愛樂,專念一心,智慧增廣。」

爾時,象首舍利弗白言:「世尊!當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時,復有欲界天身、色界天身,空處、識處、不用處、有想無想處天身,一時有不?世尊!當有欲界天身時,復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及色界天身,空處、識處、無所有處、有想無想處天身,一時有不?世尊!當有色界天身時,復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及色界天身,空處、識處、無所有處、有想無想處天身,一時有不?如是至有想無想處天身時,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及欲界天身,色界天身,空處、識處、無所有處天身,一時有不?」

佛告象首舍利弗:「若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爾時正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非欲界天身,色界天身,空處、識處、無所有處、有想無想處天身。如是乃至有有想無想處天身時,爾時正有想無想處天身,無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及欲界天身,色界天身,空處、識處、無所有處天身。象首!譬如牛乳,乳變為酪,酪為生酥,生酥為熟酥,熟酥為醍醐,醍醐為第一。象首!當有乳時,唯名為乳,不名為酪、酥、醍醐,如是展轉,至醍醐時,唯名醍醐,不名為乳,不名酪、酥。象首!此亦如是,若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時,無有欲界天身,色界天身,乃至有想無想處天身;如是展轉,有有想無想處天身時,唯有有想無想處天身,無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及欲界天身,色界天身,乃至無所有天身。

「象首!於汝意云何?若有人問汝言:『若有過去身時,有未來、現在身,一時有不?有未來身時,有過去、現在身,一時有不?有現在身時,有過去、未來身,一時有不?』設有此問者,汝云何報?」

象首言:「設有如是問者,我當報言:『有過去身時,唯是過去身,無未來、現在。有未來身時,唯是未來身,無過去、現在。有現在身時,唯是現在身,無過去、未來身。』」

「象首!此亦如是,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時,無欲界天身,色界天身,乃至有想無想處天身;如是展轉,至有想無想處天身時,無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及欲界天身,色界天身,至不用處天身。

「復次,象首!若有人問汝言:『汝曾有過去已滅不?未來當生不?現在今有不?』設有是問者,汝當云何答?」

象首白佛言:「若有是問者,當答彼言:『我曾有過去已滅,非不有也。有未來當生,非不有也。現在今有,非不有也。』」

佛言:「象首!此亦如是,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時,無欲界天身,乃至有想無想天身;如是展轉,至有想無想天身時,無有欲界人身四大諸根,及欲界天身,乃至無所有處天身。」

爾時,象首白佛言:「世尊!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

時,布吒婆樓梵志白佛言:「我得於佛法中出家受戒不?」

佛告梵志:「若有異學欲於我法中出家為道者,先四月觀察,稱眾人意,然後乃得出家受戒。雖有是法,亦觀人耳。」

梵志白佛言:「諸有異學欲於佛法中出家受戒者,先當四月觀察,稱眾人意,然後乃得出家受戒。如我今者,乃能於佛法中四歲觀察,稱眾人意,然後乃望出家受戒。」

佛告梵志:「我先語汝,雖有是法,當觀其人。」

時,彼梵志即於正法中得出家受戒。如是不久以信堅固,淨修梵行,於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所作已辦,不受後有,即成阿羅漢。

爾時,布吒婆樓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九)佛說長阿含第三分露遮經第十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拘薩羅人間遊行,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往詣婆羅婆提婆羅門村北尸舍婆林中止宿。

時,有婆羅門,名曰露遮,住婆羅林中,其村豐樂,人民熾盛,波斯匿王即封此村,與婆羅門以為梵分。此婆羅門七世已來父母真正,不為他人之所輕毀,異典三部諷誦通利,種種經書盡能分別,又能善於大人相法、瞻候吉凶、祭祀儀禮。聞沙門瞿曇釋種子出家成道,於拘薩羅國人間遊行,至尸舍婆林中,有大名稱,流聞天下,如來.至真.等正覺,十號具足,於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門、婆羅門眾中自身作證,與他說法,上中下善,義味具足,梵行清淨。「如此真人,宜往覲現,我今寧可往共相見。」

時,婆羅門即出彼村,詣尸舍婆林中,至世尊所,問訊已,一面坐。佛為說法,示教利喜,婆羅門聞法已,白佛言:「唯願世尊及諸大眾明受我請。」爾時,世尊默然受請。

彼婆羅門見佛默然,知已許可,即從坐起,遶佛而去。去佛不遠,便起惡見言:「諸沙門、婆羅門多知善法,多所證成,不應為他人說,但自知,休與他說為。譬如有人壞故獄已,更造新獄,斯是貪惡不善法耳。」

時,婆羅門還至婆羅林已,即於其夜具辦種種餚饍飲食。時到,語剃頭師言:「汝持我聲,詣尸舍婆林中,白沙門瞿曇:『日時已到,宜知是時。』」

剃頭師受教即行,往到佛所,禮世尊足白:「時已到,宜知是時。」

爾時,世尊即著衣持鉢,從諸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詣婆羅林。

剃頭師侍從世尊,偏露右臂,長跪叉手,白佛言:「彼露遮婆羅門去佛不遠,生惡見言:『諸有沙門、婆羅門多知善法,多所證者,不應為他人說,但自知,休與他說為。譬如有人壞故獄已,更造新獄,斯是貪惡不善法耳。』唯願世尊除其惡見。」

佛告剃頭師曰:「此是小事,易開化耳。」

爾時,世尊至婆羅門舍,就座而坐。時,婆羅門以種種甘饍,手自斟酌,供佛及僧,食訖去鉢,行澡水畢,取一小牀於佛前坐。佛告露遮:「汝昨去我不遠,生惡見言:『諸沙門、婆羅門多知善法,多所證者,不應為他人說,乃至貪惡不善法。』實有是言耶?」

露遮言:「爾,實有此事。」

佛告露遮:「汝勿復爾生此惡見。所以者何?世有三師可以自誡。云何為三?一者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於現法中可以除煩惱,又可增益得上人法。而於現法中不除煩惱,不得上人法,己業未成而為弟子說法,其諸弟子不恭敬承事,由復依止與共同住。露遮!彼諸弟子語師言:『師今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於現法中可得除眾煩惱,得上人勝法。而今於現法中不能除煩惱,不得上人勝法。己業未成而為弟子說法,使諸弟子不復恭敬承事供養,但共依止同住而已。』」

佛言:「露遮!猶如有人壞故獄已,更造新獄,斯則名為貪濁惡法。是為一師可以自誡。是為賢聖戒、律戒、儀戒、時戒。」

又告露遮:「第二師者,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於現法中可得除眾煩惱,不可增益得上人法,而於現法中不能除眾煩惱,雖復少多得上人勝法,己業未成而為弟子說法,其諸弟子不恭敬承事,由復依止與共同住。露遮!彼諸弟子語師言:『師今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於現法中得除眾煩惱,得上人法。而今於現法中不能除眾煩惱,雖復少多得上人法,己利未成而為弟子說法,使諸弟子不復恭敬承事供養,但共依止同住而已。』」

佛言:「露遮!猶如有人在他後行,手摩他背,此則名為貪濁惡法。是為二師可以自誡。是為賢聖戒、律戒、儀戒、時戒。」

又告露遮:「第三師者,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於現法中可除煩惱,又可增益得上人法,而於現法中不能除眾煩惱,雖復少多得上人法,己利未成而為弟子說法,其諸弟子恭敬承事,依止同住。露遮!彼諸弟子語師言:『師今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於現法中可得除眾煩惱,少多得上人法,而今於現法中不能除眾煩惱,雖復少多得上人法,己利未成而為弟子說法,諸弟子恭敬承事,共止同住。』」

佛言:「露遮!猶如有人捨己禾稼,鋤他田苗,此則名為貪濁惡法。是為三師可以自誡。是為賢聖戒、律戒、儀戒、時戒。露遮!有一世尊不在世間,不可傾動,云何為一?若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乃至得三明,除滅無明,生智慧明,去諸闇冥,出大法光,所謂漏盡智證。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專念不忘,樂獨閑居之所得也。露遮!是為第一世尊不在世間,不可傾動。露遮!有四沙門果。何者四?謂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云何?露遮!有人聞法應得此四沙門果。若有人遮言:『勿為說法。』設用其言者,彼人聞法得果以不?」

答曰:「不得。」

又問:「若不得果,得生天不?」

答曰:「不得。」

又問:「遮他說法,使不得果,不得生天。為是善心,為不善心耶?」

答曰:「不善。」

又問:「不善心者,為生善趣,為墮惡趣?」

答曰:「生惡趣。」

「露遮!猶如有人語波斯匿王言:『王所有國土,其中財物王盡自用,勿給餘人。』云何?露遮!若用彼人言者,當斷餘人供不?」

答曰:「當斷。」

又問:「斷他供者,為是善心,為不善心?」

答曰:「不善心。」

又問:「不善心者,為生善趣,為墮惡道耶?」

答曰:「墮惡道。」

「露遮!彼亦如是,有人聞法,應得四沙門果。若有人言:『勿為說法。』設用其言者,彼人聞法得果不?」

答曰:「不得。」

又問:「若不得果,得生天不?」

答曰:「不得。」

又問:「遮他說法,使不得道果,不得生天。彼為是善心,為不善心耶?」

答曰:「不善。」

又問:「不善心者,當生善趣,為墮惡道耶?」

答曰:「墮惡道。」

「露遮!若有人語汝言:『彼波羅婆提村封所有財物。露遮!自用勿給人,物當自用,與他何為?』云何?露遮!設用彼言者,當斷餘人供不?」

答曰:「當斷。」

又問:「教人斷他供者,為是善心,為不善心耶?」

答曰:「不善。」

又問:「不善心者,為生善趣,為墮惡道耶?」

答曰:「墮惡道。」

「露遮!彼亦如是,有人聞法應得四沙門果,若有人言:『勿為說法。』設用其言者,彼人聞法得果不?」

答曰:「不得。」

又問:「若不得果,得生天不?」

答曰:「不得。」

又問:「遮他說法,使不得果,不得生天。為是善心,為不善心耶?」

答曰:「不善。」

又問:「不善心者,為生善趣,為墮惡道耶?」

答曰:「墮惡道。」

爾時,露遮婆羅門白佛言:「我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願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塞,自今已後,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

佛說法已,時,露遮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七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八

(三○)第四分世記經

閻浮提州品第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俱利窟中,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時,眾比丘於食後集講堂上議言:「諸賢!未曾有也,今此天地何由而敗?何由而成?眾生所居國土云何?」

爾時,世尊於閑靜處天耳徹聽,聞諸比丘於食後集講堂上議如此言。爾時世尊於靜窟起,詣講堂坐,知而故問,問諸比丘:「向者所議,議何等事?」

諸比丘白佛言:「我等於食後集法講堂議言:『諸賢!未曾有也,今是天地何由而敗?何由而成?眾生所居國土云何?』我等集堂議如是事。」

佛告諸比丘言:「善哉!善哉!凡出家者應行二法:一賢聖默然,二講論法語。汝等集在講堂,亦應如此賢聖默然,講論法語。諸比丘!汝等欲聞如來記天地成敗、眾生所居國邑不耶?」

時,諸比丘白佛言:「唯然。世尊!今正是時,願樂欲聞。世尊說已,當奉持之。」

佛言:「比丘!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

佛告諸比丘:「如一日月周行四天下,光明所照,如是千世界,千世界中有千日月、千須彌山王、四千天下、四千大天下、四千海水、四千大海、四千龍、四千大龍、四千金翅鳥、四千大金翅鳥、四千惡道、四千大惡道、四千王、四千大王、七千大樹、八千大泥犁、十千大山、千閻羅王、千四天王、千忉利天、千焰摩天、千兜率天、千化自在天、千他化自在天、千梵天,是為小千世界。如一小千世界,爾所小千千世界,是為中千世界。如一中千世界,爾所中千千世界,是為三千大千世界。如是世界周匝成敗,眾生所居名一佛剎。」

佛告比丘:「今此大地深十六萬八千由旬,其邊無際,地止於水,水深三千三十由旬,其邊無際,水止於風,風深六千四十由旬,其邊無際。比丘!其大海水深八萬四千由旬,其邊無際,須彌山王入海水中八萬四千由旬,出海水上高八萬四千由旬,下根連地,多固地分,其山直上,無有阿曲,生種種樹,樹出眾香,香遍山林,多諸賢聖,大神妙天之所居止。其山下基純有金沙,其山四面有四埵出,高七百由旬,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四埵斜低,曲臨海上。

「須彌山王有七寶階道,其下階道廣六十由旬,挾道兩邊有七重寶牆、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金牆銀門,銀牆金門,水精牆琉璃門,琉璃牆水精門,赤珠牆馬瑙門,馬瑙牆赤珠門,車璩牆眾寶門。其欄楯者,金欄銀桄,銀欄金桄,水精欄琉璃桄,琉璃欄水精桄,赤珠欄馬瑙桄,馬瑙欄赤珠桄,車璩欄眾寶桄。其欄楯上有寶羅網,其金羅網下懸銀鈴,其銀羅網下懸金鈴,琉璃羅網懸水精鈴,水精羅網懸琉璃鈴,赤珠羅網懸馬瑙鈴,馬瑙羅網懸赤珠鈴,車璩羅網懸眾寶鈴。其金樹者金根金枝銀葉華實,其銀樹者銀根銀枝金葉華實,其水精樹水精根枝琉璃華葉,其琉璃樹琉璃根枝水精華葉,其赤珠樹赤珠根枝馬瑙華葉,其馬瑙樹者馬瑙根枝赤珠華葉,車璩樹者車璩根枝眾寶華葉。

「其七重牆,牆有四門,門有欄楯,七重牆上皆有樓閣臺觀,周匝圍遶有園觀浴池,生眾寶華葉,寶樹行列,花果繁茂,香風四起,悅可人心,鳧鴈鴛鴦,異類奇鳥,無數千種,相和而鳴。

「又須彌山王中級階道廣四十由旬,挾道兩邊有七重寶牆、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重,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如下階。上級階道廣二十由旬,挾道兩邊有七重寶牆、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重,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如中階。」

佛告比丘:「其下階道有鬼神住,名曰伽樓羅足。其中階道有鬼神住,名曰持鬘。其上階道有鬼神住,名曰喜樂。其四捶高四萬二千由旬,四天大王所居宮殿,有七重寶城、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重,諸寶鈴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須彌山頂有三十三天宮,寶城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重,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過三十三天由旬一倍有焰摩天宮,過焰摩天宮由旬一倍有兜率天宮,過兜率天宮由旬一倍有化自在天宮,過化自在天宮由旬一倍有他化自在天宮,過他化自在天宮由旬一倍有梵加夷天宮。

「於他化自在天、梵加夷天中間,有摩天宮,縱廣六千由旬,宮牆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重,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過梵伽夷天宮由旬一倍有光音天宮,過光音天由旬一倍有遍淨天宮,過遍淨天由旬一倍有果實天宮,過果實天由旬一倍有無想天宮,過無想天由旬一倍有無造天宮,過無造天由旬一倍有無熱天宮,過無熱天由旬一倍有善見天宮,過善見天由旬一倍有大善見天宮,過大善見天由旬一倍有色究竟天宮,過色究竟天上有空處智天、識處智天、無所有處智天、有想無想處智天,齊此名眾生邊際、眾生世界,一切眾生生、老、病、死、受陰、受有,齊此不過。」

佛告比丘:「須彌山北有天下,名欝單曰,其土正方,縱廣一萬由旬,人面亦方,像彼地形。須彌山東有天下,名弗于逮,其土正圓,縱廣九千由旬,人面亦圓,像彼地形。須彌山西有天下,名俱耶尼,其土形如半月,縱廣八千由旬,人面亦爾,像彼地形。須彌山南有天下,名閻浮提,其土南狹北廣,縱廣七千由旬,人面亦爾,像此地形。須彌山北面天金所成,光照北方。須彌山東面天銀所成,光照東方。須彌山西面天水精所成,光照西方。須彌山南面天琉璃所成,光照南方。

「欝單曰有大樹王,名菴婆羅,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弗于逮有大樹王,名伽藍浮,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俱耶尼有大樹王,名曰斤提,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又其樹下有石牛幢,高一由旬。閻浮提有大樹王,名曰閻浮提,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金翅鳥王及龍王樹名俱利睒婆羅,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阿修羅王有樹,名善畫,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忉利天有樹,名曰晝度,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

「須彌山邊有山,名伽陀羅,高四萬二千由旬,縱廣四萬二千由旬,其邊廣遠,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其山去須彌山八萬四千由旬,其間純生優鉢羅花、鉢頭摩花、俱物頭花、分陀利花,蘆葦、松、竹叢生其中,出種種香,香亦充遍。去佉陀羅山不遠有山,名伊沙陀羅,高二萬一千由旬,縱廣二萬一千由旬,其邊廣遠,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去佉陀羅山四萬二千由旬,其間純生優鉢羅花、鉢頭摩花、俱勿頭花、分陀利花,蘆葦、松、竹叢生其中,出種種香,香氣充遍。去伊沙陀羅山不遠有山,名樹巨陀羅,高萬二千由旬,縱廣萬二千由旬,其邊廣遠,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去伊沙陀羅山二萬一千由旬,其間純生四種雜花,蘆葦、松、竹叢生其中,出種種香,香氣充遍。去樹巨陀羅山不遠有山,名善見,高六千由旬,縱廣六千由旬,其邊廣遠,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去樹巨陀羅山萬二千由旬,其間純生四種雜花,蘆葦、松、竹叢生其中,出種種香,香氣充遍。

「去善見山不遠有山,名馬食上,高三千由旬,縱廣三千由旬,其邊廣遠,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去善見山六千由旬,其間純生四種雜花,蘆葦、松、竹叢生其中,出種種香,香氣充遍。去馬食山不遠有山,名尼民陀羅,高千二百由旬,縱廣千二百由旬,其邊廣遠,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去馬食山三千由旬,其間純生四種雜花,蘆葦、松、竹叢生其中,出種種香,香氣充遍。去尼民陀羅山不遠有山,名調伏,高六百由旬,縱廣六百由旬,其邊廣遠,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去尼民陀羅山千二百由旬,其間純生四種雜花,蘆葦、松、竹叢生其中,出種種香香氣充遍。去調伏山不遠有山,名金剛圍,高三百由旬,縱廣三百由旬,其邊廣遠,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去調伏山六百由旬,其間純生四種雜花,蘆葦、松、竹叢生其中,出種種香,香氣充遍。

「去大金剛山不遠有大海水,海水北岸有大樹王,名曰閻浮,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其邊空地復有叢林,名菴婆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閻婆,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娑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多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那多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為男,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為女,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男女,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散那,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栴檀,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佉詶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波[木*奈]婆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毗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香[木*奈],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為梨,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安石留,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曰為甘,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呵梨勒,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毗醯勒,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阿摩勒,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阿摩犁,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木*奈],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甘蔗,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葦,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竹,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舍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舍羅業,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木瓜,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大木瓜,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解脫華,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瞻婆,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婆羅羅,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修摩那,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婆師,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多羅梨,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伽耶,縱廣五十由旬。復有叢林名葡萄,縱廣五十由旬。

「過是地空,其空地中復有花池,縱廣五十由旬,復有鉢頭摩池、俱物頭池、分陀利池,毒蛇滿中,各縱廣五十由旬。過是地空,其空地中有大海水,名欝禪那,此水下有轉輪聖王道,廣十二由旬。挾道兩邊有七重牆、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閻浮提地轉輪聖王出于世時,水自然去,其道平現。去海不遠有山,名欝禪,其山端嚴,樹木繁茂,花果熾盛,眾香芬馥,異類禽獸靡所不有。去欝禪山不遠有山,名金壁,中有八萬巖窟,八萬象王止此窟中,其身純白,頭有雜色,口有六牙,齒間金填。過金壁山已,有山名雪山,縱廣五百由旬,深五百由旬,東西入海,雪山中間有寶山,高二十由旬。

「雪山埵出高百由旬,其山頂上有阿耨達池,縱廣五十由旬,其水清冷,澄淨無穢,七寶砌壘、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種種異色,七寶合成。其欄楯者,金欄銀桄,銀欄金桄,琉璃欄水精桄,水精欄琉璃桄,赤珠欄馬瑙桄,馬瑙欄赤珠桄,車璩欄眾寶所成。金網銀鈴,銀網金鈴,琉璃網水精鈴,水精網琉璃鈴,車璩網七寶所成。金多羅樹金根金枝銀葉銀果,銀多羅樹銀根銀枝金葉金果,水精樹水精根枝琉璃花果,赤珠樹赤珠根枝馬瑙葉馬瑙花果,車璩樹車璩根枝眾寶花果。

「阿耨達池側皆有園觀浴池,眾花積聚,種種樹葉,花果繁茂,種種香風,芬馥四布,種種異類,諸鳥哀鳴相和。阿耨達池底,金沙充滿。其池四邊皆有梯陛,金桄銀陛,銀桄金陛,琉璃桄水精陛,水精桄琉璃陛,赤珠桄馬瑙陛,馬瑙桄赤珠陛,車璩桄眾寶陛。遶池周匝皆有欄楯,生四種花,青、黃、赤、白,雜色參間,華如車輪,根如車轂,花根出汁,色白如乳,味甘如蜜。阿耨達池東有恒伽河,從牛口出,從五百河入于東海。阿耨達池南有新頭河,從師子口出,從五百河入于南海。阿耨達池西有婆叉河,從馬口出,從五百河入于西海。阿耨達池北有斯陀河,從象口中出,從五百河入于北海。阿耨達宮中有五柱堂,阿耨達龍王恒於中止。」

佛言:「何故名為阿耨達?阿耨達其義云何?此閻浮提所有龍王盡有三患,唯阿耨達龍無有三患。云何為三?一者舉閻浮提所有諸龍,皆被熱風、熱沙著身,燒其皮肉,及燒骨髓以為苦惱,唯阿耨達龍無有此患。二者舉閻浮提所有龍宮,惡風暴起,吹其宮內,失寶飾衣,龍身自現以為苦惱,唯阿耨達龍王無如是患。三者舉閻浮提所有龍王,各在宮中相娛樂時,金翅大鳥入宮搏撮或始生方便,欲取龍食,諸龍怖懼,常懷熱惱,唯阿耨達龍無如此患;若金翅鳥生念欲往,即便命終,故名阿耨達(阿耨達秦言無惱熱)。」

佛告比丘:「雪山右面有城,名毗舍離,其城北有七黑山,七黑山北有香山,其山常有歌唱伎樂音樂之聲。山有二窟,一名為晝,二名善晝,天七寶成,柔濡香潔,猶如天衣,妙音乾闥婆王從五百乾闥婆在其中止。晝、善晝窟北有娑羅樹王,名曰善住,有八千樹王圍遶四面。善住樹王下有象王,亦名善住,止此樹下,身體純白,七處平住,力能飛行,其頭赤色,雜色毛間,六牙纖傭,金為間填,有八千象圍遶隨從;其八千樹王下八千象,亦復如是。

「善住樹王北有大浴池,名摩陀延,縱廣五十由旬,有八千浴池周匝圍遶,其水清涼,無有塵穢,以七寶塹周匝砌壘遶,池有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皆七寶成,金欄銀桄,銀欄金桄,水精欄琉璃桄,琉璃欄水精桄,赤珠欄馬瑙桄,馬瑙欄赤珠桄,車璩欄眾寶桄。其金羅網下埀銀鈴,其銀羅網下埀金鈴,水精羅網埀琉璃鈴,琉璃羅網埀水精鈴,赤珠羅網垂馬瑙鈴,馬瑙羅網埀赤珠鈴,硨璩羅網埀眾寶鈴。其金樹者金根金枝銀葉花實,其銀樹者銀根銀枝金葉花實,水精樹者水精根枝琉璃花實,琉璃樹者琉璃根枝水精花實,赤珠樹者赤珠根枝馬瑙花實,馬瑙樹者馬瑙根枝赤珠花實,硨璩樹者車璩根枝眾寶花實。

「又其池底金沙布散,遶池周匝有七寶階道,金陛銀蹬,銀陛金蹬,水精陛琉璃蹬,琉璃陛水精蹬,赤珠陛馬瑙蹬,馬瑙陛赤珠蹬,車璩陛眾寶蹬。挾陛兩邊有寶欄楯。又其池中生四種華,青、黃、赤、白,眾色參間,華如車輪,根如車轂,花根出汁,色白如乳,味甘如蜜。遶池四面有眾園觀、叢林、浴池,生種種花,樹木清涼,花果豐盛,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善住象王念欲遊戲,入池浴時,即念八千象王,時,八千象王復自念言:『善住象王今以念我,我等宜往至象王所。』於是,眾象即往前立。

「時,善住象王從八千象至摩陀延池,其諸象中有為王持蓋者,有執寶扇扇象王者,中有作倡伎樂前導從者。時,善住象王入池洗浴,作倡伎樂,共相娛樂,或有象為王洗鼻者,或有洗口、洗頭、洗牙、洗耳、洗腹、洗背、洗尾、洗足者,中有拔華根洗之與王食者,中有取四種花散王上者。爾時,善住象王洗浴、飲食,共相娛樂已,即出岸上,向善住樹立。其八千象然後各自入池洗浴、飲食,共相娛樂。訖已還出,至象王所。

「時,象王從八千象前後導從,至善住樹王所,中有持葢覆象王者,有執寶扇扇象王者,中有作倡伎樂在前導者。時,善住象王詣樹王已,坐臥行步隨意所遊,餘八千象各自在樹下,坐臥行步隨意所遊。其樹林中有圍八尋者,有圍九尋至十尋、十五尋者,唯善住象王婆羅樹王圍十六尋,其八千婆羅樹枝葉墮落時,清風遠吹置於林外,又八千象大小便時,諸夜叉鬼除之林外。」

佛告比丘:「善住象王有大神力,功德如是,雖為畜生,受福如是。」

佛說長阿含第四分世記經欝單曰品第二

佛告比丘:「欝單曰天下多有諸山,其彼山側有諸園觀浴池,生眾雜花,樹木清涼,花果豐茂,無數眾鳥相和而鳴。又其山中多眾流水,其水洋順,無有卒暴,眾花覆上,汎汎徐流。挾岸兩邊多眾樹木,枝條柔弱,花果繁熾,地生濡草,槃縈右旋,色如孔翠,香如婆師,濡若天衣,其地柔濡,以足蹈地,地凹四寸,舉足還復,地平如掌,無有高下。

「比丘!彼欝單曰土四面有四阿耨達池,各縱廣百由旬,其水澄清,無有垢穢,以七寶塹廁砌其邊,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與摩陀延池嚴飾無異。彼四大池各出四大河,廣十由旬,其水洋順,無有卒暴,眾花覆上,汎汎徐流。挾岸兩邊多眾樹木,枝條柔弱,花果繁熾,地生濡草,槃縈右旋,色如孔翠,香猶婆師,濡若天衣,其地柔濡,以足蹈地,地凹四寸,舉足還復,地平如掌,無有高下。又彼土地無有溝澗、坑坎、荊棘、株杌,亦無蚊虻、蚖蛇、蜂蝎、虎豹、惡獸,地純眾寶,無有石沙,陰陽調柔,四氣和順,不寒不熱,無眾惱患,其地潤澤,塵穢不起,如油塗地,無有遊塵,百草常生,無有冬夏,樹木繁茂,花果熾盛,地生濡草,槃縈右旋,色如孔翠,香猶婆師,濡若天衣,其地柔濡,以足蹈地,地凹四寸,舉足還復,地平如掌,無有高下。

「其土常有自然粳米,不種自生,無有糠糩,如白花聚,猶忉利天食,眾味具足。其土常有自然釜鍑,有摩尼珠,名曰焰光,置於鍑下,飯熟光滅,不假樵火,不勞人功。其土有樹,名曰曲躬,葉葉相次,天雨不漏,彼諸男女止宿其下。復有香樹,高七十里,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自然香出,其樹或高六十里,或五十、四十,極小高五里,皆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自然香出。

「復有衣樹,高七十里,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衣,其樹或高六十里、五十、四十,極小高五里,皆花果繁茂,出種種衣。復有莊嚴樹,高七十里,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嚴身之具,其樹或高六十里、五十、四十里,極小高五里,皆花果繁茂,出種種嚴身之具。復有花鬘樹,高七十里,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鬘,樹或高六十里、五十、四十里,極小高五里,亦皆花果繁茂,出種種鬘。復有器樹,高七十里,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器,其樹或高六十里、五十、四十,極小高五里,皆花果繁茂,出種種器。復有果樹,高七十里,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果,樹或高六十里、五十、四十,極小高五里,皆花果繁茂,出種種果。復有樂器樹,高七十里,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樂器,其樹或高六十里、五十、四十,極小高五里,皆花果繁茂,出種種樂器。

「其土有池,名曰善見,縱廣百由旬,其水清澄,無有垢穢,以七寶塹廁砌其邊,遶池四面有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善見池北有樹,名菴婆羅,周圍七里,上高百里,枝葉四布遍五十里。其善見池東出善道河,廣一由旬,其水徐流,無有洄澓,種種雜花覆蔽水上,挾岸兩邊樹木繁茂,枝條柔弱,花果熾盛,地生濡草,槃縈右旋,色如孔翠,香如婆師,濡若天衣,其地柔濡,足蹈地時,地凹四寸,舉足還復,地平如掌,無有高下。

「又其河中有眾寶船,彼方人民欲入中洗浴遊戲時,脫衣岸上,乘船中流,遊戲娛樂訖已,度水遇衣便著,先出先著,後出後著,不求本衣。次至香樹,樹為曲躬,其人手取種種雜香,以自塗身。次到衣樹,樹為曲躬,其人手取種種雜衣,隨意所著。次到莊嚴樹,樹為曲躬,其人手取種種莊嚴,以自嚴飾。次到鬘樹,樹為曲躬,其人手取種種雜鬘,以著頭上。次到器樹,樹為曲躬,其人手取種種寶器,取寶器已。次到果樹,樹為曲躬,其人手取種種美果,或噉食者,或口含者,或漉汁飲者。次到樂器樹,樹為曲躬,其人手取種種樂器,調絃鼓之,並以妙聲和絃,而行詣於園林,隨意娛樂,或一日、二日至于七日,然後復去,無有定處。

「善見池南出妙體河,善見池西出妙味河,善見池北出光影河,亦復如是。善見池東有園林名善見,縱廣百由旬,遶園四邊有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雜色間廁,七寶所成,其園四面有四大門,周匝欄楯,皆七寶成。園內清淨,無有荊棘,其地平正,無有溝澗、坑坎、陵阜,亦無蚊虻、蠅蚤虱、蚖蛇、蜂蝎、虎狼、惡獸,地純眾寶,無有石沙,陰陽調柔,四氣和順,不寒不熱,無眾惱患,其地潤澤,無有塵穢,如油塗地,遊塵不起,百草常生,無有冬夏,樹木繁茂,花果熾盛,地生濡草,盤縈右旋,色如孔翠,香如婆師,濡若天衣,其地柔濡,足蹈地時,地凹四寸,舉足還復。

「其園常生自然粳米,無有糠糩,如白花聚,眾味具足,如忉利天食。其園常有自然釜鍑,有摩尼珠,名曰焰光,置於鍑下,飯熟光滅,不假樵火,不勞人功。其園有樹,名曰曲躬,葉葉相次,天雨不漏,使諸男女止宿其下。復有香樹,高七十里,花果繁茂,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香,樹有高六十里、五十、四十,至高五里,花果繁茂,出種種香,乃至樂器樹,亦復如是。其土人民至彼園中游戲娛樂,一日、二日,至于七日,其善見園無人守護,隨意游戲,然後復去。

「善見池南有園林,名大善見。善見池西有園林,名曰娛樂。善見池北有園林,名曰等花,亦復如是。其土中夜、後夜,阿耨達龍王數數隨時起清淨雲,周遍世界而降甘雨,如搆牛頃,以八味水潤澤普洽,水不留停,地無泥淖,猶如鬘師以水灑華,使不萎枯,潤澤鮮明。時,彼土於中夜後無有雲翳,空中清明,海出凉風,清淨柔和,微吹人身,舉體快樂。其土豐饒,人民熾盛,設須食時,以自然粳米著於釜中,以焰光珠置於釜下,飯自然熟,珠光自滅。諸有來者,自恣食之,其主不起,飯終不盡;若其主起,飯則盡賜。其飯鮮潔,如白花聚,其味具足,如忉利天食,彼食此飯,無有眾病,氣力充足,顏色和悅,無有衰耗。

「又其土人身體相類,形貌同等,不可分別,其貌少壯,如閻浮提二十許人,其人口齒平正潔白,密緻無間,髮紺青色,無有塵垢,髮埀八指,齊眉而止,不長不短。若其土人起欲心時,則熟視女人而捨之去,彼女隨後往詣園林,若彼女人是彼男子父親、母親骨肉中表不應行欲者,樹不曲蔭,各自散去。若非父親、母親骨肉中表應行欲者,樹則曲躬,迴蔭其身,隨意娛樂,一日、二日,或至七日,爾乃散去。彼人懷姙,七日、八日便產,隨生男女,置於四衢大交道頭,捨之而去。諸有行人經過其邊,出指令嗽,指出甘乳,充適兒身。過七日已,其兒長成與彼人等,男向男眾,女向女眾。

「彼人命終,不相哭泣,莊嚴死屍,置四衢道,捨之而去;有鳥名憂慰禪伽,接彼死屍置於他方。又其土人,大小便時,地即為開,便利訖已,地還自合。其土人民無所繫戀,亦無畜積,壽命常定,死盡生天。彼人何故壽命常定?其人前世修十善行,身壞命終,生欝單曰,壽命千歲,不增不減。是故彼人壽命正等。

「復次,殺生者墮惡趣,不殺者生善趣,如是竊盜、邪婬、兩舌、惡口、妄言、綺語、貪取、嫉妬、邪見者,墮惡趣中;不盜,不婬,不兩舌、惡口、妄言、綺語,不貪取、嫉妬、邪見者,則生善趣。若有不殺,不盜,不婬,不兩舌、惡口、妄言、綺語,不貪取、嫉妬、邪見,身壞命終,生欝單曰,壽命千歲,不增不減。是故彼人壽命正等。復次,慳悋貪取,不能施惠,死墮惡道;開心不悋,能為施惠者,則生善處。有人施沙門、婆羅門,及施貧窮乞兒、瘡病、困苦者,給其衣服、飯食、乘輿、花鬘、塗香、牀[木*翕]、房舍,又造立塔廟,燈燭供養,其人身壞命終,生欝單曰,壽命千歲,不增不減。是故彼人壽命正等。何故稱欝單曰為勝?其土人民不受十善,舉動自然與十善合,身壞命終,生天善處,是故彼人得稱為勝欝單曰。欝單曰者,其義云何?於三天下,其土最上最勝,故名欝單曰(欝單曰秦言最上)。」

佛說長阿含第四分世記經轉輪聖王品第三

佛告比丘:「世間有轉輪聖王,成就七寶,有四神德。云何轉輪聖王成就七寶?一金輪寶,二白象寶,三紺馬寶,四神珠寶,五玉女寶,六居士寶,七主兵寶。云何轉輪聖王金輪寶成就?若轉輪聖王出閻浮提地,剎利水澆頭種,以十五日月滿時,沐浴香湯,上高殿上,與婇女眾共相娛樂,天金輪寶忽現在前,輪有千輻,其光色具足,天金所成,天匠所造,非世所有,輪徑丈四。轉輪聖王見已,默自念言:『我曾從先宿諸舊聞如是語:「若剎利王水澆頭種,以十五日月滿時,沐浴香湯,昇法殿上,婇女圍遶,自然金輪忽現在前,輪有千輻,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輪徑丈四,是則名為轉輪聖王。」今此輪現,將無是耶?今我寧可試此輪寶。』

「時,轉輪王即召四兵,向金輪寶,偏露右臂,右膝著地,以右手摩捫金輪語言:『汝向東方,如法而轉,勿違常則。』輪即東轉。時,轉輪王即將四兵隨其後行,金輪寶前有四神導,輪所住處,王即止駕。爾時,東方諸小國王見大王至,以金鉢盛銀粟,銀鉢盛金粟,來詣王所,拜首白言:『善哉!大王!今此東方土地豐樂,多諸珍寶,人民熾盛,志性仁和,慈孝忠順,唯願聖王於此治政,我等當給使左右承受所。』當時,轉輪王語小王言:『止!止!諸賢!汝等則為供養我已,但當以正法治化,勿使偏枉,無令國內有非法行,身不殺生,教人不殺生、偷盜、邪婬、兩舌、惡口、妄言、綺語、貪取、嫉妬、邪見之人,此即名為我之所治。』

「時,諸小王聞是教已,即從大王巡行諸國,至東海表,次行南方、西方、北方,隨輪所至,其諸國王各獻國土,亦如東方諸小王比。此閻浮提所有名曰土沃野豐,多出珍寶,林水清淨,平廣之處,輪則周行,封盡圖度東西十二由旬,南北十由旬,天神於中夜造城墎,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造此城已,金輪寶復於其城中,圖度封地東西四由旬,南北二由旬,天神於中夜造宮殿,宮牆七重,七寶所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造宮殿已,時,金輪寶在宮殿上虛空中住,完具而不動轉。轉輪聖王踊躍而言:『此金輪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金輪寶成就。

「云何白象寶成就?轉輪聖王清旦於正殿上坐,自然象寶忽現在前,其毛純白,七處平住,力能飛行,其首雜色,六牙纖傭,真金間填。時,王見已念言:『此象賢良,若善調者可中御乘。』即試調習,諸能悉備。時,轉輪王欲自試象,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時以還。時,轉輪王踊躍而言:『此白象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象寶成就。

「云何轉輪聖王紺馬寶成就?時,轉輪聖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馬寶忽現在前,紺青色,朱騣尾,頭頸如象,力能飛行。時,王見已念言:『此馬賢良,若善調者,可中御乘。』即試調習,諸能悉備。時,轉輪聖王欲自試馬寶,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時已還。時,轉輪王踊躍而言:『此紺馬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紺馬寶成就。

「云何神珠寶成就?時,轉輪聖王於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神珠忽現在前,質色清徹,無有瑕穢。時,王見已言:『此珠妙好,若有光明,可照宮內。』時,轉輪王欲試此珠,即召四兵,以此寶珠置高幢上,於夜冥中,齎幢出城。其珠光明照一由旬,現城中人皆起作務,謂為是晝。時,轉輪聖王踊躍而言:『今此神珠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神珠寶成就。

「云何玉女寶成就?時,玉女寶忽然出現,顏色溶溶,面貌端正,不長不短,不麤不細,不白不黑,不剛不柔,冬則身溫,夏則身涼,舉身毛孔出栴檀香,口出優鉢羅花香,言語柔濡,舉動安詳,先起後坐,不失宜則。時,轉輪聖王見已無著,心不暫念,況復親近?時,轉輪聖王見已,踊躍而言:『此玉女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玉女寶成就。

「云何居士寶成就?時,居士丈夫忽然自出,寶藏自然財富無量,居士宿福,眼能徹視地中伏藏,有主無主皆悉見知,其有主者能為擁護,其無主者取給王用。時,居士寶往白王言:『大王!有所給與,不足為憂,我自能辦。』轉輪聖王欲試居士寶,即勅嚴船於水遊戲,告居士曰:『我須金寶,汝速與我。』居士報曰:『大王小待,須至岸上。』王尋逼言:『我今須用,正爾得來。』時,居士寶被王嚴勅,即於船上長跪,以右手內著水中,水中寶瓶隨手而出,如虫緣樹,彼居士寶亦復如是,內手水中,寶緣手出,充滿船上,而白王言:『向須寶用,為須幾許?』時,轉輪聖王語居士言:『止!止!吾無所須,向相試耳,汝今便為供養我已。』時,居士聞王語已,尋以寶物還沒水中。時,轉輪聖王踊躍而言:『此居士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居士寶成就。

「云何主兵寶成就?時,主兵寶忽然出現,智謀雄猛,英略獨決,即詣王所白言:『大王!有所討罰,不足為憂,我自能辦。』時,轉輪聖王欲試主兵寶,即集四兵而告之曰:『汝今用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嚴者嚴,已嚴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時,主兵寶聞王語已,即令四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嚴者嚴,已嚴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時,轉輪聖王見已,踊躍而言:『此主兵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輪聖王。』是為轉輪聖王七寶成就。

「謂四神德,一者長壽不夭無能及者,二者身強無患無能及者,三者顏貌端正無能及者,四者寶藏盈溢無能及者,是為轉輪聖王成就七寶及四功德。

「時,轉輪聖王久乃命駕出遊後園,尋告御者:『汝當善御而行。所以然者?吾欲諦觀國土人民安樂無患。』時,國人民路次觀者,復語侍人:『汝且徐行,吾欲諦觀聖王威顏。』時,轉輪聖王慈育民物如父愛子,國民慕王如子仰父,所有珍琦盡以貢王,願埀納受,在意所與。時,王報曰:『且止!諸人!吾自有寶,汝可自用。』

「轉輪聖王治此閻浮提時,其地平正,無有荊棘、坑坎、堆阜,亦無蚊虻、蜂蝎、蠅蚤、蛇蚖、惡蟲,石沙、瓦礫自然沈沒,金銀寶玉現於地上,四時和調,不寒不熱,其地柔濡,無有塵穢,如油塗地,潔淨光澤,無有塵穢。轉輪聖王治於世時,地亦如是,地出流泉,清淨無竭,生柔濡草,冬夏常青,樹木繁茂,花果熾盛,地生濡草,色如孔翠,香若婆師,濡如天衣,足蹈地時,地凹四寸,舉足還復,無空缺處,自然粳米無有糠糩,眾味具足。時有香樹,花果茂盛,其果熟時,果自然裂,出自然香,香氣馥熏。復有衣樹,花果茂盛,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衣。復有莊嚴樹,花果熾盛,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莊嚴具。復有鬘樹,花果茂盛,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鬘。復有器樹,花果茂盛,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器。復有果樹,花果茂盛,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種種果。復有樂器樹,花果茂盛,其果熟時,皮殼自裂,出眾樂器。

「轉輪聖王治於世時,阿耨達龍王於中夜後起大密雲,彌滿世界而降大雨,如搆牛頃,雨八味水,潤澤周普,地無停水,亦無泥淖,潤澤沾洽,生長草木。猶如鬘師水灑花鬘,使花鮮澤,令不萎枯,時雨潤澤,亦復如是。又時於中夜後,空中清明,淨無雲曀,海出涼風,清淨調柔,觸身生樂。聖王治時,此閻浮提五穀豐賤,人民熾盛,財寶豐饒,無所匱乏。

「當時,轉輪聖王以正治國,無有阿抂,修十善行,爾時諸人民亦修正見,具十善行。其王久久,身生重患,而取命終。時猶如樂人,食如小過,身小不適,而便命終,生梵天上。時玉女寶、居士寶、主兵寶及國土民作倡伎樂,葬聖王身。其王玉女寶、居士寶、主兵寶、國內士民,以香湯洗浴王身,以劫貝纏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奉舉王身,置金棺裏,以香油灌置鐵槨裏。復以木槨重衣其外,積眾香薪重衣其上,而耶維之,於四衢道頭起七寶塔,縱廣一由旬,雜色參間,以七寶成。其塔四面各有一門,周匝欄楯,以七寶成。其塔四面空地縱廣五由旬,園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金牆銀門,銀牆金門,琉璃牆水精門,水精牆琉璃門,赤珠牆馬瑙門,馬瑙牆赤珠門,車璩牆眾寶門。其欄楯者,金欄銀桄,銀欄金桄,水精欄琉璃桄,琉璃欄水精桄,赤珠欄馬瑙桄,馬瑙欄赤珠桄,車璩欄眾寶桄。其金羅網下懸銀鈴,其銀羅網下懸金鈴,琉璃羅網懸水精鈴,水精羅網懸琉璃鈴,赤珠羅網懸馬瑙鈴,馬瑙羅網懸赤珠鈴,車璩羅網懸眾寶鈴。其金樹者銀葉花實,其銀樹者金葉花實,其琉璃樹水精花葉,水精樹琉璃花葉,赤珠樹者馬瑙花葉,馬瑙樹赤珠花葉,車璩樹眾寶花葉。其四園牆復有四門,周匝欄楯。又其牆上皆有樓閣寶臺,其牆四面有樹木園林、流泉浴池,生種種花,樹木繁茂,花果熾盛,眾香芬馥,異鳥哀鳴。其塔成已,玉女寶、居士寶、典兵寶、舉國士民皆來供養此塔,施諸窮乏,須食與食,須衣與衣,象馬寶乘,給眾所須,隨意所與。轉輪聖王威神功德,其事如是。」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八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九

第四分世記經地獄品第四

佛告比丘:「此四天下有八千天下圍遶其外,復有大海水周匝圍遶八千天下,復有大金剛山遶大海水。金剛山外復有第二大金剛山,二山中間窈窈冥冥,日月神天有大威力,不能以光照及於彼。彼有八大地獄,其一地獄有十六小地獄。第一大地獄名想,第二名黑繩,第三名堆壓,第四名叫喚,第五名大叫喚,第六名燒炙,第七名大燒炙,第八名無間。其想地獄有十六小獄,小獄縱廣五百由旬,第一小獄名曰黑沙,二名沸屎,三名五百丁,四名飢,五名渴,六名一銅釜,七名多銅釜,八名石磨,九名膿血,十名量火,十一名灰河,十二名鐵丸,十三名釿斧,十四名犲狼,十五名劍樹,十六名寒氷。

「云何名想地獄?其中眾生手生鐵爪,其爪長利,迭相瞋忿,懷毒害想,以爪相爴,應手肉墮,想為已死;冷風來吹,皮肉還生,尋活起立。自想言:『我今已活。』餘眾生言:『我想汝活。』以是想故,名想地獄。

「復次,想地獄其中眾生懷毒害想,共相觸嬈,手執自然刀劍,刀劍鋒利,迭相斫刺,[利-禾+皮]剝臠割,身碎在地,想謂為死;冷風來吹,皮肉更生,尋活起立。彼自想言:『我今已活。』餘眾生言:『我想汝活。』以此因緣故,名想地獄。

「復次,想地獄其中眾生懷毒害想,迭相觸嬈,手執刀劍,刀劒鋒利,共相斫刺,[利-禾+皮]剝臠割,想謂為死;冷風來吹,皮肉更生,尋活起立。自言:『我活。』餘眾生言:『我想汝活。』以此因緣故,名想地獄。

「復次,想地獄其中眾生懷毒害想,迭相觸嬈,手執油影刀,其刀鋒利,更相斫刺,[利-禾+皮]剝臠割,想謂為死;冷風來吹,皮肉更生,尋活起立。自言:『我活。』餘眾生言:『我想汝活。』以是因緣,名為想地獄。

「復次,想地獄其中眾生懷毒害想,迭相觸嬈,手執小刀,其刀鋒利,更相斫刺,[利-禾+皮]剝臠割,想謂為死;冷風來吹,皮肉更生,尋活起立。自言:『我活。』餘眾生言:『我想汝活。』以是因緣故,名想地獄。

「其中眾生久受罪已,出想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到黑沙地獄。時,有熱風暴起,吹熱黑沙,來著其身,舉體盡黑,猶如黑雲,熱沙燒皮,盡肉徹骨,罪人身中有黑焰起,遶身迴旋,還入身內,受諸苦惱,燒炙燋爛。以罪因緣,受此苦報,其罪未畢,故使不死。

「於此久受苦已,出黑沙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到沸屎地獄。其地獄中有沸屎鐵丸自然滿前,驅迫罪人使抱鐵丸,燒其身手,至其頭面,無不周遍。復使探撮,舉著口中,燒其脣舌,從咽至腹,通徹下過,無不燋爛。有鐵[口*(隹/乃)]虫,唼食皮肉,徹骨達髓,苦毒辛酸,憂惱無量。以罪未畢,猶復不死。

「於沸屎地獄久受苦已,出沸屎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到鐵釘地獄。到已,獄卒撲之令墮,偃熱鐵上,舒展其身,以釘釘手、釘足、釘心,周遍身體,盡五百釘,苦毒辛酸,號咷呻吟。餘罪未畢,猶復不死。

「久受苦已,出鐵釘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到飢餓地獄。獄卒來問:『汝等來此,欲何所求?』報言:『我餓。』獄卒即捉撲熱鐵上,舒展其身,以鐵鈎鈎口使開,以熱鐵丸著其口中,燋其脣舌,從咽至腹,通徹下過,無不燋爛,苦毒辛酸,悲號啼哭。餘罪未盡,猶復不死。

「久受苦已,出飢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到渴地獄。獄卒問言:『汝等來此,欲何所求?』報言:『我渴。』獄卒即捉撲熱鐵上,舒展其身,以熱鐵鈎鈎口使開,消銅灌口,燒其脣舌,從咽至腹,通徹下過,無不燋爛,苦毒辛酸,悲號啼哭。餘罪未盡,猶復不死。

「久受苦已,出渴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到一銅鍑地獄。獄卒怒目捉罪人足,倒投鍑中,隨湯涌沸,上下迴旋,從底至口,從口至底,或在鍑腹,身體爛熟。譬如煮豆,隨湯涌沸,上下迴轉,中外爛壞,罪人在鍑,隨湯上下,亦復如是,號咷悲叫,萬毒普至。餘罪未盡,故復不死。

「久受苦已,出一銅鍑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至多銅鍑地獄。多銅鍑地獄縱廣五百由旬,獄鬼怒目捉罪人足,倒投鍑中,隨湯涌沸,上下迴旋,從底至口,從口至底,或在鍑腹,舉身爛壞。譬如煑豆,隨湯涌沸,上下迴轉,中外皆爛,罪人在鍑,亦復如是,隨湯上下,從口至底,從底至口,或手足現,或腰腹現,或頭面現,獄卒以鐵鈎鈎取置餘鍑中,號咷悲叫,苦毒辛酸。餘罪未畢,故使不死。

「久受苦已,出多銅鍑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石磨地獄。石磨地獄縱廣五百由旬,獄卒大怒,捉彼罪人撲熱石上,舒展手足,以大熱石壓其身上,迴轉揩磨,骨肉糜碎,膿血流出,苦毒切痛,悲號辛酸。餘罪未盡,故使不死。

「久受苦已,出石磨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膿血地獄。膿血地獄縱廣五百由旬,其地獄中有自然膿血,熱沸涌出,罪人於中東西馳走,膿血沸熱湯,其身體手足頭面皆悉爛壞,又取膿血而自食之,湯其脣舌,從咽至腹,通徹下過,無不爛壞,苦毒辛酸,眾痛難忍。餘罪未畢,故使不死。

「久受苦已,乃出膿血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至量火地獄。量火地獄縱廣五百由旬,其地獄中有大火聚,自然在前。其火焰熾,獄卒瞋怒馳迫罪人,手執鐵斗,使量火聚,彼量火時,燒其手足,遍諸身體,苦毒熱痛,呻吟號哭。餘罪未畢,故使不死。

「久受苦已,乃出量火地獄,慞惶馳走,自求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到灰河地獄。灰河地獄縱廣五百由旬,深五百由旬,灰湯涌沸,惡氣熢[火*孛],迴波相搏,聲響可畏,從底至上,鐵刺縱廣鋒長八寸,其河岸邊生長刀劍,其邊皆有獄卒狐狼,又其岸上有劍樹林,枝葉花實皆是刀劍,鋒刃八寸。罪人入河,隨波上下,迴覆沈沒,鐵刺刺身,內外通徹,皮肉爛壞,膿血流出,苦痛萬端,悲號酸毒。餘罪未畢,故使不死。

「久受苦已,乃出灰河地獄至彼岸上,岸上利劍割刺身體,手足傷壞。爾時,獄卒問罪人言:『汝等來此,欲何所求?』罪人報言:『我等飢餓。』獄卒即捉罪人撲熱鐵上,舒展身體,以鐵鈎僻口,洋銅灌之,燒其脣舌,從咽至腹,通徹下過,無不燋爛。復有犲狼,牙齒長利,來嚙罪人,生食其肉。於是,罪人為灰河所煮,利刺所刺,洋銅灌口,犲狼所食已,即便[馬*奔]馳走上劍樹,上劍樹時,劍刃下向,下劍樹時,劍刃上向,手攀手絕,足蹬足絕,劍刃刺身,中外通徹,皮肉墮落,膿血流出,遂有白骨筋脉相連。時,劍樹上有鐵[口*(隹/乃)]鳥,啄頭骨壞,唼食其腦,苦毒辛酸,號咷悲叫。餘罪未畢,故使不死。還復來入灰河獄中,隨波上下,廻覆沈沒,鐵刺刺身,內外通徹,皮肉爛壞,膿血流出,唯有白骨浮漂於外,冷風來吹,肌肉還復,尋便起立,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鐵丸地獄。鐵丸地獄縱廣五百由旬,罪人入已,有熱鐵丸自然在前,獄鬼驅捉,手足爛壞,舉身火然,苦痛悲號,萬毒竝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

「久受苦已,乃至出鐵丸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釿斧地獄。釿斧地獄縱廣五百由旬,彼入獄已,獄卒瞋怒捉此罪人撲熱鐵上,以熱鐵釿斧破其手足、耳鼻、身體,苦毒辛酸,悲號叫喚。餘罪未盡,猶復不死。

「久受罪已,出釿斧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至犲狼地獄。犲狼地獄縱廣五百由旬,罪人入已,有群犲狼競來[齒*盧]掣,[齒*齊]嚙拖抴,肉墮傷骨,膿血流出,苦痛萬端,悲號酸毒。餘罪未畢,故使不死。

「久受苦已,乃出犲狼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劍樹地獄。劍樹地獄縱廣五百由旬,罪人入彼劍樹林中,有大暴風起吹,劍樹葉墮其身上,著手手絕,著足足絕,身體頭面無不傷壞。有鐵[口*(隹/乃)]鳥立其頭上,啄其兩目,苦痛萬端,悲號酸毒。餘罪未畢,故使不死。

「久受苦已,乃出劍樹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至寒氷地獄。寒氷地獄縱廣五百由旬,罪人入已,有大寒風來吹其身,舉體凍瘃,皮肉墮落,苦毒辛酸,悲號叫喚,然後命終。」

佛告比丘:「黑繩大地獄有十六小地獄,周匝圍遶,各各縱廣五百由旬,從黑繩地獄至寒氷地獄。何故名為黑繩地獄?其諸獄卒捉彼罪人撲熱鐵上,舒展其身,以熱鐵繩絣之使直,以熱鐵斧逐繩道斫,絣彼罪人,作百千段,猶如工匠以繩絣木,利斧隨斫,作百千段。治彼罪人,亦復如是,苦毒辛酸,不可稱計。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名為黑繩地獄。

「復次,黑繩地獄獄卒捉彼罪人撲熱鐵上,舒展其身,以鐵繩絣,以鋸鋸之,猶如工匠以繩絣木,以鋸鋸之,治彼罪人,亦復如是,苦痛辛酸,不可稱計。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黑繩地獄。

「復次,黑繩地獄捉彼罪人撲熱鐵上,舒展其身,以熱鐵繩置其身上,燒皮徹肉,燋骨沸髓,苦毒辛酸,痛不可計。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黑繩地獄。

「復次,黑繩地獄獄卒,懸熱鐵繩交橫無數,驅迫罪人,使行繩間,惡風暴起,吹諸鐵繩,歷落其身,燒皮徹肉,燋骨沸髓,苦毒萬端,不可稱計。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黑繩。

「復次,黑繩獄卒以熱鐵繩衣驅罪人被之,燒皮徹肉,燋骨沸髓,苦毒萬端,不可稱計。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黑繩。其彼罪人久受苦已,乃出黑繩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黑沙地獄,乃至寒氷地獄,然後命終,亦復如是。」

佛告比丘:「堆壓大地獄有十六小地獄,周匝圍遶,各各縱廣五百由旬。何故名為堆壓地獄?其地獄中有大石山,兩兩相對,罪人入中,山自然合,堆壓其身,骨肉糜碎,山還故處,猶如以木擲木,彈却還離,治彼罪人,亦復如是,苦毒萬端,不可稱計。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曰堆壓地獄。

「復次,堆壓地獄有大鐵象,舉身火然,哮呼而來,蹴蹹罪人,宛轉其上,身體糜碎,膿血流出,苦毒辛酸,號咷悲叫。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堆壓。

「復次,堆壓地獄其中獄卒。捉諸罪人置於磨石中,以磨磨之,骨肉糜碎,膿血流出,苦毒辛酸,不可稱計。其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堆壓。

「復次,堆壓獄卒捉彼罪人臥大石上,以大石壓,骨肉糜碎,膿血流出,苦痛辛酸,萬毒竝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堆壓。

「復次,堆壓獄卒取彼罪人臥鐵臼中,以鐵杵擣從足至頭,皮肉糜碎,膿血流出,苦痛辛酸,萬毒竝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堆壓。其彼罪人久受苦已,乃出堆壓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至黑沙地獄,乃至寒氷地獄,然後命終,亦復如是。」

佛告比丘:「叫喚大地獄有十六小地獄,周匝圍遶,各各縱廣五百由旬。何故名為叫喚地獄?其諸獄卒捉彼罪人擲大鑊中,熱湯涌沸,煮彼罪人,號咷叫喚,苦痛辛酸,萬毒竝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叫喚地獄。

「復次,叫喚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擲大鐵瓮中,熱湯涌沸而煮罪人,號咷叫喚,苦切辛酸。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叫喚。

「復次,叫喚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置大鐵鍑中,熱湯涌沸,煮彼罪人,號咷叫喚,苦痛辛酸。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叫喚。

「復次,叫喚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擲小鍑中,熱湯涌沸,煮彼罪人,號咷叫喚,苦痛辛酸。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叫喚地獄。

「復次,叫喚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擲大鏊上,反覆煎熬,號咷叫喚,苦痛辛酸。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叫喚。久受苦已,乃出叫喚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黑沙地獄,乃至寒氷地獄,爾乃至終。」

佛告比丘:「大叫喚地獄有十六小獄,周匝圍遶。何故名為大叫喚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著大鐵釜中,熱湯涌沸而煮罪人,號咷叫喚、大叫喚,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大叫喚地獄。

「復次,大叫喚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擲大鐵瓮中,熱湯涌沸而煮罪人,號咷叫喚、大叫喚,苦切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大叫喚地獄。

「復次,大叫喚獄卒取彼罪人置鐵鑊中,熱湯涌沸,煮彼罪人,號咷叫喚,苦毒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大叫喚地獄。

「復次,大叫喚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擲小鍑中,熱湯涌沸,煮彼罪人,號咷叫喚、大叫喚,苦痛辛酸,萬毒並至,故名大叫喚。

「復次,大叫喚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擲大鏊上,反覆煎熬,號咷叫喚、大叫喚,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故名大叫喚。久受苦已,乃出大叫喚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黑沙地獄,乃至寒氷地獄,爾乃命終。」

佛告比丘:「燒炙大地獄有十六小獄,周匝圍遶,何故名為燒炙大地獄?爾時,獄卒將諸罪人置鐵城中,其城火然,內外俱赤,燒炙罪人,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燒炙地獄。

「復次,燒炙地獄其諸獄卒,將彼罪人入鐵室內,其室火然,內外俱赤,燒炙罪人,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燒炙地獄。

「復次,燒炙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著鐵樓上,其樓火然,內外俱赤,燒炙罪人,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燒炙地獄。

「復次,燒炙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擲著大鐵陶中,其陶火燃,內外俱赤,燒炙罪人,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燒炙地獄。

「復次,燒炙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擲大鏊上,其鏊火然,中外俱赤,燒炙罪人,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久受苦已,乃出燒炙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罪所牽,不覺忽至黑沙地獄,乃至寒氷地獄,然後命終,亦復如是。」

佛告比丘:「大燒炙地獄有十六小獄,周匝圍遶,各各縱廣五百由旬。云何名大燒炙地獄?其諸獄卒將諸罪人置鐵城中,其城火然,內外俱赤,燒炙罪人,重大燒炙,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大燒炙地獄。

「復次,大燒炙地獄其諸獄卒,將諸罪人入鐵室中,其室火燃,內外俱赤,燒炙罪人,重大燒炙,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大燒炙地獄。

「復次,大燒炙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著鐵樓上,其樓火燃,內外俱赤,燒炙罪人,重大燒炙,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曰大燒炙地獄。

「復次,大燒炙地獄其諸獄卒,取彼罪人著大鐵陶中,其陶火然,內外俱赤,燒炙罪人,重大燒炙,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大燒炙地獄。

「復次,大燒炙地獄中自然有大火坑,火焰熾盛,其坑兩岸有大火山,其諸獄卒捉彼罪人貫鐵叉上,竪著火中,燒炙其身,重大燒炙,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久受苦已,然後乃出大燒炙地獄,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至黑沙地獄,乃至寒氷地獄,爾乃命終,亦復如是。」

佛告比丘:「無間大地獄有十六小獄,周匝圍遶,各各縱廣五百由旬。云何名無間地獄?其諸獄卒捉彼罪人剝其皮,從足至頂,即以其皮纏罪人身,著火車輪,疾駕火車,輾熱鐵地,周行往返,身體碎爛,皮肉墮落,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無間地獄。

「復次,無間大地獄有大鐵城,其城四面有大火起,東焰至西,西焰至東,南焰至北,北焰至南,上焰至下,下焰至上,焰熾迴遑,無間空處,罪人在中,東西馳走,燒炙其身,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無間地獄。

「復次,無間大地獄中有鐵城,火起洞然,罪人在中,火焰燎身,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無間地獄。

「復次,大無間地獄罪人在中,久乃門開,其諸罪人[馬*奔]走往趣。彼當走時,身諸肢節,皆火焰出,猶如力士執大草炬逆風而走,其焰熾然。罪人走時,亦復如是。走欲至門,門自然閉,罪人[跳-兆+匍]蹈,伏熱鐵地,燒炙其身,皮肉燋爛,苦痛辛酸,萬毒並至。餘罪未畢,故使不死。是故名為無間地獄。

「復次,無間地獄其中罪人,舉目所見,但見惡色,耳有所聞,但聞惡聲,鼻有所聞,但聞臭惡,身有所觸,但觸苦痛,意有所念,但念惡法。又其罪人彈指之頃,無不苦時,故名無間地獄。其中眾生久受苦已,從無間出,慞惶馳走,求自救護,宿對所牽,不覺忽到黑沙地獄,乃至寒氷地獄,爾乃命終,亦復如是。」

爾時,世尊即說頌曰:

「身為不善業,  口意亦不善,

 斯墮想地獄,  怖懼衣毛竪。

 惡意向父母,  佛及諸聲聞,

 則墮黑繩獄,  苦痛不可稱。

 但造三惡業,  不修三善行,

 墮堆壓地獄,  苦痛不可稱。

 瞋恚懷毒害,  殺生血污手,

 造諸雜惡行,  墮叫喚地獄。

 常習眾邪見,  為愛網所覆,

 造此卑陋行,  墮大叫喚獄。

 常為燒炙行,  燒炙諸眾生,

 墮燒炙地獄,  長夜受燒炙。

 捨於善果業,  善果清淨道,

 為眾弊惡行,  墮大燒炙獄。

 為極重罪行,  必生惡趣業,

 墮無間地獄,  受罪不可稱。

 想及黑繩獄,  堆壓二叫喚,

 燒炙大燒炙,  無間為第八。

 此八大地獄,  洞然火光色,

 斯由宿惡殃,  小獄有十六。」

佛告比丘:「彼二大金剛山間有大風起,名為增佉,若使此風來至此四天下及八千天下者,吹此大地及諸名山須彌山王去地十里,或至百里,飛颺空中,皆悉糜碎。譬如壯士,手把輕糠散於空中。彼大風力,若使來者,吹此天下,亦復如是。由有二大金剛山遮止此風,故使不來。比丘!當知此金剛山多所饒益,亦是眾生行報所致。

「又彼二山間風,焰熾猛熱,若使彼風來至此四天下者,其中眾生、山河、江海、草木、叢林皆當燋枯。猶如盛夏斷生濡草,置於日中,尋時萎枯。彼風如是,若使來至此世界,熱氣燒炙,亦復如是。由此二金剛山遮止此風,故使不來。比丘!當知此金剛山多所饒益,亦是眾生行報所致。

「又彼二山間風,臭處不淨,腥穢酷烈,若使來至此天下者,熏此眾生皆當失目。由此二大金剛山遮止此風,故使不來。比丘!當知此金剛山多所饒益,亦是眾生行報所致。

「又彼二山中間復有十地獄:一名厚雲,二名無雲,三名呵呵,四名奈何,五名羊鳴,六名須乾提,七名優鉢羅,八名拘物頭,九名分陀利,十名鉢頭摩。云何厚雲地獄?其獄罪人自然生身,譬如厚雲,故名厚雲。云何名曰無雲?其彼獄中受罪眾生,自然生身,猶如段肉,故名無雲。云何名呵呵?其地獄中受罪眾生,苦痛切身,皆稱呵呵,故名呵呵。云何名奈何?其地獄中受罪眾生,苦痛酸切,無所歸依,皆稱奈何,故名奈何。云何名羊鳴?其地獄中受罪眾生,苦痛切身,欲舉聲語,舌不能轉,直如羊鳴,故名羊鳴。云何名須乾提?其地獄中舉獄皆黑,如須乾提華色,故名須乾提。云何名優鉢羅?其地獄中舉獄皆青,如優鉢羅華,故名優鉢羅。云何名俱物頭?其地獄中舉獄皆紅,如俱物頭華色,故名俱物頭。云何名分陀利?其地獄中舉獄皆白,如分陀利華色,故名分陀利。云何名鉢頭摩?其地獄中舉獄皆赤,如鉢頭摩華色,故名鉢頭摩。」

佛告比丘:「喻如有篅受六十四斛,滿中胡麻,有人百歲持一麻去,如是至盡,厚雲地獄受罪未竟,如二十厚雲地獄壽與一無雲地獄壽等,如二十無雲地獄壽與一呵呵地獄壽等,如二十呵呵地獄壽與一奈何地獄壽等,如二十奈何地獄壽與一羊鳴地獄壽等,如二十羊鳴地獄壽與一須乾提地獄壽等,如二十須乾提地獄壽與一優鉢羅地獄壽等,如二十優鉢羅地獄壽與一拘物頭地獄壽等,如二十拘物頭地獄壽與一分陀利地獄壽等,如二十分陀利地獄壽與一鉢頭摩地獄壽等,如二十鉢頭摩地獄壽,名一中劫,如二十中劫,名一大劫。鉢頭摩地獄中火焰熱熾盛,罪人去火一百由旬,火已燒炙;去六十由旬,兩耳已聾,無所聞知;去五十由旬,兩目已盲,無所復見。瞿波梨比丘已懷惡心,謗舍利弗、目犍連,身壞命終,墮此鉢頭摩地獄中。

「爾時,梵王說此偈言:

「『 夫士之生,  斧在口中,

  所以斬身,  由其惡口。

  應毀者譽,  應譽者毀,

  口為惡業,  身受其罪。

  技術取財,  其過薄少,

  毀謗賢聖,  其罪甚重。

  百千無雲壽,  四十一雲壽,

  謗聖受斯殃,  由心口為惡。』」

佛告比丘:「彼梵天說如是偈,為真正言,佛所印可。所以者何?我今如來.至真.等正覺亦說此義。

「夫士之生,  斧在口中,

 所以斬身,  由其惡言。

 應毀者譽,  應譽者毀,

 口為惡業,  身受其罪。

 技術取財,  其過薄少,

 毀謗賢聖,  其罪甚重。

 百千無雲壽,  四十一雲壽,

 謗聖受斯殃,  由心口為惡。」

佛告比丘:「閻浮提南大金剛山內,有閻羅王宮,王所治處縱廣六千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然彼閻羅王晝夜三時,有大銅鑊自然在前。若鑊出宮內,王見畏怖,捨出宮外。若鑊出宮外,王見畏怖,捨入宮內。有大獄卒,捉閻羅王臥熱鐵上,以鐵鈎擗口使開,洋銅灌之,燒其脣舌,從咽至腹,通徹下過,無不燋爛。受罪訖已,復與諸婇女共相娛樂。彼諸大臣同受福者,亦復如是。」

佛告比丘:「有三使者,云何為三?一者老,二者病,三者死。有眾生身行惡,口言惡,心念惡,身壞命終,墮地獄中。獄卒將此罪人詣閻羅王所,到已,白言:『此是天使所召也,唯願大王善問其辭。』王問罪人言:『汝不見初使耶?』罪人報言:『我不見也。』王復告曰:『汝在人中時,頗見老人頭白齒落,目視矇矇,皮緩肌[月*曷],僂脊柱杖,呻吟而行,身體戰掉,氣力衰微。見此人不?』罪人言:『見。』王復告曰:『汝何不自念:「我亦如是。」』彼人報言:『我時放逸,不自覺知。』王復語言:『汝自放逸,不能修身、口、意,改惡從善,今當令汝知放逸苦。』王又告言:『今汝受罪,非父母過,非兄弟過,亦非天帝,亦非先祖,亦非知識、僮僕、使人,亦非沙門、婆羅門過。汝自有惡,汝今自受。』

「時,閻羅王以第一天使問罪人已,復以第二天使問罪人言:『云何汝不見第二天使耶?』對曰:『不見。』王又問言:『汝本為人時,頗見人疾病困篤,臥著牀褥,屎尿臭處,身臥其上,不能起居,飲食須人,百節酸疼,流淚呻吟,不能言語。汝見是不?』答曰:『見。』王又報言:『汝何不自念:「如此病苦,我亦當爾?」』罪人報言:『我時放逸,不自覺知。』王又語言:『汝自放逸,不能修身、口、意,改惡從善,今當令汝知放逸苦。』王又告言:『今汝受罪,非父母過,非兄弟過,亦非天帝過,亦非先祖,亦非知識、僮僕、使人,亦非沙門、婆羅門過。汝自為惡,汝今自受。』

「時,閻羅王以第二天使問罪人已,復以第三天使問罪人言:『云何汝不見第三天使耶?』答言:『不見。』王又問言:『汝本為人時,頗見人死,身壞命終,諸根永滅,身體挺直,猶如枯木,捐棄塚間,鳥獸所食,或衣棺槨,或以火燒。汝見是不?』罪人報曰:『實見。』王又報言:『汝何不自念:「我亦當死,與彼無異。」』罪人報言:『我時放逸,不自覺知。』王復語言:『汝自放逸,不能修身、口、意,改惡從善,今當令汝知放逸苦。』王又告言:『汝今受罪,非父母過,非兄弟過,亦非天帝,亦非先祖,亦非知識、僮僕、使人,亦非沙門、婆羅門過。汝自為惡,汝今自受。』時,閻羅王以三天使具詰問已,即付獄卒。時,彼獄卒即將罪人詣大地獄,其大地獄縱廣百由旬,下深百由旬。」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四方有四門,  巷陌皆相當,

 以鐵為獄牆,  上覆鐵羅網。

 以鐵為下地,  自然火焰出,

 縱廣百由旬,  安住不傾動。

 黑焰熢[火*孛]起,  赫烈難可覩,

 小獄有十六,  火熾由行惡。」

佛告比丘:「時,閻羅王自生念言:『世間眾生迷惑無識,身為惡行,口、意為惡,其後命終,少有不受此苦。世間眾生若能改惡,修身、口、意為善行者,命終受樂,如彼天神。我若命終生人中者,若遇如來,當於正法中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以清淨信修淨梵行,所作已辦,斷除生死,於現法中自身作證,不受後有。』」

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雖見天使者,  而猶為放逸,

 其人常懷憂,  生於卑賤處。

 若有智慧人,  見於天使者,

 親近賢聖法,  而不為放逸。

 見受生恐畏,  由生老病死,

 無受則解脫,  生老病死盡。

 彼得安隱處,  現在得無為,

 已渡諸憂畏,  決定般涅槃。」

佛說長阿含第四分世記經龍鳥品第五

佛告比丘:「有四種龍。何等為四?一者卵生,二者胎生,三者濕生,四者化生,是為四種。有四種金翅鳥。何等為四?一者卵生,二者胎生,三者濕生,四者化生,是為四種。大海水底有娑竭龍王宮,縱廣八萬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嚴飾,皆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須彌山王與佉陀羅山二山中間,有難陀、婆難陀二龍王宮,各各縱廣六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

「大海北岸有一大樹,名究羅睒摩羅,龍王、金翅鳥共有此樹。其樹下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此大樹東有卵生龍王宮、卵生金翅鳥宮,其宮各各縱廣六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其究羅睒摩羅樹南有胎生龍王宮、胎生金翅鳥宮,其宮各各縱廣六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究羅睒摩羅樹西有濕生龍宮、濕生金翅鳥宮,其宮各各縱廣六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究羅睒摩羅樹北有化生龍王宮、化生金翅鳥宮,其宮各各縱廣六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

「若卵生金翅鳥欲搏食龍時,從究羅睒摩羅樹東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二百由旬,取卵生龍食之,隨意自在,而不能取胎生、濕生、化生諸龍。

「若胎生金翅鳥欲搏食卵生龍時,從樹東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二百由旬,取卵生龍食之,自在隨意。若胎生金翅鳥欲食胎生龍時,從樹南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四百由旬,取胎生龍食之,隨意自在,而不能取濕生、化生諸龍食也。

「濕生金翅鳥欲食卵生龍時,從樹東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二百由旬,取卵生龍食之,自在隨意。濕生金翅鳥欲食胎生龍時,於樹南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四百由旬,取胎生龍食之,自在隨意。濕生金翅鳥欲食濕生龍時,於樹西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八百由旬,取濕生龍食之,自在隨意,而不能取化生龍食。

「化生金翅鳥欲食卵生龍時,從樹東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二百由旬,取卵生龍食之,自在隨意。化生金翅鳥欲食胎生龍時,從樹南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四百由旬,取胎生龍食之,隨意自在。化生金翅鳥欲食濕生龍時,從樹西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八百由旬,取濕生龍食之。化生金翅鳥欲食化生龍時,從樹北枝飛下,以翅搏大海水,海水兩披千六百由旬,取化生龍食之,隨意自在。是為金翅鳥所食諸龍。

「復有大龍,金翅鳥所不能得。何者是?娑竭龍王、難陀龍王、跋難陀龍王、伊那婆羅龍王、提頭賴吒龍王、善見龍王、阿盧龍王、伽拘羅龍王、伽毗羅龍王、阿波羅龍王、伽[少/兔]龍王、瞿伽[少/兔]龍王、阿耨達龍王、善住龍王、優睒伽波頭龍王、得叉伽龍王,此諸大龍王皆不為金翅鳥之所搏食,其有諸龍在近彼住者,亦不為金翅鳥之所搏食。」

佛告比丘:「若有眾生奉持龍戒,心意向龍,具龍法者,即生龍中。若有眾生奉持金翅鳥戒,心向金翅鳥,具其法者,便生金翅鳥中。或有眾生持兔梟戒者,心向兔梟,具其法者,墮兔梟中。若有眾生奉持狗戒,或持牛戒,或持鹿戒,或持瘂戒,或持摩尼婆陀戒,或持火戒,或持月戒,或持日戒,或持水戒,或持供養火戒,或持苦行穢汙法,彼作是念:『我持此瘂法、摩尼婆陀法、火法、日月法、水法、供養火法、諸苦行法,我持此功德,欲以生天。』此是邪見。」

佛言:「我說此邪見人必趣二處,若生地獄,有墮四生。或有沙門、婆羅門有如是論、如是見:『我、世間有常,此實餘虛;我及世間無常,此實餘虛;我及世間有常無常,此實餘虛;我及世間非有常非無常,此實餘虛。我、世有邊,此實餘虛;我、世無邊,此實餘虛;我、世有邊無邊,此實餘虛;我、世非有邊非無邊,此實餘虛。是命是身,此實餘虛;是命異身異,此實餘虛;非有命非無命,此實餘虛;無命無身,此實餘虛。』或有人言:『有如是他死,此實餘虛。』有言:『無如是他死,此實餘虛。』或言:『有如是無如是他死,此實餘虛。』又言:『非有非無如是他死,此實餘虛。』

「彼沙門、婆羅門若作如是論、如是見者,言世是常,此實餘虛者,彼於行有我見、命見、身見、世間見,是故彼作是言:『我、世間有常。』彼言無常者,於行有我見、命見、身見、世間見,是故彼言:『我、世間無常。』彼言有常無常者,彼行於有我見、命見、身見、世間見,故言:『世間有常無常。』彼言非有常非無常者,於行有我見、命見、身見、世間見,故言:『我、世間非有常非無常。』

「彼言我、世間有邊者,於行有我見、命見、身見、世間見,言:『命有邊,身有邊,世間有邊,從初受胎至於塚間,所有四大身如是展轉,極至七生,身、命行盡,我入清淨聚。』是故彼言:『我有邊。』彼言我、世間無邊者,於行有我見、命見、身見、世間見,言:『命無邊,身無邊。世間無邊,從初受胎至於塚間,所有四大身如是展轉,極至七生,身、命行盡,我入清淨聚。』是言:『我、世間無邊。』彼作是言:『此世間有邊無邊。』彼於行有我見、命見、身見、世間見:『命有邊無邊,從初受胎至於塚間,所有四大身如是展轉,極至七生,身、命行盡,我入清淨聚。』是故言:『我有邊無邊。』彼作是言:『我、世間非有邊非無邊。』於行有我見、命見、身見、世間見:『命身非有邊非無邊,從初受胎至於塚間,所有四大身如是展轉,極至七生,身、命行盡,我入清淨聚。』是故言:『我非有邊非無邊。』

「彼言是命是身者,於此身有命見,於餘身有命見,是故言:『是命是身。』言命異身異者,於此身有命見,於餘身無命見,是故言:『命異身異。』彼言身命非有非無者,於此身無命見,於餘身有命見,是故言:『非有非無。』彼言無身命者,此身無命見,餘身無命見,是故言:『無命無身。』彼言有如是他死者,其人見今有命,後更有身、命遊行,是故言:『有如是他死。』無如是他死者,彼言今世有命,後世無命,是故言:『無如是他死。』有如是他死無如是他死者,彼言今世命斷滅,後世命遊行,是故言:『有如是他命無如是他命。』非有非無如是他死者,彼言今身、命斷滅,後身、命斷滅,是故言:『非有非無如是他死。』」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言:「乃往過去有王名鏡面,時,集生盲人聚在一處,而告之曰:『汝等生盲,寧識象不?』對曰:『大王!我不識、不知。』王復告言:『汝等欲知彼形類不?』對曰:『欲知。』時,王即勅侍者,使將象來,令眾盲子手自捫象。中有摸象得鼻者,王言此是象,或有摸象得其牙者,或有摸象得其耳者,或有摸象得其頭者,或有摸象得其背者,或有摸象得其腹者,或有摸象得其髀者,或有摸象得其膊者,或有摸象得其跡者,或有摸象得其尾者,王皆語言:『此是象也。』

「時,鏡面王即却彼象,問盲子言:『象何等類?』其諸盲子,得象鼻者,言象如曲轅,得象牙者,言象如杵,得象耳者,言象如箕,得象頭者,言象如鼎,得象背者,言象如丘阜,得象腹者,言象如壁,得象髀者,言象如樹,得象膊者,言象如柱,得象跡者,言象如臼,得象尾者,言象如絙。各各共諍,互相是非,此言如是,彼言不爾,云云不已,遂至鬪諍。時,王見此,歡喜大笑。

「爾時,鏡面王即說頌曰:

「『 諸盲人群集,  於此競諍訟,

  象身本一體,  異相生是非。』」

佛告比丘:「諸外道異學亦復如是,不知苦諦,不知習諦、盡諦、道諦,各生異見,互相是非,謂己為是,便起諍訟。若有沙門、婆羅門能如實知苦聖諦、苦習聖諦、苦滅聖諦、苦出要諦,彼自思惟,相共和合,同一受,同一師,同一水乳,熾然佛法,安樂久住。」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

「若人不知苦,  不知苦所起,

 亦復不知苦,  所可滅盡處,

 亦復不能知,  滅於苦集道,

 失於心解脫,  慧解脫亦失,

 不能究苦本,  生老病死源。

 若能諦知苦,  知苦所起因,

 亦能知彼苦,  所可滅盡處,

 又能善分別,  滅苦集聖道,

 則得心解脫,  慧解脫亦然。

 斯人能究竟,  苦陰之根本,

 盡生老病死,  受有之根原。

「諸比丘!是故汝等當勤方便思惟苦聖諦、苦集聖諦、苦滅聖諦、苦出要諦。」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九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十

第四分世記經阿須倫品第六

佛告比丘:「須彌山北大海水底有羅呵阿須倫城,縱廣八萬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城高三千由旬,廣二千由旬。其城門高一千由旬,廣千由旬,金城銀門,銀城金門,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阿須倫王所治小城,當大城中,名輪輸摩跋吒,縱廣六萬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城高三千由旬,廣二千由旬。其城門高二千由旬,廣千由旬,金城銀門,銀城金門,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

「於其城內別立議堂,名曰七尸利沙,堂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議堂下基純以車璩,其柱樑純以七寶,其堂中柱圍千由旬,高萬由旬,當此柱下有正法座,縱廣七百由旬,彫文刻鏤,七寶所成。堂有四戶,周匝欄楯,階亭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乃至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議堂北有阿須倫宮殿,縱廣萬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其議堂東有一園林,名曰娑羅,縱廣萬由旬,園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其議堂南有一園林,名曰極妙,縱廣萬由旬,如娑羅園。其議堂西有一園林,名曰睒摩,縱廣萬由旬,亦如娑羅園林。其議堂北有一園林,名曰樂林,縱廣萬由旬,亦如娑羅園林。

「娑羅、極妙二園中間生晝度樹,下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樹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又其睒摩、樂林二園中間有跋難陀池,其水清涼,無有垢穢。寶塹七重,周匝砌廁,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於其池中生四種華,華葉縱廣一由旬,香氣流布亦一由旬,根如車轂,其汁流出,色白如乳,味甘如蜜,無數眾鳥相和而鳴。又其池邊有七重階亭,門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

「其阿須倫王臣下宮殿,有縱廣萬由旬者,有九千、八千,極小宮殿至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小阿須倫宮殿有縱廣千由旬、九百、八百,極小宮殿至百由旬,皆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

「其議堂北有七寶階道入於宮中,復有階道趣娑羅園,復有階道趣極妙園,復有階道趣睒摩園,復有階道趣樂林園,復有階道趣晝度樹,復有階道趣跋難陀池,復有階道趣大臣宮殿,復有階道趣小阿須倫宮殿。若阿須倫王欲詣娑羅園遊觀時,即念毗摩質多阿須倫王,毗摩質多阿須倫王復自念言:『羅呵阿須倫王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無數大眾侍從圍遶,詣羅呵阿須倫王前,於一面立。時,阿須倫王復念波羅呵阿須倫王,波羅呵阿須倫王復自念言:『王今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無數大眾侍從圍遶,詣羅呵王前,於一面立。

「時,阿須倫王復念睒摩羅阿須倫王,睒摩羅阿須倫王復自念言:『今王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無數大眾侍從圍遶,詣羅呵王前,於一面立。時,王復念大臣阿須倫,大臣阿須倫復自念言:『今王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無數大眾侍從圍遶,詣羅呵王前,於一面立。時,王復念小阿須倫,小阿須倫復自念言:『今王念我。』即自莊嚴,與諸大眾詣羅呵王前,於一面立。

「時,羅呵王身著寶衣,駕乘寶車,與無數大眾前後圍遶,詣娑羅林中,有自然風,吹門自開;有自然風,吹地令淨;有自然風,吹花散地,花至於膝。時,羅呵王入此園已,共相娛樂,一日、二日,乃至七日,娛樂訖已,便還本宮。其後遊觀極妙園林、睒摩園林、樂園林,亦復如是。時,羅呵王常有五大阿須倫侍衛左右:一名提持,二名雄力,三名武夷,四名頭首,五名摧伏。此五大阿須倫常侍衛左右。其羅呵王宮殿在大海水下,海水在上,四風所持:一名住風,二名持風,三名不動,四者堅固。持大海水,懸處虛空,猶如浮雲,去阿須倫宮一萬由旬終不墮落。阿須倫王福報、功德、威神如是。」

佛說長阿含第四分世記經四天王品第七

佛告比丘:「須彌山王東千由旬提頭賴吒天王城,名賢上,縱廣六千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須彌山南千由旬有毗樓勒天王城,名善見,縱廣六千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須彌山西千由旬有毗樓婆叉天王城,名周羅善見,縱廣六千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須彌山北千由旬有毗沙門天王,王有三城:一名可畏,二名天敬,三名眾歸。各各縱廣六千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

「眾歸城北有園林,名伽毗延頭,縱廣四千由旬,園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園城中間有池名那隣尼,縱廣四十由旬,其水清澄,無有垢穢,以七寶塹廁砌其邊,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中生蓮花,青、黃、赤、白、雜色,光照半由旬,其香芬薰聞半由旬,又其花根大如車轂,其汁流出,色白如乳,味甘如蜜,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

「除日月宮殿,諸四天王宮殿縱廣四十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諸宮殿有四十由旬、二十由旬,極小縱廣五由旬。從眾歸城有寶階道至賢上城,復有階道至善見城,復有階道至周羅善見城,復有階道至可畏城、天敬城,復有階道至伽毗延頭園,復有階道至那隣尼池,復有階道至四天王大臣宮殿。

「若毘沙門天王欲詣伽毘延頭園遊觀時,即念提頭賴天王,提頭賴天王復自念言:『今毘沙門王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與無數乾沓和神前後圍遶,詣毘沙門天王前,於一面立。時,毘沙門王復念毘樓勒天王,毘樓勒天王復自念言:『今毘沙門王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與無數究槃荼神前後圍遶,詣毘沙門天王前,於一面立。毘沙門王復念毘樓婆叉,毘樓婆叉復自念言:『今毘沙門王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無數龍神前後圍遶,詣毘沙門王前,於一面立。毘沙門王復念四天王大臣,四天王大臣復自念言:『今毘沙門王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無數諸天前後導從,詣毘沙門天王前,於一面立。

「時,毘沙門天王即自莊嚴,著寶飾衣,駕乘寶車,與無數百千天神詣伽毘延頭園。有自然風,吹門自開;有自然風,吹地令淨;有自然風,吹花散地,花至於膝。時,王在園共相娛樂,一日、二日,乃至七日,遊觀訖已,還歸本宮。毘沙門王常有五大鬼神侍衛左右:一名般闍樓,二名檀陀羅,三名醯摩跋陀,四名提偈羅,五名修逸路摩。此五鬼神常隨侍衛。毘沙門王福報、功德、威神如是。」

佛說長阿含第四分世記經忉利天品第八

佛告比丘:「須彌山王頂上有三十三天城,縱廣八萬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城高百由旬,上廣六十由旬。城門高六十由旬,廣三十由旬,相去五百由旬有一門,其一一門有五百鬼神守侍衛護三十三天,金城銀門,銀城金門,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其大城內復有小城,縱廣六萬由旬,其城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城高百由旬,廣六十由旬,城門相去五百由旬,高六十由旬,廣三十由旬,一一城門有五百鬼神侍衛門側,守護三十三天。金城銀門,銀城金門,水精城琉璃門,琉璃城水精門,赤珠城馬瑙門,馬瑙城赤珠門,車璩城眾寶門。

「其欄楯者,金欄銀桄,銀欄金桄,水精欄琉璃桄,琉璃欄水精桄,赤珠欄馬瑙桄,馬瑙欄赤珠桄,車璩欄眾寶桄。其欄楯上有寶羅網,其金羅網下懸銀鈴,其銀羅網下懸金鈴,琉璃羅網懸水精鈴,水精羅網懸琉璃鈴,赤珠羅網懸馬瑙鈴,馬瑙羅網懸赤珠鈴,車璩羅網懸眾寶鈴。其金樹者金根金枝銀葉花實,其銀樹者銀根銀枝金葉花實,其水精樹水精根枝琉璃花葉,其琉璃樹琉璃根枝水精花葉,其赤珠樹赤珠根枝馬瑙花葉,馬瑙樹者馬瑙根枝赤珠花葉,車璩樹者車璩根枝眾寶花葉。

「其七重城,城有四門,門有欄楯,七重城上皆有樓閣臺觀周匝圍遶,有園林浴池,生眾寶花,雜色參間,寶樹行列,華果繁茂,香風四起,悅可人心,鳧雁、鴛鴦、異類奇鳥,無數千種,相和而鳴。其小城外中間有伊羅鉢龍宮,縱廣六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

「其善見城內有善法堂,縱廣百由旬,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其堂下基純以真金,上覆琉璃,其堂中柱圍十由旬,高百由旬,當其柱下敷天帝御座,縱廣一由旬,雜色間廁,以七寶成,其座柔軟,軟若天衣,夾座兩邊左右十六座。

「堂有四門,周匝欄楯,以七寶成,其堂階道縱廣五百由旬,門郭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善見堂北有帝釋宮殿,縱廣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悲鳴,亦復如是。善見堂東有園林,名曰麤澁,縱廣千由旬,園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麤澁園中有二石垛,天金校飾,一名賢,二名善賢,縱廣各五十由旬,其石柔軟,軟若天衣。

「善見宮南有園林,名曰畫樂,縱廣千由旬,園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園內有二石垛,七寶所成,一名晝,二名善晝,各縱廣五十由旬,其垛柔軟,軟若天衣。善見堂西有園林,名雜,縱廣千由旬,園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七寶所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園中有二石垛,一名善見,二名順善見,天金校飾,七寶所成,各縱廣五十由旬,其垛柔軟,軟若天衣。善見堂北有園林,名曰大喜,縱廣千由旬,園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園中有二石垛,一名喜,二名大喜,車璩校飾,縱廣五十由旬,其垛柔軟,軟若天衣。

「其麤澁園、畵樂園中間有難陀池,縱廣百由旬,其水清澄,無有垢穢,七重寶塹周匝砌廁,欄楯七重、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其池四面有四梯陛,周匝欄楯間以七寶,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又其池中生四種花,青、黃、赤、白、紅縹雜色間廁,其一花葉蔭一由旬,香氣芬熏聞一由旬,根如車轂,其汁流出,色白如乳,味甘如蜜。其池四面復有園林。其雜園林、大喜園林二園中間有樹名晝度,圍七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四布五十由旬。樹外空亭縱廣五百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

「其餘忉利天宮殿縱廣千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其諸宮殿有縱廣九百、八百,極小百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諸小天宮縱廣百由旬,有九十、八十,極小至十二由旬,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周匝圍遶,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亦復如是。

「善見堂北有二階道至帝釋宮殿,善見堂東有二階道至麤澁園,復有階道至畵樂園觀,復有階道至雜園中,復有階道至大喜園,復有階道至大喜池,復有階道至晝度樹,復有階道至三十三天宮,復有階道至諸天宮,復有階道至伊羅鉢龍王宮。若天帝釋欲麤澁園中遊觀時,即念三十三天臣,三十三天臣即自念言:『今帝釋念我。』即自莊嚴駕乘寶車,與無數眾前後圍遶至帝釋前,於一面立。帝釋復念其餘諸天,諸天念言:『今帝釋念我。』即自莊嚴,與諸天眾相隨至帝釋前,於一面立。帝釋復念伊羅鉢龍王,伊羅鉢龍王復自念言:『今帝釋念我。』龍王即自變身出三十三頭,一一頭有六牙,一一牙有七浴池,一、一浴池有七大蓮華,一一蓮花有一百葉,一一花葉有七玉女,鼓樂絃歌,抃舞其上。時,彼龍王作此化已,詣帝釋前,於一面立。

「時,釋提桓因著眾寶飾,瓔珞其身,坐伊羅鉢龍王第一頂上,其次兩邊各有十六天王,在龍頂上次第而坐。時,天帝釋與無數諸天眷屬圍遶詣麤澁園。有自然風,吹門自開;有自然風,吹地令淨;有自然風,吹花散地,眾花積聚,花至于膝。時,天帝釋於賢、善賢二石垛上隨意而坐,三十三王各次第坐,復有諸天不得侍從見彼園觀,不得入園五欲娛樂。所以者何?斯由本行功德不同。復有諸天得見園林而不得入,不得五欲共相娛樂。所以者何?斯由本行功德不同。復有諸天得見、得入,不得五欲共相娛樂。所以者何?斯由本行功德不同。復有諸天得入、得見,五欲娛樂。所以者何?斯由本行功德同故。

「遊戲園中,五欲自娛,一日、二日,至於七日,相娛樂已,各自還宮。彼天帝釋遊觀畵樂園、雜園、大喜園時,亦復如是。何故名之為麤澁園?入此園時,身體麤澁。何故名為畵樂園?入此園時,身體自然有種種畵色以為娛樂。何故名為雜園?常以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除阿須倫女,放諸婇女與諸天子雜錯遊戲,是故名為雜園。何故名為大喜園?入此園時,娛樂歡樂,故名大喜。何故名為善法堂?於此堂上思惟妙法,受清淨樂,故名善法堂。何故名為晝度樹?此樹有神,名曰漫陀,常作伎樂以自娛樂,故名晝度。又彼大樹枝條四布,花葉繁茂如大寶雲,故名晝度。

「釋提桓因左右常有十大天子隨從侍衛。何等為十?一者名因陀羅,二名瞿夷,三名毘樓,四名毘樓婆提,五名陀羅,六名婆羅,七名耆婆,八名靈醯嵬,九名物羅,十名難頭。釋提桓因有大神力,威德如是。閻浮提人所貴水花:優鉢羅花、鉢頭摩花、拘物頭花、分陀利花、須乾頭花,柔軟香潔。其陸生花:解脫花、薝蔔花、婆羅陀花、須曼周那花、婆師花、童女花。拘耶尼、欝單曰、弗于逮、龍宮、金翅鳥宮水陸諸花,亦復如是。阿須倫宮水中生花:優鉢羅花、鉢頭摩花、拘物頭花、分陀利花,柔軟香潔。陸生花:殊好花、頻浮花、大頻浮花、伽伽利花、大伽伽利花、曼陀羅花、大曼陀羅花。四天王、三十三天、焰摩天、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所貴水陸諸花,亦復如是。

「天有十法,何等為十?一者飛去無限數。二者飛來無限數。三者去無碍。四者來無碍。五者天身無有皮膚、骨體、筋脉、血肉。六者身無不淨大小便利。七者身無疲極。八者天女不產。九者天目不眴。十者身隨意色,好青則青,好黃則黃,赤、白眾色,隨意而現。此是諸天十法。人有七色。云何為七?有人金色,有人火色,有人青色,有人黃色,有人赤色,有人黑色,有人魔色。諸天、阿須倫有七色,亦復如是。

「諸比丘!螢火之明不如燈燭,燈燭之明不如炬火,炬火之明不如積火,積火之明不如四天王宮殿、城墎、瓔珞、衣服、身色光明,四天王宮殿、城墎、瓔珞、衣服、身色光明不如三十三天光明,三十三天光明不如焰摩天光明,焰摩天光明不如兜率天光明,兜率天光明不如化自在天光明,化自在天光明不如他化自在天光明,他化自在天光明不如梵迦夷天宮殿、衣服身色光明,梵迦夷天宮殿、衣服、身色光明不如光念天光明,光念天光明不如遍淨天光明,遍淨天光明不如果實天光明,果實天光明不如無想天光明,無想天光明不如無造天,無造天光明不如無熱天,無熱天光明不如善見天,善見天光明不如大善天,大善天光明不如色究竟天,色究竟天光明不如地自在天,地自在天光明不如佛光明。從螢火光至佛光明,合集爾所光明,不如苦諦光明,集諦、滅諦、道諦光明。是故,諸比丘!欲求光明者,當求苦諦、集諦、滅諦、道諦光明,當作是修行。

「閻浮提人身長三肘半,衣長七肘,廣三肘半;瞿耶尼、弗于逮人身亦三肘半,衣長七肘,廣三肘半;欝單曰人身長七肘,衣長十四肘,廣七肘,衣重一兩;阿須倫身長一由旬,衣長二由旬,廣一由旬,衣重六銖;四天王身長半由旬,衣長一由旬,廣半由旬,衣重半兩;忉利天身長一由旬,衣長二由旬,廣一由旬,衣重六銖;焰摩天身長二由旬,衣長四由旬,廣二由旬,衣重三銖;兜率天身長四由旬,衣長八由旬,廣四由旬,衣重一銖半;化自在天身長八由旬,衣長十六由旬,廣八由旬,衣重一銖;他化自在天身長十六由旬,衣長三十二由旬,廣十六由旬,衣重半銖。自上諸天,各隨其身而著衣服。

「閻浮提人壽命百歲,少出多減。拘耶尼人壽命二百歲,少出多減。弗于逮人壽三百歲,少出多減。欝單曰人盡壽千歲,無有增減。餓鬼壽七萬歲,少出多減。龍、金翅鳥壽一劫,或有減者。阿須倫壽天千歲,少出多減。四天王壽天五百歲,少出多減。忉利天壽天千歲,少出多減。焰摩天壽天二千歲,少出多減。兜率天壽天四千歲,少出多減。化自在天壽天八千歲,少出多減。他化自在天壽天萬六千歲,少出多減。梵迦夷天壽命一劫,或有減者。光音天壽命二劫,或有減者。遍淨天壽命三劫,或有減者。果實天壽命四劫,或有減者。無想天壽命五百劫,或有減者。無造天壽命千劫,或有減者。無熱天壽命二千劫,或有減者。善見天壽命三千劫,或有減者。大善見天壽命四千劫,或有減者。色究竟天壽命五千劫,或有減者。空處天壽命萬劫,或有減者。識處天壽命二萬一千劫,或有減者。不用處天壽命四萬二千劫,或有減者。有想無想天壽命八萬四千劫,或有減者。齊此為眾生,齊此為壽命,齊此為世界,齊此名為生、老、病、死往來所趣,界、入聚也。」

佛告比丘:「一切眾生以四食存。何謂為四?摶、細滑食為第一,觸食為第二,念食為第三,識食為第四。彼彼眾生所食不同。閻浮提人種種飯、麨麵、魚肉以為摶食,衣服、洗浴為細滑食。拘耶尼、弗于逮人亦食種種飯麨麵、魚肉以為摶食,衣服、洗浴為細滑食。欝單曰人唯食自然粳米,天味具足以為摶食,衣服、洗浴為細滑食。龍、金翅鳥食黿鼉、魚鱉以為摶食,洗浴、衣服為細滑食。阿須倫食淨摶食以為摶食,洗浴、衣服為細滑食。四天王、忉利天、焰摩天、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食淨摶食以為摶食,洗浴、衣服為細滑食。自上諸天以禪定喜樂為食。何等眾生觸食?卵生眾生觸食。何等眾生念食?有眾生因念食得存,諸根增長,壽命不絕,是為念食。何等識食?地獄眾生及無色天,是名識食。

「閻浮提人以金銀、珍寶、穀帛、奴僕治生販賣以自生活。拘耶尼人以牛羊、珠寶市易生活。弗于逮人以穀帛、珠璣市易自活。欝單曰人無有市易治生自活。閻浮提人有婚姻往來、男娶女嫁。拘耶尼人、弗于逮人亦有婚姻、男娶女嫁。欝單曰人無有婚姻、男女嫁娶。龍、金翅鳥、阿須倫亦有婚姻、男女嫁娶。四天王、忉利天,乃至他化自在天亦有婚姻、男娶女嫁。自上諸天無復男女。閻浮提人男女交會,身身相觸以成陰陽。拘耶尼、弗于逮、欝單曰人亦身身相觸以成陰陽。龍、金翅鳥亦身身相觸以成陰陽。阿須倫身身相近,以氣成陰陽。四天王、忉利天亦復如是。焰摩天相近以成陰陽。兜率天執手成陰陽。化自在天熟視成陰陽。他化自在天暫視成陰陽。自上諸天無復婬欲。

「若有眾生身行惡,口言惡,意念惡,身壞命終,此後識滅,泥梨初識生,因識有名色,因名色有六入。或有眾生身行惡,口言惡,意念惡,身壞命終,墮畜生中,此後識滅,畜生初識生,因識有名色,因名色有六入。或有眾生身行惡,口言惡,意念惡,身壞命終,墮餓鬼中,此後識滅,餓鬼初識生,因識有名色,因名色有六入。或有眾生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身壞命終,得生人中,此後識滅,人中初識生,因識有名色,因名色有六入。

「或有眾生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身壞命終,生四天王,此後識滅,四天王識初生,因識有名色,因名色有六入。彼天初生,如此人間一、二歲兒,自然化現,在天膝上坐,彼天即言:『此是我子。』由行報故,自然智生,即自念言:『我由何行,今生此間?』即復自念:『我昔於人間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由此行故,今得生天。我設於此命終,復生人間者,當淨身、口、意,倍復精勤,修諸善行。』兒生未久便自覺飢,當其兒前有自然寶器,盛天百味自然淨食,若福多者飯色為白,其福中者飯色為青,其福下者飯色為赤。彼兒以手探飯著口中,食自然消化,如酥投火。彼兒食訖,方自覺渴,有自然寶器盛甘露漿,其福多者漿色為白,其福中者漿色為青,其福下者漿色為赤。其兒取彼漿飲,漿自消化,如酥投火。

「彼兒飲食已訖,身體長大,與餘天等,即入浴池沐浴澡洗,以自娛樂。自娛樂已,還出浴池,詣香樹下,香樹曲躬,手取眾香,以自塗身。復詣劫貝衣樹,樹為曲躬,取種種衣,著其身上。復詣莊嚴樹,樹為曲躬,取種種莊嚴,以自嚴身。復詣鬘樹,樹為曲躬,取鬘貫首。復詣器樹,樹為曲躬,即取寶器。復詣果樹,樹為曲躬,取自然果,或食或含,或漉汁而飲。復詣樂器樹,樹為曲躬,取天樂器,以清妙聲和絃而歌,向諸園林。彼見無數天女鼓樂絃歌,語笑相向,其天遊觀,遂生染著,視東忘西,視西忘東,其初生時,知自念言:『我由何行,今得生此?』當其遊處觀時,盡忘此念。於是便有婇女侍從。

「若有眾生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身壞命終,生忉利天,此後識滅,彼初識生,因識有名色,因名色有六入。彼天初生,如閻浮提二、三歲兒,自然化現,在天膝上,彼天即言:『此是我男,此是我女。』亦復如是。或有眾生身、口、意善,身壞命終,生焰摩天,其天初生,如閻浮提三、四歲兒。或有眾生身、口、意善,身壞命終,生兜率天,其天初生,如此世間四、五歲兒。或有眾生身、口、意善,身壞命終,生化自在天,其天初生,如此世間五、六歲兒。或有眾生身、口、意善,身壞命終,生他化自在天,其天初生,如此世間六、七歲兒,亦復如是。」

佛告比丘:「半月三齋。云何為三?月八日齋、十四日齋、十五日齋,是為三齋。何故於月八日齋?常以月八日,四天王告使者言:『汝等案行世間,觀視萬民,知有孝順父母,敬順沙門、婆羅門,宗事長老,齋戒布施,濟諸窮乏者不?』爾時,使者聞王教已,遍案行天下,知有孝順父母,宗事沙門、婆羅門,恭順長老,持戒守齋,布施窮乏者,具觀察已,見諸世間不孝父母,不敬師長,不修齋戒,不濟窮乏者,還白王言:『天王!世間孝順父母,敬事師長,淨修齋戒,施諸窮乏者,甚少!甚少!』爾時,四天王聞已,愁憂不悅,答言:『咄此為哉!世人多惡,不孝父母,不事師長,不修齋戒,不施窮乏,減損諸天眾,增益阿須倫眾。』若使者見世間有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者,則還白天王言:『世間有人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施諸窮乏者。』四天王聞已,即大歡喜,唱言:『善哉!我聞善言,世間乃能有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增益諸天眾,減損阿須倫眾。』

「何故於十四日齋?十四日齋時,四天王告太子言:『汝當案行天下,觀察萬民,知有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者不?』太子受王教已,即案行天下,觀察萬民,知有孝順父母,宗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者,具觀察已,見諸世間有不孝順父母,不敬師長,不修齋戒,不施貧乏者,還白王言:『天王!世間孝順父母,敬順師長,淨修齋戒,濟諸貧乏者,甚少!甚少!』四天王聞已,愁憂不悅言:『咄此為哉!世人多惡,不孝父母,不事師長,不修齋戒,不濟窮乏,減損諸天眾,增益阿須倫眾。』太子若見世間有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者,即還白王言:『天王!世間有人孝順父母,敬順師長,勤修齋戒,施諸貧乏者。』四天王聞已,即大歡喜,唱言:『善哉!我聞善言,世間能有孝事父母,宗敬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增益諸天眾,減損阿須倫眾。』是故十四日齋。

「何故於十五日齋?十五日齋時,四天王躬身自下,案行天下,觀察萬民,世間寧有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者不?見世間人多不孝父母,不事師長,不勤齋戒,不施貧乏。時,四天王詣善法殿,白帝釋言:『大王!當知世間眾生多不孝父母,不敬師長,不修齋戒,不施貧乏。』帝釋及忉利諸天聞已,愁憂不悅言:『咄此為哉!世人多惡,不孝父母,不敬師長,不修齋戒,不施窮乏,減損諸天眾,增益阿須倫眾。』四天王若見世間有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者,還詣善法堂,白帝釋言:『世人有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者。』帝釋及忉利諸天聞是語已,皆大歡喜,唱言:『善哉!世間乃有孝順父母,敬事師長,勤修齋戒,布施貧乏者,增益諸天眾,減損阿須倫眾。』是故十五日齋戒。是故有三齋。爾時,帝釋欲使諸天倍生歡喜,即說偈言:

「『 常以月八日,  十四十五日,

  受化修齋戒,  其人與我同。』」

佛告比丘:「帝釋說此偈,非為善受,非為善說,我所不可。所以者何?彼天帝釋婬、怒、癡未盡,未脫生、老、病、死、憂、悲、苦惱。我說其人未離苦本。若我比丘漏盡阿羅漢,所作已辦,捨於重擔,自獲己利,盡諸有結,平等解脫。如此比丘應說此偈:

「『 常以月八日,  十四十五日,

  受化修齋戒,  其人與我同。』」

佛告比丘:「彼比丘說此偈者,乃名善受,乃名善說,我所印可。所以者何?彼比丘婬、怒、癡盡已,脫生、老、病、死、憂、悲、苦惱,我說其人離於苦本。」

佛告比丘:「一切人民所居舍宅,皆有鬼神,無有空者。一切街巷四衢道中,屠兒市肆及丘塚間,皆有鬼神,無有空者。凡諸鬼神皆隨所依,即以為名,依人名人,依村名村,依城名城,依國名國,依土名土,依山名山,依河名河。」

佛告比丘:「一切樹木極小如車軸者,皆有鬼神依止,無有空者。一切男子、女人初始生時,皆有鬼神隨逐擁護;若其死時,彼守護鬼攝其精氣,其人則死。」

佛告比丘:「設有外道梵志問言:『諸賢!若一切男女初始生時,皆有鬼神隨逐守護;其欲死時,彼守護鬼神攝其精氣,其人則死者。今人何故有為鬼神所觸嬈者?有不為鬼神所觸嬈者?』設有此問,汝等應答彼言:『世人為非法行,邪見顛倒,作十惡業,如是人輩,若百若千乃至有一神護耳。譬如群牛、群羊,若百若千,一人守牧,彼亦如是,為非法行,邪見顛倒,作十惡業,如是人輩,若百若千乃,有一神護耳。若有人修行善法,見正信行,具十善業,如是一人有百千神護。譬如國王、國王大臣、有百千人衛護一人。彼亦如是,修行善法,具十善業,如是一人有百千神護。以是緣故,世人有為鬼神所觸嬈者,有不為鬼神所觸嬈者。』」

佛告比丘:「閻浮提人有三事勝拘耶尼人。何等為三?一者勇猛強記,能造業行。二者勇猛強記,勤修梵行。三者勇猛強記,佛出其土。以此三事勝拘耶尼。拘耶尼人有三事勝閻浮提。何等為三?一者多牛,二者多羊,三者多珠玉。以此三事勝閻浮提。閻浮提有三事勝弗于逮。何等為三?一者勇猛強記,能造業行。二者勇猛強記,能修梵行。三者勇猛強記,佛出其土。以此三事勝弗于逮。弗于逮有三事勝閻浮提,何等為三?一者其土極廣,二者其土極大,三者其土極妙。以此三事勝閻浮提。

「閻浮提有三事勝欝單曰。何等為三?一者勇猛強記,能造業行。二者勇猛強記,能修梵行。三者勇猛強記,佛出其土。以此三事勝欝單曰。欝單曰復有三事勝閻浮提。何等為三?一者無所繫屬,二者無有我,三者壽定千歲。以此三事勝閻浮提。閻浮提人亦以上三事勝餓鬼趣。餓鬼趣有三事勝閻浮提。何等為三?一者長壽,二者身大,三者他作自受。以此三事勝閻浮提。閻浮提人亦以上三事勝龍、金翅鳥。龍、金翅鳥復有三事勝閻浮提。何等為三?一者長壽,二者身大,三者宮殿。以此三事勝閻浮提。

「閻浮提以上三事勝阿須倫。阿須倫復有三事勝閻浮提。何等為三?一者宮殿高廣,二者宮殿莊嚴,三者宮殿清淨。以此三事勝閻浮提。閻浮提人以此三事勝四天王。四天王復有三事勝閻浮提。何等為三?一者長壽,二者端正,三者多樂。以此三事勝閻浮提。閻浮提人亦以上三事勝忉利天、焰摩天、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此諸天復有三事勝閻浮提。何等為三?一者長壽,二者端正,三者多樂。」

佛告比丘:「欲界眾生有十二種。何等為十二?一者地獄,二者畜生,三者餓鬼,四者人,五者阿須倫,六者四天王,七者忉利天,八者焰摩天,九者兜率天,十者化自在天,十一者他化自在天,十二者魔天。色界眾生有二十二種:一者梵身天,二者梵輔天,三者梵眾天,四者大梵天,五者光天,六者少光天,七者無量光天,八者光音天,九者淨天,十者少淨天,十一者無量淨天,十二者遍淨天,十三者嚴飾天,十四者小嚴飾天,十五者無量嚴飾天,十六者嚴飾果實天,十七者無想天,十八者無造天,十九者無熱天,二十者善見天,二十一者大善見天,二十二者阿迦尼吒天。無色界眾生有四種。何等為四?一者空智天,二者識智天,三者無所有智天,四者有想無想智天。」

佛告比丘:「有四大天神。何等為四?一者地神,二者水神,三者風神,四者火神。昔者,地神生惡見言:『地中無水、火、風。』時,我知此地神所念,即往語言:『汝當生念言:「地中無水、火、風。」耶?』地神報言:『地中實無水、火、風也。』我時語言:『汝勿生此念,謂地中無水、火、風。所以者何?地中有水、火、風,但地大多故,地大得名。』」

佛告比丘:「我時為彼地神次第說法,除其惡見,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上漏為患,出要為上;敷演開示,清淨梵行。我時知其心淨,柔軟歡喜,無有陰蓋,易可開化,如諸佛常法,說苦聖諦、苦集諦、苦滅諦、苦出要諦,演布開示。爾時,地神即於座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譬如淨潔白衣,易為受色。彼亦如是,信心清淨,遂得法眼,無有狐疑,見法決定,不墮惡趣,不向餘道,成就無畏,而白我言:『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夷。』」

佛告比丘:「昔者,水神生惡見言:『水中無地、火、風。』時,地神知彼水神心生此見,往語水神言:『汝實起此見,言:「水中無地、火、風。」耶?』答曰:『實爾。』地神語言:『汝勿起此見,謂水中無地、火、風。所以者何?水中有地、火、風,但水大多故,水大得名。』時,地神即為說法,除其惡見,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上漏為患,出要為上;敷演開示,清淨梵行。時,地神知彼水神其心柔軟,歡喜信解,淨無陰蓋,易可開化,如諸佛常法,說苦聖諦、苦集諦、苦滅諦、苦出要諦,演布開示。時,彼水神即遠塵離垢,得法眼淨。猶如淨潔白衣,易為受色。彼亦如是,信心清淨,得法眼淨,無有狐疑,決定得果,不墮惡趣,不向餘道,成就無畏,白地神言:『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夷。』」

佛告比丘:「昔者,火神生惡見言:『火中無地、水、風。』時,地神、水神知彼火神心生此見,共語火神言:『汝實起此見耶?』答曰:『實爾。』二神語言:『汝勿起此見。所以者何?火中有地、水、風,但火大多故,火大得名耳。』時,二神即為說法,除其惡見,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上漏為患,出要為上;敷演開示,清淨梵行。二神知彼火神其心柔軟,歡喜信解,淨無陰蓋,易可開化,如諸佛常法,說苦聖諦、苦集諦、苦滅諦、苦出要諦,演布開示。時,彼火神即遠塵離垢,得法眼淨。猶如淨潔白衣,易為受色。彼亦如是,信心清淨,遂得法眼,無有狐疑,決定得果,不墮惡趣,不向餘道,成就無畏,白二神言:『我今歸依佛、法、聖眾,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夷。』」

佛告比丘:「昔者,風神生惡見言:『風中無地、水、火。』地、水、火神知彼風神生此惡見,往語之言:『汝實起此見耶?』答曰:『實爾。』三神語言:『汝勿起此見。所以者何?風中有地、水、火,但風大多故,風大得名耳。』時,三神即為說法,除其惡見,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上漏為患,出要為上;敷演開示,清淨梵行。三神知彼風神其心柔軟,歡喜信解,淨無陰蓋,易可開化,如諸佛常法,說苦聖諦、苦集、苦滅、苦出要諦,演布開示。時,彼風神即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譬如淨潔白衣,易為受色。彼亦如是,信心清淨,逮得法眼,無有狐疑,決定得果,不墮惡趣,不向餘道,成就無畏,白三神言:『我今歸依佛、法、聖眾,盡形壽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願聽我於正法中為優婆夷,慈心一切,不嬈眾生。』」

佛告比丘:「雲有四種。云何為四?一者白色,二者黑色,三者赤色。四者紅色。其白色者地大偏多,其黑色者水大偏多,其赤色者火大偏多,其紅色者風大偏多。其雲去地或十里、二十里、三十里,至四十四千里,除劫初後時雲上至光音天。電有四種。云何為四?東方電名身光,南方電名難毀,西方電名流炎,北方電名定明。以何緣故,虛空雲中有此電光?有時身光與難毀相觸,有時身光與流炎相觸,有時身光與定明相觸,有時難毀與流炎相觸,有時難毀與定明相觸,有時流炎與定明相觸。以是緣故,虛空雲中有電光起。復有何緣,虛空雲有雷聲起?虛空中有時地大與水大相觸,有時地大與火大相觸,有時地大與風大相觸,有時水大與火大相觸,有時水大與風大相觸。以是緣故,虛空雲中有雷聲起。

「相師占雨有五因緣不可定知,使占者迷惑。云何為五?一者雲有雷電,占謂當雨,以火大多故,燒雲不雨,是為占師初迷惑緣。二者雲有雷電,占謂當雨,有大風起,吹雲四散,入諸山間,以此緣故,相師迷惑。三者雲有雷電,占謂當雨,時,大阿須倫接攬浮雲,置大海中,以此因緣,相師迷惑。四者雲有雷電,占謂當雨,而雲師、雨師放逸婬亂,竟不降雨,以此因緣,相師迷惑。五者雲有雷電,占謂當雨,而世間眾庶非法放逸,行不淨行,慳貪嫉妬,所見顛倒,故使天不降雨,以此因緣,相師迷惑。是為五因緣,相師占雨不可定知。」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十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十一

第四分世記經三災品第九

佛告比丘:「有四事長久,無量無限,不可以日月歲數而稱計也。云何為四?一者世間災漸起,壞此世時,中間長久,無量無限,不可以日月歲數而稱計也。二者此世間壞已,中間空曠,無有世間,長久逈遠,不可以日月歲數而稱計也。三者天地初起,向欲成時,中間長久,不可以日月歲數而稱計也。四者天地成已,久住不壞,不可以日月歲數而稱計也。是為四事長久,無量無限,不可以日月歲數而計量也。」

佛告比丘:「世有三災。云何為三?一者火災,二者水災,三者風災。有三災上際。云何為三?一者光音天,二者遍淨天,三者果實天。若火災起時,至光音天,光音天為際。若水災起時,至遍淨天,遍淨天為際。若風災起時,至果實天,果實天為際。云何為火災?火災始欲起時,此世間人皆行正法,正見不倒,修十善行,行此法時,有人得第二禪者,即踊身上昇於虛空中,住聖人道、天道、梵道,高聲唱言:『諸賢!當知無覺、無觀第二禪樂,第二禪樂。』時,世間人聞此聲已,仰語彼言:『善哉!善哉!唯願為我說無覺、無觀第二禪道。』時,空中人聞其語已,即為說無覺、無觀第二禪道。此世間人聞彼說已,即修無覺無觀第二禪道,身壞命終,生光音天。

「是時,地獄眾生罪畢命終,來生人間,復修無覺、無觀第二禪,身壞命終,生光音天;畜生、餓鬼、阿須倫、四天王、忉利天、炎天、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梵天眾生命終,來生人間,修無覺、無觀第二禪,身壞命終,生光音天。由此因緣地獄道盡,畜生、餓鬼、阿須倫乃至梵天皆盡。當於爾時,先地獄盡,然後畜生盡;畜生盡已,餓鬼盡;餓鬼盡已,阿須倫盡;阿須倫盡已,四天王盡;四天王盡已,忉利天王盡;忉利天王盡已,炎摩天盡;炎摩天盡已,兜率天盡;兜率天盡已,化自在天盡;化自在天盡已,他化自在天盡;他化自在天盡已,梵天盡;梵天盡已,然後人盡,無有遺餘。人盡無餘已,此世敗壞,乃成為災,其後天不降雨,百穀草木自然枯死。」

佛告比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有為諸法,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久久,有大黑風暴起,吹大海水,海水深八萬四千由旬,吹使兩披,取日宮殿,置於須彌山半,去地四萬二千由旬,安日道中,緣此世間有二日出。二日出已,令此世間所有小河、汱澮、渠流皆悉乾竭。」

佛告比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久久,有大黑風暴起,海水深八萬四千由旬,吹使兩披,取日宮殿,置於須彌山半,去地四萬二千由旬,安日道中,緣此世間有三日出。三日出已,此諸大水,恒河、耶婆那河、婆羅河、阿夷羅婆提河、阿摩怯河、辛陀河、故舍河皆悉乾竭,無有遺餘。

「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久久,有大黑風暴起,海水深八萬四千由旬,吹使兩披,取日宮殿,置於須彌山半,安日道中,緣此世間有四日出。四日出已,此諸世間所有泉源、淵池,善見大池、阿耨大池、四方陀延池、優鉢羅池、拘物頭池、分陀利池、離池,縱廣五十由旬皆盡乾竭。

「以是故知,一切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久久,有大黑風暴起,吹大海水,使令兩披,取日宮殿,置於須彌山半,安日道中,緣此世間有五日出。五日出已,大海水稍減百由旬,至七百由旬。以是可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是時,大海稍盡,餘有七百由旬、六百由旬、五百由旬、四百由旬乃至百由旬在。以是可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時,大海水稍稍減盡,至七由旬、六由旬、五由旬,乃至一由旬在。」

佛告比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海水稍盡,至七多羅樹、六多羅樹,乃至一多羅樹。」

佛告比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海水轉淺,七人、六人、五人、四人、三人、二人、一人,至腰、至膝,至于[跳-兆+專]、踝。」

佛告比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海水猶如春雨後,亦如牛跡中水,遂至涸盡,不漬人指。」

佛告比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久久,有大黑風暴起,吹海底沙,深八萬四千由旬,令著兩岸飃,取日宮殿,置於須彌山半,安日道中,緣此世間有六日出。六日出已,其四天下及八萬天下諸山、大山、須彌山王皆烟起燋燃,猶如陶家初然陶時,六日出時亦復如是。」

佛告比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久久,有大黑風暴起,吹海底沙,八萬四千由旬,令著兩岸飄,取日宮殿,置於須彌山半,安日道中,緣此世間有七日出。七日出已,此四天下及八萬天下諸山、大山、須彌山王皆悉洞然,猶如陶家然竈焰起,七日出時亦復如是。」

佛告比丘:「以此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此四天下及八萬天下諸山、須彌山皆悉洞然;一時,四天王宮、忉利天宮、炎摩天宮、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梵天宮亦皆洞然。」

佛告比丘:「是故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法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此四天下,乃至梵天火洞然已,風吹火焰至光音天,其彼初生天子見此火焰,皆生怖畏言:『咄!此何物?』先生諸天語後生天言:『勿怖畏也,彼火曾來,齊此而止。』以念前火光,故名光念天。此四天下,乃至梵天火洞然已,須彌山王漸漸頹落,百由旬、二百由旬,至七百由旬。」

佛告比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此四天下乃至梵天火洞然已,其後大地及須彌山盡無灰燼。是故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此大地火燒盡已,地下水盡,水下風盡。是故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

佛告比丘:「火災起時,天不復雨,百穀草木自然枯死。誰當信者?獨有見者,自當知耶?如是乃至地下水盡,水下風盡。誰當信者?獨有見者,自當知耶?是為火災。

「云何火劫還復?其後久久,有大黑雲在虛空中,至光音天,周遍降雨,渧如車輪,如是無數百千歲雨,其水漸長,高無數百千由旬,乃至光音天。」

「時,有四大風起,持此水住。何等為四?一名住風,二名持風,三名不動,四名堅固。其後此水稍減百千由旬,無數百千萬由旬,其水四面有大風起,名曰僧伽,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於空中自然堅固,變成天宮,七寶校飾,由此因緣有梵迦夷天宮。其水轉減至無數百千萬由旬,其水四面有大風起,名曰僧伽,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波離水,在於空中自然堅固,變成天宮,七寶校飾,由此因緣有他化自在天宮。

「其水轉減至無數千萬由旬,其水四面有大風起,名曰僧伽,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虛空中自然堅固,變成天宮,七寶校飾,由此因緣有化自在天宮。其水轉減至無數百千由旬,有僧伽風,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虛空中自然堅固,變成天宮,七寶校飾,由此因緣有兜率天宮。其水轉減至無數百千由旬,有僧伽風,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虛空中自然堅固,變成天宮,由此因緣有炎摩天宮。其水轉減至無數百千由旬,水上有沫,深六十萬八千由旬,其邊無際,譬如此間,穴泉流水,水上有沫,彼亦如是。

「以何因緣有須彌山?有亂風起,吹此水沫造須彌山,高六十萬八千由旬,縱廣八萬四千由旬,四寶所成,金、銀、水精、琉璃。以何因緣有四阿須倫宮殿?其後亂風吹大海水吹大水沫,於須彌山四面起大宮殿,縱廣各八萬由旬,自然變成七寶宮殿。復何因緣有四天王宮殿?其後亂風吹大海水沫,於須彌山半四萬二千由旬,自然變成七寶宮殿,以是故名為四天王宮殿。以何因緣有忉利天宮殿?其後亂風吹大水沫,於須彌山上自然變成七寶宮殿。

「復以何緣有伽陀羅山?其後亂風吹大水沫,去須彌山不遠,自然化成寶山,下根入地四萬二千由旬,縱廣四萬二千由旬,其邊無際,雜色間廁,七寶所成,以是緣故有伽陀羅山。復以何緣有伊沙山?其後亂風吹大水沫,去伽陀羅山不遠,自然變成伊沙山,高二萬一千由旬,縱廣二萬一千由旬,其邊無際,雜色參間,七寶所成,以是緣故有伊沙山。其後亂風吹大水沫,去伊沙山不遠,自然變成樹辰陀羅山,高萬二千由旬,縱廣萬二千由旬,其邊無際,雜色參間,七寶所成,以是因緣有樹辰陀羅山。其後亂風吹大水沫,去樹辰陀羅山不遠,自然變成阿般泥樓山,高六千由旬,縱廣六千由旬,其邊無際,雜色參間,七寶所成,以是緣故有阿般尼樓山。

「其後亂風吹大水沫,去阿般尼樓山不遠,自然變成彌隣陀羅山,高三千由旬,縱廣三千由旬,其邊無際,雜色參間,七寶所成,以是因緣有尼隣陀羅山。其後亂風吹大水沫,去尼隣陀羅山不遠,自然變成比尼陀山,高千二百由旬,縱廣千二百由旬,其邊無際,雜色參間,七寶所成,以是緣故有比尼陀山。其後亂風吹大水沫,去比尼陀山不遠,自然變成金剛輪山,高三百由旬,縱廣三百由旬,其邊無際,雜色參間,七寶所成,以是因緣有金剛輪山。

「何故有月、有七日宮殿?其後亂風吹大水沫,自然變成一月宮殿、七日宮殿,雜色參間,七寶所成,為黑風所吹還到本處,以是因緣有日、月宮殿。

「其後亂風吹大水沫,自然變成四天下及八萬天下,以是因緣有四天下及八萬天下。其後亂風吹大水沫,在四天下及八萬天下,自然變成大金剛輪山,高十六萬八千由旬,縱廣十六萬八千由旬,其邊無限,金剛堅固,不可毀壞,以是因緣有大金剛輪山。其後久久,有自然雲遍滿空中,周遍大雨,渧如車輪,其水彌漫,沒四天下,與須彌山等,其後亂風吹地為大坑,澗水盡入中,因此為海,以是因緣有四大海水。海水鹹苦有三因緣。何等為三?一者有自然雲遍滿虛空,至光音天,周遍降雨,洗濯天宮,滌蕩天下,從梵迦夷天宮、他化自在天宮,下至炎摩天宮、四天下、八萬天下、諸山、大山、須彌山王皆洗濯滌蕩,其中諸處有穢惡鹹苦諸不淨汁,下流入海,合為一味,故海水鹹。二者昔有大仙人禁呪海水,長使鹹苦,人不得飲,是故鹹苦。三者彼大海水雜眾生居,其身長大,或百由旬、二百由旬,至七百由旬,呼哈吐納,大小便中,故海水鹹。是為火災。」

佛告比丘:「云何為水災?水災起時,此世間人皆奉正法,正見,不邪見,修十善業,修善行已。時,有人得無喜第三禪者,踊身上昇於虛空中,住聖人道、天道、梵道,高聲唱言:『諸賢!當知無喜第三禪樂,無喜第三禪樂。』時,世間人聞此聲已,仰語彼言:『善哉!善哉!願為我說是無喜第三禪道。』時,空中人聞此語已,即為演說無喜第三禪道,此世間人聞其說已,即修第三禪道,身壞命終,生遍淨天。

「爾時,地獄眾生罪畢命終,來生人間,復修第三禪道,身壞命終,生遍淨天;畜生、餓鬼、阿須輪、四天王、忉利天、炎摩天、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梵天、光音天眾生命終,來生人間,修第三禪道,身壞命終,生遍淨天。由此因緣,地獄道盡,畜生、餓鬼、阿須倫、四天王,乃至光音天趣皆盡。當於爾時,先地獄盡,然後畜生盡;畜生盡已,餓鬼盡;餓鬼盡已,阿須倫盡;阿須倫盡已,四天王盡;四天王盡已,忉利天盡;忉利天盡已,炎摩天盡;炎摩天盡已,兜率天盡;兜率天盡已,化自在天盡;化自在天盡已,他化自在天盡;他化自在天盡已,梵天盡;梵天盡已,光音天盡;光音天盡已,然後人盡無餘。人盡無餘已,此世間敗壞,乃成為災。

「其後久久,有大黑雲暴起,上至遍淨天,周遍大雨,純雨熱水,其水沸湧,煎熬天上,諸天宮殿皆悉消盡,無有遺餘。猶如酥油置於火中,煎熬消盡,無有遺餘,光音天宮亦復如是。以此可知,一切行無常,為變易法,不可恃怙,有為諸法,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

「其後此雨復浸梵迦夷天宮,煎熬消盡,無有遺餘。猶如酥油置於火中,無有遺餘,梵迦夷宮亦復如是。其後此雨復浸他化自在天、化自在天、兜率天、炎摩天宮,煎熬消盡,無有遺餘。猶如酥油置於火中,無有遺餘,彼諸天宮亦復如是。其後此雨復浸四天下及八萬天下諸山、大山、須彌山王,煎熬消盡,無有遺餘。猶如酥油置於火中,煎熬消盡,無有遺餘,彼亦如是。是故當知,一切行無常,為變易法,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此水煎熬大地,盡無餘已,地下水盡,水下風盡。是故當知,一切行無常,為變易法,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

佛告比丘:「遍淨天宮煎熬消盡。誰當信者?獨有見者,乃能知耳。梵迦夷宮煎熬消盡,乃至地下水盡,水下風盡。誰當信者?獨有見者,乃當知耳。是為水災。

「云何水災還復?其後久久,有大黑雲充滿虛空,至遍淨天,周遍降雨,渧如車輪,如是無數百千萬歲,其水漸長,至遍淨天。有四大風,持此水住。何等為四?一名住風,二名持風,三名不動,四名堅固。其後此水稍減無數百千由旬,四面有大風起,名曰僧伽,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虛空中,自然變成光音天宮,七寶校飾,由此因緣有光音天宮。其水轉減無數百千由旬,彼僧伽風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虛空中,自然變成梵迦夷天宮,七寶校飾;如是乃至海水一味鹹苦,亦如火災復時。是為水災。」

佛告比丘:「云何為風災?風災起時,此世間人皆奉正法,正見,不邪見,修十善業,修善行時,時,有人得清淨護念第四禪,於虛空中住聖人道、天道、梵道,高聲唱言:『諸賢!護念清淨第四禪樂,護念清淨第四禪樂。』時,此世人聞其聲已,仰語彼言:『善哉!善哉!願為我說護念清淨第四禪道。』時,空中人聞此語已,即為說第四禪道,此世間人聞其說已,即修第四禪道,身壞命終,生果實天。

「爾時,地獄眾生罪畢命終,來生人間,復修第四禪,身壞命終,生果實天;畜生、餓鬼、阿須倫、四天王乃至遍淨天眾生命終,來生人間,修第四禪,身壞命終,生果實天。由此因緣,地獄道盡,畜生、餓鬼、阿須倫、四天王,乃至遍淨天趣皆盡。爾時,地獄先盡,然後畜生盡;畜生盡已,餓鬼盡;餓鬼盡已,阿須倫盡;阿須倫盡已,四天王盡;四天王盡已,如是展轉至遍淨天盡;遍淨天盡已,然後人盡無餘。人盡無餘已,此世間敗壞,乃成為災。其後久久,有大風起,名曰大僧伽,乃至果實天,其風四布,吹遍淨天宮、光音天宮,使宮宮相拍,碎若粉塵。猶如力士執二銅杵,杵杵相拍,碎盡無餘,二宮相拍亦復如是。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為變易法,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

「其後此風吹梵迦夷天宮、他化自在天宮,宮宮相拍,碎如粉塵,無有遺餘。猶如力士執二銅杵,杵杵相拍,碎盡無餘,二宮相拍亦復如是。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為變易法,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此風吹化自在天宮、兜率天宮、炎摩天宮,宮宮相拍,碎若粉塵,無有遺餘。猶如力士執二銅杵,杵杵相拍,碎盡無餘,彼宮如是碎盡無餘。以是當知,一切行無常,為變易法,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

「其後此風吹四天下及八萬天下諸山、大山、須彌山王置於虛空,高百千由旬,山山相拍,碎若粉塵。猶如力士手執輕糠散於空中,彼四天下、須彌諸山碎盡分散,亦復如是。以是可知,一切行無常,為變易法,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其後風吹大地盡,地下水盡,水下風盡。是故當知,一切行無常,為變易法,不可恃怙,凡諸有為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

佛告比丘:「遍淨天宮、光音天宮,宮宮相拍,碎若粉塵。誰當信者?獨有見者,乃能知耳。如是乃至地下水盡,水下風盡。誰能信者?獨有見者,乃能信耳。是為風災。

「云何風災還復?其後久久,有大黑雲周遍虛空,至果實天,而降大雨,渧如車輪,霖雨無數百千萬歲,其水漸長,至果實天。時,有四風持此水住。何等為四?一名住風,二名持風,三名不動,四名堅固。其後此水漸漸稍減無數百千由旬,其水四面有大風起,名曰僧伽,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於空中自然變成遍淨天宮,雜色參間,七寶所成,以此因緣有遍淨天宮。其水轉減無數百千由旬,彼僧伽風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於空中自然變成光音天宮,雜色參間,七寶所成;乃至海水一味鹹苦,亦如火災復時。是為風災。是為三災,是為三復。」

佛說長阿含第四分世記經戰鬪品第十

佛告比丘:「昔者,諸天與阿須倫共鬪。時,釋提桓因命忉利諸天而告之曰:『汝等今往與彼共戰,若得勝者,捉毘摩質多羅阿須倫,以五繫繫縛,將詣善法講堂,吾欲觀之。』時,忉利諸天受帝釋教已,各自莊嚴。時,毘摩質多羅阿須倫命諸阿須倫而告之曰:『汝等今往與彼共戰,若得勝者,捉釋提桓因,以五繫繫縛,將詣七葉講堂,吾欲觀之。』時,諸阿須倫受毘摩質多阿須倫教已,各自莊嚴。

「於是,諸天、阿須倫眾遂共戰鬪,諸天得勝,阿須倫退。時,忉利諸天捉阿須倫王,以五繫繫縛,將詣善法堂所,示天帝釋。時,阿須倫王見天上快樂,生慕樂心,即自念言:『此處殊勝,即可居止,用復還歸阿須倫宮為?』發此念時,五繫即得解,五樂在前。若阿須倫生念欲還詣本宮殿,五繫還縛,五樂自去。時,阿須倫所被繫縛,轉更牢固。魔所繫縛復過於是,計吾我人為魔所縛,不計吾我人魔縛得解,愛我為縛,愛愛為縛,我當有為縛,我當無為縛,有色為縛,無色為縛,有色無色為縛,我有想為縛,無想為縛,有想無想為縛,我為大患、為癰、為刺。是故,賢聖弟子知我為大患、為癰、為刺,捨吾我想,修無我行,觀彼我為重擔、為放逸、為有。當有我是有為,當有無我是有為,有色是有為,無色是有為,有色無色是有為,有想是有為,無想是有為,有想無想是有為,有為為大患、為刺、為瘡。是故,賢聖弟子知有為為大患、為刺、為瘡故,捨有為,為無為行。」

佛告比丘:「昔者,諸天子與阿須倫共鬪。時,釋提桓因命忉利天而告之曰:『汝等今往與阿須倫共鬪,若得勝者,捉毘摩質多羅阿須倫,以五繫繫縛,將詣善法講堂,吾欲觀之。』時,忉利諸天受帝釋教已,各即自莊嚴。時,毘摩質多阿須倫復命諸阿須倫而告之曰:『汝等今往與彼共戰,若得勝者,捉釋提桓因,以五繫繫縛,將詣七葉講堂,吾欲觀之。』時,諸阿須倫受毘摩質多阿須倫教已,各自莊嚴。於是,諸天、阿須倫眾遂共戰鬪,諸天得勝,阿須倫退。忉利諸天捉阿須倫,以五繫繫縛,將詣善法堂所,示天帝釋。彷徉遊善法堂上,阿須倫王遙見帝釋,於五繫中惡口罵詈。時,天帝侍者於天帝前,即說偈言:

「『 天帝何恐怖,  自現己劣弱,

  須質面毀呰,  默聽其惡言。』

「時,天帝釋即復以偈答侍者曰:

「『 彼亦無大力,  我亦不恐畏,

  如何大智士,  與彼無智諍。』

「爾時,侍者復作偈頌白帝釋言:

「『 今不折愚者,  恐後轉難忍,

  宜加以杖捶,  使愚自改過。』

「時,天帝釋復作偈頌答侍者曰:

「『 我常言智者,  不應與愚諍,

  愚罵而智默,  即為信勝彼。』

「爾時,侍者復作偈頌白帝釋言:

「『 天王所以默,  恐損智者行,

  而彼愚騃人,  謂王懷怖畏。

  愚不自忖量,  謂可與王敵,

  沒死來觸突,  欲王如牛退。』

「時,天帝釋復作偈頌答侍者曰:

「『 彼愚無知見,  謂我懷恐怖,

  我觀第一義,  忍默為最上。

  惡中之惡者,  於瞋復生瞋,

  能於瞋不瞋,  為戰中最上。

  夫人有二緣,  為己亦為他,

  眾人諍有訟,  不報者為勝。

  夫人有二緣,  為己亦為他,

  見無諍訟者,  乃謂為愚騃。

  若人有大力,  能忍無力者,

  此力為第一,  於忍中最上。

  愚自謂有力,  此力非為力,

  如法忍力者,  此力不可沮。』」

佛告比丘:「爾時,天帝釋豈異人乎?勿造斯觀。時,天帝釋即我身是也。我於爾時,修習忍辱,不行卒暴,常亦稱讚能忍辱者。若有智之人欲弘吾道者,當修忍默,勿懷忿諍。」

佛告比丘:「昔者,忉利諸天與阿須倫共鬪。時,釋提桓因語質多阿須倫言:『卿等何為嚴飾兵仗,懷怒害心,共戰諍為?今當共汝講論道義,知有勝負。』彼質多阿須倫語帝釋言:『正使捨諸兵仗,止於諍訟論義者,誰知勝負?』帝釋教言:『但共論議,今汝眾中、我天眾中,自有智慧知勝負者。』時,阿須倫語帝釋言:『汝先說偈。』帝釋報言:『汝是舊天,汝應先說。』爾時,質多阿須倫即為帝釋而作頌曰:

「『 今不折愚者,  恐後轉難忍,

  宜加以杖捶,  使愚自改過。』

「時,阿須倫說此偈已,阿須倫眾即大歡喜,高聲稱善;唯諸天眾默然無言。時,阿須倫王語帝釋言:『汝次說偈。』爾時,帝釋即為阿須倫而說偈言:

「『 我常言智者,  不應與愚諍,

  愚罵而智默,  即為勝彼愚。』

「時,天帝釋說此偈已,忉利諸天皆大歡喜,舉聲稱善;時,阿須倫眾默然無言。爾時,天帝語阿須倫言:『汝次說偈。』時,阿須倫復說偈言:

「『 天王所以默,  恐損智者行,

  而彼愚騃人,  謂王懷怖畏。

  愚不自忖量,  謂可與王敵,

  沒死來觸突,  欲王如牛退。』

「時,阿須倫王說此偈已,阿須倫眾踊躍歡喜,舉聲稱善;時,忉利天眾默然無言。時,阿須倫王語帝釋言:『汝次說偈。』時,天帝釋為阿須倫而說偈言:

「『 彼愚無知見,  謂我懷恐畏,

  我觀第一義,  忍默為最上。

  惡中之惡者,  於瞋復生瞋,

  能於瞋不瞋,  為戰中最勝。

  夫人有二緣,  為己亦為他,

  眾人為諍訟,  不報者為勝。

  夫人有二緣,  為己亦為他,

  見無諍訟者,  不謂為愚騃。

  若人有大力,  能忍無力者,

  此力為第一,  於忍中最上。

  愚自謂有力,  此力非為力,

  如法忍力者,  此力不可沮。』

「釋提桓因說此偈已,忉利天眾踊躍歡喜,舉聲稱善;阿須倫眾默然無言。時,天眾、阿須倫眾各小退却,自相謂言:『阿須倫王所說偈頌,有所觸犯,起刀劍讐,生鬪訟根,長諸怨結,樹三有本。天帝釋所說偈者,無所觸嬈,不起刀劍,不生鬪訟,不長怨結,絕三有本。天帝所說為善,阿須倫所說不善。諸天為勝,阿須倫負。』」

佛告比丘:「爾時,釋提桓因豈異人乎?勿造斯觀。所以者何?即我身是。我於爾時,以柔濡言,勝阿須倫眾。」

佛告比丘:「昔者,諸天復與阿須倫共鬪。時,阿須倫勝,諸天不如。時,釋提桓因乘千輻寶車怖懼而走,中路見晱婆羅樹上有一巢,巢有兩子,即以偈頌告御者言,頌曰:

「『 此樹有二鳥,  汝當迴車避,

  正使賊害我,  勿傷二鳥命。』

「爾時,御者聞帝釋偈已,尋便住車迴避鳥。爾時,車頭向阿須倫,阿須倫眾遙見寶車迴向,其軍即相謂言:『今天帝釋乘千輻寶車迴向我眾,必欲還鬪,不可當也。』阿須倫眾即便退散,諸天得勝,阿須倫退。」

佛告比丘:「爾時,帝釋者豈異人乎?勿造斯觀。所以者何?即我身是也。我於爾時,於諸眾生起慈愍心。諸比丘!汝等於我法中出家修道,宜起慈心,哀愍黎庶。」

佛告比丘:「昔者,諸天與阿須倫共鬪。」爾時,諸天得勝,阿須倫退。時,天帝釋戰勝還宮,更造一堂,名曰最勝,東西長百由旬,南北廣六十由旬。其堂百間,間間有七交露臺,一一臺上有七玉女,一一玉女有七使人。釋提桓因亦不憂供給諸玉女衣被、飲食、莊嚴之具,隨本所造,自受其福,以戰勝阿須倫,因歡喜心而造此堂,故名最勝堂。又千世界中所有堂觀無及此堂,故名最勝。

佛告比丘:「昔者,阿須倫自生念言:『我有大威德,神力不少,而忉利天、日月諸天常在虛空,於我頂上遊行自在,今我寧可取彼日月以為耳璫,自在遊行耶?』時,阿須倫王瞋恚熾盛,即念捶打阿須倫,捶打阿須倫即復念言:『今阿須倫王念我,我等當速莊嚴。』即勅左右備具兵仗,駕乘寶車,與無數阿須倫眾前後導從,詣阿須倫王前,於一面立。時,王復念舍摩梨阿須倫,舍摩梨阿須倫復自念言:『今王念我,我等宜速莊嚴。』即勅左右備具兵仗,駕乘寶車,與無數阿須倫眾前後導從,詣阿須倫王前,在一面立。

「時,王復念毘摩質多阿須倫,毘摩質多阿須倫復自念言:『今王念我,我等宜速莊嚴。』即勅左右備具兵仗,駕乘寶車,與無數阿須倫眾前後導從,往詣王前,在一面立。時,王復念大臣阿須倫,大臣阿須倫即自念言:『今王念我,我等宜速莊嚴。』即勅左右備具兵仗,駕乘寶車,與無數阿須倫眾前後導從,往詣王前,於一面立。時,王復念諸小阿須倫,諸小阿須倫復自念言:『今王念我,我等宜速莊嚴。』即自莊嚴,備具兵仗,與無數眾相隨,往詣王前,於一面立。時,羅呵阿須倫王即自莊嚴,身著寶鎧,駕乘寶車,與無數百千阿須倫眾兵仗嚴事,前後圍遶出其境界,欲往與諸天共鬪。」

「爾時,難陀龍王、跋難陀龍王以身纏遶須彌山七匝,震動山谷,薄布微雲,渧渧稍雨,以尾打大海水,海水波涌,至須彌山頂。時,忉利天即生念言:『今薄雲微布,渧渧稍雨,海水波涌,乃來至此。將是阿須倫欲來戰鬪,故有此異瑞耳。』

「爾時,海中諸龍兵眾無數巨億,皆持戈鉾、弓矢、刀劍,重被寶鎧,器仗嚴整,逆與阿須倫共戰,若龍眾勝時,即逐阿須倫入其宮殿。若龍眾退,龍不還宮,即[馬*奔]趣伽樓羅鬼神所,而告之曰:『阿須倫眾欲與諸天共戰,我往逆鬪,彼今得勝;汝等當備諸兵仗,眾共併力,與彼共戰。』時,諸鬼神聞龍語已,即自莊嚴,備諸兵仗,重被寶鎧,與諸龍眾共阿須倫鬪,得勝時,即逐阿須倫入其宮殿。若不如時,不還本宮,即退走[馬*奔]持華鬼神界,而告之言:『阿須倫眾欲與諸天共鬪,我等逆戰,彼今得勝;汝等當備諸兵仗,眾共併力,與彼共戰。』

「諸持華鬼神聞龍語已,即自莊嚴,備諸兵仗,重被寶鎧,眾共併力,與阿須倫鬪,若得勝時,即逐阿須倫入其宮殿。若不如時,不還本宮,即退走[馬*奔]常樂鬼神界,而告之言:『阿須倫眾欲與諸天共鬪,我等逆戰,彼今得勝;汝等當備諸兵仗,與我併力,共彼戰鬪。』時,諸常樂鬼神聞是語已,即自莊嚴,備諸兵仗,重被寶鎧,眾共併力,與阿須倫鬪,若得勝時,即逐阿須倫入其宮殿。若不如時,不還本宮,即退走[馬*奔]四天王,而告之曰:『阿須倫眾欲與諸天共鬪,我等逆戰,彼今得勝;汝等當備諸兵仗,眾共併力,與彼共戰。』

「時,四天王聞此語已,即自莊嚴,備諸兵仗,重被寶鎧,眾共併力,與阿須倫共鬪,若得勝時,即逐阿須倫入其宮殿。若不如者,四天王即詣善法講堂,白天帝釋及忉利諸天言:『阿須倫欲與諸天共鬪,今忉利諸天當自莊嚴,備諸兵仗,眾共併力,往共彼戰。』時,天帝釋命一侍天而告之曰:『汝持我聲往告焰摩天、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子言:「阿須倫與無數眾欲來戰鬪,今者諸天當自莊嚴,備諸兵仗,助我鬪戰。」』時,彼侍天受帝教已,即詣焰摩天,乃至他化自在天,持天帝釋聲而告之曰:『彼阿須倫無數眾來戰鬪,今者諸天當自莊嚴,備諸兵仗,助我戰鬪。』

「時,焰摩天子聞此語已,即自莊嚴,備諸兵仗,重被寶鎧,駕乘寶車,與無數巨億百千天眾前後圍遶,在須彌山東面住。時,兜率天子聞此語已,即自莊嚴,備諸兵仗,重被寶鎧,駕乘寶車,與無數巨億百千天眾圍遶,在須彌山南面住。時,化自在天子聞此語已,亦嚴兵眾,在須彌山西面住。時,他化自在天子聞此語已,亦嚴兵眾,在須彌山北住。

「時,天帝釋即念三十三天忉利天,三十三天忉利天即自念言:『今帝釋念我,我等宜速莊嚴。』即勅左右備諸兵仗,駕乘寶車,與無數巨億諸天眾前後圍遶,詣天帝釋前,於一面立。時,天帝釋復念餘忉利諸天,餘忉利諸天即自念言:『今帝釋念我,我等宜速莊嚴。』即勅左右備諸兵仗,駕乘寶車,與無數巨億諸天眾前後圍遶,詣帝釋前,於一面立。時,帝釋復念妙匠鬼神,妙匠鬼神即自念言:『今帝釋念我,我宜速莊嚴。』即勅左右備諸兵仗,駕乘寶車,無數千眾前後圍遶,詣帝釋前立。時,帝釋復念善住龍王,善住龍王即自念言:『今天帝釋念我,我今宜往。』即詣帝釋前立。

「時,帝釋即自莊嚴,備諸兵仗,身被寶鎧,乘善住龍王頂上,與無數諸天鬼神前後圍遶,自出天宮與阿須倫往鬪。所謂嚴兵仗、刀劍、鉾矟、弓矢、斲釿、鉞斧、旋輪、羂索,兵仗鎧器,以七寶成,復以鋒刃加阿須倫身,其身不傷,但刃觸而已。阿須倫眾執持七寶刀劍、鉾矟、弓矢、斲釿、鉞斧、旋輪、羂索,以鋒刃加諸天身,但觸而已,不能傷損。如是欲行諸天共阿須倫鬪,欲因欲是。」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十一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十二

第四分世記經三中劫品第十一

佛告比丘:「有三中劫。何等為三?一名刀兵劫,二名穀貴劫,三名疾疫劫。云何為刀兵劫?此世間人本壽四萬歲,其後稍減壽二萬歲,其後復減壽萬歲,轉壽千歲,轉壽五百歲,轉壽三百歲、二百歲,如今人壽於百歲少出多減;其後人壽稍減,當壽十歲,是時女人生五月行嫁。時,世間所有美味,酥油、蜜、石蜜、黑石蜜,諸有美味皆悉自然消滅,五穀不生,唯有稊稗。是時,有上服錦綾、繒絹、劫貝、芻摩皆無復有,唯有麤織草衣。爾時,此地純生荊棘、蚊虻、蜂螫、蚖蛇、毒虫,金銀、琉璃、七寶珠玉自然沒地,唯有石沙穢惡充滿。是時,眾生但增十惡,不復聞有十善之名,乃無善名,況有行善者?爾時,人有不孝父母,不敬師長,能為惡者,則得供養,人所敬待,如今人孝順父母,敬事師長,能為善者,則得供養,人所敬待。彼人為惡,便得供養,亦復如是。時人命終墮畜生中,猶如今人得生天上。時,人相見懷毒害心,但欲相殺。猶如獵師見彼群鹿,但欲殺之,無一善念。其人如是,但欲相殺,無一善念。爾時,此地溝澗、溪谷、山陵、塠阜,無一平地,時,人行來恐怖惶懼,衣毛為竪。

「時,七日中有刀劍劫起,時,人手執草木、瓦石,皆變成刀劍,刀劍鋒利,所擬皆斷,展轉相害。其中有黠慧者見刀兵相害,恐怖逃避,入山林、坑澗無人之處,七日藏避,心口自言:『我不害人,人勿害我。』其人於七日中,食草木根,以自存活,過七日已,還出山林。時,有一人得共相見,歡喜而言:『今見生人,今見生人。』猶如父母與一子別,久乃相見,歡喜踊躍,不能自勝。彼亦如是,歡喜踊躍,不能自勝。是時,人民於七日中,哭泣相向,復於七日中,共相娛樂,歡喜慶賀。時人身壞命終,皆墮地獄中。所以者何?斯由其人常懷瞋怒,害心相向,無慈仁故,是為刀兵劫。」

佛告比丘:「云何為飢餓劫?爾時,人民多行非法,邪見顛倒,為十惡業,以行惡故,天不降雨,百草枯死,五穀不成,但有莖稈。云何為飢餓?爾時,人民收掃田里、街巷、道陌、糞土遺穀,以自存活,是為飢餓。復次,飢餓時,其人於街巷、市里、屠殺之處及丘塚間,拾諸骸骨,煮汁飲之,以此自存,是為白骨飢餓。復次,飢餓劫時,所種五穀盡變成草木,時,人取華煮汁而飲。復次,飢餓時,草木華落,覆在土下,時,人掘地取華煮食,以是自存,是為草木飢餓。爾時,眾生身壞命終,墮餓鬼中。所以者何?斯由其人於飢餓劫中,常懷慳貪,無施惠心,不肯分割,不念厄人故也,是為飢餓劫。」

佛告比丘:「云何為疾疫劫?爾時,世人修行正法,正見,不顛倒見,具十善行。他方世界有鬼神來,此間鬼神放逸婬亂,不能護人,他方鬼神侵嬈此世間人,撾打捶杖,接其精氣,使人心亂,驅逼將去。猶如國王勅諸將帥有所守護,餘方有賊寇來侵嬈,此放逸之人劫於村國。此亦如是,他方世界有鬼神來,取此間人,撾打捶杖,接其精氣,驅逼將去。」

佛告比丘:「正使此間鬼神不放逸婬亂,他方世界有大力鬼神來,此間鬼神畏怖避去,彼大鬼神侵嬈此人,撾打捶杖,接其精氣,殺之而去。譬如國王、若王大臣,遣諸將帥守衛人民,將帥清慎,無有放逸;他方有強猛將帥人,兵眾多來破村城,掠奪人物。彼亦如是,正使此間鬼神不敢放逸,他方世界有大力鬼神來,此間鬼神恐怖避去,彼大鬼神侵嬈此人,撾打捶杖,接其精氣,殺之而去。時,疾疫劫中人民身壞命終,皆生天上。所以者何?斯由時人慈心相向,展轉相問:『汝病差不?身安隱不?』以此因緣得生天上。是故名為疾疫劫。是為三中劫也。」

佛說長阿含第四分世記經世本緣品第十二

佛告比丘:「火災過已,此世天地還欲成時,有餘眾生福盡、行盡、命盡,於光音天命終,生空梵處,於彼生染著心,愛樂彼處,願餘眾生共生彼處。發此念已,有餘眾生福、行、命盡,於光音天身壞命終,生空梵處。時,先生梵天即自念言:『我是梵王大梵天王,無造我者,我自然有,無所承受,於千世界最得自在,善諸義趣,富有豐饒,能造化萬物,我即是一切眾生父母。』其後來諸梵復自念言:『彼先梵天即是梵王大梵天王,彼自然有,無造彼者,於千世界最尊第一,無所承受,善諸義趣,富有豐饒,能造萬物,是眾生父母,我從彼有。』彼梵天王顏貌容狀常如童子,是故梵王名曰童子。

「或有是時,此世還成世間,眾生多有生光音天者,自然化生,歡喜為食,身光自照,神足飛空,安樂無礙,壽命長久。其後此世變成大水,周遍彌滿。當於爾時,天下大闇,無有日月、星辰、晝夜,亦無歲月、四時之數。其後此世還欲變時,有餘眾生福盡、行盡、命盡,從光音天命終,來生此間,皆悉化生,歡喜為食,身光自照,神足飛空,安樂無礙,久住此間。爾時,無有男女、尊卑、上下,亦無異名,眾共生世,故名眾生。

「是時,此地有自然地味出,凝停於地,猶如醍醐,地味出時,亦復如是,猶如生酥,味甜如蜜。其後眾生以手試甞知為何味,初甞覺好,遂生味著。如是展轉甞之不已,遂生貪著,便以手掬,漸成摶食,摶食不已,餘眾生見,復效食之,食之不已。時,此眾生身體麤澁,光明轉滅,無復神足,不能飛行。爾時,未有日月,眾生光滅,是時,天地大闇,如前無異。其後久久,有大暴風吹大海水,深八萬四千由旬,使令兩披飄,取日宮殿,著須彌山半,安日道中,東出西沒,周旋天下。

「第二日宮從東出西沒,時,眾生有言:『是即昨日也。』或言:『非昨也。』第三日宮繞須彌山,東出西沒,彼時眾生言:『定是一日。』日者,義言是前明因,是故名為日。日有二義:一曰住常度,二曰宮殿。

「宮殿四方遠見故圓,寒溫和適,天金所成,頗梨間廁,二分天金,純真無雜,外內清徹,光明遠照,一分頗梨,純真無雜,外內清徹,光明遠照。日宮縱廣五十一由旬,宮牆及地薄如梓柏。」

「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寶鈴、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金牆銀門,銀牆金門,琉璃牆水精門,水精牆琉璃門,赤珠牆馬碯門,馬碯牆赤珠門,車璩牆眾寶門,眾寶牆車璩門。又其欄楯,金欄銀桄,銀欄金桄,琉璃欄水精桄,水精欄琉璃桄,赤珠欄馬碯桄,馬碯欄赤珠桄,眾寶欄車璩桄,車璩欄眾寶桄。金網銀鈴,銀網金鈴,水精網琉璃鈴,琉璃網水精鈴,赤珠網馬碯鈴,馬碯網赤珠鈴,車璩網眾寶鈴,眾寶網車璩鈴。其金樹者銀葉華實,銀樹者金葉華實,琉璃樹者水精華實,水精樹者琉璃華實,赤珠樹者馬碯華實,馬碯樹者赤珠華實,車璩樹者眾寶華實,眾寶樹者車璩華實。宮牆四門,門有七階,周匝欄楯,樓閣臺觀、園林浴池,次第相比,生眾寶華,行行相當,種種果樹,華葉雜色,樹香芬馥,周流四遠,雜類眾鳥相和而鳴。

「其日宮殿為五風所持:一曰持風,二曰養風,三曰受風,四曰轉風,五曰調風。日天子所止正殿,純金所造,高十六由旬,殿有四門,周匝欄楯。日天子座縱廣半由旬,七寶所成,清淨柔軟,猶如天衣。日天子自身放光照于金殿,金殿光照于日宮,日宮光出照四天下。日天子壽天五百歲,子孫相承,無有間異。其宮不壞,終于一劫。日宮行時,其日天子無有行意,言我行住,常以五欲自相娛樂。日宮行時,無數百千諸大天神在前導從,歡樂無倦,好樂捷疾,因是日天子名為捷疾。

「日天子身出千光,五百光下照,五百光傍照,斯由宿業功德,故有此千光,是故日天子名為千光。宿業功德云何?或有一人供養沙門、婆羅門,濟諸窮乏,施以飲食、衣服、湯藥、象馬、車乘、房舍、燈燭,分布時與,隨其所須,不逆人意,供養持戒諸賢聖人。由彼種種無數法喜光明因緣,善心歡喜。如剎利王水澆頭種初登王位,善心歡喜,亦復如是。以此因緣,身壞命終,為日天子,得日宮殿,有千光明,故言善業得千光明。

「復以何等故,名為宿業光明?或有人不殺生,不盜,不邪婬,不兩舌、惡口、妄言、綺語,不貪取,不瞋恚、邪見,以此因緣,善心歡喜。猶如四衢道頭有大浴池,清淨無穢,有人遠行,疲極熱渴,來入此池,澡浴清涼,歡喜愛樂。彼十善者,善心歡喜,亦復如是。其人身壞命終,為日天子,居日宮殿,有千光明,以是因緣故,名善業光明。

「復以何緣名千光明?或有人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以此因緣,善心歡喜,身壞命終,為日天子,居日宮殿,有千光明,以是因緣故,名善業千光明。

「六十念頃名一羅耶,三十羅耶名摩睺多,百摩睺多名優波摩。日宮殿六月南行,日行三十里,極南不過閻浮提,日北行亦復如是。」

「以何緣故日光炎熱?有十因緣。何等為十?一者須彌山外有佉陀羅山,高四萬二千由旬,頂廣四萬二千由旬,其邊無量,七寶所成,日光照山,觸而生熱,是為一緣日光炎熱。二者佉陀羅山表有伊沙陀山,高二萬一千由旬,縱廣二萬一千由旬,周匝無量,七寶所成,日光照山,觸而生熱,是為二緣日光炎熱。三者伊沙陀山表有樹提陀羅山,上高萬二千由旬,縱廣萬二千由旬,周匝無量,七寶所成,日光照山,觸而生熱,是為三緣日光炎熱。四者去樹提陀羅山表有山名善見,高六千由旬,縱廣六千由旬,周匝無量,七寶所成,日光照山,觸而生熱,是為四緣日光炎熱。五者善見山表有馬祀山,高三千由旬,縱廣三千由旬,周匝無量,七寶所成,日光照山,觸而生熱,是為五緣日光炎熱。六者去馬祀山表有尼彌陀羅山,高千二百由旬,縱廣千二百由旬,周匝無量,七寶所成,日光照山,觸而生熱,是為六緣日光炎熱。七者去尼彌陀羅山表有調伏山,高六百由旬,縱廣六百由旬,周匝無量,七寶所成,日光照山,觸而生熱,是為七緣日光炎熱。八者調伏山表有金剛輪山,高三百由旬,縱廣三百由旬,周匝無量,七寶所成,日光照山,觸而生熱,是為八緣日光炎熱。復次,上萬由旬有天宮殿,名為星宿,琉璃所成,日光照彼,觸而生熱,是為九緣日光炎熱。復次,日宮殿光照於大地,觸而生熱,是為十緣日光炎熱。」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以此十因緣,  日名為千光,

 光明炎熾熱,  佛日之所說。」

佛告比丘:「何故冬日宮殿寒而不可近,有光而冷?有十三緣,雖光而冷。云何為十三?一者須彌山、佉陀羅山中間有水,廣八萬四千由旬,周匝無量,其水生雜華:優鉢羅華、拘勿頭、鉢頭摩、分陀利、須乾提華,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一緣日光為冷。二者佉陀羅山、伊沙陀羅山中間有水,廣四萬二千由旬,縱廣四萬二千由旬,周匝無量,有水生諸雜華,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二緣日光為冷。三者伊沙陀羅山去樹提陀羅山中間有水,廣二萬一千由旬,周匝無量,生諸雜華,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三緣日光為冷。四者善見山、樹提山中間有水,廣萬二千由旬,周匝無量,生諸雜華,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四緣日光為冷。五者善見山、馬祀山中間有水,廣六千由旬,生諸雜華,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五緣日光為冷。六者馬祀山、尼彌陀羅山中間有水,廣千二百由旬,周匝無量,生諸雜華,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六緣日光為冷。尼彌陀羅山、調伏山中間有水,廣六百由旬,周匝無量,生諸雜華,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七緣日光為冷。調伏山、金剛輪山中間有水,廣三百由旬,周匝無量,生諸雜華,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八緣日光為冷。復次,此閻浮利地大海江河,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九緣日光為冷。閻浮提地河少,拘耶尼地水多,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十緣日光為冷。拘耶尼河少,弗于逮水多,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十一緣日光為冷。弗于逮河少,欝單曰河多,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十二緣日光為冷。復次,日宮殿光照大海水,日光所照,觸而生冷,是為十三緣日光為冷。」佛時頌曰:

「以此十三緣,  日名為千光,

 其光明清冷,  佛日之所說。」

佛告比丘:「月宮殿有時損質盈虧,光明損減,是故月宮名之為損。月有二義:一曰住常度,二曰宮殿。四方遠見故圓,寒溫和適,天銀、琉璃所成,二分天銀,純真無雜,內外清徹,光明遠照,一分琉璃,純真無雜,外內清徹,光明遠照。月宮殿縱廣四十九由旬,宮牆及地薄如梓柏,宮牆七重,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寶鈴、七重行樹,周匝校飾以七寶成,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

「其月宮殿為五風所持:一曰持風,二曰養風,三曰受風,四曰轉風,五曰調風。月天子所止正殿,琉璃所造,高十六由旬,殿有四門,周匝欄楯。月天子座縱廣半由旬,七寶所成,清淨柔軟,猶如天衣。月天子身放光明,照琉璃殿,琉璃殿光照于月宮,月宮光出照四天下。月天子壽天五百歲,子孫相承,無有異系。其宮不壞,終于一劫。月宮行時,其月天子無有行意,言我行住,常以五欲自相娛樂。月宮行時,無數百千諸大天神常在前導,好樂無倦,好樂捷疾,因是月天名為捷疾。

「月天子身出千光明,五百光下照,五百光傍照,斯由宿業功德故有此光明,是故月天子名曰千光。宿業功德云何?世間有人供養沙門、婆羅門,施諸窮乏飲食、衣服、湯藥、象馬、車乘、房舍、燈燭,分布時與,隨意所須,不逆人意,供養持戒諸賢聖人。猶是種種無數法喜,善心光明。如剎利王水澆頭種初登王位,善心歡喜,亦復如是。以是因緣,身壞命終,為月天子,月宮殿有千光明,故言善業得千光明。

「復以何業得千光明?世間有人不殺,不盜,不邪婬,不兩舌、惡口、妄言、綺語,不貪取、瞋恚、邪見,以此因緣,善心歡喜。猶如四衢道頭有大浴池清淨無穢,有人遠行,疲極熱渴,來入此池,澡浴清涼,歡喜快樂。彼行十善者,善心歡喜,亦復如是。其人身壞命終,為月天子,居月宮殿,有千光明,以是因緣故,名善業千光。

「復以何因緣得千光明?世間有人不殺、不盜、不婬、不欺、不飲酒,以此因緣,善心歡喜。身壞命終,為月天子,居月宮殿,有千光明,以是因緣故,名善業千光。六十念頃名一羅耶,三十羅耶名摩睺多,百摩睺多名優婆摩。若日宮殿六月南行,日行三十里,極南不過閻浮提,是時,月宮殿半歲南行,不過閻浮提;月北行亦復如是。

「以何緣故月宮殿小小損減?有三因緣故月宮殿小小損減:一者月出於維,是為一緣故月損減。復次,月宮殿內有諸大臣身著青服,隨次而上,住處則青,是故月減,是為二緣月日日減。復次,日宮有六十光,光照於月宮,映使不現,是故所映之處月則損減。是為三緣月光損減。

「復以何緣月光漸滿?復有三因緣使月光漸滿。何等為三?一者月向正方,是故月光滿。二者月宮諸臣盡著青衣,彼月天子以十五日處中而坐,共相娛樂,光明遍照,遏諸天光,故光普滿。猶如眾燈燭中燃大炬火,遏諸燈明。彼月天子亦復如是,以十五日在天眾中,遏絕眾明,其光獨照,亦復如是,是為二因緣。三者日天子雖有六十光照於月宮,十五日時月天子能以光明逆照,使不掩翳,是為三因緣月宮團滿無有損減。復以何緣月有黑影?以閻浮樹影在於月中,故月有影。」

佛告比丘:「心當如月,清涼無熱,至檀越家,專念不亂。復以何緣有諸江河?因日月有熱,因熱有炙,因炙有汗,因汗成江河,故世間有江河。有何因緣世間有五種子?有大亂風,從不敗世界吹種子來生此國,一者根子,二者莖子,三者節子,四者虛中子,五者子子,是為五子。以此因緣,世間有五種子出。

「此閻浮提日中時,弗于逮日沒,拘耶尼日出,鬱單曰夜半;拘耶尼日中閻浮提日沒,鬱單曰日出,弗于逮夜半;鬱單曰日中,拘耶尼日沒,弗于逮日出,閻浮提夜半;若弗于逮日中,鬱單曰日沒,閻浮提日出,拘耶尼夜半。閻浮提東方,弗于逮為西方;閻浮提為西方,拘耶尼為東方;拘耶尼為西方,鬱單曰為東方;鬱單曰為西方,弗于逮為東方。

「所以閻浮提名閻浮者,下有金山,高三十由旬,因閻浮樹生,故得名為閻浮金。閻浮樹其果如蕈,其味如蜜。樹有五大孤,四面四孤,上有一孤,其東孤孤果乾闥和所食;其南孤者七國人所食:一曰拘樓國、二曰拘羅婆、三名毘提、四名善毘提、五名漫陀、六名婆羅、七名婆梨;其西孤果海虫所食;其北孤果者禽獸所食;其上孤果者星宿天所食。七大國北有七大黑山:一曰裸土,二曰白鶴,三曰守宮,四者仙山,五者高山,六者禪山,七者土山。此七黑山上有七婆羅門仙人,此七仙人住處,一名善帝,二名善光,三名守宮,四名仙人,五者護宮,六者伽那那,七者增益。」

佛告比丘:「劫初眾生食地味已,久住於世,其食多者顏色麤悴,其食少者顏色光潤,然後乃知眾生顏色形貌優劣,互相是非,言:『我勝汝,汝不如我。』以其心存彼我,懷諍競故,地味消竭。又地皮生,狀如薄餅,色味香潔。爾時,眾生聚集一處,懊惱悲泣,椎胷而言:『咄哉為禍!今者地味初不復現。』猶如今人得盛美味,稱言美善,後復失之以為憂惱,彼亦如是憂惱悔恨。後食地皮,漸得其味,其食多者顏色麤悴,其食少者顏色潤澤,然後乃知眾生顏色形貌優劣,互相是非,言:『我勝汝,汝不如我。』以其心存彼我,懷諍競故,地皮消竭。

「其後復有地膚出,轉更麤厚,色如天華,軟若天衣,其味如蜜。時,諸眾生復取共食,久住於世,食之多者顏色轉損,食甚少者顏色光澤,然後乃知眾生顏色形貌優劣,互相是非,言:『我勝汝,汝不如我。』以其心存彼我,懷諍競故,地膚消竭。其後復有自然粳米,無有糠糩,不加調和,備眾美味。爾時,眾生聚集而言:『咄哉為禍!今者地膚忽不復現。』猶如今人遭禍逢難,稱言:『苦哉!』爾時,眾生亦復如是懊惱悲歎。

「其後眾生便共取粳米食之,其身麤醜,有男女形,互相瞻視,遂生欲想,共在屏處為不淨行。餘眾生見言:『咄此為非!云何眾生共生有如此事?』彼行不淨男子者,見他呵責,即自悔過言:『我所為非。』即身投地。其彼女人見其男子以身投地,悔過不起,女人即便送食。餘眾生見,問女人言:『汝持此食,欲以與誰?』答曰:『彼悔過眾生墮不善行者,我送食與之。』因此言故,世間便有不善夫主之名;以送飯與夫,因名之為妻。

「其後眾生遂為婬逸,不善法增,為自障蔽,遂造屋舍,以此因緣故,始有舍名。其後眾生婬逸轉增,遂成夫妻。有餘眾生壽、行、福盡,從光音天命終,來生此間,在母胎中,因此世間有處胎名。爾時,先造瞻婆城,次造伽尸婆羅捺城,其次造王舍城。日出時造,即日出時成。以此因緣,世間便有城郭、郡邑王所治名。

「爾時,眾生初食自然粳米時,朝收暮熟,暮收朝熟,收後復生,無有莖稈。時,有眾生默自念言:『日日收穫,疲勞我為?今當併取以供數日。』即時併穫,積數日粮。餘人於後語此人言:『今可相與共取粳米。』此人答曰:『我已先積,不須更取。汝欲取者,自隨意去。』後人復自念言:『前者能取二日餘粮,我豈不能取三日粮耶?』此人即積三日餘粮。復有餘人語言:『共取粮去來。』此人答曰:『我已取三日餘粮。汝欲取者,自隨汝意。』此人念言:『彼人能取三日粮,我豈不能取五日粮耶?』取五日粮已。時,眾生競積餘粮故,是時粳米便生糠糩,收已不生,有枯稈現。

「爾時,眾生集在一處,懊惱悲泣,拍胷而言:『咄此為哉!』自悼責言:『我等本皆化生,以念為食,身光自照,神足飛空,安樂無礙。其後地味始生,色味具足,時,我等食此地味,久住於世。其食多者顏色轉麤,其食少者色猶光澤,於是眾生心懷彼我,生憍慢心言:「我色勝,汝色不如。」諍色憍慢故,地味消滅。更生地皮,色香味具。我等時復共取食之,久住於世。其食多者色轉麤悴,其食少者色猶光澤,於是眾生心懷彼我,生憍慢心言:「我色勝,汝色不如。」諍色憍慢故,地皮消滅。更生地膚,轉更麤厚,色香味具。我等時復共取食之,久住於世。其食多者色轉麤悴,其食少者色猶光澤,於是眾生心懷彼我,生憍慢心言:「我色勝,汝色不如。」諍色憍慢故,地膚滅。更生自然粳米,色香味具。我等時復共取食之,朝穫暮熟,暮穫朝熟,收以隨生,無有載收。由我爾時競共積聚故,便生糠糩,收已不生,現有根稈。我等今者寧可共封田宅,以分疅畔。』

「時,即共分田以異疅畔,計有彼我。其後遂自藏己米,盜他田穀。餘眾生見已,語言:『汝所為非,汝所為非。云何自藏己物,盜他財物?』即呵責言:『汝後勿復為盜。』如是不已,猶復為盜,餘人復呵言:『汝所為非,何故不休?』即便以手杖打,將詣眾中,告眾人言:『此人自藏粳米,盜他田穀。』盜者復言:『彼人打我。』眾人聞已,懊惱涕泣,拊胷而言:『世間轉惡,乃是惡法生耶?』遂生憂結熱惱苦報,此是生、老、病、死之原,墜墮惡趣。有田宅疅畔別異,故生諍訟,以致怨讐,無能決者。『我等今者寧可立一平等主,善護人民,賞善罰惡,我等眾人各共減割以供給之。』

「時,彼眾中有一人形質長大,容貌端正,甚有威德,眾人語言:『我等今欲立汝為主,善護人民,賞善罰惡,當共減割以相供給。』其人聞之,即受為主,應賞者賞,應罰者罰,於是始有民主之名。初民主有子,名曰珍寶。珍寶有子,名曰好味,好味有子,名曰靜齋,靜齋有子,名曰頂生,頂生有子,名曰善行,善行有子,名曰宅行,宅行有子,名曰妙味,妙味有子,名曰味帝,味帝有子,名曰水仙,水仙有子,名曰百智,百智有子,名曰嗜欲,嗜欲有子,名曰善欲,善欲有子,名曰斷結,斷結有子,名曰大斷結,大斷結有子,名曰寶藏,寶藏有子,名曰大寶藏,大寶藏有子,名曰善見,善見有子,名曰大善見,大善見有子,名曰無憂,無憂有子,名曰洲渚,洲渚有子,名曰殖生,殖生有子,名曰山岳,山岳有子,名曰神天,神天有子,名曰遣力,遣力有子,名曰牢車,牢車有子,名曰十車,十車有子,名曰百車,百車有子,名曰牢弓,牢弓有子,名曰百弓,百弓有子,名曰養牧,養牧有子,名曰善思。

「從善思已來有十族,轉輪聖王相續不絕。一名伽[少/兔]麤,二名多羅婆,三名阿葉摩,四名持施,五名伽楞伽,六名瞻婆,七名拘羅婆,八者般闍羅,九者彌私羅,十者聲摩。伽[少/兔]麤王有五轉輪聖王,多羅婆王有五轉輪聖王,阿葉摩王有七轉輪聖王,持施王有七轉輪聖王,伽楞伽王有九轉輪聖王,瞻婆王有十四轉輪聖王,拘羅婆王有三十一轉輪聖王,般闍羅王有三十二轉輪聖王,彌私羅王有八萬四千轉輪聖王,聲摩王有百一轉輪聖王,最後有王,名大善生從。

「聲摩王有子,名烏羅婆,烏羅婆有子,名渠羅婆,渠羅婆有子,名尼求羅,尼求羅有子,名師子頰,師子頰有子,名曰白淨王,白淨王有子,名菩薩,菩薩有子,名羅睺羅。由此本緣有剎利名。

「爾時,有一眾生作是念言:『世間所有家屬萬物皆為刺棘癰瘡,今宜捨離,入山行道,靜處思惟。』時,即遠離家刺,入山靜處,樹下思惟,日日出山,入村乞食。村人見已,加敬供養,眾共稱善:『此人乃能捨離家累,入山求道,以其能離惡不善法。』因是稱曰為婆羅門。婆羅門眾中有不能行禪者,便出山林,遊於人間,自言:『我不能坐禪。』因是名曰無禪婆羅門,經過下村,為不善法,施行毒法,因是相生,遂便名毒。由此因緣,世間有婆羅門種。

「彼眾生中習種種業以自營生,因是故世間有居士種。

「彼眾生中習諸技藝以自生活,因是世間有首陀羅種。

「世間先有此釋種出已,然後有沙門種。剎利種中有人自思惟:『世間恩愛汙穢不淨,何足貪著也?』於是捨家,剃除鬚髮,法服求道:『我是沙門!我是沙門!』婆羅門種、居士種、首陀羅種眾中有人自思惟:『世間恩愛汙穢不淨,何足貪著?』於是捨家,剃除鬚髮,法服求道:『我是沙門!我是沙門!』

「若剎利眾中,有身行不善、口行不善、意行不善,行不善已,身壞命終,一向受苦。或婆羅門、居士、首陀羅,身行不善、口行不善、意行不善,彼行不善已,身壞命終,一向受苦。剎利種身行善、口行善、意念善,身壞命終,一向受樂。婆羅門、居士、首陀羅,身行善、口行善、意等念善,身壞命終,一向受樂。剎利種身中有二種行,口、意有二種行,彼身、意行二種已,身壞命終,受苦樂報。婆羅門、居士、首陀羅,身二種行,口、意二種行,彼身、意行二種行已,身壞命終,受苦樂報。

「剎利眾中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求道,彼修七覺意,彼以信堅固出家為道,修無上梵行,於現法中自身作證:我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受後有。婆羅門、居士、首陀羅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求道,彼修七覺意,彼以信堅固出家為道,修無上梵行,於現法中作證:我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更不受後有。此四種中,出明行成,得阿羅漢為最第一。是時,梵天說是偈言:

「『 剎利生為最,  能集諸種姓,

  明行成具足,  天人中為最。』」

佛告諸比丘:「彼梵天說此偈為善說,非不善說,善受,非不善受,我所印可。所以者何?我今如來.至真.等正覺亦說此偈:

「『 剎利生為最,  能集諸種姓,

  明行成具足,  天人中為最。』」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長阿含具足,歸命一切智,一切眾安樂,眾生處無為,我亦在其例。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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